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老朝着身后的那群人喊了几句,就出来八个年轻人把两个滑竿抬进了寨子里。而苗老则是拉着我的手,让我跟他一起进寨子里。对于林希她爸的事情暂且先不谈,让我先在这里休息一晚上,明天再谈这些事情。
虽然我对林希她爸现在的情况非常急于想知道,但是苗老这边也不好推脱,最后只好答应下来待会儿去先给林希她爸换上吊瓶。其他的事情,等明天再说,反正耽搁一天时间,对于林希她爸的影响大不了多少。
刚往前走了没多远,就听见身边一大群人在起哄。抬起头来才发现前面站了好几个身着苗装十分清秀的女子,几人站成一排,每个人的手里都端着一碗酒,远远的就能够闻到那股酒的香味。
“爷爷,这就是你说的淡然啊,快让他来把酒喝了,我跟姐妹们端的手都快累断了。”最中间站着的那个女子看上去十八九岁左右,撅起小嘴朝着旁边的苗老抱怨时候,显得十分的可爱。
“阿瑶,你这样可得让客人笑话了。”苗老故意装出一副很凶的样子,让对面那个叫阿瑶的姑娘吐了吐舌头,然后恭恭敬敬的样子端着那碗酒,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见此情况,苗老才点了点头侧过身来对着我说道:“淡然啊,我这孙女儿被我给惯坏了,你还是赶紧喝了那碗酒吧,不然晚上我的胡子可要遭殃了。”
说话的时候,能从苗老的脸上看出溺爱的神色,看来他对于自己的这个孙女儿十分的心疼。
既然苗老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拒绝,知道这是他们这边的礼数。俗话说入乡随俗,直接结果阿瑶的手中的那个碗,头一扬,一碗酒直接送入肚子里。刚开始的时候还好没有什么感觉,就好像喝凉水一般。可是当一碗酒下肚之后,整个肚子里火辣辣的烫,还是没有办法说出来的那种。
阿瑶看见我这样之后,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起来,惹得旁边的一众女子也掩面而笑。就连苗老的胡子也不停的颤动着:“淡然啊,这酒不是这么喝的。我那孙女摆明了是在整你。”
苗家的拦路酒是出了名的,只不过不是用碗喝,而且里面也不是放这种烈酒。苗老说,他们这边的拦路酒一共有十二道,都是用牛角杯,里面装的是当地酿制的米酒,香醇而又不烈。刚才那阿瑶拿着碗端着烈酒,摆明了是欺负我不懂规矩让我难堪。
我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苗老他们,明明知道这是为难我,怎么就不出声提醒一下。倒是苗老那个小徒弟说,如果他们当时提醒我的话,这个阿瑶估计晚上都敢把苗老的胡子全部给烧了。
阿瑶那边的一众女子把手中的碗放下,拿起桌上的牛角杯迅速的分散开来。我数了数,还真是一共十二道,阿瑶亲自站在了最后面,最后那一道由她把关。
看着那牛角杯,我的心里都有些打鼓,那一牛角杯倒出来估计跟刚才那碗里装的差不多。我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旁边的苗老师徒,苗老朝着旁边的徒弟点了点头,那徒弟转过身来低声在我耳边嘀咕了几声,我才暗暗放下心来。
喝这拦路酒的时候,千万不能用手去接那牛角杯。只要用嘴去接,意思意思就可以了,不用全部喝下去。如果真的用手去接,对面那些姑娘要是一松手,这牛角杯到了我的手中就必须得喝完才行。
每一道喝酒之前,那些身着盛装的女子都会唱上几句,虽然我完全不懂她们唱的是什么,但是那婉转的曲调听上去就让人有些流连忘返。不得不说,她们都是天声的歌手,那嗓音让人惊叹。
到了最后一道的时候,阿瑶先是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苗老的徒弟,也就是她名义上的师叔。没想到这个师叔竟然被阿瑶这一眼看的,直接躲在了苗老的背后。阿瑶应该也猜出了我刚才不去接那牛角杯,就是因为他告诉我的规矩。
“远方的客人哎,欢迎来苗家,小妹我真心实意哎,敬你一碗酒……”之前的那些女子唱歌已经非常好听了,没想到阿瑶一唱起歌来,瞬间让我把刚才视为天籁的那些声音统统忘记,整个人都沉浸在了她的歌声当中。
那干净纯洁的嗓音,婉转而又清脆,就好像伸出夏日里的一泓清泉,让人心旷神怡。不知不觉中,我发现自己上当了。阿瑶刚才还拿着一个小牛角杯,可是我沉浸在她歌声中接过来的,是一个硕大无比的牛角杯。真个把里面的酒倒出来的话,估计得有五六斤那重。
看到这一幕之后,苗老身后的那些人开始不停的怪叫着起哄。尤其是苗老的徒弟,叫的最欢,估计我这一下子把他给救了,不然的话阿瑶指不定怎么收拾他呢。
看着这么大的牛角杯,我的心都沉到了谷底。现在整个牛角杯都在我的手中,按照苗家的规矩我得把这满杯酒全部喝完。之前喝的那碗烈酒就已经让我有些晕晕乎乎的,如果再把这一大杯酒喝完,非醉不可。
“淡然哥哥,赶紧喝吧,大家还等着回家呢。”阿瑶睁着大眼睛满脸调笑的看着我。
没想到这被子第一次被女孩儿给戏耍了,还是在苗寨。眼睛一闭心里想着,醉酒醉吧,不能让这小姑娘看不起。抱起那个硕大的牛角杯就往下灌,可是刚灌了几口才发觉到不对,里面根本就不是久,而是凉水。
只见那边的阿瑶又一次捧腹大笑起来,我心里则是更加郁闷,短短的几分钟之内,我竟然让这小姑娘戏耍了好几次。
第300章 人不见了
快到了晚上的时候,苗寨其他的那些人才全部散去。我被安排在了苗老家的二楼,之前林希她爸也被送到了这边。
刚才的第一碗烈酒也不知道是用什么酿制的,我现在还感觉整个肚子里火辣辣的烫。而且喝了那凉水之后,头就开始有些发晕,我知道这是醉酒的症状,睡一觉就能好起来。可惜的是,晚上是没办法跟苗老请教关于林希她爸的问题了。
被苗老那徒弟送上吊脚楼的三楼时候,我腿都在发软,躺下之后就不省人事。下午吃饭的时候,喝了太多的酒。
当我睡的正香的时候,忽然觉得手边有东西,软软的而且还在动。猛然睁开眼睛坐起来把手机打开朝着床边照过去,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几乎在瞬间就做出反应。眼前的东西看的我都有些头皮发麻,一条墨绿色的长约两米的蛇盘在我的床边,头部直立起来,不停的朝着我吐着剪刀一般的红信子,两颗獠牙让它看上去更加阴森。
我被它那眼神看的浑身发冷,它不动我也不敢动,生怕一动的话它就会扑过来,我可没有信心比它的速度更快。所以我们俩就这样一直僵持着,我的心里暗暗叫苦,那片银叶子之前拿去给苗老看之后还没有拿回来,另外一片银叶子在隔壁床上的林希她爸身上。我只能希望这条蛇赶紧自己走,不然的话今晚还真没办法睡觉了。
“小绿,小绿,赶紧回来该睡觉了。”就在我正焦急的时候,外面忽然想起了阿瑶的声音。而眼前这条蛇听到阿瑶的声音,立刻转过头朝着门外跑去,那惊人的速度让我十分庆幸,刚才看见它的时候幸亏没有出手,我的速度比起它来可差远了。
阿瑶直接推门进来,把那条两米多长的蛇抱在怀里,伸手慢慢的从它的头上往后捋着,眼神里充满了溺爱。这一幕看上去就有些让人胆战心惊,那么漂亮的小女孩儿抱着一条吐着信子的大毒蛇。
“看什么看啊,我家小绿可听话了。”阿瑶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脸色很严肃,不过一秒钟之后终于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这才意识到,这条蛇并不是自己爬进来的,而是被阿瑶故意给放进来的。不过面对她,我竟然丝毫灭洋生气的感觉。等她抱着大蛇走后,我才发现自己的后背都汗湿了,经过这一折腾,更加觉得累。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大亮。给林希她爸换了一瓶葡萄糖之后,站在楼上开始欣赏起来这苗寨的风景。这边的景色非常美,四周都是青山,但是并没有压迫感,视野很是辽阔。楼下不远处就是一条小河,水刚能没过膝盖,站在这里都能清楚的看见一些小鱼在水里游来游去。
小河边,苗家女子正在有说有笑的洗着衣服。我看见阿瑶竟然也在其中,没想到她也有那样安静的一面。
正在这时候,苗老师徒上楼来。见他过来我就知道该进入正题了,我这次到这边来就是为了林希她爸中蛊的事情。这蛊我在之前已经找过很多人帮忙看了,但是他们对此毫无办法。所以来这里,已经是我最后一步棋了,如果不行的话,只能够找我爸他们求助官方帮忙。
苗老上来之后并没有跟我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林希她爸所在的方向。我连忙上前,跟着他那徒弟一起扶着他走向林希她爸的床边。
只见苗老慢慢的抓住林希她爸的手,开始一点点的检查,就连指甲缝里都没有漏过。苗老的检查很仔细,把林希她爸的整个衣服都脱了全部检查了一遍,就连头上都拨开头发一点点的检查。
大概一个多小时之后才检查完毕,整个过程中我都在看苗老的脸色。从头到尾,他的脸色都很凝重,这也让我心里一直提着那口气。
“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被人下蛊从鼻子里进去的,另外一种就是吃进去的。”苗老把被子给林希她爸盖好之后,起身一边说话,一边示意我跟着他一起下楼。
那些玩蛊的人下蛊其实非常简单,老道士之前就说过,在苗人面前最好注意一些,有些人会把蛊藏在浑身的各个地方。比如指甲盖里,只需要轻轻一弹,就会探进别人的鼻孔里,饭里等等,稍微不注意就会中蛊。
苗老让我把最近所有的症状都说出来,听到这种蛊竟然能够吞噬人的魂魄之后,脸色一变惊呼道:“淡然,你说的可是真的?”
见到苗老的脸色我的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艰难的点了点头。
“难怪,难怪。”苗老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难怪找不到原因,一般的蛊都会中毒,都会吞噬体内的各个器官。不过也不知道是好是坏,至少他现在整个人还是完好的,要是其他的蛊这么长时间不清楚,内脏早就被吞噬了。现在虽然还没有那么厉害,但是这东西该怎么清除还真是个棘手的问题。”
这个问题确实相当棘手,当时已经找过很多精通蛊术的人帮忙看过,都没有好的办法。我有些担忧的朝着苗老问道:“那该怎么办呢?”
“淡然,你放心吧,既然你到这儿了,这事情就肯定能弄好。这几天我把那些蛊术的书都看一遍,一定能找到办法的,就算不行我到深山里的苗家寨子请那些洞主帮忙想办法。”苗老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一口气转身走进房间里去。
我本来想跟上过去,被苗老的徒弟拦住了。据说那里面的书籍不是别人能够看的,只有苗老一个人可以看,就连他这个徒弟跟阿瑶那个孙女儿都不能进里面。
而且据苗老的徒弟说,在深山里还有一些苗家人聚集着。那些人几乎不与外界联系,还过着非常原始的生活,他们不与外人接触,也十分的排外。就连这个附近的苗家寨子里的人去拜访,也只有一些有资历的人才会被接见。
那里的苗家人,是对苗家文化传承保存的最好的。其他的一些苗家寨子里,随着不断的开放,已经把那些古老的习俗都淡忘了。甚至于,有些熟苗那边的寨子里,穿衣服的习俗都变得跟汉人没什么两样,房子也不是吊脚楼,而是盖起了楼房。
对于这些,在我们看来是无可厚非的,可是在他们眼里却是很难以理解。认为那些人丢失了自己民族的文化,被他们所看不起。这也是那些生苗抵触外面的人进来的原因之一,他们总是会认为外面来的人会给他们带来的,只有灾难而已。
苗老这一进去就是整整一天,我则是被苗老的徒弟带着在这个寨子里转。苗家寨子里的人都很热情,虽然我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从他们脸上洋溢着的笑容里能够看出,他们还是非常欢迎我的到来的。
期间我问了好几次丧钟的问题,都被苗老的徒弟给略过去了,见此情况我也不好再多问,只有继续跟着他沿路转悠起来。
寨子不大,也就有四五十户人口,半个多小时就在寨子里转了一圈。这些人家都聚集在河边不远处,从半山腰往上就是连绵不绝的梯田,把寨子后背的那一座山占的满满当当的。这些梯田里种植小麦水稻玉米,也是他们这些人的主食。
“怎么那边还有个房子?”我指着半山腰上的那个破旧的吊脚楼朝着身边的苗老徒弟问道,那座楼离着寨子里其他的那些人家太远,显得十分的孤独和破败。
“那是阿瑶她奶奶住的地方。”苗老的徒弟看着那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