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一棵面包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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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一棵面包树-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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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喟叹:“这样的人生,除了钱以外,什么都没有,难道真的值得?我不认为,所以我不要。”
  “但这是他为了工作付出的代价。”晋欢理由充足地说:“你难道都不工作的?”
  他灵黠的眼光带着了然的笑意看住她,“你心里一定在想,我讲了一堆大道理,其实还不是那种整天晃来晃去、靠老爸的钱过日子的人?”
  “我可没说。”晋欢咕哝着,但事实上,她心里还真的多少有些这样的想法。
  “算起来,我也应该感谢我爸。”他爽朗地说,“因为我爸有许多玩古董的朋友,我从小耳濡目染,也学了不少,足够我现在赏赏古董、玉石,做做买卖……”他不在乎地耸耸肩。“也没饿死自己。”
  晋欢睁了睁眼睛,对他有些另眼相看。原来他看起来虽然玩世不恭,倒也不是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
  “那你爸怎么办?”这样一来,晋欢就更替程先生难过了。他儿子如此聪明才干,却不愿帮他。“他辛苦了大半辈子,闯出了名堂,你这个唯一的儿子却一点也不在乎,他一定很伤心。”
  “是伤心吧。”他坦然以对。“不过我的姐姐、姐夫们对家族企业倒是很有兴趣,也都很乖,我想我爸心里有数,他们比我好用多了。”
  净齐对这事的态度似乎从来都没摇摆过,如此坚定自己的意念,反而坦荡自然。每个人头上一片天,何苦强逼他人?
  “其实你说的对。”晋欢的语气中有股单纯的诚恳,“人各有志,像你这样选择自己喜欢的工作,一定可以做得更好。”
  “你说错了吧?”他揶揄地笑道,“你不是应该鼓吹我回去当我爸的继承人,好保住你的杂志社?”
  “嗄?”晋欢愣了愣,这才伤脑筋地发现,事实和她所希望的状况还真是相抵触的。
  她懊恼而认真的模样让他不由得笑了。他认识过许多女人,但她竟是如此难得地单纯。“没见过像你这样坦率的女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晋欢想了一下,还是觉得不能因为自己的利益而说出违背她想法的话。“你对你爸的工作没兴趣,总不能勉强你。牛不喝水强压头,那有什么意思?”
  “可是这么一来,你的杂志社就要被卖掉了,”他翻了个身,两手撑趴在草地上,拉近了与她的距离。“到时候可不能怪我。”
  晋欢自然而然地发出了一声低叹。“那也没办法。”
  “难过了吧?你啊,不会掩饰,不会作假,喜怒哀乐永远都直接反应在表情上。”他又像是取笑,又像是不舍得她伤心。“这样吧,我去跟我爸要那家杂志社,我想他应该会给我,要到了再给你。”
  “我才不要!”晋欢直觉反应地嚷。
  “为什么不要?”
  晋欢一脸耿直。“我跟你非亲非故,为什么要欠你这么大的人情?!”
  他坐起身来,仿佛十分在乎晋欢这几句话。“为什么我爸给你你就肯收,我送就不行?”
  “那不一样,”晋欢十分认真地回答:“程先生要我帮他劝你回去,那是有条件的,成事之后的报酬,又不是免费,差很多的!”
  “那你也付点代价不就得了?”他半开玩笑地说。
  “什么代价?”她本能地问。秀丽的眸子闪着浅浅的波光,二十六岁的女人却有着十六岁女孩的单纯与率真,这使她浑身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魅力,兼具成熟感性与甜美纯真,迷眩着他的眼、他的心。
  感情的激荡迅速从他心底涌上……
  “诸如此类……”他低低地道,最后一个字还未结束,他已经轻握住她的肩,拉她入怀,同时唇也覆盖上她的。
  晋欢一震,如遭电击似的惊跳起来,本能地想把他推开、挣脱他的手,可是他不放。
  上一回的吻只是临时起意的试探,这回却是热烈的索求。他的唇坚定而炙热,占据了她,舌尖缠绵地移动、吮吻,沸腾着渴望与热情,一股强劲、诱惑的激流霎时窜遍她的全身,她只觉得天旋地转。
  她知道自己千万不该在这个时候心慌意乱,然而她的身子、她的心似乎都不听她使唤,她坐着,却仍双膝发软,她乏力地喘息,如果不是他拥着她,她一定要瘫掉了。
  她的神志昏昏的麻木了好久,才发现他已经放开她了。那双黑如深夜的眸子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清凉的夜风吹着她发热红烫的肌肤,她心里一阵羞涩、一阵迷惑、一阵气怒……
  已经是第二次被他这样莫名其妙强吻了,而且一次比一次令她沉醉失措。这怎么可以?她不爱他,也不想爱他,他不能这样!
  她脸上的迷乱使她看来脆弱而茫然,无名的火气使她倏地站了起来,红着脸大声指责他:“你怎么可以……每次都……不经过人家同意就……就……”
  她板着脸,眼里有簇小小的火焰在窜来窜去;净齐站了起来,本能觉得晋欢大概又要一拳挥过来,而他只能被动地想着是该躲而还是任她出气——
  然而晋欢瞪了他好久,握着拳的手却始终没动作,她只是一转身,头也不回地朝来时的小径走。
  “喂——”他直觉地冲到她面前堵住她。
  被他挡下的晋欢,霎时心里的不悦全爆了出来:“你拦着我干什么?!你不要那么自以为是行不行?!好像只要是女人就一定拒绝不了你的魅力,可以任你玩弄!告诉你,至少我就不吃你这套!”
  “我没有玩弄你的意思,完全没有!”他着急而诚挚地自辩:“我只是……”他顿了顿,心中突然涌出的柔情让眼光变得感性而温柔,“情不自禁。”
  晋欢愣住了。她瞪着他,死死瞪着,却感觉心底的一个角角正在悄悄的软化软化……
  这是她不预期也不希望的反应,她不想要那种心动,不想要那种被融化的感觉,但这一切似乎不由她左右。
  她强迫自己摆出一张死板板的脸。“一个四个字的成语就想唬住我?留着去骗别人啦。”
  “要我怎么做你才相信我没有恶意?”他懊恼地说。“如果我的举动让你误会,我道歉。”
  晋欢还是抿着唇倔倔地不肯说话,但她知道自己心中的不悦已经在逐渐和缓当中,正当她考虑着该不该这么轻易地饶了净齐,他忽然一伸手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揽住了她。
  晋欢霎时气怒大嚷:“你干什么?!”
  “嘘——”他制止她,强而有力的双臂紧箍着她、不让她动,正色说:“你的脚下有一条蛇。”
  “什么?!”晋欢惊嚷。
  “叫你别叫你还喊那么大声!”他气急地抬起手来将她的头往他的肩膀上一按,她整张脸连身体全都贴在他身上了;偎在他怀里,他强烈的男性气息笼罩着她,害她的心没命地怦怦乱跳,却又惊怕地一动也不敢动,不晓得蛇是否就在她身边环伺。
  “别动,安静点。”他在她耳畔叮嘱着,小心翼翼地移出一只脚,缓慢而专心地滑过去……猛地抬脚往树丛一踢——
  他随即松开了晋欢。
  “踢走了?”晋欢害怕地问。
  “踢走了。”他点头。
  “这里怎么会有蛇?”晋欢还心有余悸。
  “山上,又是草地,怎么不会有蛇?”净齐神色自然,微笑依旧,让晋欢放心了不少,但她不得不关心:“你没被咬到吧?”
  “我应该被它咬一咬是不是?”他笑道,“这样你感激愧疚之余,就不会再生我的气了。”
  晋欢的唇噘得高高的,两颊鼓鼓的,谢他也不是,气他也不是。
  他浅浅一笑,不介意她赌气的反应,只是又往树下的草地一坐,还躺下来侧卧,像在地上听什么。
  “你怎么了?”晋欢紧张地蹲在他身边,只差没跟他一样趴在地上。“又发生了什么事?又有蛇吗?”
  “你想这样听得见蛇的声音吗?”他一个翻身坐起,唇一掀,笑得坏坏的。“我只不过是累了,想躺一躺。”
  “你……”晋欢气得想握拳揍他,然而拳还没举起,却陡地发出一声尖叫——
  “干什么?”他望着晋欢惊慌的神色,一霎也不霎骇然瞪着他的眼,笑道:“现学现卖装鬼脸吓我,这招不灵的。”
  “不是!”晋欢强按下心中的恐惧,咽了咽口水。“你真的不要动,有只大蜘蛛挂在你头上……”
  晋欢惊惶的表情一点也不像在骗人,净齐也十分明白晋欢不是个会装假作戏的人,当下不开口,也不敢有动作。
  “你不要动,听见没有?”晋欢嚷着,手在地上摸了根树枝,深吸了一口大气,看准蜘蛛用力一挥!
  “你看,在那边!”晋欢跳起来,手握着树枝指着树丛。“还在跑!好恐怖哦!”
  净齐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果然一只黑绒绒的大蜘蛛倏地爬上树干,他连忙跳离那棵树,做了个骇然的表情。
  “你救了我呢。”他作势拍拍胸口,惊魂甫定的样子,感动似深深望着她,夸张地认真说:“真想亲你。”
  “见……”晋欢本来要骂的是“见你个大头鬼!”然而一个字都还没骂完,就让净齐给打断。
  “别吵,”他突然伸出手,把晋欢的注意力带向远方的天空。“你看,流星。还不赶快许愿?”
  暗沉沉的天幕上,果真闪过了几道划过的光芒,是流星,但云层太厚,挡掉了不少,美中不足。
  “断断续续的,没头没尾巴,也可以许愿吗?”晋欢失望而遗憾地望向天空。
  “别讲得这么刻薄,至少人家也是流星好不好。”他幽默地催促道:“有愿望赶快许吧。”
  也对。横竖还是看得见的流星呵。晋欢闭起眼睛,认真地许下心愿:但愿她能找到一个真心爱她的人,幸福地陪她度过以后的日子;还有,她能留下杂志社,保住她的工作。
  一张开眼,她就看见净齐晶晶亮亮的眸子漾着笑意看着她。
  “许了什么心愿?”
  “你猜也猜得到。”晋欢不肯明说。
  他玩笑地挑了挑眉,“希望能赶快嫁给我?”
  晋欢已经没什么力气再骂人了。“你的嘴从来都吐不出一句正经话吗?”
  他的口吻十分正经:“不这样,你怎么会常常笑呢?”
  晋欢终于发现,要净齐不开她玩笑不逗弄她,那好像一点也不可能。
  她无意间瞥了眼自己的手腕,发现腕上空空的,这才想起手表在牛仔裤口袋里。
  她连忙取出一看,发现已经过了午夜,她惊讶于自己竟跟他和了这么长的时间。
  她毫不考虑地要求:“送我回家吧,太晚了。”
  净齐听从她的要求带她回车上,在闪烁不定的流星雨之下把她送回家门口。晋欢下了车,关上车门,干脆地说:“你把车开回去吧。”
  他却扭下钥匙,下了车,将钥匙往她身上一抛。“那你明天要用车怎么办?”
  晋欢伸手接住钥匙,不由得蹙起双眉,“那你现在怎么回家?”
  “笨,我可以坐计程车。”他潇洒地对她一笑,就转身走了。
  也对。晋欢望着他走远,再一次感受到他的体贴。
  望着他高大帅劲的身影渐渐在她眼前消失,那足以控制她心跳的身影,她下意识双手抚上了双颊,那儿热热的。
  她今晚到底在做什么呢?她问自己。她不应该理净齐,不应该跟他在一起;每个人,包括净齐的老爸,都警告过她净齐是个危险分子,更何况,她跟韩讳才刚有机会开始。
  她在干什么?
  她想了好久,才终于甩了甩头,叹口气,带着无法回答的疑问,缓步走回家。
  第四章
  才只隔天,黛榕就知道晋欢陪净齐去过生日的事了。因为隔天一早,黛榕打电话来质问晋欢:“你昨天打完拳跑哪去了?电话没人接!”
  因为电话放在车上忘了带下去,而那片草地也不可能有电话,所以就……
  “我一直打电话给你都找不到你,你到底去哪了?”黛榕又吼。
  晋欢不擅说谎,只好对黛榕说了实话。
  “陪他去过生日?!”黛榕立刻惊天动地嚷了起来:“你的脑子在想什么啊!”
  晋欢的声音被黛榕的气焰压得低低的,“也是想说,可以顺便利用机会劝他回去接程先生的事业……”
  “只是这样而已?”黛榕怀疑地追问。
  一句再简单不过的问题却把晋欢给问倒了。真的是这样?晋欢也觉得这似乎只是个用来说服自己的理由罢了。
  她不能否认,净齐对她有着强烈的吸引力,虽然她的理智一直要自己离他远点,但糟的是,理智不一定随时都战胜得了感情。
  晋欢不回话,黛榕也猜出了一些端倪。她伤脑筋地:“不是跟你说过?他这种在恋爱堆里翻滚不知几年的情场老手,根本就是你这种女人的地狱。”
  “可是……”晋欢终于很委屈地说:“他刚好就是最能令我着迷的那种典型。潇洒不羁、聪明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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