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局打来了电话,黎局长命令我们撤回我们的同志把此案向公安机关移交,”他用沉痛地语调说,“大家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追捕逃犯的主动性中止!也就是说我们的追捕行动以失败而告终,我们黎阳监狱将背负耻辱,以后的每一天在座的各位向监狱局汇报收封情况时都要说:黎阳监狱应押多少罪犯,实押多少罪犯,然后无止休的重复――一人在逃!”说到“逃”字语音低沉己细不可闻。
纪委书记齐建功清清嗓子:“按追捕逃犯的惯例,一旦把脱逃案移交公安机关追逃的力度就会降到接近于零,至于逃犯什么时候落网就是看他的运气了,运气不好很快就会撞到通缉网上,运气好也可能十年八年逍遥法外。我的意见是咱们的人不能撤,应向监狱局提出继续追逃的申请。”
监狱长罗兆星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用力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目光扫视会场一眼,说:“不撤!我们谁也不想撤,我们谁也扛不起这样沉重的耻辱,”他话锋一转,“可撤有撤的规矩,不撤要有不撤的理由,也就是说我们必须要拿出令人信服的理由来说服监狱局让我们的追捕工作继续下去,我们大概还有二十四个小时的时间来拿出理由,这个理由就是要有明确的追捕线索,否则。我们将在失去尊严之后再失去战斗的权利!”
同时,省城隐都市,街头。
黎潇潇急匆匆掩面而奔,钟盛开着奔驰车缓缓地跟在她的身后,一副不离不弃的架式。黎潇潇紧走几步走上人较多的人行道,钟盛不得不把车停在路边徒步追来,他紧走几步一把扯住她:“潇潇,你听我解释。”
黎潇潇用力挣了一下没有挣脱,就任由他扯着,她冷冷地昂着头:“你要解释什么?说吧!”
钟盛:“你让我好好想想行不行,这时候你不要逼我,我心里很乱……”
这时,钟盛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止住话头不耐烦地冲电话吼:“等会再打!……你……”他不知听对方说了句什么,一下子就放低了声音,连身边的黎潇潇也听不清他都是说些什么,他脸色阴晴不定地对着电话说一会,关掉手机对黎潇潇:“行了,别斗气了,我现在有点急事,你先回去等我,我明天一定向你解释清楚……”他拍了拍黎潇潇的肩膀,向奔驰走去,发动车子上了马路。
黎潇潇望着钟盛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呆立在当地,若有所思,等钟盛的车子在马路上调头后,她迅速拦下了一辆出租对司机说:“师傅跟上前面的那辆奔驰。”
2
省城隐都市郊外,夜。
红星湖渔场,朦胧的月光下湖水波光粼粼,湖边停着钟盛的车子,车前,钟盛正和一个面目隐在暗影里的人说话。
钟盛以责问的语气问:“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那人道:“别忘了我在你家住过两天。”
钟盛:“真不明白他怎么会有你这种朋友?”
那人道:“我不是他的朋友,我只是把命卖给了他。”
钟盛:“既然不是他的朋友,我们之间也没有丝毫的关系了,你找我来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那人说:“这事是我们两人的事,我们现在是同案犯。”
钟盛:“哼,你要讹诈吗?”
那人说:“我脱逃,你窝藏包?,不是同案是什么?”
钟盛不屑地冷笑:“你还想向我要什么?”
那人:“到云安帮我接一个孩子……”
钟盛不耐烦地打断他:“我有什么好处?”
那人:“作为条件,无论什么时候我都说不认识你。”
钟盛气极反倒打个哈哈:“老兄你看错人了,没走正道以前我已经是三进三出了,我不在乎再进去一次。何况凭你的一句话未必能把我如何……”
同时,跟踪钟盛而来的黎潇潇正蹑手蹑脚的向湖边靠近,她隐身在一丛灌木丛后听着湖边两人的声音。
钟盛:“钱我已经替朋友付了,我不想再见到你。”
那人道:“钱已经付了,可我花不出去等于没付,必须把钱交给那个孩子,我才能不惜命为你的朋友办事……”
黎潇潇听到这个声音有些耳熟,想看看说话人长什么样子,可探出头来却看不清楚,恰在这时那人打着火机点烟,一张脸暴露在她的目光下,左颊上的那颗黑痣像一道电光直刺她的心灵。她急忙用手掩住口才没有惊呼出声,原来她看到的人赫然正是通缉逃犯马行辉!惊愕中两个人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
钟盛对马行辉的话抱以冷哼:“你能替他办事,离了你难道我就办不成吗?”
马行辉:“这是丢命的事。”
钟盛一愕:“他要你办什么事?”
马行辉:“洗脱冤狱,还他清白。”
钟盛:“凭你?”
马行辉:“不是凭我,是凭他自己,我不过是个供驱使的小卒子,他要的是我这种亡命徒,不是你的财力。”
钟盛沉默了片刻幽幽地问:“你的意思是他和你一样要越狱?”
马行辉:“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他的意思。”
钟盛沉默无言。
马行辉:“我临出来时他让我转告你,他需要你的帮助,他还对我说,你是这世上他惟一的朋友,我们这一铤而走险抱着必死的决心,死人是不会拖累朋友的。”
钟盛犹豫了片刻,把一只巴掌重重地拍在车盖上,似是下定了决心:“你的要求我不能答应,但我可以去试试,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的家已被监视,接那个孩子很困难。”
马行辉:“再过一两天他们就会撤,我有耐心等。”
钟盛:“好吧,不过我奉劝你不要再打我的电话,黎阳监狱的警察已到了我的家门口,这次有人想跟踪我,好不容易才甩掉,如果要命的话就安分点!”他气怵怵地打开车门,“嘭”地一声把车门碰得山响,开车扬长而去。
公路上,夜。
一辆出租车急驰着,客座上的黎潇潇头上沁满了汗水,神不守舍地望着前方,脑海里一遍遍出现钟盛和逃犯马行辉交谈的情景……她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不尽然又想起杨亮对她说的话。
闪回:
杨亮对黎潇潇:“但凡逃犯绝对没有经济来源。也就是说没有社会生存条件,他们求助亲友才能生活,只要亲人和朋友向他伸出援助的手,就犯了包?和窝藏罪了……”
杨亮的声音在黎潇潇的耳边一遍遍地轰响,几乎让她晕眩,她用力摇摇头错以镇定自己,但她失败了,马行辉的通缉画像和杨亮的声音交替纠缠她,她的手哆嗦着伸向坤包,拿出手机拨了几个号码,手机里迅速传来了韩式的声音:“喂,请说话……你谁呀,为什么不说话……”听着韩式一遍遍的询问声,黎潇潇无声地关掉了电话。
同时,马行辉的家乡,夜。
一间小屋里韩式怔怔地关掉了手机,冲一直紧张地盯着自己的几个同事摇摇头。
一个同事问:“是不是要撤了?”
另一个同事接口道:“已经第六天了,再坚守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
刚才说话的同事感叹道:“韩式,这马行辉倒是尊神啊,这一跑还没影了。”
韩式苦笑一下:“要说神倒真有两尊,不过马行辉算不上。”
几个同事同声问:“算不上?”
韩式一本正经地回答:“是,他充其量是个马前卒。”
同事们都一副迷惑不解。韩式扔下他们走到院子里,拨通了汪尚中的电话。
黎阳监狱,夜。
办公指挥中心大楼,汪尚中、齐建功及几位监狱领导一直守在电话机房,听着各追捕小组传来的报告,下达着各种指示,机房里气氛很凝重,墙上的挂钟指向凌晨三点钟。一位电话接听员向汪尚中报告说有韩式的电话,汪尚中和几个领导都不尽然有几分紧张。汪尚中大步走到机台前拿起电话:“韩式,有什么消息?”
韩式:“没有异常。”
汪尚中深吸了一口气,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果然韩式沉吟了一会问:“监区没什么情况吧?”
汪尚中:“你是在问哪一个?”
韩式:“徐至松。”
汪尚中:“己实施了监控措施,方安国的狱内侦察已基本确定目标,徐至松参与了马行辉脱逃案,但要对其采取行动证据不足,突破的希望还得寄予在追捕行动上。”
韩式像突然找到了灵感,几乎是不由自主道:“省城!”
汪尚中面色沉静,问:“有证据吗?”
韩式:“直觉。”
汪尚中认真地点头:“知道了。”他关掉了电话对接线员下达命令:“通知省城追捕分队加强戒备,对排查出的可疑地点立即实行二十四小时监控。”
正文 第十三章 恩事情事 3 4
更新时间:2010…7…29 14:01:02 本章字数:4886
3
省城隐都市,黎明。
一宿未眠,失魂落魄不知在哪儿熬了一夜的黎潇潇拖着疲惫的身躯敲响了凌春丽的房门。敲了半天身穿睡衣的凌春丽睡眼惺忪地拉开了房门,看见黎潇潇憔悴的模样,惊问:“怎么啦?丢了魂了?快,快进来。”说着她把黎潇潇拖进了房间。
黎潇潇木然地坐在了床上,看着忙着给自己冲牛奶的凌春丽说:“你别忙了,我想问你一句话。”
凌春丽过来推了一把病恹恹的黎潇潇:“你别老这样,怪吓人的,到底怎么了?”
黎潇潇仍是眉眼低垂,一副无精打采:“春丽,你喜欢杨亮吗?”
凌春丽笑了:“你问这干嘛?”
黎潇潇:“你说你喜欢他吗?”
凌春丽:“就算是吧。”
黎潇潇:“那要是他干了犯法的事,你会怎么样?”
凌春丽奇怪地盯了她半天,伸手去摸她的额头,想看她是不是发烧说胡话。
黎潇潇推开她的手:“我问你呢!”
凌春丽想了想,说:“那得看多大的事,小事帮他摆平,大事就走罢!一起做对亡命鸳鸯不也挺浪漫吗?”
黎潇潇木然地点点头:“噢……我想睡一会。”说着她就重重地倒在床上,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凌春丽看着她无奈地摇摇头,帮黎潇潇脱去了鞋袜,见她鞋上全是泥土,就问:“一夜去哪儿疯去了?弄这么脏!”
黎潇潇迷迷糊糊地答:“湖边……”她拉开被子,盖上,不再说话。
凌春丽又给他掖了掖被角,换衣服出门。
省城隐都市,白天。
凌春丽家里,睡在床上的黎潇潇做了一个梦――
她和钟盛举行婚礼,自己穿着洁白的婚纱,漂亮极了,幸福极了。钟盛把戒指戴在她的手指上,她闭上眼睛等他亲吻她的额头,但等了半天钟盛没动,她奇怪地睁开眼睛,身边却出现了很多警察,有杨亮有韩式还有很多看不清面目的人。警察给钟盛戴上手铐要押走他,钟盛挣扎着叫她的名字。她哭喊着:“不,不要抓他!”
一惊醒来,她出了一身的冷汗,冲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使劲地眨眨眼,怔坐了半天,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急急地冲到电话边拨打号码。
同时,马行辉的家乡,小村里。
韩式坐在一张椅子上打盹,手机铃声骤响,他迅速打开手机,听电话:“我,韩式,请说话……”手机又和昨天一样没了声音。韩式似乎预感到什么,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又凑到耳边听,他也不再问对方,只是静静的等待着……足足停了一分钟的时间,手机里传出女声:“逃犯,红星湖渔场。”电话随即挂断。
省城隐都市,白天。
省监狱局,火车站以及各大路口查堵逃犯的警察接到命令,几十辆警车从不同的地点直扑红星湖渔场。
同时,省城隐都市。
钟盛行色匆匆走进黎潇潇上班的广告公司,向其同事打听黎潇潇的去向,得到一连串否定的答复后,他神色黯然走出广告公司,在马路边一次又一次拨打手机询问可能的知情人,其中一个电话打给正在监狱局医院上班的凌春丽。
钟盛:“春丽,我是钟盛,你知道潇潇在哪儿吗?”
凌春丽快言快语:“钟盛,我正想找你呢!你把我们潇潇可整惨了,整个人像丢了魂式的,我说你怎么欺负她呀?”
钟盛放下心来:“她在你哪儿就好,等会我去接她……”
凌春丽:“你先甭去,我问你你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了?”
钟盛一惊,脑子迅速地转动着,一边想心事一边打着马糊眼:“你说什么,谁违法乱纪了?”
凌春丽:“没有就好,潇潇不知怎么啦,魂不守舍的说什么违法乱纪来着。”
钟盛紧张地问:“她不是有什么事吧?”
凌春丽:“有也是心事,我哪儿知道?她心中肯定有大事。要不一个人跑到湖边干什么、把身上弄得脏死了!唉,钟盛,你可千万得多关心她,别让她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