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甫起之际,远在大门外,但等到说完,大厅门口人影一闪,已然多了一人。
火凤仙姑心中怒火又升,向来人一看,只见是一个美貌少女,两只手臂上,全都缠着老粗的铁链,心中便不禁一怔,道:“你也要来管闲事么?”
那少女一笑,道:“原来火凤仙姑,也在这里……”才讲到此处,已然看到了地上躺着的西门一娘和吕腾空两人!
只见她面色一变,身形闪动,先向西门一娘扑去,俯身一摸西门一娘的心口,发现西门一娘已经死去,再抬起头来时,面色已然铁也似青,一个转身,来到吕腾空的身旁。手起掌落,一掌拍在吕腾空的肩头上,吕腾空一声大叫,跳了起来。
但是他虽然服食了两颗“九转小还丹”,一时之际,也未能全都恢复,况且也刚才大力撼柱之际,内力损耗极大,因此一跃而起之后,立即又“叭”地一声,跌倒在地!
那少女连忙过去,将吕腾空扶了起来,右手一挥,“玱琅琅”一声响,盘在右臂上的铁链,已,然挥出,搭在一张椅子的椅背上,手臂再是一抖,那张椅子,便已被她扯过,吕腾空身子一软,坐倒在椅上,向着她苦笑一声,道:“谭姑娘,你来做什么?”
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吕腾空夫妇在西天目金骷髅屋中救出的谭月华!
当下只见她柳眉微竖,道:“我终于到迟了一步,吕夫人竟已死了!”
她这话,令得大厅上众人,俱都诧异不止,吕腾空此时,痛定思痛,老泪纵横,道:“谭姑娘,你怎知我在这里?”
谭月华道:“说来话长,你先跟我走吧!”吕腾空在椅上,调匀几遍真气,也已然觉得舒服了许多,撑着椅背,站了起来,眼中布满了红丝,道:“谭姑娘,你不必来淌这个混水,我暂时也不能走!”
谭月华也是满面悲切之容,道:“吕总镖头,我也知道你的意思,吕夫人的仇,一定要报,但你如今身子衰弱,而且这三个人,也不怕他们飞上天去,迟上几日,又怕什么?”
金鞭韩逊一听这话,心中又是一楞。暗忖这少女装束奇异,从未见过,看火凤仙姑的情形,像是认识她一样,那么她一定还有父兄在后,事情又已扩大了三分二火凤仙姑和韩玉霞二人,则一齐发出了一声冷笑。
吕腾空双眼,仍然定定望住三人,好半晌,才长叹一声,道:“好,就容他们,多活上几日!”身子摇幌,和谭月华并肩而立。
但是他们才向西门一娘的尸体,走出了两步,韩玉霞一摆手中“型火锁心轮”,便拦在两人的面前,道:“吕总镖头,你走只管走,不过你心中可得明白一件事!”
西门一娘,虽然真正的死因,还是在鬼圣盛灵的那一掌“阴尸掌”上,但总是因火凤仙姑的掌力一逼,而遭此惨剧的。
但火凤仙姑,却是韩玉霞叫来此间的,追根究源,吕腾空恨韩玉霞,犹在恨火凤仙姑之上,当下沉声喝迤:“滚开!”
韩玉霞秀眉微蹙,道:“吕总镖头,你可知道,若不是我爹和师傅,两人合力救你,你此时,早已命赴黄泉了?”
当火凤仙姑,和韩逊两人,合力救吕腾空的时候,吕腾空人事不省,根本一点也不知道有这样的一回事,此际韩玉霞所说,固然全是实情,但是吕腾空哪里便肯相信?
只听得也扬声大笑,道:“加此说来,找倒要多谢也们两人了?”
吕腾空所说的,乃是反话,人人都可以听得出来,韩玉霞俏面连红,道:“畜牲尚知报恩,想不到你空在武林中,享有加此名声,但却连畜牲都不如!”
吕腾空在武林中辈份颇高,一般武林高手,见了他莫不恭恭敬敬,被韩玉霞如此辱骂,不由得气得他混身乱颤,说不出话来。
谭月华在一旁看彳过眼,沉声道:“韩姑娘,你再要多言,我可要不客气了!”
韩玉霞冷笑道:“笑话,谁要你客气来?”
这两个少女,容貌俱皆明艳照人,此时虽然互相都饱蕴怒意,但是也和别的武林人物,将要动手之际,大不相同。
只见谭月华面色一沉,道:“你让开不一让?”
韩玉霞手中烈火锁心轮向吕腾空一指,道:“要我让路,倒也不难,只要他向我爹和师博,叩谢救命之恩,我便放你们出去!”
一旁金鞭韩逊忙喝道:“阿霞,不可……”可是他下面“多事”两字,尚未出口,火凤仙姑忽然一扯也的衣袖,低声说道:“韩大侠暂且不要阻她!”
韩逊回头一看,见火凤仙姑,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精,注定在谭月华的身上,心知她这样说法,定有原因,因此也就不再言语。
谭月华连声冷笑,道:“西门一娘已然命丧此间,若不是吕总镖头,伤势未愈,我立时便叫你们三人偿命,如今宽容数日,何供你们去讨救兵,难道你们当真如此不识趣么?”
谭月华和韩玉霞两人斗口,任何人看来,俱觉得甚是正常。
因为她们两人,年龄相若,武学造谐,相去也不会太远。但谭月华一开口,口气居然如此之大,不但火凤仙姑听了,面上立现怒容,连金鞭韩逊,也感到心中大是不自在!
韩玉霞听了,更是气盛,“哈哈”一笑,道:“不错,我们确是有点不知死活,你何不立时动手,好为吕夫人报仇?”
谭月华踏前一步,道:“你接住了!”身形一拧,斜刺里突然窜了开去,在韩玉霞身旁四五步处,燕子掠水也似,疾掠而出。
看她的情形,不像是要和韩玉霞动手,倒像是要趁机而出一样!
韩玉霞连忙一个转身,叱道:“休走!”“烈火锁心轮”旋转飙急,“嗡嗡”有声,一招“火鸦双飞”,轮影成双,已然向谭月华攻到。
也就在此时,谭月华一个转身,右掌一伸,轻轻拍出。
那一掌拍出之际,她身子仍然是向前窜去,所以那一掌,根本击不中韩玉霞。
但是,因为她腕上,系着一条长炼,就着一掌拍出之势,那条长炼,荡起“呼”地一阵劲风,怪蟒七洞也似,直向“烈火锁心轮”砸了下来。
韩玉霞武功,得韩逊与火凤仙姑两人的指导,身兼两家之长,当然已经不错,可是这样的怪招,她却是从来也没有遇到过。
瞬剎之间,铁链已然碰到,只听伞帮!钡匾幌陆鹛幻裣颊慌∈滞螅沧一鹚穆稚侠荩此∈保吩禄蛭按苤莆粗梗匆辉业剿穆郑至⒓戳樯咭菜疲蛲庖灰疲屏丝ィ裣嫉囊凰刮此牛
韩玉霞的心中,不禁暗暗吃惊。需知两人过了一招,虽然未曾分出胜负来,但是两件兵刃相交,锁心轮居然未将对方的兵刃锁住,这已是值得吃惊的事,因为剑法精奥,已然到了西门一娘这样地步的人,尚且一经兵刃相触,长剑便断去一截,而谭月华的功力,难道比西门一娘还高?
韩玉霞心中一凛之后,不敢怠慢,定睛看去,只见对方身形疾转,已然将绕到自己的背后。
韩玉霞心中暗笑一声,假作步法慢了一慢,身形略凝?
就在那一瞬间,谭月华已然转到了她的背后,韩玉霞一声长啸,右手向后一摆,并不转身,已然一招“倒风助火”,锁心轮荡起一片光影,既守且攻,不但将背后尽皆防住,而且轮上尖齿,飙旋不已,还向谭月华胸前,疾刺而出。
谭月华一到韩玉霞的背后,便遇上了这样的绝招,但是却只见她神态安详,“哈哈”一笑,左手一掌,向韩玉霞后心,虚按而出,铁链荡起,又是“铮”地一声,压在锁心轮上!
这一下,烈火锁心轮突然停止了旋转,已然将铁链,牢牢锁住。
但因为那铁链极粗,一时之间倒也不易弄断,而谭月华就趁此际,右手铁链迅速地扫出!锁心轮停住和铁链迅速地扫出,几乎是同时发动,韩玉霞下盘空虚,只觉得小腿上一阵剧痛,铁链已然将右腿卷进,同时一股大力传来,身不由主,便一跤跌倒在地!她一跌倒,因为锁心轮仍和谭月华左手铁链,连在一起,是以谭月华也一起向前,跌了一步,正在此际,火凤仙姑叫道:“阿霞,撤手!”
韩玉霞还不肯就此认输,左掌一翻,正待一掌向上拍去!
但是百忙之中,却已然觉出右足一松,对方的铁链,已然凌空砸下!
韩玉霞这一惊实是非同小可,连忙一松手,向外疾滚出了丈许去,只听得“叭”地一盘臣响,那一条铁链,正好砸在地上,将地上青砖,一排砸裂了七八块,留下了一道极深的裂痕!
韩玉霞这才知道对方的厉害,连忙一跃而起,谭月华已然将烈火锁心轮探在手中,冷笑道:“只学会了这一点皮毛功夫,便想与人相斗?嘿嘿!哈哈!”笑声未毕,手一震,呼地一声,将那柄烈火锁心轮,向外疾拋了开去!一直飞出了丈许,方厅得一声巨响,锁心轮的一半,已然嵌入了墙中!
在两人相斗之际,吕腾空已经将西们一娘的尸体,抱了起来,谭月华一将锁心轮拋出,便即说道:“吕总镖头,我们走吧,看还有谁敢来拦路?”
韩玉霞急叫道:“爹!师傅!”
她的意思,想要叫人出手,总不能让吕腾空和谭月华就此离去。但是她才叫了一声,抬头看去,心中不禁猛地怔了一怔!
原来她看到自己师傅火凤仙姑的面色,变得难看之极!青中带白,白中带青!而父亲的面色,虽然好些,却也木然站立不动!
看也们的情形,像是见到了什么极可怕的事情一样,韩玉霞一怔之后,未曾再出声,谭月华和吕腾空两人,已然走了出去?
韩玉霞连忙来到两人面前,道:“爹,师傅,你们怎么哪?”
只听得金鞭韩逊,一声长叹,火凤仙姑一声不出,韩玉霞心中更奇,又道:“爹,你们让他走了,也就是了,又有什么事情?”
韩逊仍是不答,只是抬起手臂来,轻轻地抚着韩玉霞的头发,好半晌,才转头道:“仙姑,我看先令阿霞,到飞燕门中去躲一躲罢!”
火凤仙姑点了点头,道:“也好,她只要持我烈火锁心轮前去,飞燕门定会收留!”
韩玉霞浑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听两人的对答,也可以听出,是自己这一方面,已然惹下了一个极强的劲敌,所以父亲和师傅,才要自己到飞燕门中,去避避风头!
韩玉霞性子刚烈,绝不在乃师火凤仙姑之下,忙道:“爹,我哪里也不去!”
金鞭韩逊叹了一口气,道:“阿霞,你的脾气,我是知道的,你听爹和仙姑的话,不要执拗,爹就心中高兴了!”
韩玉霞心想,看他们两人的情景,总是势在必行,自己执拗,也无用,反正离了此处,去不去飞燕门,还在自己,暂时答应,又怕什么?
因此便点了点头,仰头问道:“爹,找为什么不得不到飞燕门去,可以让我知道么?”
韩逊摇了摇头,道:“你日后自会知道,如今还是不要多问的好!”韩玉霞也就不说什么,遣:“我远行在即,也要去收拾一下。”
说着,来到墙前,用力拔出了陷在墙上的烈火锁心轮,径自走进后堂去了!
金鞭韩逊望了她的背影一会,坐了下来,道:“仙姑,那少女才进来时,你便像是认得她一样,却是为了何故?”
火凤仙姑略皱了皱眉头,舒了一口气,道:“我虎邱塔顶居住,约在两个月以前,曾见她和一个年轻人,在虎邱闲游。当时游人如鲫,摩肩接踵,但是他们两人,在人丛中穿来插去,身法极快,当时便被我认出是极上乘的轻功,乾坤挪移之法,又见他们年纪甚轻,便将他们叫住。一问之下,他们自认是兄妹两人,姓谭,说是在虎邱等他们父亲到来,至于他们父亲是什么人,他们却又不肯说。以后,我也曾见过他们几次,但近日来却未曾见到那女的,不知她从何处,带了那两条铁链来,若不是她那一招,双炼齐出,只怕我也认不出她的武功家数和来历来!”
韩逊叹了一口气,道:“如此说来,他们的父亲,目前尚不在姑苏了?”
火凤仙姑道:“想来必是如此,也们兄妹两人,年纪都未满二十,而已然在武学上有了这样的造诣,可知他们的父亲,一定名不虚传!”
两人讲到此处,便静了下来,再不言语。
韩玉霞托词收拾行装,走出了大厅,实则,学武之士,日夕闯荡江湖,有什么行装可以收拾的!她一出了偏门,便站住了脚步,隐身在帷幕之后,听父亲和师傅两人的对话。
两人所讲的,她每一个字,都听了进去,但是听到最后,她仍然不明白,两人所讲的那个,是什么人。只知道他们兄妹两人,常在虎邱一带出没。
韩玉霞一想到此处,眼前突然浮起一个人影来,她心中暗道:“难道是他?”
她脑海中浮起那个人影,是一个瘦削的年轻人。虽然略为瘦了些,但是却更显得他英俊,挺拔。韩玉霞从火凤仙姑,在虎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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