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搭讪着问道:“贵酒店的人都住在哪里呢?”
“除了正屋,后面还有个跨院,都是我们自己人住。”
“这么说来,我们和贵酒店的人,住的就像一家人了。”
“正因如此,所以客人才必须带家眷,而且也不招待陌生人。”
“我们不也是陌生人吗?”
“你们两位已在这里吃过饭,怎能还算陌生?”
小梅先把小燕子和怜花带进西厢,再把白羽带进东厢,然后自行离去。
小燕子和白羽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这处“桃林居”虽然门面不大,但后面的房舍却不少,很显然的,后面这些房舍用途大不简单。
本来,若小燕子和白羽的房间连在一起,他们就尽可合住一房,另外一房让给怜花,但如此一来,双方非分开不可了。
卧房里布置得十分雅致,一张双人床,罗帐高悬,另外也桌椅俱全。
小燕子硬着头皮道:“姑娘,咱们怎么睡法?”
怜花双颊泛着红晕道:“随你,我听你的。”
“那就你睡床上,我睡床下。”
“那不太委屈你了,而且被褥也无法分配。”
“我什么也不要,躺在地上就行。”
“那不成!”
“有什么不成的,我今晚本来就不能睡。”
“为什么?”
“等夜深人静后,必须查看有何动静,若只是未睡觉,又何必住在这里呢?”
“那么我也不睡了,陪你聊聊天,一夜就过去了。”
“你只管睡你的,若咱们一直聊天,万一被他们听到,以后的事就不好办了。”
“她们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听别人聊天?”
“原来你还没有进人状态,你该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
忽听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是小梅的声音道:“公子开门,送茶来了!”
小燕子打开门道:“姑娘辛苦了,这么晚还忙着做事!”
“这是我们份内的工作,当然要做。”
小梅把茶壶放下,望了室内一眼道:“你们小俩口怎么还没上床?”
小燕子笑道:“我们知道姑娘会来送茶,那能现在就睡?”
小梅道了一声晚安,转身就要走。
小燕子忙道:“姑娘住在哪里?”
小梅眨着眸子道:“公子问这些做什么?”
“万一有什么事,我们也好去招呼姑娘。”
“夜晚哪还会有什么事呢?如是公子想到了什么,尽管现在吩咐!”
“没事了!”
小梅走后,小燕子并未关门,却一径来到东厢。
白羽连忙开门迎进去道:“有事吗?”
“你不觉得奇怪吗?正屋里静悄悄的,也未见点灯,她们的人都到哪里去了呢?”
“可能因为咱们来得晚,她们都睡着了!”
“事情不会这么单纯,预料中马寡妇的手下人可能不少,但现在却只看到小梅一人,不能不令人怀疑这里今晚有事。”
“你认为会有什么事?”
“很可能桂飘香等三名妖女已经到了,马寡妇已在别处和她们聚会,果真如此,咱们就等于白来了。”
“照你这么说,难道咱们的身份已被识破?”
“很难说,你该料得出马寡妇绝对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你是否准备今晚采取什么行动?”
“三更以后,也许我会有行动,不过,你最好按兵不动,若两个人全有行动,势必打草惊蛇,反而弄巧成拙了。”
“好,那就由你一人辛苦,我决定好好睡一觉。”
三更左右,怜花已睡,小燕子一个人悄悄溜出西厢。
他先在正屋各个房间窗外向里窃听,连鼻息声也毫无听闻,显然正屋所有房间都是空无一人。
接着,他无声无息的纵身跃上屋顶。
果然发现在屋后还有一处跨院。
跨院内各房间也无灯光。
第136页
小燕子并未感到意外,因为深夜间熄灯睡觉是必然的事。
他在屋顶稍做停留,便飘身跃落天井,然后也逐窗听去。
竟然和后院正屋一样,也不闻半点声息。
难道所有的人都不在?那么小梅又睡在那里呢?他不便停留过久,只好先回到西厢再说。
关上门,由于他早已把灯熄掉,床上的怜花似乎睡得正酣,只好就在地上躺了下来。
刚刚有了朦胧欲睡感觉,忽听窗外天井中似乎有轻微的脚步声!他立即悄悄而又迅速的爬起来,蹑手蹑脚的来到窗前向外望去。
月色下,只见天井中站着一位长裙曳地秀发垂肩的女人身影。
虽然这女人是背向西厢而立,小燕子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但这背影却颇富诱惑力,不难猜出必是位绝色美女。
这女人素衣素裙,莫非她就是马寡妇?忽然,小燕子心头一动,只觉这身影似曾相识,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
蓦地,人影一闪,竟又来了一名红衣女子身影。
这身影来得实在太快也太突然,小燕子只因太留神那先前的素衣女子,竟然没看清这红衣女子是从何处而来?当小燕子看清红衣少女后,心头又是一震,这人赫然是小梅。
想不到这位名义上是“桃林居”女招待的小姑娘,轻功竟高到如此境地。
只见小梅望着那素衣女子一礼,低声道:“夫人怎么深夜到这里来了?”
这声音低得不能再低,若非小燕子贴在窗口聚精会神的听,否则根本听不到。
那素衣女子缓缓转过来。
在这刹那,小燕子几乎要失声呼叫出来!
谁能想到,这素衣女子竟然是惜春!
难道惜春就是马寡妇?否则小梅为何称她夫人?如果惜春真是马寡妇,在小燕子来说,那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因为据他所知,惜春原是来自小西天雷音寺,十三岁入宫,在宫中以三公主的贴身侍婢身份潜伏五年,今年才不过十八周岁,数月前才逃离宫中,而马寡妇在潼关开酒店却绝对不是几个月以前的事,至少也该有一两年之久,尤其小梅称她为夫人,这证明她已经嫁过人,这又是怎么回事?小燕子情急之下,顾不得男女之嫌,急急把床上熟睡的怜花推醒,一面传音道:“姑娘快起来看看,窗外有人!”
怜花很够机警,她本是和衣而卧,闻言立即跃下床来,奔至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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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弃暗投明
当她一眼瞥见那素衣女子,也差点叫出声来!
她和惜春,有五年的时间朝夕相处,她俩同是三公主身边最得力的侍婢,两人更是情同姐妹。
惜春被驱逐出宫时,她一直依依难舍,万想不到竟会在这里相见。
但此时此地,她却不能开口说话,只能瞠目结舌的向外望着。
素衣女子并未回答小梅的问话,凝视着西厢,半晌才淡淡的道:“那对少年夫妻是不是就在里面?”
小梅点点头道:“是。”
“东厢是单人的吗?”
“是。”
“有多大年纪?”
“大约二十五六!”
“那对年轻夫妻呢?”
“看样子最多二十岁。”
“可问过他们的姓名?”
“没有。”
“为什么不问?”
“他们可能要住好几天,婢子就会问的。”
“你为什么也没睡呢?”
“婢子恐怕夫人有事,不敢睡。夫人,你真的有事吗?”
“没什么,你随我来,这边的事不必管了。”
说着,缓步由一侧的通道绕向跨院。
小梅紧紧跟随在后。
小燕子岂能放过这机会,低声交代了怜花几句,便立即出房跃上屋顶。由屋顶看得很清楚,素衣女子和小梅正走向院西首的一间厢房,然后关上门去。
小燕子不觉暗喜!
因为他终于找到了对方的住处,也等于获悉了一项机密。
他轻轻掠下天井,来到那间厢房的窗外。
奇怪的是里面连一点声息都没有。
难道她们会一进房倒头就睡?听先前素衣女子的语气,显然是把小梅叫来问事的,进屋之后,根本不可能不发出半点声响。
这是怎么回事呢?小燕子只有耐心的在窗外窃听。
谁知足足顿饭工夫过去,竟是连鼻息声都毫无所闻。
小燕子暗忖:这间厢房绝不可能有两个门进出,素衣女子和小梅分明在里面,难道她们会土遁不成?由窗隙向里望去,因屋内并无灯光,月光也无法透进,小燕子虽视力过人,也无法看清里面景象。
他真想破窗而入,但又觉得那样做势必坏了大事。
最后,他决定还是先行回房,等天亮后再说。
进入自己所住的后院西厢,怜花正坐在床沿等候,一见小燕子回来即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她们那里去了?”
“姑娘先上床睡吧,明天再说。”
次日天还未亮,小燕子和怜花便已醒来。
小燕子主动把昨晚探查的情形向怜花说了一遍。
接着他又道:“那素衣女子像极了惜春,到底是不是惜春,你应该看得出来?”
怜花道:“的确太像了。如果真是她,那么马寡妇就必定是另外一个。”
“我也这么想,据说马寡妇主持这家酒店已有一两年时间,甚至时间还要更长,而惜春离开宫中才不过两三个月。”
“如果那素衣女子真是惜春,那就说明惜春也住在这里。马寡妇是西城魔教派过来的,惜春本来就和她是一道上的。”
“可是小梅把素衣女子称为夫人,惜春那会这么快就嫁了人?”
“那也很难说,据说西城魔教的男女婚姻有不少是由上级做主配对的,很可能惜春一回到西域就被许配给某一个男人。”
“那她太命苦了,刚嫁出去就做了寡。”
“怎知她做了寡妇?”
“如果不是寡妇,那有新娘子穿素衣的?”
“说的也有道理,好在她没有丈夫却还有权,看小梅对她那种毕恭毕敬的样子,就知道她目前的身份地位一定很高。”
“死了丈夫,身份地位再高又有何用?”
怜花白了小燕子一眼道:“对一个女人来说,丈夫就有那么重要吗?”
小燕子一本正经的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女人嫁出去以后,大半辈子要和丈夫生活在一起,若一出嫁就死了丈夫,能说不严重吗?”
“一辈子不嫁人的女人,也不是没有!”
“那就另当别论了,姑娘!咱们别抬杠,商议商议正事要紧。”
正说话间,窗外有了脚步声!
接着是小梅的声音:“公子开门,送盆洗脸水来了!”
小梅来了,正是设法解开迷底的时候。
小燕子连忙打开门来。
小梅踏进门来,笑着道:“你们小俩口这么早就起床了,真是难得呀!昨晚睡得还好吧?”
小燕子伸了个懒腰道:“我从没住过这么静的客栈,夜里半点吵闹的声音都没有,当然睡得好。”
小梅笑道:“我们这里等于住家的,根本不是客栈。”
“贵酒店人数一定不少,为什么只看到姑娘一个?”
“我们‘桃林居’早上不做生意,中午才开始营业,公子现在当然看不到别人。”
“可是姑娘为什么一直在忙?”
“我是负责服侍你们三位的,不忙行吗?”
“那真是辛若你一人了。”
“算不了什么。”
小燕子本想转弯抹角问问正题,但又觉得问得太露骨反而容易引起对方的疑心。
事实上他心里也有数,对方很可能早就疑心了,说不定自己这方面已经落入了对方的圈套。
于是,他决定不再多问了。
小梅走后,小燕子和怜花一径来到东厢。
东厢的白羽也早起床了。
当小燕子说明昨晚经过后,白羽道:“看来只有回去向王大人和江前辈请示一下再说,看看他OJ有什么主意。”
“由你回去还是由我回去?”
“你是有新婚夫人的,离开不太方便,就由我回去吧!”
白羽回到客栈,把经过向王彤和江干里汇报了一遍。
王彤紧皱着眉头道:“你能确定那素衣女子就是惜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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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道:“是小燕子看到的,怜花也看到了,他们说十有八九是惜春。”
“有人看到马寡妇没有?”
“马寡妇始终未出现。”
王彤望望江干里道:“江兄的意思该怎么办?”
江千里略一沉吟道:“以小道士述说的情形,看来咱们非采取行动不可了。”
“江兄请说出采取行动的理由!”
“依我所料,那三个女的很可能已经到达潼关,若不采取行动,一旦被走脱,以后将永远无法找到她们。”
“江兄准备如何行动?”
“那跨院内的厢房,室内必有秘道通往别处,只要冲进秘道,必有所获,不过,必定要冒极大的危险。”
“这话怎讲?”
“秘道内必定设有重重机关埋伏或其他禁制,咱们的人很可能会先受其害,我们不能不先有心理准备!”
王彤不由起了犹豫:“如此说来,最好还是暂时按兵不动,因为咱们这边的人都不懂机关埋伏之学,被困在密道中是小事,万一因而送命……”
江千里苦笑道:“可是,若不及早行动,一切必将落空。”
“江兄准备要哪些人冲进密道采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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