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散烟不掐头
半夜，我和胖子外加上老道士三个人坐上了北上的列车。
坐在车上我还是有些担心，这样半夜跑掉只给我爸妈留了一封信，不知道他们醒来之后有多担心。不过想到我妈对陈玲那么好，有几个小孩儿在，应该能够让我妈的担心少一些吧。
由于是临时决定，所以买票的时候已经没有卧铺，只能买硬座。而且我和胖子俩人出来，身上的钱带的都不多，若不是老道士拍着胸脯说到了那边的消费他全包，我们也不敢这么大胆子就跑出来。
看着老道士那皮开肉笑的模样，我就有种不好的感觉。白天我和胖子去找他的时候，他想都没想一口就回绝了，我和胖子废了好半天的口舌都没有说动他。到最后要走的时候，却被他又从门口给叫了回来，说自己改变主意了，不仅要去，而且还要尽快就走，去了那边话费都替我们承担。
当时我就觉得这老道士态度转变的太快，不过那时候来不及想，已经耽搁了几天时间了所有直接就回绝拿了东西给家里人留了一封信，和胖子一起出来。
现在看着老道士那样的笑容，怎么都觉得他占了大便宜一般。可是我思来想去，还是没有想出这老道士哪儿占了便宜。
“道友，别哭丧着个脸啊，到了省城一切花销都算我的，我都没说啥，你怎么就一脸不开心呢。”老道士说话的时候，还一脸的笑容，就更让人觉得不对劲。
我也豁出去了，直接坐在老道士的对面问道：“道长，你就直接说吧，到底想让我们干嘛。无利不起早，还是早说早好。”
“其实也没啥，之前在省城那边接了个大单子，没有帮手所以就一直搁着，这不是看到道友来省城，这回想让道友帮帮忙，怎么样，没事儿吧？”老道士那得逞的眼神就让我觉得不舒服，现在我可是不帮都不行了。
本来就是偷跑出来的，身上的钱又不多，全部依仗老道士的花费全包。一旦不给他帮这个忙，可能我和胖子得过去就赶紧买票回，身上的钱也就够在省城一天的花销。
老道士挤开胖子，坐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道友，别丧气个脸，这忙又不难，你也是吃这口饭的，也知道这口饭多值钱。这回遇见的可是个大老板，一开价就是这个数。”
看到老道士伸出的五根手指，我和胖子都有些吃惊：“五万？”毕竟我和胖子都还是学生，五千块钱对于我们来说都差不多是一学期的生活费了，这个五万对于我俩来说可真是不少钱。
“不是五万，是五十万。”老道士摇了摇头，脸上的兴奋之色难以言表。
难怪老道士会把我和胖子的花销全包下来呢，有了这五十万的话，这都不值一提，再说了，我和胖子在省城能有多大花销啊。我们就是来办事儿的，不是来享受的。
激动之后马上镇定下来，舍得出五十万的人是大老板没错，但是这事情肯定也不简单，不然谁钱多没事干啊。
“道长，到底是啥事儿那大老板愿意出五十万，如果事情太大，我可帮不了你忙。我这三脚猫的道行，你也是知道的。”
“也没多大事儿，就是去帮忙找几个人，那几个人可能被害了，所以才找上咱们这一行。”老道士对于这次省城之行好像非常有信心，说话的时候好像那五十万已经到手了一般。
但是我却是在想另外的问题，三婆只让我去找柯云，也只给我说了柯云在省城。可省城那么大的地方，我该怎么去找呢，而且柯云活着死了都不一定，人海茫茫的，事情难办啊。
看来进城之后，还是先去陈珊她爸他们打工的那个工地上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村子里那十几条人命。
下车的时候，外面天都没亮，车站广场上还能看见很多人铺着席子就直接睡在那里。看了看时间，才三四点钟，老道士带着我们穿越了几条巷子找了个很隐蔽的小旅馆。
老道士好像对这一片很熟，外面站街拉客的女人看到他都躲，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做了什么缺德事儿，连那些人都不做他的生意。不过看见我和胖子之后，那群女人就差上来直接往回来，弄的我和胖子俩人都脸红口干的，赶紧跟在老道士的身后。
进了小旅馆之后，老道士喊醒了正在打瞌睡的老板。那老板看样子也是认识老道士的，醒来一看见他就赶紧起身抱拳作揖：“原来是范大师来了，范大师最近可是有大生意，也是为那五十万来的？”
听到这话，老道士有些吃惊，悄悄把老板往后拉了两步小声问道：“还有别人接了这活？”
“范大师是常客，我也就不骗你了，目前为了这五十万来的有两拨，你是第三拨。那两拨看样子也是来着不善，一拨是东北的萨满，一拨是湘西的苗家人。”
小旅馆的老板说的话，让我和老道士都有些觉得奇怪。按理来说，东北的湘西的怎么会跑到这儿来，这也不是他们的地盘啊。
“他们怎么会来？”老道士转过身来，继续朝着旅馆老板问。
旅馆老板呵呵一笑道：“这我哪儿知道呢，那两拨经人介绍现在也住在我这店里，要不然等天亮了，您老去问问。”
这就是老板的推托之词了，不过老道士就算知道也不会继续追问下去。毕竟这老板在这儿开店，也有道上的规矩，老道士也不想让人家破了规矩。
“那大老板那边是什么动静？”这才是老道士关心的。我觉得，如果这旅馆老板说大老板已经定下让另外那两家拿那五十万，这老道士估计能当下就拖着我和胖子回旬城。
“大老板那边的意思是，谁先找到那五十万归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尸见到鬼魂也算。”还好这旅馆老板的话，让老道士松了一口气。
开了个三人间上楼进了房间，没想到这小旅馆从外面看起来其貌不扬，里面装修的却很上档次，比那些快捷的连锁酒店要好太多。
胖子进到房间之后，看见那边放着电脑，直接就扑了过去生怕谁跟他抢一般。整整一夜没睡，外面的天都开始发白，在火车上我都已经开始有些犯困，这会儿再也撑不住，直接躺在床上倒头就睡。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大亮，胖子还在那边玩电脑。看了看时间，都十点多了，老道士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刚起身，就见老道士从外面提着几个塑料袋进来，里面装着饭。
吃完东西，老道士说先带着我一起去见见那个大老板。本来安排的是和胖子一起去那个工地看看，但是现在看胖子一个接一个哈欠的样子，估计也去不成了，就答应了老道士。
我们走的时候，胖子已经躺在床上在打呼噜。出门的时候给小旅馆老板打了个招呼，让帮忙招呼点胖子。
刚从店里出来，就遇见一个苗疆打扮的中年人，带着个十六七岁的小孩儿。老道士和那中年男人同时一愣，随即抱拳作揖，各退一步侧身而过。虽然我有些不理解，但还是跟着老道士退了一步。
“小友，虽然你也是吃阴家饭的，但是我看你对这一行的规矩知之甚少，这样以后会吃亏的。所以有时间我就多给你讲讲，你也多记一下。”老道士看着那俩人进入了小旅馆，才转过头来对着我说道。
原来这一行的规矩还真不少，刚才两人相遇后各自退了一步侧身而过。这意思就是，不会妨碍对方的事情，井水不犯河水。如果当时就迎了上去直走而过，那意思就是这件事儿我们管了，其他人哪来的回哪去。
这一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本事，谁都不愿意得罪谁。所以大家通常都会卖个面子，不会让对方难看。如果真的迎面直走而过，虽然对方当时没有什么表示，但是事后谁都会记在心里。
“道友，不知道你在学校抽不抽烟？”老道士忽然把话题转到这儿，也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随即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抽烟。
“恩，不抽烟好啊，上当的机会也就少一些。尤其是苗疆的那些人擅于用毒，一旦运气不好遇见个把心术不正的，一不小心就着了道。”老道士看见我听得认真，就说的也起劲，继续说道：“还有，一般别人散烟的时候都会散两根烟，食指和中指夹一根在前，中指和无名指夹一根在后面，就像这样。”
老道士说话间，取出两根烟示范给我看。把夹好的两根烟递到我前面继续说道：“如果别人散烟的时候，记得要拿后面这一根，尤其是年长的散烟时候你必须得接，可以不抽但是必须得接。接的时候，一定要接后面这一根。这叫不掐头，因为掐头在我们这一行里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拿了前面那一根，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第38章 十五万
听到老道士这话，我才知道每条道上的规矩都不简单。要不是老道士和我说这些，说不定哪天无意中就得罪了什么人。
见我有些后怕，老道士呵呵一笑继续说道：“你小子不用怕，这一行的规矩多着呢，只要你以后跟我合作，咱们一起发财，到时候见得多了，这些你都会明白。”
之前还叫道友，现在就变成小子了，没想到这老道士进入角色还真快。不过谁让我现在扮演的是人家的远房侄子呢，人家这样喊也没错。
回到火车站广场上，正式中午最热的时候，广场上也没有几个人。打了个车直接往那神秘的大老板家里开去，将近一个多小时，在荒郊野外下车了。
下车后，看着眼前的情景我有些发愣。没想到这大老板的手笔还真大，在这荒郊野外弄出来这么气势磅礴的建筑群，看起来就像是古堡一般，完全的欧式风格。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那大老板竟然亲自来迎接这老道士。看样子，这老道士和这大老板见过好多次。
那大老板看上去五十岁出头，微微有些发福，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伸出手来向着老道士说道：“范大师光临，蓬荜生辉，恕未远迎，还望海涵。”
老道士也伸出手和大老板握了握，一阵寒暄之后，才开始介绍我。听说我是老道士的远房侄子，大老板也同我握了握手夸赞了两句才转过身去继续和老道士一边说话一边往里面走。
这大老板姓叶，叫叶正雄，在省城的房地产界数一数二的人物，听说在政协也挂有职称。
进了房间之后，我才知道什么叫奢华，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脚往哪儿踩，生怕弄脏了人家的地毯。
老道士偷偷的给了我个眼神，让我放宽心之后，我才慢慢的调整过来。而老道士还在和那叶正雄聊的开心，但是我知道这叶正雄的开心和脸上的笑容，都只是假象而已。
任谁的儿子一家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会开心？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所以他们俩人现在谈论的事情我也没有认真去听，只是一个劲儿的看着房子里面的装饰。
“听说叶老板也请了东北的萨满和湘西的苗家人来？”老道士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的啜了一口，装作不经意的提起来。
老道士这话一出来，我就知道开始进入正题了，立刻把注意力从旁边收了回来，放在了眼前的这两个人身上。
“哈哈，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吗。”叶正雄干笑两声继续说道，“当初我可是第一个就去找你范大师的，你范大师却借口帮手不够推脱。后来经过打听才知道，你当时确实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也就不好再打扰你，才请了两拨人来。现在你又来了，我总不能把他们都赶回去吧，话都说出去了，我叶正雄也不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
叶正雄这话说的确实让老道士无话可说，而让我好奇的是，这老道士当时在干什么要紧事儿，凭他那贪财劲儿，这五十万竟然不要。那么他当时如果真有什么重要事情，看起来确实相当重要。
“那也老板，凭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你总不至于让我空手而归吧？”老道士放下茶杯把手一摊，一副无赖劲儿上来了，这才像我认识的那个猥琐贪财的老道士。
“范大师不用着急，虽然我请了两拨人来，但是我也有言在先，谁先找到那么这五十万就归谁，能不能拿到这五十万也要各凭本事。”叶正雄说话间，也是一股威严无形中散发出来，让人觉得不怒自威，这才像是有气魄的老板样子。
“好，不出三天之内，保证照出来。”老道士站起身来，一股豪迈之气悠然而生，就仿佛这五十万已经到手了一般。
“那就预祝范大师抢在那两拨人前面了。”叶正雄也起身，和老道士同时作揖，随即单手轻轻往外。
老道士点了点头，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径直往出走。到了门外，老道士的脸上充满了郑重，想来刚才那豪迈之气也是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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