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仙子说:“这么说,你们算是很快赶回来了!”她又对豹儿、苞儿说,“商大叔和老叫化来了,你们也该出去陪陪他们才是。”豹儿说:“妈说的是,我和兄弟这就出去。”
苞儿却嘟哝说:“有爹陪着他们不行么?还要我们去陪干什么?”
白衣仙子说:“你这孩子!老叫化曾经从四川一路护送你回来,你怎么这般不懂礼貌呢?”
“妈,我是怕爹!”
“爹有什么好怕的呢?”
“唔!总之,有爹在旁,话也不能乱说,坐也要—本正经,我就浑身不舒服。要是爹有—半像商大叔就好了!”
白衣仙子笑骂道:“你这孩子!让你爹听到不打你才怪。”
薛女侠也笑着说:“你商大叔简直是大不透,哪里能为人长者?、你千万别学他。”
豹儿说:“薛姨!我感到商大叔为人顶顺和亲切的。”
苞儿说:“是呀!我也是这么感到的。”
白衣仙子说:“你们还不快点?小心爹会骂你们了!”
苞儿不大愿意地跟着豹儿前去大厅。没有多久,苞儿又笑嘻嘻带着商良转了回来。白衣仙子奇异:“你怎么带着商大叔进来了,你哥和莫长老哩?”
苞儿说:“莫长老和余大夫告辞下山啦!哥和爹在送他们下山。”
“莫长老和余大夫怎么不在点苍山住下?”
商良笑着说:“那老叫化看来是属猴的,坐不住,—听说余大夫要走,就迫不及待要护着余大夫下山了,怎么留也留不住。”
薛女侠笑问:“那你怎么也不跟着走呢?”
商良瞪大了眼:“你让我走?不捉我回来么?只怕我没到山下,你就会揪着我的耳朵提了回来。嘻嘻,我有自知之明,不敢走。”
薛女侠“啐”了他—口:“看来你酒醉还没有醒过来吧?”
“不,不!我醒过来了!不信,你问问你座下的两个观音兵、是她们一桶水将我淋醒过来的,我到现在仍一滴酒没沾。”
“那你怎么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没有呀!”
青青和翠翠早已忍不住笑了起来。苞儿更是欢笑。薛女侠笑着对白衣仙子说:“姐姐,你别见怪,他也不怕自己丢人献丑的。”
白衣仙子笑着说:“商大侠生性如此,我怎么会怪他呢?”
商良对白衣仙子说:“在下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商大侠有话不妨请讲。”
“万里掌门是不是小气了一点?”
白衣仙子—时怔住了:“小气?”
“是呀!我们到来,他只叫我们喝茶,连酒也没奉上—杯。你想:老叫化能坐得住吗?他不走才怪哩。我要不是……”
商良话没说完,薛女侠早巳瞪圆了一双杏眼:“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你看见过客人进门,不奉茶而奉酒的吗?”
“老叫化和我可不同。”
“你和那老叫比怎么不泡在酒坛里?”
自衣仙子笑了:“商大侠!拙夫一时不察,怠慢莫长老和商大叔了!”
“是嘛!要是一来就奉上酒,那老叫化—定不急着走。”
翠翠说:“爹!就算那老叫化有酒喝,也恐怕留不住。”
“不会,不会,他起码可以多坐—会?”
薛女侠说:“翠翠,别跟他多说,今后你们多看着他一点,叫他戒—年的酒,省得他酒后胡言乱语。”
商良愕然了:“喂!夫人,你有没有弄错呀?我是说老叫化呀,我可没有要酒喝。”
翠翠笑着说:“爹!那不更好吗?你不喝酒了,那就用不着戒酒了,我们也省得盯着你了!”
商良急起来:“我的小观音菩萨,你少说几句行不行?叫我戒—年酒,那不要了我的命了?”
众人不由得笑了起来。这时,豹儿走了进来,问:“谁要了大叔的命啦?”
“豹兄弟,你来得太好了!帮我求求情。”
“大叔,这是怎么回事?”
“你薛姨要我戒一年的酒,那不要了我的命吗?”
豹儿笑了笑:“大叔,你别当真,薛姨只不过吓吓你。叫你别喝那么多的酒罢了!”
商良大喜:“真的?那我有救了!”
薛女侠忍不住笑了:“你别打蛇随棍上,什么蒸的煮的,起码在回山西的路上,你就别想喝到一滴酒,也别想离开我身边半步。”
“没酒,我走得动吗?”
“走不动,我就是提你也能提回山西龙门。”
商良—下愕住了。
薛女侠又说:“青青、翠翠,从今天起,我就将他交给你俩看管啦!”
翠翠高兴的说:“好的!妈,要是爹喝了酒怎么办?”
“你问他的耳朵还要不要。”
“妈,”青青担心地问,“你不会将爹的耳朵割下来吧?”
“就是不割下来,也起码肿大三倍。那时,他就别想见人了!”
翠翠抿嘴笑:“爹!你可听明白啦?”
白衣仙子笑道:“翠丫头,你怎么尽火上添油呢?你不能劝解儿句吗?”她转问薛女侠,“妹妹,你们不会是明天就走吧?”
“姐姐,我真想明天就动身北上,你不会反对吧?”
“那怎么行?妹妹起码要在我这里住—头半个月才能走。”
“姐姐请原谅,我们出来太久了,家里真不知变成了什么样子,的确想回去看看。”
商良这时插嘴说:“夫人,白姐姐既然这般热情挽留,你多住些日子也好,由我先回去看看,打点—切,你再带着两个宝贝女儿回去认亲拜祖,不更好么?”
薛女侠瞪了他一眼:“你别打主意想离开我半步去喝酒啦。你是不是跟老叫化约定了在哪里碰头?好呀!要留下,你也得给我留下!哪里也不准去!”
“不,不!我留下来,全给你丢人献丑的,还是早走的好。”
白衣仙子说:“妹妹,你们—定要走,我也不敢阻拦,不过,你得让豹儿先见过他爷爷,再动身怎样?”
“姐姐,那得要多少天?”
“三天怎么样?明天我就带豹儿去崇圣寺见他爷爷,后天回来,准备行装,第三天你们便动身如何?”
“姐姐,那我们得在这里打扰你三天了。”
“妹妹,你怎么这样说?我真希望你们多住—些日子哩!”
第二天,万里云因脚行动不方便,在家小陪商良夫妇,只由白衣仙子带了豹儿、苞儿、青青和翠翠,前去崇圣寺拜候爷爷万里雪。豹英阳翠兰本想跟去,翠翠说:“你们不用跟去了,我们会很快转回来,你们在这里多休息几天,以后呀!有好一段路要你们走的。”
豹英和翠兰只好留在点苍山。其实他们在点苍山半点也不感到寂寞。点苍派的弟子以及内院丫环、小厮,都好奇地向他们打听豹儿和翠翠的武功和其他情形,够他们忙的。
白衣仙子带着一双乖儿和两位弟子,也像四年前带豹儿去见万里雪一样,不从大理城去崇圣寺,而是翻山越岭,过清碧溪幽谷,来到崇圣寺。
崇圣寺,豹儿曾经来过,也见过万里雪爷爷。只不过上一次是万里云夫妇认错了人,将豹儿当成苞儿带去的。这一次,豹儿以真正的万里家子孙来拜见万里雪了。
崇圣寺,香火依然如同昔日旺盛,来烧香拜佛的信男善女不少,也有不少的外地游客前来瞻仰这座大理的名寺和崇圣寺三塔。这是南沼时期所留下来的名塔名寺,建筑风格特殊,令人赞叹不已。
白衣仙子带着豹儿等人到来,不但寺内和尚们惊讶了,连香客游人也惊奇起来。因为豹儿、苞儿穿着打扮一样,面貌、神态也一模一样,令人分不出谁是谁来,—时围观的人不少,惊奇、赞叹、低语卜视为人间的奇迹。人群中有位青衣汉子,初时也惊奇地看着这一对孪生兄弟,可是他—下看见了翠翠,不由震动了一下,凝视翠翠一会,便很快地在人群中消失,奔出了寺外。
白衣仙子在崇圣寺意外地见到了余大夫,惊喜地问:“先生,你怎么也来这坚了?莫长老呢?”
余大夫说:“在下是来给—位禅师治病的,莫长老走了!夫人,你们是来探望一雪禅师的吧?”万里雪出家之后,取名为—雪。
“我带豹儿前来拜见他的亲生爷爷。”
“应该!应该!要是一雪禅师知道豹少侠也是自己的亲孙儿,他—定非常高兴。”
“先生看完病没有?”
“在下刚来。”
“那我们不耽误先生为人治病了!”
“夫人!请!”
他们分手后,白衣仙子由知客僧带到一处幽静的禅院,这是万里雪静心养性的地方。禅院一名黄衣僧人早巳在院门迎接,合十稽首说:“一雪禅师知夫人到来,已在禅房等候夫人和四位施主,特命小僧出来迎接。”
白衣仙子说:“多谢大师!”
“阿弥陀佛!夫人请随小僧来。”
知客僧告辞而去。豹儿、翠翠打量一下四周,与自己上次来的地方完全不同。豹儿奇异地问:“妈!爷爷搬过了地方么?上次好像不是在这里的。”
“你爷爷嫌原来的地方来往人太多,所以便搬到这更幽静的地方,一概不接见外人。豹儿,要不是你来,他恐怕也不愿见我们哩!”
“那么妈和爹怎么问候爷爷呢?”
“只是过年,他才见我们一次。平常日子,他只命人收下我们带来孝敬的物品,便打发我们离去,叫我们别去打扰他。”
翠翠说:“我看这里也不够幽静。”
苞儿问:“这里不大幽静,哪里够幽静的?”
“报恩古寺!”
豹儿一听大喜:“对了!妈!爷爷既然不喜欢见人,那去报恩古寺最好了。那里几乎没有人到,日常生活用品,独孤大叔会打点。要不,妈和爹也搬去豹苑住,那更是一举两得。”
白衣仙子一笑说:“你爹是一派掌门,如何离得开点苍山?再说,你爷爷也不一定愿去报恩古寺哩!”
“妈!你不能跟爷爷说说么?”
“孩子!这事,等你们从山西回来后再说吧!”
说时,他们穿过一处幽雅的庭院,来到靠近山崖下的一座禅房。带路的僧人说:“一雪禅师就在里面,夫人和四位施主请进。”
白衣仙子带着俊儿、乖弟子屏声静气进入禅房,只见万里雪盘腿合十坐在蒲席上。她便率豹儿等人跪拜在他跟前,说:“老爷!媳妇带了豹儿、苞儿和两位弟子前来拜见,问候老爷安好!”
万里雪仍和三年前豹儿所见到的一样,白眉白须,面月清奇、目光敏锐,似乎比三年前更精神矍铄。他看了众人一眼,目光停在豹儿、苞儿身上,似惊讶,似激动,但也只是一闪而逝,用平静的口吻说:“你们都起来吧!”
认子之事,万里云昨夜已派人向万里雪禀报了,曾使万里雪惊讶不已。上一次,万里云夫妇误将豹儿当成苞儿带来见万里雪。当时万里雪凭一双敏锐的目光和一派宗师的经验,已看出了豹儿神韵异常,内力过人,就曾暗暗惊奇,认为失踪了一年多的万里苞必有奇遇,才能有如此的内力,从而能受得住老魔黑箭的三掌,将老魔惊走。以后又看了豹儿所抖出来的盘龙剑法,果然是剑劲凌厉,暗暗大喜,认为家门有幸,有此后人。想不到自己所见到的孙儿,竟然是假的。只是一个与苞儿一模一样的人,不由大感失望,感到上天与万里家开了—个玩笑。他曾疑惑是不是敌人暗暗派了一个相似的人来偷学点苍派的武功,学成而离去。
以后听白衣仙子和万里云多方解释,豹儿不但救了万里云夫妇也在江湖上救了不少的人,尤其是在重庆白龙会堂口与青年黑衣剑于—战,身负重伤,才找到了真正的苞儿等等事情,万里雪在惊讶中又感痛惜。这样—个人品极佳,心地极好的人,竟然不是自己的孙儿,而是别人的子孙。当他知道豹儿不辞而别之后,在叹息中对万里云夫妇说:“不管豹少侠是不是万里家的人,你们都应该将他找回来,留在点苍山,他学了点苍派的剑法,多少也算是点苍派的弟子。”
昨晚,他听到豹少侠找回来了,而且还是自己真正的孙儿,与苞儿是孪生兄弟,万里雪几乎不敢相信了,吩咐来人传话回去,将豹儿、苞儿一齐带来见自己。这就是万里雪破例接见白衣仙子母子的原因。
万里雪眼下见到豹儿、苞儿真的一模一样,外形、神态、举止,无—不相似。他既惊讶又暗喜,果然是一对孪生子,一时教人难以区分。但万里雪是一派宗师,阅人历世经验丰富,一下就分出了豹儿和苞儿在神韵上有明显的不同。万里雪问白衣仙子:“豹少侠真的是你的亲生儿子?”
“回禀老爷,他真是我的儿子,万里家的骨肉,余大夫验过他的血了,有一粟禅师、莫长老等人为证。余大夫也在这寺中,老爷要不要见见,亲自问清楚?”
万里雪微笑:“莫长老名满武林,一粟师兄乃一代有德高僧,有他们为证,不用再去麻烦神医余大夫了!”
苞儿却顽皮地问:“爷爷,你看出我们谁是豹儿,谁是苞儿了?”
万里雪大概心里高兴,银须抖动欢笑:“你要考考爷爷的眼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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