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他一下递卫生纸,一下赔不是,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强忍住笑,不时瞟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
看在他如此费心哄她的分上,暂且饶了他喽。
“我还要一碗绿豆汤。”她擦干眼泪,乘机任性地撒娇,慕易扬当然是乖乖地为她去冰箱里再舀了一碗。
朵兰趁着这个空档好奇地左看看右瞧瞧,这是一个标准的男人的房间,除了睡觉、看书等一些该具备的家具外,什么都没有,只有“简单”两个字可以形容,而且这个人居然连本相簿都没有,一堆相片和信件全收纳在箱子里,果真是个没情调的人。
忽然,她在一堆文件里发现了一个相框,拿起来一看,里头摆的居然是她的照片,这是两年多前所拍的相片,她手上拿着花,她记得这个场景,当时她大二,在毕业典礼当天正打算献花给某位学长,但这张照片是何时照的?她已不记得了。
他竟然收藏着她的相片,这个发现令她开心,也让她终于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好啊!总算给她找到了证据,看他还能瞒多久!
在他回房前,她已经就坐,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慕易扬将原来的小碗换成了海碗,装好了满满的一碗绿豆汤端给她,自己却没喝。
“你怎么不喝?”
“这是剩下的,全给你。”
她静静地喝着,眼睛不时瞟着他。
“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
“我对每个学妹都很好。”
哼,还在装蒜!
“我还以为学长对我有意思呢!”她漫不经心地说着,果然看到他表情微微慌乱。
“你想太多了,我怎么可能对你有意思。”
“是吗?那么这张相片是怎么回事?”她好整以暇地晃着手上的相框,等着看他的表情。
这辈子,慕易扬的脸从没这般铁青过,脑袋仿佛停止了运转,时间就此停驻,一室的明亮瞬间化为黑暗,整个人成了僵硬的木乃伊。
朵兰玩味地打量他的表情,毋需多问,他的反应已经道出了她想知道的答案。呵呵,看他怎么解释。
“好奇怪喔,你的照片怎么会在这里?”
她带笑的眼眸蓦地没了笑意,瞪着意图粉饰太平的他在那儿睁眼说瞎话。
“啊,我知道了,可能是毕业典礼那时照了太多相片,大伙儿在分照片时难免忙中有错,我现在才发现有这张照片哩!”他煞是认真地陈述。
朵兰质疑地眯细了一对眸子。“是喔,不小心拿到,还不小心放在这么精致的相框里?”
“我一直想还给你,因为太忙忘记了,那相框是顺便要送你的。”
呵!说谎不打草稿,还真有他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说!这张相片是怎么回事?”
“我还想问你呢!”
她冷冷地瞪他。“问我?这话什么意思?”
“你说呢?”
一股危险的气氛弥漫在两人之间。居然有这种人,证据当前,还可以推得一乾二净,这个死慕易扬!
“你暗恋我对不对?”她干脆挑明了问。
“没有。”
“你敢对天发誓?”
“事实就是事实,有什么好发誓的。”
分明就是心虚!想敷衍她没那么容易,不过这人倔得很,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心思一转,原本强悍的表情瞬间巧妙地化为佛光满面。
“如果你不是对我有意思,为什么在我哭的时候陪着我,还带人家去兜风看电影呢?”她自信满满地问着。
“如果不理你,谁知你会做出什么事情?而且别忘了,看电影和兜风是你提的,我又没自愿。”他说得正气凛然,她却听得火冒三丈,这话听来好象是她强迫他似的。
“你大可以拒绝啊,你干么不拒绝!明明心里有鬼,承认一下会死啊!”
就是会死他才不能承认呀!“什么都没有,叫我怎么承认?”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原本该是一场罗曼蒂克的告白,却演变成法官在审问犯人似的,如果他不喜欢她,何必来招惹她呢?等她失陷了芳心,而他却表现得事不关己。
好象她是要胁他的坏女人,他则是被屈打成招的受害者,罢了,算她自作多情!
“这相框还给你,我不稀罕!还有这相片我也不要了!”语毕就要撕毁它。
“不行!”冲动之下,慕易扬想也没想地抓住了她的手。
“为什么不行?”她好气哪,这人凭什么阻止她!
“好好的照片,干么撕掉。”
“我不想要行不行!”
“不行!”
这人很莫名其妙耶!她赌气地捶他、打他,打算学连续剧那一套伤心离去的戏码,以彰显自己多么委屈。
问题是,她的一只手还牢牢困在他掌内,要表演伤心离去,得先挣脱才行。
咿~~她用力拉,拉不出来!
呀~~加上另一只手推着,居然还扳不开!
厚~~再加上她老娘两只有力的脚,哇咧居然还推不开!
他是石头吗?踢他、打他、搔他痒,干脆连牙齿都用上了,但这人仍不动如山,眉头皱也不皱一下。
到最后,她已累得气喘如牛,一只手仍被箝制在他的五指山下。
“麻烦你……放开手好吗……我已经……没力气了。”她虚软地坐着,这个不合作的臭家伙,让她连含泪离去的机会都没有。
他是无敌铁金刚投胎的吗?竟然连气都不喘一下。
“除非你答应我不撕照片。”
“不可能。”
“那么恕我不能放开。”
她狠狠地瞪着他,比力气她斗不过他,但要是以为她这样就会认输的话,他也太小看她了。
朵兰清清喉咙,气沈丹田,深吸一口气。
“非礼啊──救命啊──唔!”她的嘴很快地被一只厚实的大掌给摀住。
“别乱叫!”他低吼,万万想不到她会来这一招。
她真是会扰乱人心,他已经尽全力克制住自己了,哪知道她一叫,冷然的假面不攻自破。
经过适才这么一搞,两副身子逾越了安全距离纠缠在一起,他一只手要抓住她的手腕、另一手又要摀住她的唇,整个人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而她就这么陷入他怀里,感受着他浑身散发出的男性气息和结实的胸膛。
这感觉好舒服喔!她一点也不介意与他如此亲密,甚至为他的举止心跳如小鹿乱撞。
慕易扬也怔住了,像是着了魔似地无法放开她,双眸炽热地盯着那醉人的酡红,是他多心吗?这对美眸中绽放的娇媚可是为他?双颊泛起的红晕也是因为他吗?多希望一辈子就这么搂着她啊!
时间仿佛就此胶着住,原本摀住她唇的手改为轻抚,眷恋着她细致柔软的肌肤,不论他如何刻意忽视,却仍掩不住心中纠葛多年的爱恋,佳人在怀,要放开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朵兰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了,他一定是喜欢自己的!一定是!她非常肯定,否则他不会到现在还舍不得放开她。
心一横,索性巴着他送上香吻。
老实说,她的行为是够大胆了,但却万万料不到有人比她更激动,唇才沾上他的,下一秒,她已失陷在他狂乱的吻中,一吻不可收拾。
老天!她就知道他绝不是一座冰山!
他的吻狂野而猛烈,臂膀拥着她的力道像要将她揉入身子里似的热情奔放。
一开始,她的胆子顶多大到以唇碰触,想不到两唇相接激起了炽热的情潮,他改被动为主动,挑开她的唇,滑入与之纠缠,深深的探索,似要吸去她的魂一般无法自拔。
有了他的鼓舞,她更大胆地攀着他的肩膀,他的力量教她害怕,却也引出更多期待,他的行动充满占有欲,是如此狂热、危险,让她怦然心动,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他将她吻得四肢酥软、心智迷乱,浑然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一阵热吻后,仍嫌不足的两人隔开一点距离,目光灼灼地盯着彼此。
“你吻了人家,不可以不认帐喔。”她娇喘地嗫嚅着。
“你要有心理准备,跟了我就别想离开!”他低吼着呢喃道,再度烙上深吻,仿佛吻上一世纪也嫌不够。
他用侵略的行动彻底向她表明她再无反悔的余地,这唇终于属于他、她的心也终于属于他了,隐藏了三年的爱意一旦爆发开来,她只能在颤抖中承受他满腹的激情与火热。
久旱逢甘霖喽!干柴遇烈火喽!她与他,终于擦出了爱的火花喽!
第五章
真不可思议!和他在一起,她竟然有种初恋的感觉,虽然他不是她第一个男友,但是他带给她的震撼却胜过以往的情人。
在这美丽的夜晚,她窝在他怀里听着他低沉磁性的嗓音诉说无尽的爱意,心中萦绕着一股满足感。她喜欢看他为自己疯狂的模样,不同于平日形于外的严肃冷淡。
她不是娇弱无助的小女人,但在他身边,却有宁为小女人的幸福感。
原来他暗恋她好久了,真是的,早说嘛!害她这几年在情海浮浮沉沉,吃了不少苦头,竟没发现一个好男人就在身边默默守候。
“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她很好奇这张相片是如何落入他手中的。
“大学毕业那天,我帮你照的。”
“喔?我怎么没印象?”
“你忙着送花给别人,又怎么会记得。”
哎呀,口气有点酸呢,她笑得好得意。
“原来那时候你就喜欢我了。”像是发现了一个大秘密似地,她开心不已,再看到他不好意思的糗态时,又更加毫无芥蒂地大笑。
“你敢笑我?”他故意摆出威严。
“怎么不敢,不然你想怎样?”她才不怕他呢,抬高了下巴挺着胸,挑衅的姿态有着十足的娇媚,让人不想吃了她也难。
蓦地,慕易扬双手朝她敏感的腰间进攻,这举动让她大惊,连忙又笑又叫地拍打他。噢!原来他也有这么顽皮的一面!竟然这么对她,妈呀!她最怕痒了!
“求不求饶?”他语带威胁地低喃。
“偏不!”
“不要?好!”
“呀──”为了阻止自己笑死,她拚命想抓住他的手,十指与他交缠着,却反而让他方便缚住双手并圈住她,一使劲,她便落入了强而有力的臂弯里。
无数的笑声与抗议最后消失于两唇缠绵悱恻的胶着中,陶醉于唇齿挑逗的呢喃,对慕易扬而言,这个时刻是他企盼已久的美梦。
越是内敛的人,一旦释放了感情便很难收回。尤其他是这么想要她,但在失去掌控之前,理智克制了情欲,他猛然放开了她。
被吻得陶陶然的朵兰,对于他突然放手大惑不解,闪着疑惑的美眸无辜地瞧着他。
“时间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啊?她是不是听错了?
“现在?”
“对。”
怎么搞的?明明吻得正香甜的时候……
“才十一点多而已,怎么会晚?”她不依地嗫嚅,对学生而言,现在重头戏才开始呢!
“送你回到宿舍差不多要十二点多了。”他是为她好,哄她的语气像是兄长对妹妹一般。
“我一向晚睡。”她不想这么早离开他呀!
“熬夜对身体不好,你这几天不是不舒服?该早点休息才是。”
那是装病呀,还不是为了制造理由见他,但又不好明说,她耸耸肩,看在他如此担心她的分上也就顺从了,从没有男人这样打从心底关心她,她发觉自己真是越来越喜欢他了,反正来日方长,多的是时间。
走在路上,当他的手牵住了她的,阵阵暖意流过心头,自从和他交往以来,一切似乎都美好了起来,她相信这次的恋情一定会很顺利。
因为,他是如此的与众不同哪!
今日柔道社的气氛分外诡异,社员们的吆喝声比以往来得宏亮,神情也比往常更为谨慎,但大伙儿的心思却不在练习上,眼神全都有意无意地瞟着祖师爷那张百年难得一笑的脸上。
东边传来几句窃窃私语。
“他在笑耶,好可怕。”
“从来不笑的人,突然笑了,一定是心情不好。”
沉闷的气氛颇似大难临头的预兆。
西边传来颤抖的臆测。
“我有种冷风飕飕的感觉,这算不算是一种预兆?”
“别吓人,也许是……慕学长今天心情特别好。”
“也可能是极坏,有句话叫笑里藏刀……”
就不知今天是哪个倒霉鬼将成为“手下亡魂”?思及此,社内的气氛更沉窒了……
南边传来更耸动的谈话。
“社长,你八字比较重,万一有什么不测,麻烦你多顶着点。”
“是呀,是呀!”一伙人偷偷附和。
“为什么是我?”
“你比较德高望重咩!”
“我看你们要说的是我命比较硬吧!”
北边传来危言耸听。
“糟了,慕学长好象在看我们这边耶!”
“不是吧,他在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