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种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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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种武器-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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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龙香道:“考什么?”

白玉景道:“两件事。”

方龙香叹了口气,道:“考吧。”

白玉京道:“你看刚才那两个和尚,身上少了样什么?”

袁紫霞正觉得奇怪,这两个和尚五官俱全,又不是残废。怎么会少了样东西?方龙香却连想都没有想,就已脱口道:“香疤。”

袁紫霞忍不住叹道:“你们的眼睛果然厉害,他们头上好像真的没有香疤。”白玉京道:“连一个都没有。”

袁紫霞道:“他们………他们难道不是真的和尚?”

白玉京笑了笑,道:“真就是假,假就是真,真真假假,何必认真?”

袁紫霞抿嘴一笑,道:“你几时也变成和尚的?怎么打机锋了?”

方龙香道:“他不但跟和尚一样会打机锋,而且也会白吃。”

他不让白玉京开口,又道:“你已考过了一样,还有一样呢?”

白玉京压低声音,道:“你知不知道青龙会究竟在等谁?”

方龙香摇摇头。

白玉京道:“他们在等卫天鹰!”方龙香立刻皱起了眉。道:“卫天鹰?‘魔刀’卫天鹰?”

白玉京点点头。

方龙香动容道:“这人岂非已经被仇家逼到东藏扶桑去了?”

白玉京道:“扶桑不是地狱,去了还可以再回来的。”

方龙香眉皱得更紧,道:“据说这人不但刀法可怕,而且还学会了扶桑的‘忍术’,他既已人了青龙会,想必就是传说中的‘青龙十二煞’其中之一。”

白玉京淡淡道:“想必是的,”袁紫霞瞪着眼,道:“什么叫忍术?”

白玉京道:“忍术就是种专门教你怎么去偷偷摸摸害人的武功,你最好还是不要听的好。”

袁紫霞道:“可是我想听。”

白玉京道:“想听我也不能说。”

袁紫霞道:“为什么?”

白玉京道:“因为我也不懂。”

其实他当然并不是真的不懂。

忍术传自久米仙人,到了幕府德川时,叉经当代的名人“猿飞佐助”和“雾隐才藏”发扬光大,而雄霸扶桑武林。

这种武功传说虽神秘,其实也不过是轻功,易容,气功,潜水——这些武功的变形而已。比较特别的,是他们能利用天上地下的各种禽兽器物,来躲避敌人的追踪,其中又分为七派。

伊贺、甲贺、芥川、根来、那黑、武田、秋叶。

甲贺善于用猫,伊贺善于用鼠。

这些事白玉京虽然懂,却懒得说,因为说起来实在太麻烦了。你若想跟女人解释一件很麻烦的事,那么不是太有耐性,就是太笨。

方龙香沉思着,忽又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等的是卫天鹰?”

白玉京道:“刚才他们自己说的。”

方龙香道:“他们说的话你能听见?”

白玉京道:“听不见,却看得见。”

袁紫霞又不懂了,忍不住问道:“说话也能看见?怎么看?”

白玉京道:“看他们的嘴唇。”

袁紫霞叹了口气,道:“你真是个可怕的人,好像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白玉京道:“你怕我?”

袁紫霞道:“嗯。”白玉京道:“你怕我,是不是就应该听我的话?”

袁紫霞笑了,这句话正是她问过白玉京的,她轻轻笑着道:“你真不是个好人。”

朱大少已大摇大摆的走了。

“你在这里吃,吃完了立刻就回去。”

黑衣人匆匆扒了碗饭,就真的要匆匆赶回去。

白玉京忽然道:“朋友等一等!”,黑衣人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白玉京笑道:“这里的酒不错,为何不过来共饮三杯?”

黑衣人终于慢慢曲转过身,脸上虽然还是全无表情,但目中的悲哀之色却更深邃。

他的双拳已握紧,一字字道:“我也很想喝酒,只可惜我家里还有八个人要吃饭。”

这虽然是很简单的一句话,但其中却带着种说不出的沉痛之意。”

白玉京道:“你伯朱大少叫你走?”

黑衣人的回答更简单:“我怕。”

白玉京道:“你不想做别的事?”

黑衣人道:“我只会武功,我本来也是在江湖中混的,但现在……”他垂下头,黯然道:“我虽已老了,但却还不想死,也不能死。”

白玉京道:“所以你才跟着朱大少?”

黑衣人道:“是的。”

白玉京道:“你跟着他,并不是为他保护他,而是为了要他保护你!”他说的话就和他的目光同样尖锐。

黑衣人仿佛突然被人迎面掴了一掌,跟跄后退,转身冲了出去。

袁紫霞咬着嘴唇,道:“你…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伤人的心?”

白玉京目中也露出了哀痛之色,过了很久,才长长叹息一声,道:“因为我本就不是个好人……”没有人能听清他说的这句话,因为就在这时,寂静夜中忽然发出一声惨呼。

一种令人血液凝结曲惨呼。

呼声好像是从大门外传来的,方龙香一个箭步窜出,铁钩急挥,“砰”的,击碎了窗户。

大门上的灯光,冷清清照着空旷的院落,棺材已被抬进屋里。

院子里中来没有人,但这时却忽然有个人疯狂般自大门奔入。

一个和尚。

冷清清的灯光,照在他没有香疤的光头上。

没有香疤,却有血!

血还在不停的往外流,流过他的额角,流过他的眼睛,流入他眼角的皱纹,在夜色灯光下看来,这张脸真是说不出的诡秘可怖,他冲入院子,看到窗口的方龙香,跟跄奔过来,指着大门外,像是说什么?他眼睛里充满了惊惧悲愤之色,嘴角不停的抽动,又象有只看不见的手,用力扯伤了他的嘴角。

方龙香一掠出窗,沉声道:“是谁?谁下的毒手?”

这和尚喉咙里格格的响,嘶声道:“青……青……青…”方龙香道:“青什么?”

这和尚第二个字还未说出,四肢突然一阵痉挛,跳起半尺,扑地倒下!方龙香皱着眉,喃喃道:“青什么?…青龙?”

他慢慢的转过头,青龙会的三个人一排站在檐下,神色看来也很吃惊。鲜血慢慢的从头顶流下,渐渐凝固,露出了一点金光闪动,方龙香立刻蹲下去,将他的头摆到灯光照来的一边。

他立刻看到了一枚金环。

直径七寸的金环,竞巳完全嵌在头壳里,只留一点边。

方龙香终于明白这和尚刚才为何那么疯狂,那么恐惧,一枚直径七寸的金环,无论嵌入任何人的头壳里,这人都立刻会变得疯狂的。

白玉京皱着眉,道:“赤发帮的金环?”

方龙香点点头,站起来,眼圈盯着对面的第三个门,喃喃自语:“他为什么要杀这和尚?”

“你为什么不去问他去?”

说话的人是朱大少。

他显然也被惨呼声惊动,匆匆赶出,正背负着双手,站在灯下。

那黑衣人又影子般贴在他身后。

方龙香看着他,淡淡道:“万金堂是几时和赤发帮结下深仇的?”

朱大少道:“深仇?谁说万金堂跟他们那些红头发的怪物有仇?”

方龙香道:“金鱼缸是怎么破的?”

朱大少笑了笑,道:“也许他们跟金鱼有仇……你为什么不问他去?”

方龙香道:“你想要我问他?”

朱大少道:“随便你。”

方龙香冷笑着,突然走过去。

第三个门一直是关着的,但却不知在什么时候亮起了灯光。

方龙香没有敲门,门就开了。

一个人站在门口,耳上的两枚金环在风中“叮叮”的响,眼睛里仿佛有火焰在燃烧着。

方龙香看着他耳上的金环道:“苗峒主?”

苗烧天沉着脸,道:“方老板果然好眼力。”

方龙香道:“刚才……”,苗烧天道:“刚才我在吃饭,我吃饭的时候从不杀人的。”

桌上果然摆着个金盘,盘子里还有半条褪了皮的蛇。

苗烧天嘴角仿佛还留着血迹。

方龙香忽然觉得胃部一阵收缩,就好像被条毒蛇缠住。

苗烧天用眼角瞟着院子里的朱大少,冷冷道:“莫忘记只要是有金子的人,就可以扔金环,只要有手的人,就可以用金环杀人。”

方龙香点点头,他已不能开口。

他生怕会呕吐。

隔壁的屋子里,又有那老太太凄惨的哭声隐隐传了出来。

苗烧天砰关上门,又去继续享受他那顿丰富的晚餐。

青龙会的三个人已退了回去。

袁紫霞紧紧拉住白玉京的手,好像生怕他会忽然溜走。

和尚的尸体已僵硬。

方龙香皱着眉走了过来,道:“是谁杀了他?为什么要杀他?”

白玉京道:“因为他是个假和尚。”

方龙香道:“假和尚?……为什么有人要杀假和尚?”

没有人能回答这句话。方龙香叹了口气,苦笑道:“若是我算的不错,外面一定还有个死和尚。”

白玉京道:“死的假和尚?”

袁紫霞紧紧拉住白玉京的手,走上小楼。

她的手冰凉。

白玉京道:“你冷?”

衰紫霞道:“不是冷,是怕,这地方忽然会来了这么多可怕的人?”

白玉京笑了笑,道:“也许他们都是为了你而来的。”

袁紫霞脸色更苍白,道:“为了我?”

白玉京道:“越可怕的人,越喜欢好看的女人。”

袁紫霞笑了,展颜道:“你呢?你岂非也是个很可怕的人?”

白玉京道:“我…”他忽然发现袁紫霞的房门是开着的,他记得他们下楼时曾经关上门,而且还留着一盏灯。

袁紫霞随手带的箱子,也被翻得乱七八糟。一些女人不该让男人看到的东西,散落一地。

袁紫霞又羞,又急,又害怕,失声道:“有……有贼。”

白玉京的手推开隔壁的窗子,他的屋里更乱。

袁紫霞不让他再看,已拉着他奔人自己的屋里,先将一些最不能让男人看的东西藏在被里,连耳根都红了。

白玉京道:“有没有什么东西不见?”

袁紫霞红着脸,道:“我…………我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好让贼偷的。”

白玉京冷笑道:“来的也许不是贼。”

袁紫霞道:“不是贼为什么要闯进别人屋里来乱翻东西?”

白玉京道:“看来他们果然是来找我的。”

袁紫霞道:“找你?谁?为什么要找你!”白玉京没有回答,走过去推开后窗。

阴沉沉的小巷子里,已没有人。

要饭的、卖藕粉的、戴红樱帽的官差,已全都不知到哪里去了。

白玉京道:“我出去看看。”

他刚转身,袁紫霞已冲过来拉住他的手,道:“你……千万不要走,我……我……我死也不敢一个人留在这屋子里。”

白玉京叹了口气,道:“可是我……”袁紫霞道:“求求你,求求你,现在我真的怕得要命。”

她的脸苍白如纸,丰满坚实的胸膛起伏不停。

白玉京看着她,目光渐渐柔和,道:“现在你真的怕得要命?”

袁紫霞道:“嗯。”

白玉京道:“刚才呢?”

袁紫霞垂下头,道:“刚才…刚才我还有点假装的。”

白玉京道:“为什么要假装?”

袁紫霞道:“因为我…”她苍白的脸又红了,忽然用力捶他的胸,道:“你为什么一定逼着人家说出来?你真不是好人。”

白玉京道:“我既然不是好人,你还敢让我留在屋子里?”

袁紫霞的脸更红,道:“我……我可以把床给你睡,我睡在地下。

白玉京道:“我怎么忍心让你睡在地上?”

袁紫霞咬着嘴唇,道:“没关系,只要你肯留下来,什么都没关系。”

白玉京道:“还是你睡床。”

袁紫霞道:“不……”

袁紫霞睡在床上。

白玉京也睡在床上。

他们都脱了鞋子躺在床上——只脱了鞋子,其余的衣服却还穿得整整齐齐的。

过了很久,袁紫霞才轻轻叹息了一声,道:“我真没有想到你是个这样的人。”

白玉京道:“我也没有想到。”

衰紫霞道:“你……是不是怕有人闯进来?”

白玉京道:“不完全是。”

袁紫霞道:“不完全是?”

白玉京道:“我虽然不是君子,却也不是乘人之危的小人。”

他伸出手,轻轻抚着她的手。柔声道:“也许就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才不愿意你害怕的时候欺负你,何况这种情况根本就是我造成的。”

袁紫霞瞪着眼,道:“你难道故意叫那些人来吓我?”

白玉京苦笑道:“那倒不是,但他们却的确是来找我的。”

袁紫霞道:“为什么来找你?”

白玉京道:“因为我身上有样东西,是他们很想要的东西。”

袁紫霞眼波流功,道:“你会不会认为我是为了想要那样东西,才来找你的?”

白玉京道:“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袁紫霞道:“假如我也是呢?”

白玉京道:“那么我就给你。”

袁紫霞道:“把那样东西给我?”

白玉京道:“嗯。”

袁紫霞道:“那样东西既然如此珍贵,你为什么随随便便就肯给我呢?”

白玉京道:“无论什么东西,只要你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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