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柴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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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柴烈火-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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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懂了吧?”
  “看你做事挺精的,居然这么迟钝。”
  “现在才后悔,太迟啦!”
  柴巧绢摇头,一脸扼腕的表情。
  “我就说嘛,好像有什么事没做,原来是忘记找他五十元,真是的。”她懊恼地自责著,完全没理会那群呆愣如木的女人。
  这下可好,人都走远了根本没办法还给人家,不过想想,与其给店长收去,还不如自己留著。
  哇——赚了五十元!噢耶!这是天意,俗话说天意不可违,嘿嘿,她就不客气喽!
  二OO二年,冠天赐,国内最年轻的留德建筑师,二十四岁。
  他已有好些年不曾回来过台湾,直到突然传来养父的死讯,让五年未踏过这片土地的他,终于回到这问大宅院。
  除了他之外,其他四位同样被父亲收养,异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也回来了。
  他们生性冷漠无情,认为世事无常、人心险恶,要保护自己的唯一方法,便是在心房外筑起一道高墙,拒任何好心善意于千里之外,久而久之,不仅无人可以窥探他们的内心,就连自己都被自己拒于门外了。
  然而,养父的死讯轻易撼动了他们坚硬的防护墙,重击著每人内心深处不愿去碰触的脆弱部分。
  除了亲生父母,这辈子唯一对他们伸出援手的人就是他们的养父,对冠家五位兄弟姐妹而言,他是恩人,但同时也是玩弄撩拨他们喜怒哀乐、令他们气得咬牙切齿的可恶家伙。
  而如今,他竟然……走了……
  他怎么可以走呢?他们都还没找他算旧帐呢!怎么可以一声招呼都没打就先走了?哼,他们一点都不伤心,没有眼泪便是证明,他们才不会难过,才不会——
  心好痛!
  五个人纠结的心,像被划了一道血口,无声地低泣著。
  “这是冠老爷嘱托我交给五位的遗嘱。”身著黑色西装的男子,将五封信分别交予五个人。此人样貌正经严肃,神色凝重,是冠老爷委任的律师,姓邵,名更旌。
  到目前为止,大伙儿对他的印象是——正经、严肃、不苟言笑,第一印象颇值得信赖,绝不会想到中国祖先们谆谆告诫,“人不可貌相”这句忠告。
  悲伤的气氛下,冠天赐小心地打开信封,慎重地翻开遗嘱,以著神圣的表情、庄严的态度,然后看到——
  遗嘱第三集?这是什么?还分集数,有没有搞错?
  随著其他兄弟姐妹看完遗嘱后,一个个气得跳脚,冠天赐面对自个儿手上这封信,心下也有了底,这是老爸最后一个整人的游戏。
  愤恨的气氛下,重新换上另一种心情,他冷冷地盯著内容,以著锐利的眼神、防备的态度,然后——
  遗嘱第三集——
  我亲亲的、挚爱的、傻呼呼的天赐宝贝:
  儍呼呼?他明明是人人眼中高人一等的天才,哪有人遗嘱开头这么写的,他是想交代事情还是想挑衅?故意刺激他吗?冷漠的嘴角微勾起邪笑,不予置评。
  五个孩子里,老爹最伤脑筋的就是笨笨的你啦!怎么有人可以做事如此小心翼翼、一丝不苟,完美得找不到一点瑕疵?老爹我思忖良久,终于想通啦,只有脑筋笨笨的人才会这么谨慎的啦!
  哼,存心激他,不予置评。
  听谓百密必有一疏,不过老爹费了九牛—一虎之力,昼伏夜出地监视,依旧找不到你的把柄耶,你果然比白痴厉害喔~~
  峻冷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哼……不予置评,不予置评。
  其他四人的把柄都被我找到了,你怎么可以这么不合群哩?别人睡觉,你在苦读,别人玩乐,你在写作业,在心理学上,这叫行为异常。噢~~我可怜的笨儿子呀!!
  锐利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怒火,还是……不予置评。
  成天与书为伍,那么累做啥?其实只要你运用自己的美貌和身材,卖笑卖身卖贞操,就能一步登天哩,呆子。
  真……他妈的不予置评!冠天赐深深压住胸口的怒气。老爹太过分了,开出荒唐的条件搞得众人鸡飞狗跳。这根本不是遗嘱,而是恐吓信,他可以把遗嘱撕了一了百了,因为他有绝对的把握,老爹根本找不到他的把柄,既然老爹拿他无可奈何,又何必继续看下去?
  不过,他还是看下去了,只因好奇。
  呆呆如你,笨得没有留下任何弱点,老爹只好勉为其难,善加利用你的优点喽!三个儿子里,最俊美的就是你啦,老爹最欣赏你那带有电波的眼神啦,就算被瞪也很舒服哩。既然找不到你的把柄,只好使出老爹毕生最贱的一招……你有福了,通常老爹不随便秀出来的哩,嘿嘿嘿。
  一股不祥之感,从他微寒的背脊窜起。
  者爹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我的死因跟你有极大的关系,别怀疑,你知道我做得到的,虽然诬害你良心有点过意不去,但为了呆儿子的一生卡福,老爹已有下地狱的决心。瞧,我这不就在地狱作客了?嘿嘿,给你半年的时间找老婆,以你的天生丽质,限期一个礼拜太侮辱你的美貌了,但根据你的智商,老爹还是要给你半年的时间,相信老爹,绝不是故意要侮辱你的智商。诬害你的文件已于昨日奏托邵律师寄出,将自遗嘱生效日起半年后寄至某位刑警手中。想拿回文件,就照游戏规则来吧,还附赠老爹名下多到数不完的绩优股喔。
  对了,提醒你,美男子不可以生气,因为鼻孔放大会看到鼻毛。
  冠天赐原本平静的表情因遗嘱内容而瞬间变色,但随即大笑出声。这辈子他还没如此形于外地大笑过,他的反应,相对于其他四位兄弟姐妹看完个人遗嘱后的芭乐脸,显得太不寻常了。
  也因此,众人一致用著怪异的目光瞪著他。
  “三哥已经气到分不清哭和笑了。”四妹冠凝玉说道,她可以理解冠天赐的异常,老爸的遗嘱也让她气得乾脆把信撕个稀巴烂!
  大哥冠天爵脸色阴沉,始终不发一语,是五人中最沉得住气的。
  “靠!连天赐都秀逗了!”俊朗豪迈的五弟冠天擎,被气成了黑面菜,猛骂三字经。
  在看过其他人的反应后,美丽无双的二姐冠凝嫣,盯著手上的遗嘱沈默良久,还处在犹豫不决的阶段,不敢马上拆开信笺。因为不想自己完美的形象被父亲给破坏,还在努力培养勇气之中,却因为突然大笑的三弟而怔住。
  冠天赐当然要笑了,这是一封全世界最好笑的遗嘱,他愿意破例给老爹一个面子,好好狂笑个够。
  律师邵更旌一脸好奇,天下事无奇不有,头一回见识到对遗嘱不哭不气反而大笑的人。
  其他人暴跳如雪的反应是正常,也可以预料得到,然而三公子却在笑,这倒稀奇了。
  “不知三公子在笑什么,可否说来听听?”
  “你想知道?”
  “是的。”邵更旌点头,无畏于冠天赐冶凝如刀的邪眸。
  冠天赐将遗嘱丢回给他,什么都不说,让他自己看去。
  邵更旌面无表情地看著遗嘱内容,不一会儿也破天荒咧开了嘴大笑,所有人都被这两人的反应搞得一头雾水。
  “到底怎么回事?”急性子的天擎问出大伙儿心中一致的疑惑。
  “这个问题就由我们老爸所委托的大律师来回答吧!”
  天赐的这句话,让众人的焦点改栘到律师这头,就见邵更旌笑容满面地回答:“三公子您放心,从我这角度看去,是看不到鼻毛的。”
  冠天赐顿住了笑,眼中射出两道凶狠的光芒。“谁跟你说这个!”
  “不然说哪个?”
  冠天赐不客气地拿回遗嘱,亮在众人面前宣告:“少给我装疯卖儍敷衍了事,你已经看过遗嘱,身为律师不能做伪证,这是一封陷害我的自白书,有了人证物证,那臭老头不但不能威胁我,遗嘱也失去了效力,哈哈哈——”
  老爹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把自己的诡计全写在信里了,他能不大笑吗?憋住会得内伤哪!
  说真的,冠家人虽然个性冷冽无情,也不会对自己人泼冷水,但是这一回,其他四人不得不提醒老三。
  “天赐,你秀逗了吗?拿著一张白纸发神经?”
  “什么白纸!看清楚,分明是满满的——呃?”
  冠天赐快脱窗的瞪大眼珠子,原本信上满满的字迹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刚才明明写满了字,怎么会不见了!”
  凝玉听得寒毛直竖。“字会消失?别开玩笑了。”
  “我有开过玩笑吗?”
  的确,他们五人从小一块儿长大,深知彼此的脾气和个性,他们除了习惯冷漠,也从不开玩笑,天赐说的是真的,那遗嘱上的字是真的消失了。
  “你那封信被老爸动了手脚,那怪老头老是搞一些邪门歪道来吓人,就算从信封里跳出一只青蛙,我也不会惊讶。”天擎肯定地说。
  外人怕的,不是他们冠家财大势大,而是邪门的手段。精研阴阳五行又擅长八卦卜筮的冠啸道人,光是这名号,就可以吓死黑白两道了,他们五人从小在老爸的荼毒下,见过更多千奇百怪的现象,字消失实在不足为奇。
  “字消失了不是更好,哪像我,就算撕了遗嘱,还会冒出更多,全天下也只有那恶劣的老爸想得出来,遗嘱还有备份?杀千刀的!又不是磁碟片!”凝玉愤恨地骂道。
  至于冠凝嫣,怔怔地看著自个儿手上的遗嘱,绝尘的姿容更染上几许灰暗。不晓得老爸给她的遗嘱是出了什么难题?她告诉自己,不管内容多么可恨,甚至字迹当场消失,她都不能变脸,否则就称了老爸的意。
  “开什么玩笑,用这种卑鄙的手段要胁,我绝不就范!”
  “你被耍了。”大哥天爵提醒。
  冠天赐猛地恍然大悟,这才是老爸说的“贱招”,字没了,也死无对证!此刻他愤怒的表情可不是狰狞二字足以形容得了,比较贴近的说法是青面獠牙。
  邵更旌凑过头来,好心提醒:“怎么没字?瞧,字在这里。”
  众人顺著他的指尖,看著信笺的角落写了一行字——“美男子不可以生气,因为鼻孔放大会看到鼻毛。”
  “冠老爷可真幽默啊,哈哈哈!”这时候还笑得出来的,地球上大概也只有邵更旌一人了。
  下一秒,他胸口的衣襟被冠天赐粗鲁地揪住。
  “这是父亲和你串通好的对不对?说!”
  五道凶狠的目光,狠狠射向律师,赖定他一定知道内情。
  “你不说,我把你祖宗八代的坟墓挖出来!”
  “何必这么麻烦,切掉他的舌头更简单。”
  “找人破坏他的事务所,让他尝尝被耍的滋味!”
  五头猛兽环伺周围,如果邵更旌不想被拆吃人腹,最好小心应对。
  “好吧,既然你们想听实话……”
  “快说!”
  面对可怕的冠家兄弟姐妹,邵更旌也不得不收起玩笑的态度,回复正经八百。
  他朝冠天赐勾勾手,示意他凑近耳朵。
  “真相是……”邵更旌一脸神秘兮兮,用著很慎重、很慎重的态度,在他耳边压低声量说道——
  “看得见鼻毛。”
  第三章
  故事回到现在,就从冠天赐环游世界五个月后说起,而故事的地点,是一问临时租来的三十坪办公室。
  一场面试大会,在激烈踊跃的竞争下,正如火如茶地进行著。
  编号三十八的女子,眼儿媚,媚如月,月如钩,勾引著男人的三魂七魄,如此霹雳地放电,只为了让自己雀屏中选。
  “问题一,你爱我有多深?”
  “天地为监,除了你,我什么都可以抛弃。”
  “啊?等等——我说错了什么?”
  “我不要爱我太深的女人。”
  无视于女子一脸愕然,冠天赐手一挥,收到指示的五弟冠大擎手劲轻轻一提,将死赖著不肯走的候补新娘人选给请出门外。
  “麻烦编号第三十九请进来。”
  穆若幽对门外排排站的候补新娘们轻道,脸上的笑容一年到头四季无休、风雨无阻。对了,顺带一提,她是冠天擎的老婆。
  “问题二,如果我要跟你离婚,你会如何?”
  “这……一定是我有错,我不会怪你的,虽然伤心,但我还是会衷心祝福你的。”编号三十九的阿信拭拭眼泪,表现出女性牺牲的伟大。
  她的诚意,连一旁的穆若幽都为之动容。
  冠天赐摆摆手,冶漠地开口:“你可以走了,下一个。”
  “咦?你才问我两个问题耶!”
  “两个就够了。”
  “慢著!为什么我不行?我已经说了不会缠著你呀!”候补三十九号不死心地做最后的挣扎,她不懂,表现得很爱他不行,表现得不太爱他也不行,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冠天赐嘲讽地开口:“你这不就在缠我了?不合格。”
  “走吧。”冠天擎大手一提,歇斯底里的三十九号,就这么被力大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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