蛘咴谒锨澜倌崩踔粱箍梢运碌聊埂5搅私裉欤窃缫巡皇悄侨核澈佣麓蚣医偕岬牟蓰^,但身上的匪气却遗传了下来,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子江湖味道。除了匪气,他们还保留了另外一个重要特质——熟悉水性。
研究所的专家们接触了很多草鸮“手艺人”,但他们一听说是跟水猴子打交道的事情,没有一个愿意干的。就在专家们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个草鸮给他们推荐了大雷,说如果村里有人够胆量干这一票的话,也就只有他了。
大雷是草鸮窝里比较猛的一个家伙,说他猛是有依据的,在老草鸮们大都改行搞生意做买卖的今天,他还保留着草鸮血液里的那股蛮劲——拦河劫道是不能干了,但在过往的货轮上偷摸几把的营生倒是没少干过,还因为盗掘了一个水下古墓在里面蹲过四五年。从各方面来说,这都是一个理想的人选。
我们见到大雷的时候,他正光着膀子坐在村口小饭馆外面喝扎啤,剃了个麻蛋脑袋,一身黑黝黝的腱子肉。听我们说明来意后,他歪着脑袋皱着眉头问:“啥?抓水猴子?”
老豁说:“对,你可以提任何要求,我们会尽一切努力配合你的工作。”
“你们疯了吧?”大雷又愣了一下,随即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不,不行,这活儿没法干。”
这多少让人有些意外,本来以为像他这种混不吝的猛人应该天不怕地不怕的,没想到也是这种反应。老豁激他说:“怎么,你怕水猴子?”
“不是怕不怕的事!”大雷瞪着眼说,“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水猴子,那是河伯啊!军阀混战那会儿,每逢大水的时候还都得挑个黄花大闺女扔下去给河伯做老婆呢,要不黄河发起怒来就会决堤的。”
河伯的神话在中国广为流传,传说为了争女人,后羿曾经以箭射瞎了河伯的左眼,所以他性情变得很暴虐,没有老婆的时候就会发怒,使河水泛滥成灾,所以各地自古就有“河伯娶妇”的恶俗。无独有偶,日本也有类似的传说,不过河伯在他们那里成了“河童”,被描述成一种貌似西游记里沙僧模样的怪物。
老豁问他:“你知道‘西门豹治邺’的故事吧?”
大雷疑惑地抓抓脑壳:“西门豹……好像听过,忘了。”
我在一边强忍着笑,这个是小学语文课本里的一篇课文,不过看他这样也知道小时候没好好上过学。老豁无奈地叹口气说:“你说的那些河伯什么的,都是迷信。现在怎么还有人信这个?”
“甭管迷信不迷信,这活儿你们去找别人干吧,我做不了这个。”大雷摆着手说。
老豁说:“不是无偿的,给你钱。”
大雷愣了一下,随即又摆手说道:“不,不,给钱也不干。”
大伙最后实在没了办法,只能悻悻地离开了这里。老豁问村长:“这个村子里的人封建迷信思想怎么这么严重?”
“这是一种社会适应行为。”康锦替村长回答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为了能够长久存在,每个古老的行当都衍生出了一套切合自身的习俗和规矩。草鸮的职业特性决定了他们会有如此多的禁忌,禁忌越多,越雷池的事情就越少,相对就越安全,否则很难在动荡而漫长的历史里生存下去。”
说到动物研究,康锦不如老豁他们。可说到人类社会心理行为研究,康锦的见识可谓是精辟透彻,老豁他们只能自叹弗如了。
我们不再抱有任何希望,走到村口正要回去的时候,却意外地看到大雷骑着自行车又追了过来。他骑到跟前一把扔下车子气喘吁吁地看着我们,问:“是不是给钱?”
老豁说:“我们是省里科研所的,是带着任务来的,你替我们工作就是为国家办事……”
“我不管为谁办事!”大雷打断他道,“我就问是不是给钱?”
“给,只要下水就是五千。能见到水猴子,两万!”
“日他姥姥的!”大雷脱了上衣用力甩在地上,原地转了两圈朝老豁猛地一伸手,“这活我干了!”
在确定了陈宝栓家的狗死于非正常原因后,研究所立刻调来了专业的探测工具——水下声呐探测仪。前后对处于汛期的黄河进行了五十公里河段的探测,意外地发现了一个让人惊讶的情况。反馈回来的波像显示在长盘村附近的流域内有一个河底深穴,直径在两米左右,洞口呈不太规则的圆形。这一情况的发现实在让人愕然。大家都知道,黄河属于流沙沉积河,尤其流经新乡的河段已经趋向于宽阔而缓慢,河床内应该有更多的流沙沉积,按常理说是不应该出现如此口径的河底洞穴的。研究所的专家们很快达成了一致意见——那里应该就是水猴子的藏身之处。
而这个任务,交给水性过人的草鸮来执行,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听说大雷要下黄河捉水猴子,不仅长盘村,就连邻村的老草鸮们都赶了过来看热闹。他们在黄河上纵横驰骋了几百年,却是头一次有胆大的敢跟水猴子,也就是他们嘴里的“河伯”过不去。以人犯神这种事情在他们眼里简直刺激极了。在大雷下水的那天,河滩上密密麻麻地站了有上百号人。
简陋的机动船在距离洞穴十几米外的水面上就停住了——害怕惊动了水猴子。几个人动手给大雷全副武装起来,潜水衣、护目镜、强光头灯、水肺。大雷看着水肺说:“不是我吹牛,就是下到河底盗墓的时候,我也没用过这玩意儿。”
“即使你水性再好,我们也要为你的生命安全负责。”老豁给他装好水肺,又把水网枪递给他说,“这个枪扣动扳机后,会弹射出一张网捕捉住猎物,让它不能动弹。”
大雷好奇地掂量了一下网球拍大小的水网枪,背在了身上问:“弹出来的网,结实不?”
“放心吧,凯夫拉材料的,用刀子都割不断。”
大雷嘿嘿笑了一声,眼睛里闪过一丝凶光。他拔出插在腰里的虎牙军匕说:“比起来,我还是比较喜欢用这个。”
一切准备就绪,大雷的面色严肃了起来,他朝我们看了一眼,就要潜入水中。在他跳下船的那一刹那,老豁忽然喊住了他:“记住,能活捉的话,就尽量别伤害它!”
大雷点了一下头,随即入了水中就不见了踪影。即使带着那么多的装备,他还是灵活得像一条水蛇。大雷身上捆绑的绳索源源不断地被拉进水里,逐渐接近那河底。一个研究所的专家问老豁:“你觉得他能伤害到水猴子?”
老豁站在船头,看着轻轻抖动的绳索,沉默不语。他回头看了康锦一眼,那眼神就像下了重注的股民在等待开盘一般,除了期待,更多的还是忐忑不安。
时间过去了七八分钟,什么情况都没有发生,连在大雷身上的绳索还在一点点地被拉进水里,保持着不紧不慢的速度。所有人都在盯着不远处的河面,即使那里除了浑浊的水以外什么都没有。下午的河风吹过来,我脖颈上的皮肤绷得紧紧的,这才发觉手心里面全都是汗。
绳索猛然间跳了一下!
连在大雷身上的绳索忽然跳动了一下,接着以极快的速度向水里滑去!老豁立刻喊了起来:“有情况!快拉绳子!”
我第一个扑到了前面,用力拽住了正在不停滑向水里的绳索。那力量大得出奇,瞬间我的手就被绳子磨得生疼,根本止不住它的动势!我忽然意识到凡是水里的生物,就像鱼一样,在水下的时候力量是在陆地上的几倍!船上的所有人都在我后面拉住了绳子,那股强大的力量被遏制了,绳子瞬间被绷得笔直。老豁喊道:“向后拉!”
那巨大的力量猛地卸去了。随着我们的拉动,不远处的河面上有气泡冒了起来,仿佛有巨大的东西正在向上涌出。接下来的一幕吓呆了我们所有人,顷刻之间,河面上被染成了一片殷红,又跟滚滚的泥沙混合在一起变成了恐怖的暗红色。大雷在那一片暗红色里浮出了水面,身上的潜水衣已经被撕烂了,腹腔上一道被劐开的口子正在肆无忌惮地向外涌出鲜血。
“大雷!”我忍不住喊了一声,莫名地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疼痛。
大雷刚被我们拉到船上的时候,肠子都已经挂在了外面。他的脸色煞白,在“咻咻”地急速喘息着。船上的医生立刻给他清理伤口,因为腹腔内河水倒灌,肠子还不能塞进去,要马上送医院做手术。大雷摊开手掌,露出一个带有奇怪纹饰的青铜吊坠,虚弱地说:“这是,我从水猴子身上拽下来的……”
老豁急得都快哭了:“兄弟,你要挺住啊,马上就送你去医院!”
大雷忽然目露凶光,一把攥住老豁的手腕气若游丝地说:“那血不光是我自己的,还有水猴子的,我也捅了它两刀,过瘾……”
我算是领教到什么是真正的草鸮了。
大雷被火速送到医院进行了手术,大难没死,但已经是元气大伤,从那以后身体就很虚弱了,再也没有干过水里混饭的营生。老豁没有食言,尽管没有抓到水猴子,两万块钱还是一分不少地发到了大雷手上。从那以后,寻找水猴子的项目就搁浅了,没有任何人敢拿生命开玩笑,所幸水猴子再也没有出现过。用他们村里人的话说,下一次水猴子出现可能会是几十年以后了。
大雷丢在河里的装备被打捞了出来,专家们想从虎牙军匕上提取一点纤维细胞,可附着在上面的东西已经被冲刷得干干净净。至于那枚有奇怪纹饰的青铜吊坠,老豁后来交给了康锦,希望他能够从上面研究出一些东西出来。
那个青铜坠差不多掌心大小,呈粗略的六棱状,上端有一个穿绳子用的圆孔。青铜坠上雕刻着一种奇怪的纹饰,非常抽象,有点类似云纹,但又不太像。我们回去以后查阅了很多古籍记载,可是并没有找到任何关于这种云纹图案的资料。从先秦到晚清,在几千年浩如烟海的历史记录里,没有这种云纹图案的一点踪迹。
这不符合常理,再细微的痕迹,都会在历史中留下蛛丝马迹。比如《考工记》和《天工开物》两本书,几乎记录了中国古代所有式样的青铜纹饰,却唯独没有这个云纹图案。在所有可查的典籍中,云纹图案的信息都是空白的,就像是有人故意把它从历史中抹去了一样。
每当想到这里,我都会不寒而栗。曹金花、木匠老头、水猴子,这几件事情密集地发生在一起,让我感觉有什么庞大事件的序幕要拉开了。
就在我每天翻查资料,想从中找到蛛丝马迹的时候,又有一个事情跳了出来。在长州的茂家营,发生了一起离奇的“见鬼”事件。这种在农村发生的诡异事件是我毕业论文写作的绝佳素材,得到消息以后,我跟康锦收拾了一下就出发了。
第四篇笔记 金店大劫案
长州的茂家营距离我们学校并不是太远,两三个小时的车程而已。但在我们要去那里之前,有别的老师好心提醒道:“你们现在往那边去小心点儿,那里刚出过案子。”
他们说的“案子”指的是前不久发生在长州市区的一起金店抢劫案件,虽然官方没有给出正式的报道,但我们学校里有个老家是长州的老师,一些具体情况还是从他嘴里得知的。据说,两名悍匪在大白天,端着枪械冲进了位于闹市区的一家金店,公然进行抢劫。将金店里的珠宝财物洗劫一空后,又与闻讯而来的警察激烈交火,在金店内展开了枪战。激战中,两名警员不幸中弹身亡,另有四名警察受伤,而两名悍匪在十几名警察火力的围追堵截下竟然逃脱,到现在仍未被抓获。为了不引起社会的恐慌情绪,官方并未就此事进行报道,但在全城以及周边地区已经下发了A级通缉令,全城处于戒严搜捕状态。
这起案件确实很恐怖,但跟我们此行的目的风马牛不相及,所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我跟康锦此去长州,主要是调查发生在茂家营的一起“闹鬼”事件。茂家营处于长州郊区的偏僻地带,一个人口上百的小村子而已,跟抢劫案件根本扯不上联系。
到了长州,我们坐的大巴车刚下高速就被拦停了,有荷枪实弹的武警上车来挨个检查身份证。路口处的车辆排成一队,不管是出城的还是进城的,都要经过严格的盘查,看来确实是处于戒严状态。检查完所有的乘客后,警察给每人发了一张通缉令,说一旦有消息请立刻联系警方。
通缉令上的照片是“金店持枪作案”的罪犯之一。脸部比较瘦削,分头,其中一边有点遮住眼睛。像所有的通缉照片一样,人物面部毫无表情,眼神呆滞,总体来说没有什么显著的特征。我看了几眼,随手就折叠起来放进了兜里。
康锦说:“长青,分析一下。”
我一愣:“这有什么好分析的?”
“不,这也属于社会学的一部分。”康锦道,“悍匪,这些人物的行为也是有深刻的社会因素存在的。现代经济的高速发展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