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仑见“一朵红”暗偷不成,居然大胆明来,的确令他大感意外。
“一朵红”一见有人纵来,立即奔至檐边,飞身纵了下来。
也就在她纵落阁后一片草坪,四面种满了鲜花的地方,数声大喝,人影闪动,几个身穿深蓝劲衣的大汉,各提刀棍迳由丽阁两边的圆门内奔了出来,再度一阵吆喝,立即将“一朵红”围住。
“一朵红”一见,立即怒声道:“快去叫你们的庄主杜霸天出来,姑娘我和他有话讲。”
几个蓝衣大汉同时怒声道:“你是什么身份来历,先报出来让我们听听才去请!”
“一朵红”立即轻蔑不屑的说:“你们是什么东西,也配知道姑娘我的身份来历?……”
话未说完,其中一个蓝衣大汉突然一挥手中单刀,怒喝道:“弟兄们,少和她罗嗦,活捉了她去见咱们夫人!”
喝声甫落,其余几人立即大喝一声,各举刀、棍,同时向“一朵红”攻去。
“一朵红”一见,顿时大怒,不由恨声娇叱道:“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简直是找死!”
娇叱声起,业已翻腕撤剑,“呛”的一声,寒光电闪,接着一阵匹练翻滚,“叮当”声响中,一连暴起数声凄厉惨噑和惊叫,把话说完,几个大汉已飞身暴退,有的已栽倒在地,立时一幅惨不忍睹的血淋景象呈现在那片细草如茵的草坪上。
白玉仑一看,几乎惊得脱口惊啊,顿时呆了!
只见几个蓝衣大汉中,有的手臂已断,有的肚破肠出,几乎每个人的身上都见了红。
白玉仑震惊的不是她惊人的剑术,而是她的心肠之狠,出手之辣,不能和她的绝色艳美成正比,她真的应该是一个满脸麻子又有疤的女人。
继而想到了店伙提到杜霸天的厌恶神情,以及杜霸天此刻的宅院里竟养了这么多的打手来看,“一朵红”的出手狠绝,也许是有原因的。
就在他心念电转间,方才由院中纵上房面的几人,已越过丽阁两边的房面,纷纷纵落在草坪上。
白玉仑凝目一看,发现纵下来的几人年龄不一,衣着不同,所拿的兵器也不一样,这时,他才明白方才动手的都是打手,现在赶来的才是武师护院。
只见一个黑衣提拐的老人,浓眉虎目,灰花苍髯,第一个先纵落在草坪上。
第二个是手提厚背刀的老人,其他几人,有的提短戟,有的提金锏,有的手提练子鞭,年龄大都已届中年。
几个护院武师到达的同时,数十手提灯笼,高举火把的打手或庄汉,已纷纷呐喊看由丽阁左侧的月形圆门内奔出来。
黑衣老人一看地上断臂晕厥,肚破死亡,以及负伤哀号的打手,不由望着横剑而立的“一朵红”切齿恨声道:“好狠毒的心肠……”
“一朵红”却冷冷一笑道:“对付你们这些鱼肉乡里,仗势欺人的恶霸劣绅,我倒很想把你们的心挑出来,看看是否是肉的!”
他们说话间,呐喊奔至的数十庄汉打手,高举着灯笼火把已把四周团团围住,有的人已拖出了尸体,并将伤者送走。
白玉仑一看这情形,深怕“一朵红”众寡悬殊,一个大意出了岔子,是以,立即跃下树来,飞身纵进园内,藉着扶疏花木掩护,迳向斗场轻灵掩去。
听了“一朵红”发话的灰衣老者却沉声道:“听你的口气,你好像是为‘大发镇’的人抱不平来了?”
“一朵红”冷冷一笑道:“姑娘我自顾不暇,那里还有闲工夫管别人的事?”
一个手持瓦面金刚锏的中年人却沉声道:“总武师,少和她罗嗦,先将她拿下关在牢里再说。”
“一朵红”冷哼一声道:“除了杜霸天勉强还可以在姑娘我手下走几招,你们动手也是找死!”
持锏中年人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厉喝道:“好个贱婢,看锏!”
厉喝声中,飞身前扑,手中金锏一式“赵王赶山”,照准“一朵红”的面门打下。
“一朵红”冷冷一笑,娇躯一旋,同时出剑,轻灵的向上一挑,迳斩对方的握锏右腕。
持锏中年人一看,也不由冷冷一笑道:“你是找死!”
死字出门,沉臂拙腕,金锏猛的下沉,显然企图以他浑厚的内力,配合沉重的兵器将“一朵红”的宝剑格开,顺势再给“一朵红”一锏。
岂知“一朵红”这一挑之势非常轻灵曼妙,接着寒电打闪般,剑身一绕,幻起一道弧形匹练,一闪已到了持钢中年人的小腹前。
这一招变化的太快了,围立四周及近前的庄汉打手及两个老人,都惊得脱口大喝道:“住手!住手!”
但是,已经迟了。就在寒光一暗,凄厉惨叫声中,“一朵红”的剑巳扫过了中年持锏人的腰间。
只见持锏中年人的上身,随着他的惨啡二迎同手中的金锅锏,咚的一声栽在地上,五脏肠肝,随着喷泉激溅的鲜血流坠出来,肌肉虽在颤抖,但人已经气绝!
两个老者急定心神,一个提拐一个横刀,不由怒目瞪着“一朵红”同时怒喝道:“以你一个年青女子,出手竟是如此狠毒,今晚万万留你不得!”
“一朵红”却冷冷一笑,毫不客气的说:“最好你们两人同时上,同时赴死!”
两个老者一听,面色同时一变,看了一眼场中庄汉匆匆拖出场外的两截尸体,接着冷哼一声道:“老朽两人虽然不是你的对手,但我们人多一起上,总能把你摆在地上。”
“一朵红”当然也怕这么多人一起上,但她表面却冷哼一声,讥声道:“姑娘早就把你们这些人的底细摸清了,都是饭桶,识相的,快把杜霸天叫出来,免得你们白白送死……”
其中一个手提练子鞭的中年人喝声道:“莫说我们庄主访友未回,就是在家也不会见你!”
“一朵红”一听,深信不疑,因为根据她自己所知,如果杜霸天在家早已赶来了,是以,冷哼一声道:“既然他不在,姑娘我改日再来!”
说罢转身,点足就待纵出人群!
四周高举灯笼火把的打手庄汉一见,同时挥动着火把发出一声示威呐喊。
两个老者也各自一提手中刀拐,同时大喝道:“站住,你伤了这么多的人,要了这么多人的命,就这样说走就走吗?”
“一朵红”当然也知道这些人不会放她走,是以,急忙横剑回身,目注两个老者,沉声问:“那你们想把姑娘我怎么样啊?”
两个老者虎目一瞪,正待说什么,蓦闻有人欢声道:“夫人来了!夫人来了!”
已经隐身在丽阁右门一侧花树后的白玉仑一听,心中一惊,急忙转头,他根据那几名庄汉的兴奋声音,断定这位庄主夫人的武功,必定远胜过庄上的总武师——两个手持刀拐的老人。
转首一看,只见四个花衣提灯侍女的中间,姗姗走着一位身穿绣花紫罗衫的狐媚少妇。
少妇年约二十六七岁,柳眉大眼,琼鼻樱唇,神色自若,徒手未携兵刃。
围在靠左边圆门方向的庄汉打手们一见,纷纷闪开了一个通道。
两个老人和其他几个中年武师,纷纷躬身恭声道:“卑职等恭迎庄主夫人!”
狐媚少妇仅微一颔首,半句话也没说,她先看了草坪上的滩滩血渍,才抬起眼皮去看横剑立在中央的“一朵红”。
“一朵红”见这位庄王夫人闻报有人犯庄,居然穿着家常服饰前来,而且徒手未携兵刃,四个花衣侍女也是两手空空的提着灯笼,越看心里越有气!
正在斜着凤目打量着,狐媚少妇已镇定淡然的问:“听说你是前来找我们庄主的?”
“一朵红”毫不客气的说:“我找杜覇天!”
狐媚少妇一听,这才略微提高声音道:“既是访客,为何挥剑杀人?”
“一朵红”道:“因为他们拒绝为我通报!”
狐媚少妇道:“我们庄主不在庄上!”
“一朵红”突然提高声音道:“可是他们又阻止我离去!”
狐媚少妇冷冷一笑道:“不但他们阻止你离去,就是我也不敢放你走!”
“一朵红”冷冷一笑道:“那是你白己找死!”
狐媚少妇哂然一笑,极自恃轻蔑的说:“那就不妨试试!”
试字出口,衫袖微拂,飞身纵进了场内。
“一朵红”一见,立即怒叱道:“你为何不亮兵器?”
狐媚少妇却沉声道:“擒人需手,杀人才用兵器。”
“一朵红”一听,顿时大怒,柳眉一剔,道:“你道姑娘不能用掌要你的命不成?”
说话之间,举臂翻腕,“沙”的一声将剑收入鞘内。
隐身花树后的白玉仑看了更感迷惑,“一朵红”的武功说来应已惊人,要说狐媚少妇能以一双肉掌将“一朵红”制服擒住,他的确有些不信,除非……。
一想到除非,心中不由大吃一惊,因为他想到了下五门的袖里乾坤和迷香等伎俩。
也就在他心念方动,心中一惊的同时,狐媚少妇已趁“一朵红”举臂收剑的同时,脱口怒叱道:“不信你就试试!’试字出口,飞身前扑,右袖“卜”的一声迳向“一朵红”的面门挥去!
白玉仑看得顿时大怒,但他知道,他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现身,除非到了援救“一朵红”性命的时候。
场中的“一朵红”一见,更是怒不可抑,怒叱一声,跨步旋身,右掌反臂封格狐媚少妇的右臂,左掌闪电拍向了狐媚少妇的肩头。
狐媚少妇似非弱者,塌肩斜步,右袖迳由原势疾演“彩凤展翅”,呼的一声,再度挥向了“一朵红’的面门。
“一朵红”似是惊觉有异,一声不吭,飞身疾退,但是,她的双脚落地,娇躯已经摇晃,接着低头垂首,缓缓萎缩在地上。
四周围立的庄汉和站在一旁观战的几名护院武师,立即暴起一阵热烈彩声。
白玉仑一见,立即准备出声阻止或援救。
但是,狐媚少妇却神气的沉声吩咐道:“把她的红纱揭开!”
四个提灯花衣侍女,急忙奔了过去,三个人提灯照亮,另一个俯身将“一朵红”的笠帏红纱掀开来。
狐媚少妇低头一看,神色一惊,顿时一呆,接着有些忧急说的:“她是俞健雄的女儿俞娴,先把她押进阁下机关室去,等庄主回来再行处置。”
两个老者和几个中年武师,尚以为庄主夫人将对方女子迷倒后,即可严刑拷打,问出她前来庄上的用意,这时一听,才知是和庄主有关系的人。
四个花衣侍女中的两人,立即一手提灯,一手将“一朵红”挟起,拖拖拉拉的离开了草坪。
白玉仑一见,暗自焦急,他不能让两个侍女将“一朵红”押进阁下机关室去。
正感不知如何下手抢救,两个侍女竟挟着“一朵红”向他隐身附近的圆形门前走来。
白玉仑看得心中一喜,立即伏低身形,顺手摸了两粒黄豆般大的小石,伺机下手。
在花隙间转首再看,两个老者和几个中年武师,正围着那位狐媚少妇询问“一朵红”的来历和底细。
白玉仑已经知道了“一朵红”的父亲叫俞健雄,而她的芳名叫俞娴,但是,他这时一心急着救人,无暇再听狐媚少妇谈论“一朵红”的家世。
就在这时,两个花衣侍女已挟着“一朵红”经过了他隐身的花树前,走进了圆门内。
白玉仑见没有任何人跟来,俱都在那里好奇的静听狐媚少妇讲话,一俟两个侍女走过,继续挟着“一朵红”走向了丽阁下的右角,绕向了正前面的阁门时,再不迟疑,一个箭步轻灵的窜了出去,就在两个侍女转向门前的同时,他捏在手中的两粒小石子已同时弹出去了。
只见两粒小石,幻成两道灰线,一闪已到了两个侍女的腰间,两个侍女一声“嘤咛”,两腿一软,连同“一朵红”同时向前萎缩倒去。
白玉仑那敢怠慢,早已随着弹出的两粒小石,飞身跟进,就在两个侍女萎缩卧倒的同时,他已伸臂将“一朵红”的酥胸托住。
当他的手触及两座浑圆而富弹性的玉乳时,他的身体骤然有如触电,心神一震,险些松手再把“一朵红”丢在地上。
但是,他急定心神,立即双臂将“一朵红”的娇躯托抱起来,一个箭步纵向西边的一排长房前。也就在他纵落在长房前的同时,身后火光已现,两个侍女丢在地上的精致纱灯已燃烧起来。
白玉仑见两个纱灯已滚开了两个侍女的身边,即使燃烧也不致波及她们的身体,这才足尖一点,腾身飞上房面,展开轻功,直向正西驰去。
出了杜宅,立即进入林内,这时,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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