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昌被震的飞抛五丈外,“叭!”一声摔倒在地。
布棚距门扬远在一丈外,所有的高手全都向后退,功力差的人竟被摔倒在地。
“我的天,这……这小狗……”黑旗令主脸色死灰的叫。
文昌狼狈地站起,莫名其妙,心说:“这家伙的飞锤太可怕了,爆炸声如巨雷,天!好厉害。”
威灵仙风丹士的声音,直震耳膜:“诸位休慌,雷神显圣,不必惊怪。无量寿佛!诸位如果用长兵器,切记不可向上空挥动,不然疾危!”
一言惊醒梦中人,文昌心说:“我该用幻电小剑和他们拼命了,千面师太曾经说过,在雷电交加中,幻电剑可发三尺电芒,无坚不摧,我得试试看灵是不灵,如果用碧玉屠龙剑,说不定雷神找到我头上来哩2”
他决定用幻电剑,但看了两个喇嘛的浑铁降龙杖,又想:“他们的杖比剑长得多,他们不伯我何所惧乎?等危急时用幻电剑不算太晚。”
这一想,几乎送掉了小命,双方全力以生死相拼,急何时光临,看也无法预测,等到危机临头,已没有自救的机会了。
黑旗令主扭头又向帐后叫:“鸣角。”
这是撤回外围党羽的信号,九宫堡的人纷纷向小山上进,高手云集,要将小山围住。低沉悠长,角声破空而起,外围把守在各地的贼人和助拳的高手纷纷向后撤。
文昌一步步向前走,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他却不为所动,虎目中冷电四射,冷静得象具铁铸的人。在距布棚八丈左右,他站住了,双手叉腰,吐出第一句话:“亡命客蔡文昌到。”嘉生活佛冷静地打量了文昌片刻,向黑旗令主问:“就是这么一个小子?”
“大帅所说不错,就是他。”黑旗令主恭谦地答。
“是他和施主约定的?”
“时地都是他约定的。”
“他的党羽呢?”
“晚辈不知他是否邀来了。”
“不象有其他的人哩!”
“这小辈诡计多端,晚辈不知他的阴谋。”
甘珠活佛插口道:“不对,恐怕不是那么回事。”
“这小辈虽则狂妄高傲已极,但年纪最多不过二十左右,要说他能杀了我们的师弟,师兄相信么?”
“等会儿问清再说,世间不可思议的事多着哩!我虽则不信,但师弟确是死了。
“好吧!擒下来再问。”甘珠活佛答,正待出棚。
嘉生活佛摇手止住甘珠出棚,道:“师弟且慢!先让正主交待场面。”
另一面,站起灵仙松风丹士向黑旗令主道:“常施主,贫道要找的人,决不是他。”
“九转玄丹确是在这人身上,仙长不信可以一问。”黑旗令主躬身苔。
“贫道的丹丸被窃之时,这人还在穿开档裤,屎尿不分,也许还没有断奶。”
“仙长明鉴,也许是那小辈的师门长辈所为哩。”
“贫道没有找他的理由,但可以问问下落。”
风雨太大,雷声隆隆,文昌无法听清他们的话,见他们似乎只顾交头接耳,没派人出外答话,象是不用理会他的光临,心中火起,大吼道:“呔!你们是怎么回事?躲在布栅内不滚出来,是怕死呢,还是怕风雨?姓常的,你,赫赫一代盟主,以雄才大略才艺过人著称,怎么今天如此反常,有失你的盟主身份了。哈哈!你一向是如此待客的吗?多心啦!我一个初道江湖的亡命客,武林末流,吞不了你常令主,吃不了你常盟主,还不滚出来答话?还有,还有那位白道盟主姓秋的,也委实令人失望,竟也成了一个畏首畏尾的怕死鬼,可怜!白道群雄将这种人奉做盟主,难道武林道的江湖日下,不但没有出一个真正的英雄豪杰,只出了一些没出息的无耻小人,实非偶然、你们两人在汉江边联手将蔡某打下汉江,今天你们两人为何不一起上?”
文昌的话尖酸刻薄,骂得够绝,顿时激怒了所有的人。但黑旗令主是主人,主人不出面,他们自不能越俎代庖。而黑旗令主动地说服两僧一道,不上前答话,令他们空自焦急,全向黑旗令主注视。
黑旗令主不在意地一笑,举步出棚,进入风雨之中,极有风度地向文昌走去。
无尽谷主也几乎同时举步,进入暴风雨之中,暴风雨一阵猛裂,他们身上立即湿淋地。
四周,人影渐合,九宫堡的外围高手一批批地往回撤,各占方位候令发动。
文昌向四周看了一眼,向走近的两人间:“九宫堡和无尽谷的人全来了么?”
黑旗令主在三丈外站住了,道:“不错,全来了,假使本令主剑上溅血,他们便是你未来的下属。”
无尽谷主也道:“秋某是论理而来,尊驾必须有所解说。”
“哈哈哈哈……”文昌大笑,笑完道:“先兵后礼,秋谷主道是雅人。在死伤无数爪牙,与黑道盟主联手之后,你的得力助手金夺银刀已被活擒了,现在阁下提出理论,不是太晚了些么?”
无尽谷主吃了一惊,变色问:“凌光祖已落在尊驾的手中了?”
“信不情由你,反正他被俘确是千真万确的事。”
“看来,你是迫秋某孤注一掷了。”
“掷不掷是你的事。告诉你,如果在下不死,九宫堡毁消之后,下一处便是武陵无尽谷。阁下大可放心,蔡某会找得到的,大名鼎鼎的无尽谷主不会上天入地,在下保证决不会迷向。”
“尊驾真不想理论?”
“不错,太晚了,目下已不适宜理论,四年前在邙山你该邀请蔡某的,可是你没有,你却派人捉住在下,你用暴力对付蔡某在先,已没有任何理论了。”
“尊贺既然坚持,秋某只好不论,唯一解决之道,只好诉诺武力。”
“正是此意,你早该说出这句话,何必噜苏?事实胜于雄辩,汉皋山下,邙山之会,目下的秃顶山,黑白道盟主并肩联手,这是青天白日还明白的事实,你何必再假惺惺和蔡某理论!即使你能蒙住天下人的耳目,也无法令这些事实真相永远教人深信不疑。别废话了,准备用你的侠义之剑,诛杀我这位江湖小贼的道义。”
无尽谷主默然退下,脱掉氅袍丢在一旁准备动手。
黑旗令主一面将剑改扎在背上,一面问:“大丈夫恩怨分明,一人做事一人当,妻子子女无罪,小女目下可好?”
文昌摇摇头,道:“令嫒不在我手,恕难见告。”
“什么?你入堡祸人,箭留在尸上为证,怎说不在你手?”黑旗令主怒吼。
文昌冷冷地道:“不错,人是蔡某拐走的,但她已不在我手,半途丢失了。哼!你该知道蔡某是淫贼,是杀人不眨眼的凶魔,如果令援落在蔡某手中,你将感到无脸再见天下人了。丢失了她,是她的幸运,也是你的幸运。”
“你该死一万次。”黑旗令主暴跳如雷。
“该不该死,剑下见真章,用不着鬼叫,蔡某是叫不死的,拔剑,你们两位盟主一起上。”
人影疾闪,七幻道到了,哈哈大笑道:“且慢!有我一份,贫道的人不能白死,贫道的珠宝不能白丢,咱们之间仇深似海,贫道有优先算帐的权利。”
“不必先后,你们何不一起上?”文昌冷冷地答。
“你是说,要咱们三人联手?”七幻道怪叫。
“不!是四人,瞧,那位要夺秋山烟雨图的人来了。”
鬼魑山堂果然来了,慢腾腾地,走近道:“小辈咱们可不谈联手的事,这儿草坪广阔,联手不易。我鬼魑可不愿和他们联手,但要插上一脚,假使你死在他们的剑下,我老不死岂不一切成空?小辈,把秋山烟雨图给我,我鬼魑校腿就走。”
“蔡某如果说不呢?”
“你说说看?”
“不给!我可要再说一遍?”
鬼魑山堂扭头向左走,一面道:“咱们在这儿玩玩,让这小子选吧!他愿意先找谁,谁便可以自行接招。小辈,希望你先找我。”他到了五文外,屹立不动,向文昌怪里怪气地招手。
七幻道往右走,一面道:“右面是贫道的,小辈,先来吧,不要令贫道失望。”
无尽谷主从左绕到文昌右方,道:“东面是秋某的,来吧,秋茶盼望着阁下先来。”
风雷金刀施世全和江湖游神,默默地走到无尽谷主身后,也分占了两处地盘。神医高一清略一迟疑,也举步走出占了一处角落。
擎天一剑和九宫堡的人,到了令主的右侧后方。银剑孤星孙长河,则在令主左后方不远处占了一角。
黑旗令主朗朗地道:“今日之会,常某乃是主人,你我的生死,在此山顶草坪中决定。本令主如果失手,你就是未来的黑道盟主。按理,今日之会乃是你我之争,但他们都与你有不解之仇,不愿错过机会,本令主岂能自己快意?所以无法勉强,目下咱们各占方位,各自可战,尊驾行入何方,其他的人不会越界而攻,咱们都是江湖成名人物,不会失言,准备了,你选吧!”
文昌举目四顾,呵呵大笑道:“呵呵!这不等于是单打独斗么?”
“当然!此间竟有这种不知自量的人。”
“尊驾有何所指?”
“你们这些人中,谁比碧眼青狮高明?”
两个老喇嘛上前了,松风丹士也举步走入雨中。黑旗令主笑道:“事实上,碧眼青狮的功力修为,我们尚没印证过,难下定论谁弱谁强。而你,必须连斗这么许多人,任何人也不许可你避战逃走,想想看,你的处境本令主委实替你担心。”
“好吧:蔡某只好依你们,就先找你。”
文昌刚踏进两步,嘉生活佛到了,大叫道:“且慢!施主,你刚才提到碧眼青狮,是吗?”
“不错,喇嘛,有何见教?”文昌答。
“贫道嘉生,那是敝师弟甘珠。”
“都是喇嘛,叫喇嘛便成。请示来意,助帮的?”
“碧眼青狮乃是贫僧的三师弟。”
文昌大吃一惊,暗暗叫苦,碧眼青狮的师兄,功力岂会比师弟差?有他们两人,大事不妙。但他已豁出去了,毫无顾虑道:“好,两位可以带令师弟的遣蜕返回五台了。”
“是你下得毒手?”
“他追杀在下四年余,在下一再在令师弟的毒手下逃生,这次追到九宫堡,不是他死便是我活,何足为奇?”
“那么,贫僧等着你。”嘉生说完,举步后退。
“在下有幸,决不错过。”
松风丹士也说话了:“施主,九转玄丹是你在青城偷的?”
文昌一怔,问:“道长是……”’
“贫道威灵仙松风丹士。”
“哦!原来是威灵仙前辈,请听晚辈道来……”’他将从虬髯客在黑龙潭畔的故事简略地说出,最后道:“这是全部事实,老前辈如果认为晚辈有罪,悉从卓裁。”
感灵仙颌首微笑,道:“你没错,贫道并不怪你,你很高傲,也够英雄,但高傲与英雄,并不值得赞扬。你很年轻,该收敛些。贫道不参予任何一方,作壁上观,小心了,好自为之。”说完,退在一旁,但没退定。
两百余名九宫堡的人,已经先后到了,在外面分守四方,严阵以待。
文昌缓缓四顾,心说:“鬼魑山堂是侠义门人,只是贪心而已,恶不致死,我何不先打发他滚蛋?”
他转正身形,阴沉沉地向鬼魑走去。
“哈哈!我鬼魑深感荣幸。”鬼魑山堂怪笑怪叫,拔剑了。
文昌向鬼魑山堂走去,并没有撤剑。鬼魑山堂谈笑自若,其实心中有点紧张。能击毙碧眼青狮的亡命客,在今天集天下高手大成的场合里,毫无惧色,冷静从容向这许多武林顶尖儿高手叫阵,岂会是庸手?所以他有点心虚。
文昌艺高胆大,单剑闯龙谭的英风豪气,首先在群雄的心理上加上一种无形压力,压得他们心中发苦,占了天大便宜。
他不知这些人有何阴谋,不得不小心从事,这种决斗方式外表公平,其实他吃亏太大。决斗中,势必有进有退,退入任何人的地境,这人便有权进击,可想而知他的处境是如何的困难,即使能在不越境的光景下逐个铲除,连闯数关他同样会累死。”
他心中不无思量,讨道:“我必须速战速决,决不和他们死缠不休。”
他踏入鬼魑山堂的地境了,从对方的右侧一步步跨去,神态从容,脸色冷漠。
左面不远,黑旗令主虎视耽耽。左外方,银剑孤星手按在剑把上,徐徐拔剑。
他一步步踏进,绕对方身后徐徐而行,脸向前面,并不向鬼脸注目,他的举动,大逾武林常规,高手过招,眼光所落处是对方的眼睛而不是手,眼神中可以看出对方的未来举动。但他根本不向鬼魑瞧,不象要和鬼魑交手,一面沉着徐缓地举步,一面高吟:“铁拳如电,剑上寒……人海茫茫兮!任我浮沉;江湖莽莽兮!唯我独尊。吠!”
他朗声高歌,反而把所有的人全镇住了,都在心里骂他不知死活,在这生死关头,死比活的机会多的恶劣环境中,仍若无济于事地唱他的亡命之歌。
鬼魑山堂先是听得迷惑,接着是无名火起。他先拔剑,在气度上便输了招,接�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