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不走在一起呢?”
“我们在不在一起,关你什么事呀?”
“不关,不关!姑娘,你别老生气呀!我不过是好奇问问而已。”
“你还有没有完的时候?”
“没有,没有。不不!有!有!”
翠翠又要发作了。小叫化一看慌忙说:“姑娘,你别生气,一个姑娘生气多了,会容易老的,就变得难看了!”
翠翠几乎给这小叫化气死。青青和豹儿却忍不住笋起来。豹儿问:“叫化大哥!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是叫化吗?又会是什么人呀?”
“大哥,我是问你的尊姓大名。”
“嘻嘻,叫化有姓名的吗?”
“叫化怎么会没有姓名呢?”
“怎么我去讨吃。人家都唤我叫化叫化的呢?也不叫我的名字。”
“因为你没有将你的姓名告诉人家。”
“怪不得人们—见我,都叫我做叫化了!”
“大哥不愿意将牲名告诉我们?”
“不,不,我姓吴。”
“原来是吴大哥,”
“不不!我的名字不叫大哥,叫影儿。”
“吴影儿?”
“对对,我就是吴影儿。你呢?”
“我叫万里豹,你叫我豹儿好了。”
“嘻嘻!”吴影儿笑起来。
翠翠问:“你笑什么?”
“我笑也不准吗?你不会要我哭吧?”
“好呀!我要你哭!”
青青说:“翠翠,你怎么要人家哭呢?平白无故的,叫人怎么哭呀!”
叫化说:“不不!我这个人,要哭就哭,要笑就笑,非常容易。不过我哭起来,非常的难听,会将你们吓跑的!”
青青本来想劝翠翠别为难这叫化,为叫化说好话,想不到叫化说出这样的话来,反而不知怎么说好了。翠翠说:“是吗?那你哭来听听,看我们会不会跑掉?”
“你真的要我哭叫?”
“你哭不出来是不是?”
“谁说我哭不出来?”
“那你哭呀!”
“好!我哭给你们听。”
这叫化真的说哭就哭,哭声一起,慑人心魄,动人心弦。这是由—股浓厚内力所发出来的可怕哭声,初时令人心碎掉泪,跟着叫人忍受不住了。豹儿听得大惊,青青早巳受不住。翠翠骇然,她曾听师父说过,武林中有一种可怕的武功,能令人心碎的哭声,名为“鬼哭神泣”功,要是不远远避开,会令人心裂而死。
她急对豹儿、青青说:“你们快收住心神,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别为他的哭声所动。”
豹儿内力异常深厚,可以不为哭声所动,翠翠曾服过铁甲鳞蟒蛇血,内力也相当深厚,但却要极力运功抵挡这种哭声,故而能及时向豹儿、青青发出警告。青青面孔,却呈现出悲伤痛苦之色。
小叫化一看青青这种神情,连忙收了哭声,哈哈一笑。笑声一起,立刻冲散了刚才令人悲伤欲绝的哭声,令人从悲痛中解了出来,精神一振。
小叫化嘻嘻笑问:“我刚才的哭声难不难听?你们还要不要我哭?”
豹儿慌忙说:“你别哭了!”
“那我不哭啦!”
翠翠却突然一掌向小叫化拍去,小叫化身形在掌风中一下飘出了三丈多远,仍嘻嘻笑道:“就算我的哭声不好听,你也不应该打我呀!又不是我要哭的,是你叫我哭的。”
“我杀了你!”翠翠“嗖”的—声,青虹宝剑出鞘。
豹儿忙阻止:“翠翠,你这是干什么?”
小叫化一见翠翠拔出宝剑,叫了声:“我的妈呀!你怎么动剑了?”吓得掉头就跑,在转弯的山道上一闪,便不见踪影了。
青青也说:“翠翠,你怎么要杀他呀?”
翠翠说:“姐姐,刚才我们几乎给他害死了!”
豹儿愕然:“他怎么害死我们了?”
“豹哥,你没听他的哭声?”
“他哭声是不大好听,这又怎样?”
“这是—门‘鬼哭神泣’功,再听下去,会令人心碎而死!”
青青骇然:“鬼哭神泣功?是师父曾说过的那门奇特的武功?”
“可不是嘛!”
“这小叫化怎么会这门怪异的武功?”
豹儿更是茫然:“哭也能杀死人?”
“怎么不能?你没听过哭死人吗?”
豹儿感到不可思议了!哭能哭死人?这门功夫怎么练呀?在这世上,真是无奇不有。
青青说:“不好!我们快去看爹和妈去,别让爹妈上了这小叫化的当了!”
豹儿不解:“他会加害大叔、大婶?不会吧?我看他为人还不错的。”
翠翠说:“豹哥,你心地别太好了!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何况爹曾经在七盘岭上戏弄过他,他不恼恨?”
青青也说:“这小叫化来路不明,行为古怪,实在也叫人不放心。”
“我感到这叫化行为虽然古怪,似乎对我们并没有什么恶意。他真的想害我们,为什么不哭下去,却突然收声不哭了?”
翠翠说:“豹哥,或者他看出了你内力比他深厚,只要你运气大喝—声,不但会坏了他的哭声,也会令他心脉紊乱,所以才慌忙收声不哭了。”
“真的!”
“豹哥,你不明白,鬼哭神泣功,最害怕的是内力比他深厚的人。你要是猛然大喝一声,他会一时收功不及,心脏猝然暴裂而死。他能不害怕?”
青青说:“豹兄弟,不管他有没有害我爹妈之意,我们还是赶去看看的好。”
“好!那我们快赶上去。”
他们三人一放开脚步,全力施展幻影之功,一直追到汉中府沔县城郊的山岭处。豹儿首先追上了商良和薛女侠。商良见豹儿一个人匆匆赶来,停下脚步问:“小兄弟,后面出事了?青青和翠翠翠?”
“没有!她们马上就到。”豹儿见商良和薛女侠没出事,放下心来。
薛女侠问:“小兄弟,你怎么匆匆忙忙地赶来?”
豹儿正想说,翠翠和青青先后赶上来了。翠翠一见面就问:“爹!妈!你们没碰上那个小叫化吧?”
商良愕异:“小叫化!?小叫化怎样了?”
“爹!我是在问你呀!”
“没有呀!你们碰上他了?”
薛女侠问:“丫头,出了什么事呀?”
“妈!我们又碰上那个小叫化了!担心爹妈有危险哩!”
商良睁大眼睛问:“翠丫头,你怎么说话颠倒呀?”
“爹!我是说真的呀!”
“我这做爹的有点糊涂了!你们碰上他,没有危险;我们没碰上,怎么反而有危险了?这不是颠倒说话吗?”
青青说:“爹!是这样的,我……”
薛女侠看看天色已不早,说:“丫头,这道路上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上山峰树林中说话去,顺便也在那里过夜。”
薛女侠所说的山峰,正是汉中有名的山峰——定军山。定军山不但是蜀国老将黄忠力斩曹操大将夏侯渊的地方,也是诸葛亮死后埋骨之处。因为诸葛亮埋骨处地势不能起坟堂,谁也不知道诸葛亮埋于何处,只见满山松柏森森,气势万千。
薛女侠选了—处古柏蔽日的林荫处坐下说:“丫头?坐下,发生什么事,你们慢慢说。”
翠翠将在五丁峡上碰上小叫化的事一一说了出来。薛女侠也有些惊讶:“那小叫化会鬼哭神泣之功?这可是武林中已失传了的一门怪异神功呵!丫头,要不是有小兄弟在旁,你们可就危险了!”
“是呀!所以我们才担心爹妈有危险,急忙地赶来。”
“丫头,我不是说过江湖上的奇人能士不少,叫你们千万不要去招惹他们嘛。你这丫头,怎么非要叫人家哭呢?”
“妈!我怎么知道那小叫化有这种奇怪的武功呢。”
“丫头,今后你在江湖上行走,碰上单独的僧道、女尼、乞丐和年轻美貌的女子,千万别去招惹他们。他们既然敢于孑然一身在江湖上出现,必有过人的武功、独门的暗器和毒药防身,招惹了他们,必然会有麻烦。”
“妈!要是他们无端端地招惹我们呢?”
“你们一行三人,他们也不会主动去招惹你们,真的招惹上门,那只好与他们交锋了!不过得小心他们的独门武功和暗器,更要提防他们下毒。”
豹儿问:“大婶!那小叫化不会向我们下毒吧?”
“看来这小叫化跟你商大叔是一路上的人,可能只是戏弄你们,不会下毒。”
商良说:“夫人!我怎么和那小叫化是一路上的人了?”
“你不看一下自己,就是办正经的事也不正经,整天嘻嘻哈哈,诨话连篇,不跟那小叫化一个样?”
豹儿说:“大婶!要是那叫化跟商大叔是一样的人,那太好了!”
翠翠说:“就怕那小叫化性格跟爹一样,行为做事却不一样。”
商良说:“不不!我看他做事也跟我差不多,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喝酒?”
翠翠嚷起来:“爹!你还想和他喝酒呀?你以为他是那老叫化吗?不怕他出手伤你?”
“不会的,我看他不是坏人。”幽灵般地出现在篝火之旁了!嘻嘻地笑问:“好香!好香!它们下了毒药没有?”
商良虽然估计他会出现,豹儿是半信半疑,青青和翠翠似乎不大相信。吴影儿的出现,青青和翠翠首先惊讶起来。翠翠冲着他问:“你真的又来了?不怕我杀了你?”
吴影儿苦着脸说:“姑娘!本来我不敢来的,但烤肉太香了,肚子又饿,我只好冒险再一次过来讨吃。姑娘,你就是要杀我,也先让我吃饱了,再杀好不好?”
“听你的口气,似乎我不敢杀你?”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敢杀,你敢杀的。”
“那你还敢跑来?”
“姑娘!自古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不敢为财死,只好为食亡了!看来,我是—只鸟。”
这一下,连薛女侠也笑了。这真是世上少有的奇叫化。商良说:“兄弟,这—次我真的下了毒,你不怕死,不妨坐下—块吃。”
“多谢!多谢!这么好吃的东西,就是有毒,我也要吃了!”吴影儿说完坐下,毫不客气,就从火上取下一块吊着的鹿肉,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他—边连呼“好吃”,—边问:“你们也吃呀!怎么不一块吃呀!要不,这些鹿肉,一会儿便叫我吃完啦。”
商良、豹儿等人都微笑不动,望着他吃。吴影儿有些奇怪了,问:“你们怎么了?不会是烤肉真的下了毒药吧?”
商良微笑:“你吃不出来?”
吴影儿闻了闻烤肉,再运气试了下,顿时面色一变:“你真的下了毒药?”
“你以为我骗你吗?”
“这一下我不是真的要死了?”
“你不是说鸟为食亡吗?”
原来商良早巳和豹儿、青青、翠翠说好,要戏弄一下这个小叫化,在他取鹿肉的刹那,以魔掌的手法,几乎不露痕迹的洒下了—些毒药,但却不是令人致命的毒药,只是叫人一会儿无力、肚痛而已,半个时辰之后,不用服任何解药自好。
翠翠笑着说:“你以为我们的烤肉,这么的好吃吗?”
吴影儿聪明灵活的眼睛转了—转:“我,我只不过向你们讨吃而已,和你们无怨无仇,你们干嘛要这样加害我?”
“谁说我们跟你无怨无仇了?”
“我,我和你们有什么仇怨?”
“你在五丁峡上用可怕的哭声来戏弄我们,算不算仇怨?”
“就这样,你们就要向我下毒?”
“是呀!吴影儿,你就要死了!再多吃几块烤肉吧。你不是说,做个饱死鬼,好过做一个饿死鬼么?”
“姑娘说的是,我吃,饱死的确好过饿死。不然,没有气力走去酆都城,看不见阎王面,就变成孤魂野鬼了!”
吴影儿真的又取下几块烤鹿肉,全部吞到肚子里去。一吃完,他摸着自己的肚皮,说声:“痛死我了!”仰面而倒,再也不动。
豹儿吓了一跳:“大叔,你不会是毒药下多了吧?”
商良摇摇头:“放心,就算是下多了,他也不会死。”
“大叔!那他怎么没有气息,动也不会动了?”
商良一怔:“没有气息?这不可能。”
“大叔!是真的,他一点气也没有了!”
“我看看。”商良跳了起来,走到吴影儿身边,伸手在他的鼻下试试,真的没有半点气息。再摸摸他手脚,慢慢冰凉,一时也慌了,“他,他,他怎么会死呢?难道这种毒药能毒死人?”
薛女侠问:“浑人,你这毒药是从哪里得到的?”
“是白龙会重庆堂堂主钟离羽给我的,他说这种毒药只能使人一时无力,略有肚痛,但不会死人。”
“你试过了没有?”
“当然试过,不然,我会要吗?”
“你怎么试过?用狗还是用猪试过?”
“是用我自己的身体试过,我没有死,怎么这叫化死了?”
“浑人!你怎么什么不要,偏向别人要毒药呢?你要向那些没出息下三流的人学用毒?不怕坏了你的名声?”
“我,我只想给一些人开开玩笑,吓吓他,怎会用毒取胜?”
“好啦!现在人死了,你怎么说?”
“我,我……”
翠翠说:“爹!你是不是用药过量了?”
“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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