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之后,叶元便坐在这巨石之上。口中开始念诵起苍凉、诡异、玄奥的咒文,每一个咒文出现,虚空之中便有一个个巫文字符随之出现。化为一个个斗大的字迹出现在半空之中飘荡,不知过了多久,叶元口中的咒文才随之停止了下来。却见天空之中,大地之上,都已经被一个个巨大的巫文覆盖,而活跃在这片天地之中的生灵似乎对于这些布满天际的巫文没有丝毫见怪一般。
叶元缓缓的睁开双眼,望着这好似将这片天地都布满的巫文,口中沉声一喝:“梦占!”
太古灵魂巫术,梦占。
为了规避天地**则,便进入梦境之中,在梦境之中醒来,在梦中世界施展出梦占之术。占卜灵魂大巫想知道的一些简单的事情。
占卜天机,本来就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但凡和占卜天机的事情沾边的事情,运行之人,几乎都没有什么好结果。测算出来的事情越大,所要付出的代价就越是多,而且大部分代价都是冥冥之中无法显化出来的,算命、运程、天机,这些算命术士到最后几乎都没有什么好结果,天机、命运。岂是人力可以提前掌握的。
身为灵魂大巫,叶元自然明白这其中要付出的代价,泄露出来多少,便会遭受多少惩罚,若是一些牵扯特别大的天机,别说说出来了,仅仅是测算窥伺一下,便会遭到难以预料的反噬,就如同此前有人想要窥伺叶元结印下来历代灵魂大巫遗留下来的一道巫术,便遭受到了惨重的反噬。
梦占,便是将这种代价尽可能的化解到最低的限度,以梦境来规避天地**则,若是一些简单的事情,或者无关未来过去,那么便不会付出什么代价。
这次,叶元便是为了梦占,占卜一下老头的生死和方位,尽可能的多占卜一点。
梦占施展而出,叶元的眼神便开始在这个梦境世界之中窥伺了起来,梦境之中出现的所有人都不可能是凭空捏造出来的,只有你亲眼见过的人才会出现在梦境之中,若是梦到这么一个人,却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个人,那是不可能的。
这个人可能是你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偶尔惊鸿一瞥扫过,哪怕仅次一眼,你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个人,但是其影像却是会被印在你的梦境之中。
梦境之中,叶元便是神,身形不断的转换,不断的在一个个人影面前闪现,却看到的只是一个个根本看不到任何五官的人,梦境之中,你是看不到对方的面孔的,或者说,这是一种类似忽视的效果,看到了,但是却不会记得自己看到了。
叶元不断的游转,眼中的人影不断的闪现,不知过了多久,眼中流转过的人影已经足足有数百万之多了,但是却还是没有见到老头的身影,忽然,眼前不断闪动的人影忽然停顿,一个看不到面容,但是却是一袭普通的灰色长衫,佝偻着身子,稀疏的头发。
叶元心中一定,微微松了一口气,轻声道:“既然还能看到你的影像,甚至还如此清晰,那么,便说明你还没有死。”
伸手在身前人影面部轻轻一点,便见其面部泛起一阵水波一般的波纹,而后其五官缓缓的出现,但是却唯独剩下双眼的时候,停了下来,叶元手指一颤,如遭雷噬一般,将手缩了回来,面前人影的五官便再次化为混沌一片,看起来好似没有面孔一般。
叶元眉头一皱,暗道:“最后的眼睛却是显化不出来了,看来老头有大麻烦了,眼乃人之神,神无所属,便预示着老头命不久矣,这家伙本来就是重伤之身,一身修为全部在镇压其体内的毁灭死气,以至于肉身衰败,只剩下三十年的寿命,不过若还有三十年的寿命,恐怕不会让我受到一丝反噬。”
轻轻一挥手,眼前的人影便消散,梦境世界之中那一个个没有五官的人影也随之消散,整个世界也好似一块崩溃破碎的剥离一般破碎成一个个碎片消散。
周围再次化为那永无尽头的迷雾,叶元站在迷雾之中,一个转身,跨出一步便欲离开梦境世界。
一步跨出,预料之中离开梦境让肉身清醒过来的景象没有出现,便出现在一片鸟语花香的所在,周围重山峻岭,云气在山峦的半山腰环绕,而叶元则站在一掉青石铺就的小径之上,看着周围的景象,叶元眉头轻轻一皱,道旁还有两只眼睛明亮好似水晶一般的兔子怯生生的看着忽然出现在小径之上的叶元。
叶元踏步走出一步,这两只小兔子便好似受了惊一般,飞快的就转身子钻入山林之中消失不见,叶元再向着山下望去,一座城池便坐落在山脚之下,城内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叫卖声在这里隐约都能听到一些,而叶元凝神望去,甚至能隐约看到一张张人脸。
这让叶元十分愕然,正在这时,半山腰之上忽然传来一声诗号。
“烟锁重楼月色凉,一壶浊酒道沧桑。”
“有缘相见,便是为缘分。这位道友,何不来喝上一杯浊酒。”
半山腰之上的云雾缓缓的滚动了起来,那蔓延到云雾之中便已经看不见的小径缓缓的出现了一条清晰的小道,但是也唯有这小径之上是没有云雾遮掩,但是诡异的是,这曲折蜿蜒的小径,叶元却能一眼看到在和小径的尽头,乃是一座八角凉亭,凉亭檐上,还有四个火红的大灯笼。
灯笼之上,以柔和飘逸的笔法书写着两个大字:“南柯。”
叶元心中一笑,暗暗摇了摇头,暗道:“这里那是一个梦境世界,视线是弯的,也是能理解的,暂歇看看吧,此间主人暗中调动了我离开梦境的门户,让我一步踏入这里,暂歇看看便是。”
若是其他人,忽然遇到在这种事情,恐怕都会慌乱,不过叶元却并无多少慌乱,只是有一点诧异。
踏上小径,没入云雾之中,便见到周围的云雾自主的避开,而身后的云雾却缓缓的将来路遮掩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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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南柯
更新时间:201311621:23:02本章字数:4739
踏入小径,叶元沿径而上,不多时,便走到这八角凉亭前。
抬头看了一眼这凉亭,八根柱子都是以最好的金玉实木制作而成,旁边的亭栏,也都是恍如烟气在其中缭绕一般的白玉,整体都是一块切割雕刻而成,而亭子上方,也是镶嵌满了珠玉,亭子内部顶端,更是有一颗龙眼大小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而此刻,亭子之内,却有一位只能看到背影的人影背对着叶元,其一头好似银线一般的白发披在其脑后,一身绣着紫金色花纹的绛色长衫。
似乎感应到叶元走到凉亭之外,此人缓缓的转过身,露出一张慈眉善目的老者面孔,只不过其眉心却是有一点细小的裂缝,好似一只闭合着的眼睛一般,而其鼻子却是略微向上翻起,长相颇为怪异,但是却如何都透着一股子和善的味道。
老者站起身,伸手虚引,道:“老朽这八角宫灯亭已经有八百年的时间没有人来过了,既然来了便是缘分,道友,请坐,尝一尝老朽特别酿制的如梦酿,仅此一家,别无分号,哈哈哈……”
老者说道此处,便得以的大笑出声,但是却并不让人反感,反而会生出一丝好奇,叶元看着这老者,心中虽然略有戒备,但是却也毫不做作的一拱手,道声谢坐到白玉桌前。
老者端起桌上的紫金酒壶,凑到叶元身前的位置,缓缓的将酒壶倾泻。而后瞬间,叶元身前便凭空出现一个翡翠玉杯,七彩的酒液自酒壶之中倾洒而出,好似一道彩虹一般从天际的一边飞出,落入到这酒杯之中一般。
酒杯七分满,老者便忽然收手,笑道:“老朽这如梦酿却是酿制不易。给道友尝尝便可,剩下的,已经不是老朽的。老朽也无权给予,道友勿怪!请!”
叶元端起酒杯,便见酒杯之中七彩弥漫。一股淡然却又浓烈,转瞬即逝却有深远的酒香弥漫开来,沁人心扉的味道,未品,便已经感觉醉了三分。
叶元端着酒液,迟迟未动,老者便道:“道友,这如梦酿若是饮下的时间太晚,便失去了味道。莫非道友另有它意?”
叶元轻轻摇了摇头,赞叹一声。道:“此酒的确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仅仅闻了一下,便好似做了数十场梦境一般,有数十种变化和味道。未饮先醉,叶某实在是舍不得喝了。”
老者听到叶元的夸奖,显然十分高兴,面色红润,连连拍手叫好:“好!这么多年,老朽终于遇到一个懂得老朽如梦酿的人了。道友,酒逢知己千杯少啊,只可惜这如梦酿已经没有了,下次酿造好,道友尽管放心,老朽一定先给你留一壶!”
叶元轻轻举了一下酒杯,便一口将酒杯之中的如梦酿进入饮下,一杯酒下肚,叶元便感觉一种似醉非醉,似醒非醒的状态,朦朦胧胧,恍如之间便好似进入到一个梦境之中,以朦胧却清醒的旁观者的角度去观察着一个梦境。
而又似化身为一个梦境之中的人,幼儿出生在贫寒之家,苦读寒窗十数载,终于高中状元,殿试之上如有神助,挥洒之间,便是一篇锦绣文章,皇帝惊喜接见,问答之间,更是信手拈来,细数典故,应对如流,从容不迫,龙颜大悦之下,更是当场钦点为驸马,将其最疼爱的公主许配给叶元。
新娘温柔娴淑,更兼的德行兼备,婚后一路调升,从最初的府尹到一方太守,夫妻恩爱,更有两儿两女,儿女孝顺懂事,实在是人生足矣,任太守期间,爱民如子,深的民众爱戴,再次迁升之时,更是有民众夹道而行,哭喊阻拦。
民众爱戴,皇帝嘉赏,却欲外敌入侵,不得不举起战刀抵御外地,处处一马当先,弃笔从戎之后更是丝毫不减风采,死死的将入侵的外敌阻拦在国门之外,但是最终却还是被内奸出卖,误中敌人奸计,被万剑穿心乱箭射死。
想起家中贤妻,两儿两女,更是死不瞑目。
至此,梦境忽然破碎,叶元眼角有一滴清泪留下,手中举着翡翠杯,酒杯之中,如梦酿却早已经喝完,此刻,恍恍惚惚之间,叶元一时之间已经有点分不清楚什么是现实,什么才是梦境。
片刻之后,叶元才放下酒杯,站起身,对着老者一躬身,道:“多谢前辈。”
老者笑容满面,道:“谢我做什么,老朽却是要谢谢你,老朽这如梦酿酿造出来之后,更是不见知己,不懂之人甚多,对于老朽来说,有人懂我的酒,便是最大的成就,老朽应当谢谢你了。”
叶元连忙道:“前辈莫要折煞晚辈了。”
叶元这道谢却是真心实意的道谢,因为那一杯酒,叶元那仅剩下不到百分之一还在虚无之中的灵魂,这最难显化出来化为混沌的一部分,竟然无声无息之间化为混沌,此刻,叶元的灵魂,便是完全完成了从无到有的一步,从虚无之中显化而出,化为混沌,彻底的圆满。
只是道谢,远远不足以表达叶元此刻的感受,心里已经默默记下这一杯酒之恩。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对我好,我便对你更好;你若想害我,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做是毫不留情。
这便是叶元的处世之道,谁对自己好,叶元都会记在心里。
叶元再次略微欠身,道:“还不知前辈名号,晚辈叶元,却是唐突了。”
老者摆了摆手,道:“老朽哪有什么名号不名号的,爱好做梦,酿酒,叫我老孟便是,没那么多规矩。”
正在此时,虚空之中传来一声声细微却清晰可闻的脚步声。
“五花马,千金裘,美娇娘,忘忧酒。人心何足,欲壑难填,万年寿短,唯有梦全。”
清亮绵延的诗号传来,声音不断变换,忽而为奶声奶气的幼童,忽而声音甜美的少女,忽而粗犷憨厚的大汉,忽而为苍老沉稳的老者,但是这诡异之极的变化,却给人一种本该如此的感觉。
一个一袭插袖云衫的清俊少年踏步走来,其面容却是给人一种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感觉,不过却如同其诗号,让人感觉到不到一丝别扭,感觉没有一点违和感。
少年踏步走来,带着淡淡的笑意,对老孟道:“孟叔,贵客上门,你怎能不通知我一声。”
老孟站起身,躬身道:“少爷,这位叶兄弟乃是能懂我如梦酿的知己,老朽聊的兴起,却是忘记通知少爷了,还望少爷赎罪。”
少年轻轻摇了摇头,道:“孟叔,这却是你的不对了,叶道友远道而来,自然要让一梦好生招待。”
少年还欲再说什么,便见其眼神微微一动,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忽然对叶元道:“叶道友,你是主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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