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刚才的奇怪?”
“是啊!”
“你说说,怎么奇怪了?”
“翠翠,你知不知道,我每看完十幅图后,就感到身上的穴位跳动一下,跟着就运气调息,便感到精神大添,血气畅通。起初的几次跳动,我没有注意,当我看完第六十幅图后,又有—个穴位急促地跳动了一下,我才感到有些惊讶了!今天,我看完这第七十幅图时,又是一个穴位猛烈地跳动一下,随后便感到经脉舒畅,浑身真气在体内流荡不已,更是精神倍添,几乎身体想腾空而起似的。”
翠翠惊冴了:“豹哥,这不是练内功的现象吗?”
“是啊!是啊!就像练内功一样。”
“豹哥!难道这一套无影剑法,隐藏着一套极为上乘的内功?”
“我不知道啊!翠翠,你来试一下。”
翠翠不出声了,转身走去看无影剑法的第一幅图。她心平气静地看剑招的走向,让体内的真气随剑招走向而行,果然比自己初看时那种急去看完的情况大不相同,真气在体内慢慢流动。翠翠更惊喜了:“豹哥!是真的,你师父这一套无影剑法,的确是暗藏了一套极为上乘的内功,先别去想这一剑招怎么去攻敌防敌,或有哪几种变招,只让体内的真气顺其自然而流就行了。”
“翠翠,那你也练无影剑法好不好?”
“好呀!”翠翠说,“那我明天就开始练,现在你得将一件蟒皮背心穿起来。”
豹儿有点意外:“你已经做好了?”
“做好啦!这真是一件宝衣,刀枪不入!”
“你试过了?”
“不试过我敢这么说吗?连我的青虹宝剑也砍不入哩!”
豹儿不禁看了看翠翠手中的背心,似乎柔软如绢缎,乌黑光亮,心想:它真的能挡翠翠的宝剑?那么一般的兵器就更不怕了!他不由好奇地说:“翠翠,我想试一下。”
“那你试吧。”翠翠将宝剑交给豹儿,并将蟒皮脚套铺在一块岩石上。
豹儿运气挥剑,“当”的一声,火星四射,剑锋砍在脚套上,也砍在岩石上。以豹儿一身奇厚的真气,就是用一般的兵器,也可以击断或击裂岩石,可是他这—剑砍下去,自己反而给内力震得有些麻木了!岩石在蟒皮的保护下,变成了奇坚无比。蟒皮没有断,岩石也没有断。豹儿又一剑挥出,砍在另一块地面竖起的岩石上,“嗖”的一声,如削泥似的,将这块岩石削去了—截,直飞到石壁下,“轰”然一声巨响,石与石相碰,令一些碎石四溅。翠翠吓了一跳:“你想死了吗?在吓我?”
豹儿说:“翠翠,它真的刀枪不入啊!”
“那你砍另—块岩石干嘛?”
“因为我疑心,不知是岩石刀枪不入,还是蟒皮刀枪不入。”
“有你这么试的吗?要是岩石刀枪不入,蟒皮能不断吗?”
豹儿一想也是,笑了笑:“翠翠,你别生气,我没想到这一点。对不起,我吓着你了。”
“你真不知是怎么想法的,现在你给我将背心穿起来。”
“现在就穿上吗?”
“你想几时才穿上?”
“起码等我们练好了剑法,到江湖上走动时再穿上它吧。”
“不行!现在就穿上!”
“为什么?”
“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有什么高手摸进我们这豹迷宫来暗算我们,怎么办?”
“翠翠,你太过小心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小心一点的好!今后,我们不论睡觉、吃饭、行走,都要穿上它,养成习惯。何况今夜里我们还要出去。”
“我们出去干嘛?”
“你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事。我们有几天没吃饭,尽吃肉啦?”
“我没有注意啊!”
“我们的米粮,早已吃完啦!今夜得出去买些油盐柴米回来!你去不去?”
“去,去!我没说不去啊!”
“去!就得穿上背心。一穿上,今后就不准脱下来。”
豹儿愕了愕:“那洗澡也穿着么?”
“我不跟你说了!真是没话问话,洗完了澡,你不能再穿上吗?”
“我还以为要穿着背心洗澡哩!”
“我的小老爷,快穿上吧!”
“好!我立刻就穿上。”
豹儿脱下了外衣,将蟒皮背心穿在贴肉的内衣上。这背心缝制得太美了,光滑柔软贴身,像穿一件绸背心似的,还有两个内小口袋在贴心处,可放金银宝物,外面再穿上外衣,也不怕高明的神偷妙手打荷包了!
翠翠问他:“好不好?”
“好!好!太好了!翠翠,真辛苦你啦!”
“豹哥,我不辛苦,今后你我就人在衣在,千万别丢失了!”
“翠翠,我们连睡觉也穿着,怎会丢失呢?”
翠翠本想再说下去,一下感到这话头不好,便转了口气说:“豹哥,这手护、脚套,出门时你也要穿上。”
“好,我穿上。咦!怎么只有一副脚套呢?”
“剩下的蟒皮,仅仅只能做成一副脚套,没有啦!”
“翠翠,那你穿上它,我不用。”
“豹哥——”
“翠翠,你不用说了!我一身经受得起别人的敲打,可以不用脚套,而你与人交锋,简直是不顾自己,你要不穿上,那我连背心也不穿了。”豹儿说时,便想脱背心。
“好好!我穿上它,你千万不能将背心脱下来!”
“你穿上我就不脱了!”
“你这不是要挟我吗?”
“翠翠,我是担心你啊!你练幻影魔掌神功,经常在悬岩奇石和树林荆棘丛中穿插飞奔,要是有脚套保护,就不易为岩石、荆棘所划伤了。”
“你怎么知道我会划伤?”
“翠翠,我看见过你练功。有一次,你给荆棘不但划伤了裤脚,也划伤了皮肉的。你穿上蟒皮脚套练功不更好么?”
“好啦!算我说不过你。”翠翠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却感到无限的欣慰,看来豹哥时时在关心自己,就是这把宝剑,也是他从川中一剑手手中夺来给自己防身的。要是他心中没有我,能对我这么关心吗?
这一夜,他们略略吃了些烤肉,也喂了花豹,穿上了蟒皮背心,戴上手护,翠翠更穿上脚套。这脚套,保护着小腿部分,有点像绑带一样,但它又不是一条带、一块布绑在小腿上,这蟒皮很有弹性,套在小腿上便不会掉下来。
翠翠穿戴好了,外面穿上衣裤,使人看不见她一身穿戴了能避刀枪的蟒皮。她问:“豹哥!我们去哪里买米买面食呢?还是去王家桥镇子吗?”
“翠翠,我们别去王家桥镇子了,以免又碰上了那波斯商人。给纠缠得不能脱身。”
“那怕什么,我正想找他问问,塞外一片云这大贼是不是他唆使来找我们的?再说,这次我不带蟒珠出去,他纠缠我们干嘛?”
“你真的要去?”
“你怕他了?”
“我怎么怕他了?”
“不怕就去呀!不去王家桥个小镇,那又去哪里?去白石堡附近那个小镇?你不怕镇上的人更缠住你不放么?”
豹儿虽然一直生长在这深山里,但对深山四周有什么小镇却不大清楚,除了曾经跟随师父去过王家桥镇子外,就没去过哪里了。不去王家桥,又去哪里?去白石堡附近那小镇更不行,如翠翠所说的,镇子上的人为感自己的恩,一定会缠住自己不让走。就是买米,他们也不会收自己的银两,那更麻烦。要是在白天还好办,可以站在高峰之上,打量附近左右有什么市镇。可是在黑夜里,就看不清楚了。自己虽可以在黑夜里视物,终究看不远啊!豹儿想了一下说:“翠翠,我们还是去王家桥吧。”
翠翠高兴地说:“这就对嘛!”
“翠翠,你不可再生事了!买完东西,我们便离开。”
“哎!你放心吧!我怎么会生事啊?只要你不惹事,就万事大吉。”
“我怎么惹事啦?”
“很难说,我记得我们在四川时,你还惹出一场官非来哩!给人拉到府衙去。”
“这——”
“我没有说错你吧?几乎所有的麻烦,都是你惹出来的。一出大理,你就惹上了锦衣卫的什么潘三爷,结果要我和青姐从军营中救你出来!”
豹儿有些困惑了:“是啊!怎么麻烦尽招惹我呢?”
翠翠“噗唑”一笑:“没有什么的,因为你命里该招惹小人。”
“我的命!?”
“是呀!一是你好心;二是你好义;三嘛,你太过老实。”
“这不好吗?”
“好是好,这就注定你命里该犯小人!我的少爷,这不是我们生不生事,而是一些是非之事,偏偏找上了我们,我们想避也避不了!除非我们任人欺负,或者见别人生死而不顾。”
“这怎么行啊!”
“不行,就得招惹是非了。”
豹儿一时不知怎么说。翠翠说:“我的少爷,走啊!”
豹儿默默地跟着翠翠离开藏豹谷。这一次他们走的是熟路,所以在天未亮,他们就赶到王家桥小镇。这时小镇仍在一片漆黑之中,这时进镇,商铺饭店还没有开门,也会引起巡夜更夫的怀疑。他们只好在山峰上背风之处坐下来休息,等到天亮了才进镇。
不久,镇上有两户人家亮起了灯火,那是饭店和一户卖糕点的人家起来煮粥、做糕点了。山峰上风很大,也很寒冷,翠翠感到奇异的是怎么自己不感到寒冷呢?是刚才跑路跑热了,还是天气转暖了?天气转暖不可能,现在已是近冬十一月,离开藏豹谷时,似乎还飘洒了一些雪雨。她问豹儿:“你冷吗?”
豹儿因有奇厚的真气护体,就是身穿单衣,也不会感到寒冷。他回答说:“不冷,翠翠,你感到冷?我脱下一件外衣给你披上。”
“奇怪!我也不感到冷。”
“那一定是跑路跑热了!”
“也不对,要是说跑路跑热了,该有汗出才是,我可没有汗出啊!豹哥,是不是蟒皮在作怪呢?”
“作怪?作什么怪?”
“说不定蟒皮背心真是一件异宝,不但刀枪不入,还可以防冷驱寒哩!像神话所说的,是一件冬暖夏凉的宝衣?”
“不会吧?”
“那我怎么不感到冷呢?要是这样,今后我们可以不穿棉袄和毛皮大衣了!一年四季都是这样,那多方便。”
“那我们进镇,还买不买棉袄棉裤?”
“买呀!怎知道庄落大雪、刮北风时,它保不保暖呢!”
他们说着,天色渐渐明亮起来,但大雾封路,远近事物在—片朦胧中,就是前不久看见的灯火也看不见了!豹儿站起来:“翠翠,我们可以下山进镇了!”
“好吧!看来这么大雾,恐怕会下大雪,买完东西,我们早点赶回去。”
“你怎知会下大雪呢?”
“豹哥,你没听说过‘春雾晴,秋雾雨,夏雾狂风,冬雾雪’么?现在已是冬天了,怎么不下大雪呢?”
“那几时下?”豹儿担心大雪封山封路,路就不好走了。
“今天不会,明天后天就很难说了。”
“那我们快走!”
他们走进镇子时,有的商铺还没有开门做生意,而且街上的行人也不多,但酒家、饭店却开门做生意了,而且还坐了不少的人,都是镇子上的人。有的准备上山打猎,在酒店喝酒,顺便买上一葫芦酒好在山里御寒;有的是跑买卖的生意人,在交谈生意或者准备出远门。
豹儿经过一家酒店门前,问翠翠:“我们进去喝两碗酒、吃一些东西,好不好?”
翠翠笑道:“你这个小酒鬼,不进去喝酒才是怪事。好嘛!但你可不许喝多了。”
“我怎会喝多呀!”
他们走进酒店,选了一张背静的桌子坐下。店小二忙走过来招待他们。翠翠扬扬眉间:“你店里有没有饭吃呀?”
“饭?小姐,现在可不是饭市的时间啊!”
“那有什么吃的呢?”
“有!有包子、馒头、粉、面都有。”
“那你给我们端两三碟包子、馒头来!”
“你们不饮酒叫菜吗?”
豹儿说:“我们怎么不饮酒?你先给我打二斤酒上来。”
店小二又傻了眼:“要二斤?”
的确,别的客人来这里喝酒,都是几两几两的,最多的也不过是半斤,哪有—叫就要二斤的?店小二以为自己听错了,所以再问。
翠翠问:“你以为我们没钱给吗?”翠翠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块三四两重的银子来,“这够不够付二斤酒钱和饭菜钱呢?”
店小二更是傻了眼,心想:原来是两位小财神爷来下,千万别得罪。他立刻哈腰拱背地陪笑说:“小姐,小人不是这个意思,是担心:二斤洒少爷和小姐喝不了!”
翠翠说:“我们喝不了小会带走吗?”
“是!是!小人不该多嘴!小人就去为少爷小姐准备。”店小二说完便走。
这么一来,豹儿和翠翠想不引起人们的注意也不可能了!喝酒、闲谈的客人几乎一齐向他们望来,眼睛里都露出了惊讶、愕异之色。—来他们面孔陌生,不是当地附近的人士;二来他们出手阔绰,一下就是三四两重的银块;三嘛,他们身上的穿着更叫人惊讶,因为酒店里的人,不是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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