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琴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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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指琴魔-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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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刚才,两条豹尾鞭抽过之处,大柱上现出了两道,深可寸许的凹痕。

那间大厅,面积极大,总共才只不过六条大柱,可见那大柱的本质,何等硬实,但如今在两条软鞭抽击之下,竟出现了这样深的两道凹痕,鞭力之强,可想而知,要捱上一鞭,都不容易,何况是三十鞭?

只听得烈火祖师又道:“你们两人,可是宁愿被囚于黑水牢中?”

谭月华和吕麟两人,互望一眼。

两人在四目交投间,俱都感到心头震动了一下,一剎那间,只感到对方的眼光,是那样地有力,似乎可以直达自己的心灵,看穿自己的心意。除了极其亲近的人之外,其它人当然不可能有这个力量的。

两人一时间,浑忘却自己的处境,是如此之险,柑视一笑,在不知不觉间,已然手拉着手,异口同声道:“不是!”

烈火祖师面色一变,道:“如此说来,你们竟愿捱三十鞭了?”

吕麟高声道:“捱上三十鞭又怎么样?鞭力虽强,但只怕也打不断硬骨汉的骨头?”

烈火祖师万万想不到,两人在见到了豹尾鞭的威力之后,远愿意捱上三十鞭。

他以一代宗师的身份,派出手下的人,将吕麟劫了来,本来已是大大有失身份的事情,但是他因为想以吕麟来要挟吕腾空,是以才作了这样的事,此际,他只希望两人心中害怕,宁愿在黑水牢中,被囚上三月,则三个月内,他事情便可以办妥了。

而今,两人宁愿领鞭。那豹尾鞭内,灌着水银,每一鞭下来,力道何等之强,打在人的身上,外面绝看不到伤痕,内脏却要受重伤。

除非是内外功均有极高的造诣,或是曾练玄门真气,横练外功,金钟罩、铁布衫等,才可以勉强硬捱到三十鞭。

否则,三十鞭下来,却是非死不可。

谭月华和吕麟两人,若是死在自己的豹尾鞭下,火礁岛主七煞神君,峨嵋僧俗两门,如何肯轻易放过自己?只怕华山一脉,自今以后,再无宁日!

可是,他刚才话既已说了出口,以他的身份而言,自然不能反悔。

因此,一时之间,心中实是恨极,阴恻恻一笑:道:“你们可曾想清楚了?”

谭月华和吕麟,各自一声长笑,吕麟道:“长痛不如短痛,快下手吧,多废话作甚?”烈火祖师。哼”地一声,道:“好”将他们两人,绑了起来,吊在梁上,听凭施刑!”

烈火祖师言甫毕,便有八条大汉,抢了出来,直向两人奔去。

四条大汉,先奔到了吕麟的身边,吕麟双臂一振,喝道:“滚开!”

此际,他身在烈火祖师面前,眼看三十下豹尾鞭打下来,非命归黄泉不可。可是,他双臂一振,一声大喝间,却是神威凛廪,气势非凡,已俨然有高手风范,那四条大汉,竟被他喝得止住了脚步!吕麟剑眉微扬,喝道:“绑什么?要是躲上一躲,哼上一哼的,便不算好汉!”

谭月华连击了几下掌,拍手道:“吕兄弟说得好!真说得好!”

两人竟然要以大无畏的精神,来硬接三十下豹尾鞭,意态高迈,豪气干云。

烈火祖师见两人毫无屈服之意,心中更是大怒,但是他为人阴险,数十年来,在武林之中,未尝遇到过什么挫折,便全是仗着他那阴沉已极的性格之故,心中暴怒,面上却是丝毫不露。

冷水也似的目光,在两身上,扫了一扫,道:“行刑!”

那两条掌鞭的大汉,立时向前,踏了出来,另有八人,一齐退下。

那两人一来到吕麟和谭月华的身边,身形一凝,扬起儿臂般粗细的软鞭来,“呼”地一声,便对准了两人的肩头,砸了下来。

吕麟和谭月华两人,却是恍若未觉,手拉着手,各自注视着对方,面带微笑。

两人并不是有着什么防御鞭击的方法,他们刚才,一见到豹尾鞭的威势,便知道以自己的功力而论,能捱上五六鞭,已然算是幸事了。

但是,他们心中,却一点也不害怕。

那是因为,刚才,他们在四目交投之际,心意交流,片刻之间,他们两人,心中俱皆感到,能够和对方死在一起,实是死而无恨。

因此,也们对于那挟着“呼呼”劲风,山崩地裂也似压了下来的豹尾鞭,虽明知躲不过去,也根本不将之放在心上。

鞭挟风声,去势何等之疾,眼看一鞭击中,两人立时要受重伤。

但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听得大厅顶上,响起了“蓬”地一声大响。

紧接着,碎砖碎瓦,如雨而下,势子均是疾到了极点,有两块碎瓦竟直向那两个掌赧大汉的顶门,击了下来。

那两个大汉吃了一惊,赶紧收鞭后退,只见大听顶上,出现了一个大洞,一个人,扎手扎脚从那洞中,直跌了下来。

谭月华和吕麟两人,认输之后,华山派十二堂主,仍然围在也们的身旁,那人才一从大厅上跌了下来,十二人立时踏前一步,十二柄判官笔,各自带起一阵厉啸,自下而上,向那人点出!

从当时的形势来看,那人实是无论如何,也避不开去的。

可是事情奇就奇在此处,只见那人,下堕的势子,并未曾改变,仍然是那样扎手扎脚,像是一点武功都不会一样。

可是剎那之间,他下堕的势子,却突然快了起来,快到了不可思议,一剎间,已然重重地摔在地上,而那十二支判官笔,也一齐点空。

华山派十二堂主,一见这等情形,不由得猛地吃了一惊,连忙后退时,只见那人坐在地上,撑了一撑,才爬了起来,伸手在屁股上拍了两拍,好整以暇地说道:“好高的大厅啊,可真跌痛了?”

那人一跌倒在地,谭月华已看见也头上戴着大头笑面佛的头罩,一手执着一柄破蒲扇,正是那个要胁自己,若是三天之内,不将吕麟找到,定要对自己一家不利的那个怪人。

剎时之间,谭月华心中,不由得又忧又喜。

她忧的是,听自己父亲的口气,那怪人实是极其厉害,极其难惹的一个人物,见了他之后,避之则吉。但如今自己和他,却已然打上了交道,尚不知事情发展下去,吉凶如何。

喜的是,那怪人既然赶到,他当然能有办法,令自己和吕麟两人,脱出华山烈火祖师的掌握之中,不容烈火祖师逞凶。

只见那怪人,才一站起来间,东面华山派的三个堂主,手中判官笔一幌,已迅疾欺近他的身来,“嗤嗤嗤”三声,三支判官笔,左、右、中已分三路点到。

那怪人像是全然未曾放在心上,伸了一个懒腰,双臂突然一张。

在他双臂一张间,只见他将手中的破蒲扇,向衣领上一插……

然后,便以快得目力难以分辨的动作,双手各自划了一个圈儿。

等到他收招时,只见那三个堂主,面上发青,那三柄判官笔,已然一起到了他的手上。手法之快,当真是见所未见。

吕麟在一旁见了,不禁喜极,大声叫道:“好功夫!”谭月华自己,已和那怪人打上了交道,乃是事先不知,不欲吕麟再惹麻烦,因此连忙想阻止时,但是已经慢了一步。

只见那怪人向之一笑,道:“小娃子,你想学这功夫么?”

吕麟为之雀跃,道:“当然想学!”那怪人又是一笑,道,“慢慢不急。”

将三枝判官笔,放在手中,掂了一掂,自言自语道:“咦,这玩意儿,是什么用的,是用来搔痒的么?”一面说,一面将一枝判官笔,伸进衣领去,搔了几下,“刷刷”有声。

华山派十二堂主,本来全是黑道上顶儿尖儿的人物,带艺投师的。

他们本来,所用的兵刃,各自不同。但是当他们摆列“地支阵法”之际,用的却全是一式的判官笔。那十二支判官笔,乃是烈火祖师,以一块缅铁,锻炼而成,与众不同。

寻常的判官笔,柄长三尺,柄端,是一只手,大拇指和小指翘起,另有一枝笔,在手掌中横过,一端锐,一端钝。

那判官笔,本就是十八般兵刃之外的外门兵刃,极难使用。

凡事有一弊,也必有一利,那判官笔使得熟了,却是厉害非常,因为笔端有四个地方,是凸出来的,手腕随意翻动间,便可以任意以一处凸出之处,去点击对方的穴道。

而烈火祖师在铸那十二柄判官笔时,更是刻意用心,不但那支笔的两端,皆锋锐已极,而且,中指也直竖而起。

在竖起的三只手指的尖端,全皆锐不可当。

那怪人不论是以那一端,在他的背上搔痒,一拉拉过,照理背部非现出老长的一道血痕不可!但是,却只听得“刷刷”之声,当然不曾损伤,可知那怪人,实是周身坚逾精钢。

只见他搔了几搔,摇头道:“也没有什么大用处!”将三枝判官笔迸在一处,随手只一扭,那三枝判官笔,竟然扭股糖儿也似,缠成一起,他再顺手一屈,竟成了一个铁环。

顺手向地一上拋,向着烈火祖师一笑,道:“幸会!幸会!”

那怪人才一出现,烈火祖师当然也已经认出,正是在仙人峰上,一掌震退峨嵋俗门掌门人,红鹰龚隆的那个怪人。

烈火祖师当时,便已觉出那怪人功力之高,绝不在自己之下,。

可是,凭他在武林之中,数十年来的阅历而论,却又偏偏想不起他是谁来。

因此,自那怪人一现身后,他便在椅上,端坐不动,此际,更向众人一挥手,十二堂堂主,便一齐退了开去,他方冷冷地道:“确是幸会。”

那怪人道:“刚才,在屋面上,见到大厅中的情形,烈火祖师,对待这两个小娃儿,确是好威风啊!华山派在武林中,威名如此之盛,当真不是没有理由,在下佩服之至!”

这几句话,挖苦得淋漓尽致,饶是烈火祖师为人阴沉已极,听了,也不禁面上变色,“哼”地一声,想不出话来回敬。

那怪人“哈哈”一笑,伸手向两人一招,道:“小娃儿,华山派的威风已然见识过了,以后若遇武林中人,尚宜多多宣扬,还不走么?”

吕麟只觉得那怪人,豪爽痛快,诙谐百出,武功又如此之高,心中早已倾倒,忙道:“对了,前辈说得不错,咱们确是要替华山派扬一扬名!”

拉着谭月华的手,便想向外走去。

走不两步,只听到烈火祖师沉声道:“朋友,你想将这两个小娃儿带走么?”

那怪人拍手,道:“在下正有此意,你倒先自猜中了!”

听他的口气,像是在烈火祖师驾前,不但可以来去自若,而且更可以将人,随便救走,连讲都毋需讲上一声一样。

烈火祖师闻言,突然“哈哈”一笑,在他一笑,他身子仍然端坐在白玉交椅之上,一动也不动,可是他身上的火也似红的衣袍,却如为狂风所佛一样,抖动不已,看来真像是烈火一般。

笑声一敛,道:“阁下若是留下姓名来,我倒也可以交一个朋友。”

那怪人“啊”地一声,道:“只要我讲出名字来,就可以由我将人带走?”

烈火祖师道:“不错!”

烈火祖师之所以如此说法,是他早已看出,那怪人身怀盖世武功,绝不是武林中的无名之辈,但是他却又不肯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当然是另有苦衷,只有逼他说出原来的姓名,便可以有办法应付。

那怪人一笑,道:“想不到贱名如此有用,告诉你吧,我姓趟,名钱孙?”

烈火祖欣早已全神贯注地在听,一厅得他说姓趟,心中便是一怔,暗忖像他这样的高手中之,实是没有一个姓趟的啊。

接着,又听得说他叫“钱孙”,便将“趟钱孙”三字,翻来覆去念了几遍。一时之间,竟未料到对方是在开自己的玩笑。

直至想到,“趟钱孙”三字,在武林之中,闻所未闻,方始猛地省起,那是“百家姓”上的头三个字,分明是个假名。

烈火祖师心中怒极,“嘿嘿”冷笑道:“阁下将两个小娃儿留下吧?”

那怪人“咦”地一声,道:“你这个人,坐在交椅上,倒远像个人物,怎么讲话如同放屁一样,说了又不算数?”

烈火祖师道:“我要你将姓名留下!”

那怪人道:“怪事,难道你耳聋?我已经说了,我叫趟钱孙。”

烈火祖师听了,心中不禁一怔,暗忖他一口咬定名叫趟钱孙,自己却绝无办法证明他不是,除非能以叫出他的原名来。

他一再遭那怪人戏弄,实是近二十年来,绝对未曾发生过的事,怒火暴涨,不可自遏,冷笑道:“本祖师往常,说了话无不算数,但对于藏头灵尾,连本身真实姓名也不敢示人的鼠辈,却要权且不算数一番,以诫后来的无名之贼!”

那怪人尚未答言,吕麟已然骂道:“别不要脸了,自己讲了话当放屁,还说什么了人家不是早已告诉你叫趟钱孙了么?”

烈火祖师电射也似两道目光之中,已然杀机毕露,在吕麟身上,停留了一会,才慢慢地移了开去,那怪人笑道:“小娃子休得无礼,人家是十代掌门,何等身份,虽然刚才,满口污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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