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
“你现在真的有交往中的男友?”他的眉头皱得比她更紧,断然命令道:“回答我的问题,不许说谎!”他的声音里有股不容反对的权威。
“我没有!”她根本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回答他的话。
“很好。”
“如果我有呢?”
“那也无所谓,因为我会想办法让你也喜欢我、迷恋我。”
“哼!有钱的公子哥都是像你这样,专制霸道,毫不体贴女性的感受。”
“听你的口吻,你对有钱的公子哥有诸多成见。”他对她露出邪邪的一笑,眸色也跟著变深了,“公子哥会的花样比一般普通男人来得多,你要不要试试看?”
“试——试什么?”该死!他干嘛一直靠过来,他们的身体几乎都要贴合在一起了。
“试试这个啊!”他的唇立即贴上她的唇瓣。
唔……他竟敢吻她?!
雷誫祤显然是个接吻高手,他先轻触试探她,见她来不及反应,他便加深了吻……
她从喉间逸出一声轻嘤,似愉悦又似抗议,但雷誫祤宁可将它视为后者。
放肆的唇舌恣意的游走在她的檀口,和她的丁香小舌交缠在一起,不断嬉戏逗弄著她,陌生的亲昵感,伴随著他那逐渐让她熟悉的男性体味,交织成一张情欲的大网,将她紧紧包围,她甚至不敢用力呼吸,怕自己会就此昏厥过去……
他的双唇游移至她的脸庞,吻上她平坦的眉心、她的双眸、清丽的脸儿、红滟滟的双唇、细致的颈项……趁她不注意的当儿,拉开她浴袍上的系绳,坚实的男性身躯即刻覆了上去——
“你在做什么?!”沐悠倒抽一口气,杏眼瞪得又圆又大,仓皇的神色布满整张小脸。
“我想要你,你呢?”不待她回答,他的大手抚上她的小腹,试图点燃她体内的火焰。
她体内火热的程度简直超乎她的想像,“求求你不要……”她的双手捂住双眼,泪水从指缝间滑了出来。
雷誫祤停下所有挑逗的动作,他发现她竟然在发抖,她真的那么怕他?
一股怜惜不舍的感觉包围住他,他在她的额头上轻啄一下,柔声说道:“好,我不会再碰你,你安心的睡吧,”
“真的?”沐悠闻言,怯生生的放下小手,颤著声音问道。
“真的。”不待她再开口回应,他将怀中的她放开,随即背对著她。
过没多久,一阵均匀的男性呼吸声在她耳畔扬起,这个时候她才稍稍安了心,闭上双眸沉沉睡去。
只不过,沐悠今晚的梦境里,全是雷誫祤的身影。
一记轰天雷震彻云霄,把沐悠从睡梦中惊醒,她坐起身子,打打呵欠,伸伸懒腰,顿时觉得全身肌肉酸痛,走下床,她看不到雷誫祤的身影,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
信步走到阳台上,想要看看今天的天候如何,没想到眼前却是一片怵目惊心的景象——
山谷里奔窜著滚滚的泥浆和石块,流动的速度绝对比一条湍急的河川还要快。
就在这时,一双结实有力的双臂环抱住她的纤腰,将她拉离阳台,搂入怀里。
“你——你要干什么?”他身上那好闻的男性气息又窜入她的鼻端,扰乱了她的神志。
一想起昨夜几乎要发生的事,她还是忍不住会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我只是想提醒你,栏杆已经很老旧了,早上我发现它有点摇晃的情况,如果你想留著一条小命的话,就少靠近阳台为妙。”
原……原来他是想提醒她,她还以为他又想碰她——
“你是不是以为我又想碰你?你真的有这么怕我?”
“我才不是怕你,谁知道你会不会突然从后面把我推下去?”她故意板起脸孔,冷冷的说道。
闻言,他不但不生气,反倒哈哈大笑,接下来的举动更是教沐悠感到意外。
雷誫祤居然牵起她的手,带著她走到阳台上,和栏杆保持著安全距离,他用手指向远处的滚滚黄流。
“下面那些湍急的黄水和石块就是土石流,我想这一次的灾情应该会非常严重。这是人类不珍惜大自然资源的结果。”
“难道你不同情灾民?”
“我当然同情,只是在我们同情灾民,全力赈灾的时候,更需要深深的省思。”
听完他说的话,沐悠逸出一声轻叹。雷誫祤说的没错,人类永远在做自食恶果的事。
暴风雨过了,土石流过了,本以为该是雨过天晴的好天气,但天色还是带著隐隐的灰色,阴霾的无法形容。
他们从民宿出发后,雷誫祤就先把她送回家。
“谢谢你送我回来,这两天我麻烦了你不少,你要不要早点回家,去跟你的家人报个平安?”
“真的不请我进去坐坐?难道不能看在麻烦了我两天的份上,请我喝杯咖啡?”
沐悠抿抿唇,心底有些挣扎。她还没有邀请过任何男人来过她家,毕竟家是她最有安全感,也最具隐私的地方。
可,再怎么说,雷誫祤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他好歹有享受一杯咖啡的权利吧?不请他进去似乎说不过去。
“你想进来就进来吧!”她淡淡说了一声后,转过身子打开大门,自顾自的往屋里走。
雷誫祤见状,嘴畔泛起一抹苦笑。
第六章
进了屋里,雷誫祤环顾,客厅的正中央摆著一套价值不菲的桧木家具,虽然年代久远,但家具上还闪耀著桧木特有的光泽。
客厅的面积不是很大,陈设十分简单,但却精巧可喜,可见它的主人花了不少心思在客厅里。
他们走到客厅旁的一间房间内,房间很大,还有一大片的采光玻璃吸收阳光,玻璃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鲜绿植物。
“这是你的办公室?”
“我比较喜欢称它为工作室。”她的唇角微微扬起,眼底闪烁著一片骄傲的光采,“我不喜欢把客户当客户,我喜欢让他们跟我有知心好友的感觉。”
“你听起来像个心理咨询师,不像是命理师。”雷誫祤脱下鞋子换上拖鞋后,踏入她的工作室。
她的工作室就和她的人一样,充满著含蓄优雅的气息,墙上挂著好几幅字画和山水画,墙面上建造出一个巨型的榆木书架,长宽各有三公尺,书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以命理类和哲理类的书居多。
“你的藏书很丰富,我很羡慕拥有时间可以大量阅读的人。”
“其实想不想阅读并不是有没有时间的问题,而是心境的问题。
“怎么说?”
“书籍反射出的是人的心境,当你悲伤或快乐的时候,同一本书给你的启示和感受一定不一样。”
“你习惯看书来打发时间,寂寞的时候也用书本来陪伴自己?”他将浓眉一挑,眼底净是诧异。
“我很能享受一个人独处的感觉,我不觉得单身有什么不好。”
“你是怎么学会命理的?”他往牛皮沙发长椅一坐,问道。
“我并没有刻意去学,起初只是兴趣使然,后来愈来愈有兴趣,就一头栽进去了。”
“你从何时开始帮人算命?”他发觉自己和她愈聊愈起劲,忍不住想要了解她更多。
她侧著头思索了半晌,缓缓开口说道:“一开始,我只帮几个亲密好友算命,后来不知道怎么搞的,她们就一个介绍一个,我的电话也开始响个不停,渐渐的,我的时间就被占满了。”
“她们觉得你很神准,所以才一个接一个的来?”
“我不喜欢人们用『神准』这两个字来形容我,来这里算命的人,有时不见得真的想获得什么答案,她们需要的是有人能解开他们心里的结。”
“而你就是解开他们心底那个结的人?”
沐悠耸耸肩,淡淡的一笑,没有做出任何表示。
“那些贵妇又是怎么回事?你的声名远播到连她们都纷纷登门拜访?”
“我朋友介绍来的客户中,好像有几个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可能她们回家后有向女性长辈提过我,她们才会找到这里来吧!”话甫落,沐悠转过身子,开始沏起茶来,明显想结束这个话题。
雷誫祤起身走至墙边,欣赏著字画和山水画,顺便浏览了一下她所有的藏书。
接著,他在真皮沙发椅上坐了下来,黑眸炯炯有神的停留在她身上。
“我这里没有咖啡,只有茶。”她沏了两杯茶,其中一杯放到他面前。
“是什么原因让你不想谈感情?是你父亲的缘故吗?”他轻啜一口茶后,冷不防的问了这句话。
沐悠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么突兀的话,刚下喉的茶逆流,害她被呛得猛咳起来。
雷誫祤微微一愣,没想到自己的话会对她造成这么大的影响,他的唇畔漾起一抹笑意,伸出手轻轻的拍打著她的背部。
“你还好吧?需不需要我带你去看医生?”
“我——我还好,只是不小心被呛到。”
待她逐渐平复之后,雷誫祤将她搂入自己的怀里。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轻轻拨开她颊畔的秀发,柔声道。
一抬首,沐悠本想开口拒绝回答,却发现雷誫祤的眉微蹙,态度看起来十分坚决。
好吧!既然他这么想知道,她就乾脆趁这个机会把话说清楚。
“我不否认我多少受到我父亲的影响。”
这么说来,她就是承认罗?
“你的家庭是一个你不敢正视的伤口?”
“我不想面对任何关于过去的事。”她的眸底倏然涌起一层水气,模糊了她的眼眶。
“你永远无法了解身为私生女的悲哀。
虽然我有爸爸,但永远不会陪我去参加运动会、不会在假日时带我去儿童乐园玩,更不会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还有——他、永远也不可能天天回家吃晚饭。“
“身为私生女不是你的错——”
“当然是我的错!”她难受的哑声低语道:“他们曾经协议过分手,但我妈却发现她肚子里有了我,才会又和季韦林死灰复燃。”
“沐悠,如果命运注定要让他们死灰复燃,即使没有你,他们仍旧会牵扯不清。”话一说完,雷誫祤像是警觉到了什么似的,倏然闭上嘴巴。
真是不可思议!他居然说出“命运”这两个字,他不是向来对这两个字最嗤之以鼻的吗?什么时候开始他也会说这两个字?
“我妈最后孤独难过的走完她的一生,仅留下这一栋公寓给我,后来季太太知道我爸和我妈的事,简直怒不可遏,她威胁我必须把这栋公寓归还给她,但我说什么都不肯,因为产权已经归在我的名下,她也奈何不了我。”
“你没有考虑过搬离这里?换个环境你的心情可能会比较好。”他柔声的提出他的看法。
毕竟这栋公寓里,有过太多关于上一代的爱恨情仇,沐悠镇日躲在这里,属于过去那段不愉快的记忆一定像潮水般,反覆冲击著她。
“本来我打算把这间公寓分租出去后,就一个人搬去市区住,但自从我这三个楼友搬进来后。我变得快乐许多,我们四个人情同姐妹,我觉得我再也没有搬离这里的理由。”
“但她们都有自己的生活圈,也无法长久陪伴在你身边,对不对?你需要一个男人来呵护你,有个安全可靠的肩膀让你依靠,在你沮丧或欢喜的时候,可以给你一个温暖的拥抱。”
他的话像一阵春风,暖暖柔柔的吹拂过她的心扉,她感觉到自己心底某个冰冷的角落,正在融化当中。
“沐悠,和我交往吧!我还蛮喜欢你的。”其实他知道自己对夏沐悠绝对不只是喜欢而已。
沐悠愕然,整张小脸满布著惊异的神色,回过神后,她义正严辞的驳斥他:
“雷先生,我想我们还是把话说清楚!对我而言,你只是我众多客户中的一个,我们不可能会有工作以外的关系。”
“话不要说得这么满,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我从没有很认真的追求过哪个女孩子,要是让我认真起来,我会把它当成是一项工作目标,不达到目的绝不休止。而你——就是那个我想认真追求的女孩。”
闻言,沐悠的心头一阵小鹿乱撞,伴随而来的是一股不可遏止的怒意。
他凭什么对她说这种话?他把她当什么?商品?还是他的战利品?
她怎么可以让他称心如意?
“雷先生,刚才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如果你还是听不进去,那我也爱莫能助。”她垂首敛眸,二话不说就起身要把茶具收回柜子里,她那俐落的动作也等于是间接下了逐客令。
“你真的想拒绝我?”他不死心,跟著她的脚步来到柜子前,伫立在她的后面。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一副不想再多谈的模样。
脚尖一踮,沐悠想将茶具收在柜子的最上层,站在她身后的雷誫祤随即眼明手快的接过她手中的茶具,“我帮你。”
雷誫祤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