发出的热气都被冬夜的海风给吹散了,身体冷得彻底,现在拢住她的身体有着滚烫的体温,依偎上去,热力就过渡到她的身体里。
偎近热源是本能,她没有想太多,当身体完全贴合到一起的时候,靖琪发现之前的那些不确定、怅惘、茫然都消失无踪了,于是她更多地靠近,像是要确定这份安逸是不是真实的。
身上的衣裤很快被褪去,她体温凉凉的,听到一句低低的咒骂,她笑起来,手爬上对方的脸去摸他的嘴唇。
薄而有型的唇,还是那样熟悉的触感,却不愿意去想是属于谁。
“冻成这样,是不想活了吗?”低沉的声音有一点凶,靖琪却不觉得害怕,张开双臂抱紧宽厚的肩背。
最后一件衣物也离了身,是她棉质的小内,被不耐地扯下来,滑过腰际、腿弯,最后挂在她的脚踝。
靖琪撅起唇,不舒服地蹬了蹬脚,想把那轻薄的布料甩出去,脚踝却突然被摁住了,然后腿心最敏感的位置滑入了男人的手指,修长而粗糙的,就着她身体的水分一点点往里旋入。
她的身体,不知怎么的,突然回忆起好多天以前的那场欢愉,极致的体验似乎也是从这样一个吻开始,然后慢慢向下蔓延,温软的唇舌吻了她身体最娇羞的部分,缠绵不去。
动情比往日还要快,湿滑的汁液浸润了两个人,随着手指的节奏,靖琪体内残余的酒精被她最原始的热情给点燃,燃烧起来,让她不由自主地哼出声来,带着醉意的声线软糯得像浸透了红酒的酥梨,有无法抗拒的魔力。
靖琪不再感觉到冷,她的身体完全暖和起来,不用再蜷缩着抱紧自己,而是更多地舒展开来,所以当男人的灼热填满她的时候几乎是一下就抵到她身体的最深处,顺滑得没有一点阻滞,两人不约而同地喟叹出声。
“苍溟……嗯……苍溟……”靖琪仍旧轻轻地哼着,却清晰地喃出了苍溟的名字。
其实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只是觉得那又硬又热的东西每一下都抵到深处,好像碰到她的心尖一样,有点痒,又有点疼,她几乎可以感觉到心头颤巍巍的那种战栗感,每一次都让她只想呼喊这个名字。
可惜她没有力气大声地叫出来,甚至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叫了这个名字,那种喃喃低回的声响被耳边低沉浓烈的喘息声给盖过了。
不过她每次念着这个名字,热潮就更加汹涌,拥抱的力度也更紧,她还是像在水里浮沉,却是热气腾腾的温水,浪花看似猛烈,冲刷着她却只让她感觉到温柔和放松。
身上微微有些出汗,身体被撞击得厉害,晃晃悠悠的直往高处去,最后一下,她被揉进怀抱深处,花蕊被烫得一颤,同时也听到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她忘不了那个声音,极快极快的频率,却那么有序,每一下仿佛都是在强调现世安稳。好熟悉的旋律,她不止一次地听到,不止一次地感受,不止一次的让自个儿的心跳也跟着调成同样的频率。
所有飘摇全都停止,只有她置身的那片温热水源还在缓缓拥抱推挤着她往岸边缓缓移动。
“MerryChristmas!”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说的很小声,像是祝福,也像是感谢。
回应她的是一记缠绵深吻,然后听到他说:“睡吧!”
靖琪沉沉睡去,赤果如婴儿,跟另一个本来孤单寒冷的灵魂抱在一起,不知是谁温暖了谁。
第二天早晨,她是被雨声唤醒的,美好的圣诞节日没有好的天气来助兴,雨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下的,淅淅沥沥落在露台和窗户玻璃上,天空和海面都是一片灰色的蓝。
靖琪一动就感觉到天旋地转,她不是没有喝过酒,当然知道这是宿醉的后果。可是不着寸缕的身体又是怎么回事?
她尝试着坐起来,腿间隐隐的酸涩和顺势流淌而出的白浊更是让她心惊。
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了,可是一晚欢情,怎么她都没有太多真实的印象,只觉得像做了一场梦,梦里有温暖和平静,还有缠绵的吻向她道圣诞快乐!
这样的平安夜,太过离奇!
靖琪立马看向一旁的床铺,没有人在身边。
是苍溟回来了吗?悄无声息。
庭院里很安静,竟然没有一个人在!
“湘湘!秋婶!”靖琪里里外外找了一圈,心突然有点慌乱,喊了几声也没有人答应。
她披上外套往门外跑,却立马就有人将她拦了下来。
“靖琪小姐,你不能出去!请回屋里去吧!”
不知怎么回事,最近这些属下都只叫她靖琪小姐,她的姓氏似乎都被刻意忽略掉了。
看守的人还在,可是为什么其他人都看不到了。
靖琪又跑到隔壁的屋子里去。
“阿山,阿山你在吗?”今天他应该是约了理疗师过来的,为什么没有一点动静?
靖琪闯入他练习用的客房,赫然发现他的拐杖和轮椅都仍在角落里,拐杖横一支竖一支地倒在地上,仿佛是很仓促间被人扔下的。
这下靖琪真的慌了,尽管对他们的江湖和生意并不了解,但此刻心里还是闪过了一百种可能发生的情况。
“找什么?大清早就跑过来会情郎?你不会以为昨天晚上跟你翻云覆雨的人是阿山吧?”苍溟冷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靖琪只觉得脑海里一片嗡嗡作响,刚醒来时的头痛好像又找上了她。
她转过身,苍溟就抱手站在她身后,倚在门框上,继续道:“你别忘了,他腿还没好利索呢,怕是给不了你那么欲仙欲死的体验!”
靖琪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很快又刷地白了下去,“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的够久了,看完了你们的你侬我侬,私定终身,再晚一点,大概都能看到你们郎情妾意地携手私奔了!”
“你在胡说什么?”
靖琪又羞又气,他每一句话好像都是冲着她跟阿山来的,他们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却被他说的好像奸/夫淫/妇一样!
昨晚把她抱回房间的人是他,趁着她酒醉侵占她身体的人是他,给了她温暖错觉的人是他,现在用这种话来讽刺羞辱她的人还是他!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山他们人呢?你把他弄哪里去了?”
苍溟远远地走了过来,站在离她极近的地方,他惯用的剃须水的清凉薄荷味和烟草味仍旧那样熟悉,还有一点点陌生的味道,像是……火药?
靖琪猛的一震,他不会是……
“我杀了他!昨天半夜,就在这里,用枪抵着他的胸口,杀了他!”他说的一派轻松,“怎么,心疼了?”
“苍溟,你疯了?!”靖琪失控地冲他大吼,声嘶力竭,差点飙出泪来!
他怎么可以说得这么轻松惬意,好像伤了人命对他来说只是捏死一只蚂蚁,而且这个人还是他情同手足的异姓兄弟!
“对,我疯了!我疯了才会把你丢给他们来看管,让你有机会跟他们暗通款曲!”
“你胡说,我没有!我跟阿山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你凭什么……他到底怎么了,你把他怎么了!”靖琪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上前揪住苍溟的衣襟捶打他,那是人命,是人命啊!
“没错,你是不值得我去杀人,但是……我容不得背叛!从今天开始,这个地方除了你我之外,不会有其他人来了,你不用指望还可以收买谁!”
靖琪泪眼盈盈地看着他,哽咽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很聪明,但与其钩/引我的兄弟手足来帮你逃跑,不如直接讨好我!我高兴了,说不定会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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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轻巧,其实讨好他对靖琪来说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摸不透他的喜怒哀乐,加上也没有那个讨好的心思,无论怎么做都不见得能让她高兴。
靖琪做好饭菜端上桌,看到他站在落地玻璃面前看着外面的雨帘,雨水打在玻璃上汇聚成细流蜿蜒而下,无声地把世界割裂成不完整的景象,虽然外边就是大海,但此刻也谈不上什么风景了,甚至都不太能看清外面的一切。
苍溟看得那么专注,完全是沉浸在他的世界里,靖琪能够感觉到他心事重重压在心底,可是不敢问,也不想问。
她现在只想知道阿山到底怎么样了,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他不可能那么鲁莽就杀了阿山。也许昨晚他回来的时候看到了阿山跟她在海滩的一幕,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误以为阿山跟她有私情,可是他不会单凭这一点就痛下杀手的。
“吃饭了!”她在身后唤他,不敢太大声。
苍溟坐在桌边吃饭夹菜,没有作声。这些日子以来,靖琪跟着秋婶和湘湘也学了不少烹饪的技巧,做出的饭菜应该不难入口才对,可是苍溟自始至终浓眉紧蹙,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锅里还有饭,我帮你盛!”靖琪见他吃完了,伸手去拿他的碗,苍溟却把碗筷往桌上一放,昂起下巴道:“我吃饱了!”
靖琪一时不知该怎么做才好,有点尴尬地杵在那里,心里其实气闷得要命。
“怎么,这样就不高兴了?”苍溟勾唇笑,点了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夹在指间点了点桌上的饭菜,轻鄙地说,“你就这么讨好我?用你不擅长的厨艺烧出来的这些东西,就是你的诚意了?昨天你跟阿山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还敢提昨晚?靖琪的拳头捏得紧紧的,愤然道:“你凭什么偷听我们讲话?我喝多了,我……我说了什么都记不清了!你倒好,偷听人家说话,还……还趁着我喝醉占我便宜!”
“你说那么大声还用的着偷听吗?你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被我要过无数次了,还有什么便宜好占的!况且昨天是你在海风里吹得全身冰凉巴着我不放的,现在说出来也不嫌害臊?”
靖琪说不出话来,只是懊恼昨天没听湘湘的话多喝了几杯,结果醉得朦朦胧胧的,酒果然误事。
她仔细想想,好像昨天说的最过头的话,好像也就是让阿山放她走,阿山是怎么回答的她都不记得了。还说了什么呢……好像是提到了提拉米苏,她说请阿山放她走,她做提拉米苏给他吃。
靖琪苦笑,纯粹是喝醉了酒所说的,谁会当真?
也就只有苍溟这个小器的男人!
下午苍溟一直都待在楼上的书房里,靖琪在厨房里翻了翻,发现还有一整盒马斯卡朋芝士,手指饼干也是现成的,于是挽起袖子开始做提拉米苏。
鸡蛋、淡奶油打发,加糖,再跟马斯卡朋芝士混合到一起,打蛋器的动静很大,靖琪边拎着打蛋器边不时看向楼梯。虽然她知道他不吃烤的西点,但提拉米苏是冷制的,用不到烤箱,说不定他会吃一点,可还是害怕叨扰到他,又换来他的一顿怒火。
她最擅长的事也不过就是做这些点心了,他既然提到要她用最擅长的技艺去讨好他,既然介意她跟阿山说的话,那她就把这份心用在他身上试试,他不接受,也怪不得她了。
芝士糊拌匀,接着要把现煮的咖啡和酒按照比例兑到一起调成咖啡酒。上回买到的朗姆酒总觉得味道差了一口气,靖琪皱眉,突然不太想那个酒来将就,于是跑到酒架跟前上下寻索,找了一瓶上好的白兰地,是苍溟或者薛景恒的存货,味道甘醇却不辣口。
她想起被绑架的那一晚,她独自留在店里研制新的点心品种,用的是她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好的樱桃白兰地,现在手里的这瓶虽比不上那时,但也相差不远。
手指饼干要浸透咖啡酒,一块一块铺进去才能成就提拉米苏特有的香气。
不同于一般做法那样,靖琪不是直接将手指饼干整个浸如到咖啡酒的碗里,而是拿了一个小刷子,把咖啡酒仔细均匀地刷在每一根手指饼干上,这样不会让饼干被泡得过软而口感稀烂,也不会等不及酒液浸透每一寸就匆忙取出。
为了让味道更浓郁,她把调好的咖啡酒舀了两小匙到芝士糊里拌匀备用,这样吃起来的时候,浓稠的奶油芝士中也有淡淡的酒香。
所谓用心对她来讲就是比一般做法更注重细节,甚至有一些小小的创新,这也是她的手艺比一般西点师都更为出色的地方。
一层芝士糊铺一层浸透咖啡酒的手指饼干,反复两次,蛋糕模具就被填得满满当当,靖琪把它放入冰箱冷藏,等它成形。
做完这一切,她才发现自己的唇角微微弯起,在这个短暂的过程中,她百分百的投入,一心只想怎么把蛋糕做的好吃,都没有太多心思去想其他不开心的事情。
她甚至没有留意到苍溟在中途曾站在楼梯拐角处看她,天蓝色的围裙穿在她身上还有些大,头发随意地在脑后扎成一团,露出雪白的后颈,可以看见发际那些软软的绒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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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真的是平安夜呢,祝亲们圣诞快乐啊~终于盼到琪琪为他做的提拉米苏了哟,明天继续给力,有恋恋不舍的大船,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