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卿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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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卿为爱-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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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是怕老爷处罚她。”
  “孙老爷知道这事吗?”
  “不知道,老爷以为我是自己跌伤的。”她良心不安地补充:“我骗了老爷。”
  严钰冷哼一声,心想,只要是略具常识的人都看得出来伶儿头上的伤口是受了鞭打,更何况是让女儿学使鞭的孙老爷,他怎么可能会被伶儿所骗呢!
  正在睡梦中的严钰茫然从床上坐起,盯着房门侧耳凝听──一个高大的黑影推门进来。
  “爹,你回来了!”他翻身下床。
  进房来的这个男人,浓眉锐目,高瘦的身躯只着一件裁式简单的袍子,却有一股天生的卓越气势。
  严钰看他爹冷硬的脸庞上刻划着忧虑的线条,掩不住失望地说:“爹还没找到‘百变怪医’令狐一笑……”
  严祁抚着严钰的头,温和地说:“融儿,别担心!爹会想出办法的,你娘不会有事的。”
  “嗯!娘不会有事的,我们可以再找别的大夫。”严钰强作乐观地说。
  其实,严祁父子心里都明白,他娘恐怕是……
  严祁长叹一口气说:“把衣服穿上,我们回去陪你娘。”
  严钰穿好衣物,把随身携带的几本册子揣进怀里,跟随他父亲出房;越过川堂时,他的脚步变得迟疑,略犹豫后开口说:“爹,我们不等天明再走,当面跟老爷告辞吗?”
  “不了。”严祁大步走着。
  严钰突地顿住,望着他爹高瘦的背影说,以清扬的嗓音说:“爹,我想跟你要个东西。”
  严祁停住脚,回头俯视严钰正经的面孔:“什么东西?”
  “‘龙香涎’。”
  严祁深沉地凝视他后,不发一语地拿出一个乌黑泛着光泽的小盒。
  严钰伸手接过,不多做解释,只是轻声说:“爹,你等会儿,我马上回来。”
  他纵身向后院飞去──
  一下子工夫,他在右侧的小厢房里找到了柳伶儿,他摇醒熟睡的柳伶儿,不待她发出惊呼就先摀住了她的嘴,怕吵醒睡在她旁边的两个婢女。
  “是我。”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
  柳伶儿条地睁亮眼,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严钰确定她不会发出声响后,松开了手,不让她有发问的机会,急速地交代:“我带了药给你,你早晚擦在旧伤疤上,不到半个月必定会蜕皮,一个月后旧伤疤就会消失。”话一说完,他把黑盒子放在她手里,头也不回地向外走。
  柳伶儿慌忙地爬下床,仅穿一件单衣追出去,低声地喊叫:“融哥哥,你要走了吗?你爹来接你了吗?”
  严钰回头看她轻薄的幼小身子里在夜色中,一抹不舍的神色闪过,旋及沉声说:“你不要跟来,快进去。”
  柳伶儿双手握着药盒瑟缩地站在廊下,双眼泪盈盈地说:“我只是想再跟你说说话。”
  严钰咬着牙不敢出声,怕流露出对她的关心:柳伶儿踩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他面前,给了他一条看起来陈旧的绣帕。
  “这是我从小带在身边的,也许是我娘帮我绣的,上面有我的名字。融哥哥,以后你要是遇到了伤心的事忍不住流泪,就用这条手绢儿,就好象我在你身边陪你一样。”
  “话说完了,你还不走!”严钰眼眶中有股热流让他觉得陌生。
  “再……见,融哥哥……”柳伶儿哽咽地说。
  “你快进去!”严钰低吼一声,甩头大步走开。
  在这时,严钰的心底已经决定──等他长大了,他一定会回来找她的,同时他会解开缠绕在伶儿身上的谜团!
  第四章
  巧妙堆砌、丽景生辉,开满黄、紫两色菊花的园子里,传来阵阵女子嬉闹喧嗔的娇笑声。
  穿着圆领淡绿短袄、玄黄绢裙的公孙萼,以帕掩口秀气地抿嘴微笑,看着她未来的嫂子──孙薏茹跟奴婢们玩彩球,欣羡地思忖:难怪娘会中意孙姑娘,她不仅容貌艳丽,个性又如此活泼大方,虽说与她那个文质彬彬的哥哥性子似乎有点相左,却也有其相辅相成之效。
  公孙萼直起身,寻着花径走着,盘算着日子──她爹跟哥也该回来了。娘急着给哥办亲事,偏偏哥哥坚持得等他回来再决定亲事,让娘天天让人写信去催。
  公孙萼的父亲──公孙益,是当朝的尚书大人,哥哥──公孙良信,才德兼具,但不好功名,为了躲避朝廷征召,三年前留书出走游历天下去了。
  这次公孙良信会与父亲同时返乡,是接到了母亲公孙夫人的最后通牒;公孙夫人给公孙良信梢了封信,信上说趁着这次公孙益返乡省亲的机会,他们夫妻俩决定要替他物色个好妻子,早日完成他的婚姻大事。
  公孙良信一看──这还得了!就近火速赶到京城去,想说服他爹打消主意:谁知他精明的爹反而借机要挟他一起回乡。
  哥哥该会中意孙姑娘吧?公孙萼有点担忧,虽说这件亲事还得等地哥哥回来作最后的决定,可是她娘连完婚的日子都选好了,要是哥哥不答应,怎么办呢?
  “公孙妹妹!”孙薏茹跑了过来,微喘地唤着陷入沉思的公孙萼。“你怎么不一起玩?”
  “孙姑娘,这么激烈的游戏我不──”公孙萼温婉地说。
  “公孙妹妹,你怎么这么见外!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喊你声妹妹,而你就称我声姐姐,怎么你还叫我孙姑娘!”孙薏茹打断她的话。
  “对不起,孙……姐姐。”公孙萼好脾气地道歉。
  孙薏茹立刻说:“这才对嘛!这样才显得亲热。”她忽地又换了个羞涩的语气问:“听丫鬟说,公孙公子快回来了,真的吗?”
  “嗯,就是这两天了。”
  “这两天心”孙薏茹喃喃自语,心神不定地想道,“公孙良信”会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公孙夫人一径地在她面前称赞他,说他俊俏温文,才高八斗;如果真是这样,为何他二十三岁尚未定亲?孙薏茹轻叹一口气,话说回来,她不也十九岁,亲事还没有着落!
  不是她不害臊急着想出嫁,而是相熟的闺中好友都十六、七岁就成亲了,论起容貌、家世,她可是其中佼佼──都怪他爹,老以她是独生女,舍不得她太早出阁为由,婉拒上门提亲的媒婆。
  她也知道她爹是想找个家世显赫、人才出众的乘龙快婿;就不知经过她爹千挑万选的“公孙良信”是否真如传言的那般卓越非凡?地也担心他们大老远跑到“扶风镇”公孙家来,结果却是一场空,教她怎么有脸……不,不会的!公孙夫人分明已把她当媳妇看待,不可能再有……
  “孙姐姐?孙姐姐?”公孙萼见她难得正经,一副恍然若有所思,取笑道:“怎么孙姐姐还未见着哥哥,就为他害起相思病来了?”
  孙薏茹俏脸红庇,追着公孙萼喊打,两人绕着树丛转圈──
  黑夜,在“扶风镇”最大的客栈“品”字房里。
  “他们来的目的是为了孙薏茹跟公孙家的婚事?”平板冷静的声音来自面窗而立、全身散发坚硬气势的男子。
  恭立一旁的黑衣人回答:“是的!”果断有力的语气,嗓音却是阴柔。
  “什么时候会离开?”男子又问。
  “婚事得等公孙良信回来后才能进行,他们打算在立冬前办好亲事。”
  “这么久……”男子又间:“‘东西’拿到了吗?”
  “还没。”黑衣人声音充满羞愧。“孙朝元非常小心,随身带着‘东西’,这次远行我以为他会把‘东西’留下,不料他竟然带着小姐一起走。”隔了一段让人难耐的时间,男子才又出声:“继续找,你可以走了!”
  “是的。”
  她点头退出房间,当房门将合上时──
  “她怎么样?”房里的男子突然出声问道,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她站在门外悄声回复:“小姐身子愈来愈虚,现在每十日就得──”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尽快拿到‘东西’!”男子原本沉静的嗓音突然变得严厉。
  “遵命!”
  她如来的时候一般,飞上屋檐急速地消失在夜色中。
  “等着我,我快回来接你了!”房里的男子手中紧握住一条绣帕,发誓般的低喃。
  黑衣人回到公孙宅邸,翻过高耸的围墙,朝内院夺去忽然闪出一道身影挡住她的前路。
  黑衣人讶异地凝视突然冒出的年轻男子,月色迷蒙中,仍清晰可见他俊逸的五官;他黑又亮的眸子深灼地注视她,彷佛要穿透她的身子一般,她不禁打了个冷颤,她确信在公孙府这几天,从没见过他。
  不知名的危险使她本能地想躲开,她迅地出手虚攻向他的下盘,趁他闪避时,越过他向后院逃走──
  “哪里走?”那名男子轻斥,疾驰在后。
  黑衣人的动作已是快捷无比,没想到那名男子的速度更是惊人,他如大鹏凌空一般高跃,然后俯冲而下攫住了他的猎物!
  他厚实的掌力轻易地制住黑衣人,他将她的手后抵靠着背,简洁有力地问:“你是谁?为何夜探公孙府?”
  黑衣人昂着头不吭声,内心焦虑地寻找脱身的办法。
  他以令人不及防备的速度扯下黑衣人的面罩,一看──是个女人!他倏地推开黑衣人,待他记起“她”是个飞贼,想再捉住“她”时,已经太迟了!
  “她”看机不可失,早就纵身上檐,借机潜入黑暗。
  他懊恼地想,他不该失措的!他早该猜出“他”是个女人,在他拉住“她”的手腕时就该知道──那是异于男人的纤细与柔软!只能怨自己江湖经验不够。
  他回想刚才惊鸿一瞥中,她惊慌却仍然俏丽绝俗的模样,心里实在无法将她与窃贼联想,她进入府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心中有着解不开的谜。
  “你这么笨手笨脚的,教我怎么出去见人!?”
  丫鬟婉容送盥洗水过来,在回廊就听到了她家小姐的斥骂声,到了房门口差点碰上了被踢出来的金花──孙薏茹的贴身丫鬟,还有随后飞出的象牙梳子、金玉簪……等等物品。
  她小心地避开一地的零碎物,将水盆放在架上,小心地说:“小姐,我给您端热水来了!”
  “滚!统统给我滚出去!你们这群饭桶!”孙薏茹情绪失控地挥舞双手,对着门外还跌坐在地上的丫鬟金花大吼:“连个发髻都梳不好,还敢在我家当差!”
  “小姐想梳什么发式?不如让我试试。”婉容柔声道。
  “你?”孙薏茹迟疑的眼光打量她。“你可以吗?”
  婉容点头道:“我娘曾教过我,不知小姐要梳凌云髻,还是望仙髻、坠马髻、双箕髻?”她随口说了几个流行的发型。
  孙薏茹半信半疑地让她试试看。
  婉容照着孙薏茹的指示替她梳起望仙髻,插上飞凤坠珠银簪,她左右查看是否一切妥当,最后举起铜镜问孙薏茹:“小姐,好了,您看怎么样?”
  “你的手确实比金花巧!”孙薏茹赞道。
  “谢谢小姐。”婉容欠身答谢。
  孙薏茹满意地望着镜中自己巧妆亮丽的容貌,烦躁的心情终于平静下来。
  公孙良信已经回来三天了。
  她爹早与公孙父子见过面了:她爹对公孙良信赞不绝口,决心要把握住这门亲事,一听说公孙老爷嗜好搜集古玉,特地专程赶回咸阳,想将他典藏多年的商代“古玉璞”带来献给公孙大人;临行前,她爹还再三嘱咐她要好好利用机会接近公孙良信。
  今天一早,公孙夫人差人来说,她安排了赏菊茶宴让她跟公孙良信见面。
  孙薏茹当然是费尽心思想表现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她严苛地挑剔金花的手艺,谁知她愈是骂得凶,金花的手愈是笨拙,梳理了半天,仍是整理不出孙薏茹满意的发型,最后就被气恼的孙薏茹赶出房外。
  “婉容,你到咱们孙家几年了?”孙薏茹问。
  “两年多了。”婉容说。
  “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服侍我,待会儿陪我到菊园去。”孙薏茹吩咐。
  “是,小姐。”婉容的嘴角出现了隐约的笑意。
  在菊园里──
  孙薏茹对着满园的各式菊花,却无心欣赏。
  都过了这么久了,他怎么还没出现?她心里纳闷着。
  公孙夫人将她的心思看在眼里,一边吩咐男仆,再去催催少爷!一边安抚孙薏茹:“薏茹啊!你今天这身打扮真是标致,良信见了你,必定为你失心魂。”
  “夫人,您怎么这样取笑我。”孙薏茹嗔羞地低下头。
  “我说的可是真话,你们说薏茹是不是美得夺人神魄?”公孙夫人使着眼色给陪侍的婢女。
  “是呀!孙小姐有如天仙下凡。”
  “孙小姐美艳如桃,少爷看了必定……”
  赞美的声音纷纷响起。
  孙薏茹羞红的圆润脸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婉容故意喊道:“你们看!我们家小姐脸红了更是美!”
  “婉容,你在瞎说什么?”孙薏茹作态地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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