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儿刚搬开石块时,突然听到翠翠在外面一声惊恐的叫声,跟着又是花豹震动山林的吼声。豹儿一怔,敏感到出事了,如箭般地跃出岩洞,—看,只见翠翠披头散发与—条巨蟒在搏斗,花豹也在扑杀巨蟒,为巨蟒的尾扫翻。
这条巨蟒身似水桶般的粗大,长十多二十丈,血盆般的大口,要咬翠翠。豹儿吓了一大跳,这真是一条少有的巨蟒,自己在深山多年,从来也没有看见过。
豹儿连想也来不及想了,如灵豹般地飞扑过去,举剑就向蟒蛇头部刺去,说:“翠翠,你快闪开,别让它缠上了你。”
巨蟒行动出人意料的敏捷,头部一闪,避开豹儿凌空刺来的一剑,转头来要吞噬豹儿。豹儿又是凌空跃起,一招墨龙回首的剑式,直砍在巨蟒的头上,“当”的一声,火花四射,想不到这巨蟒一身的鳞甲,竟坚如金石。豹儿这一剑伤不了它,只击痛它而已。
巨蟒受到一击之后,痛得狂怒起来,身躯翻腾滚打,令四周乱石横飞,碗口粗的树木摧折,尘土、碎石冲天而起。豹儿、翠翠和花豹远远避其锋。可是巨蟒向豹儿狂扑过来,翠翠想再次跃出扑杀,豹儿说:“翠翠,你带着花豹快走,我来对付这畜生。”
翠翠说:“你的剑伤不了它。”
“那你快将你的青虹宝剑给我。”
豹儿从翠翠手中接过宝剑,摆手叫翠翠退得远远的,自己则如流星赶月般地直扑巨蟒。一招金龙盘柱,击中了狂怒巨蟒的身躯。豹儿这一剑已抖出了十成的功力,剑又是断金切玉的宝剑,剑在豹儿真气的灌输之下,就是一面厚厚的钢板,也可以刺穿。巨蟒的鳞甲再坚厚,也“扑”的一声,被剑直插入蟒身,腥血直溅半天。
但是豹儿这一剑,并没有刺中蟒的要害。巨蟒回过头,真的快如电闪,直咬豹儿。豹儿如灵豹般敏捷纵开,跟着又如流光逸电扑来,一招赤龙追月剑法刺击,又击中巨蟒一剑。
豹儿几个来回,将巨蟒刺得遍体是剑伤,蛇血染红了山涧之水。巨蟒似乎生命力特强,身虽中七八剑,仍威力不减,滚腾翻卷,石飞树折。豹儿最后一剑,将巨蟒钉在一株木盆粗的树干上,又挥出一掌,拍碎了巨蟒的头。巨蟒头虽碎,庞大的身躯仍有一股惊人的力气,缠卷得这株巨大的树木碎裂,轰然一声巨响,大树折断了,倒了下来,又冲起满天的尘土、碎石和断杖。要是人被它缠卷,不碎骨粉身才怪。
豹儿奋力杀了这条巨蟒,将宝剑拔出来之后,几乎浑身软弱无力,坐在涧水边,直喘大气。翠翠和花豹都奔过来。花豹用舌舔着豹儿身上的蟒血。翠翠见豹儿浑身是血,一怔,担心地问:“豹哥!你没受伤吧?”
豹儿摇摇头:“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翠翠仍不放心,检查豹儿身体,问:“你是不是腿骨伤了或断了?”
“没有断啊!”
“那你怎么不能站起来呢?”
“翠翠,我的确没伤,没断,只是累了,坐下休息。”
翠翠又看看他的手足,的确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你没受伤就好!这条巨蟒太可怕!要不是花豹扑向它,我几乎给它缠绕得不能脱身。豹哥,你怎么不知道有这条大蟒在这深涧里呢?”
“翠翠,以前这里可没有这条大蟒,更没听师父说过。这条大蟒不知从哪里跑到这深涧里来。翠翠,现在总算将这条大蟒打死了,我们回岩洞去寻找师父的剑谱吧。”
翠翠望了望大蟒一眼,突然惊讶地说:“豹哥,你看看,那蟒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豹儿不由得向拍碎了的蟒头看去,那里果然在发光:“咦!是什么东西在发光呢?”
“豹哥,我们看看去。”
他们走近去一看,只见蟒头有一颗滚圆的白珠子,光就是由这颗珠子发出来的。翠翠惊奇了:“别不是一颗夜明珠吧?”
豹儿伸手将这颗奇异的蟒珠从破裂的蟒头中挖出来,果然是光华夺目,晶莹可爱,说:“奇了,怎么蟒头中会有这么一颗珠子呢?”
“豹哥,我听人说,凡是上千年的大蟒蛇,往往头上都有一颗神奇的珠子,可避邪气。”
“是吗?翠翠,那这颗珠子就给你。“
“豹哥!你干嘛不要?这条巨蟒可是你杀死的呵!”
“不!还是你收藏的好,我怕不小心,将它弄丢了!”
“那也好,我替你保管。”
“翠翠,怎么我们分起你我来了?你的不是我的?我的就不是你的吗?”
翠翠高兴了,她不是高兴豹儿将这么一颗难得的珠子给了自己,而是高兴豹儿说出了“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这—句话,如同说翠翠是他的人,他是翠翠的人。她不愁豹儿会离开自己了。的确,豹儿几乎将所有好东西都给了自己。青虹宝剑是豹儿从川中一剑手中夺来给自己的,现在这颗无价之宝的蟒珠也给了自己。
其实他们扑杀的不是一般的大蟒,是世上差不多已绝了迹的千年铁甲鳞蟒蛇。如将蟒皮剥下来,制成衣服,穿在身上,可刀枪不入。至于那颗稀有的蟒珠,更是一件奇珍异宝,名为避毒夜光珠。有了它,不但可避一切毒雾瘴气,就是中了其他的巨毒,也可化解。可惜他们不知道,一直到以后才知道。
这时,花豹咬蟒蛇身上的肉。但蟒皮坚如金石,花豹虽有尖牙利爪,仍不能撕开蟒皮。翠翠见了问豹儿:“豹哥!你现在饿不饿?你看,豹兄弟都饿了。我们不如烤些蟒肉来吃好不好?”
豹儿刚才与巨蟒拼力搏斗,体力消耗了不少,虽然经过运气调息,体力已恢复过来,肚子也有点饿,便说:“好!我们吃饱了才去寻找师父的剑谱也不迟。”
翠翠说:“那我去捡些柴草来,你用宝剑将蟒皮剥下来,不过,应先将豹兄弟喂饱了!”
“我知道。”
豹儿用剑将蟒皮剥下。花豹根本不用豹儿喂自己,它早已伏在蟒身上大口大口的撕下蟒肉吞食。
豹儿在剥蟒皮时,看见蟒血热乎乎的,一下想起师父曾经说过,蛇血对驱风避寒,医治人的腰酸筋骨痛极有好处,忍不住吮吸了一口蟒血,虽然腥气冲鼻,可是服下之后,似乎内力大增,浑身真气在体内滚动,胜过自己刚才的运气调息。所以当翠翠抱回大捆的柴枝时,豹儿说:“翠翠,你快来饮几口蟒血。”
“这么脏!怎么饮呵!”
“翠翠,这蟒血可以为你增添内力哩!”
“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呵!我师父还说,蛇血可以驱风祛寒,医治腰酸骨痛。”
“我才不相信哩!”
翠翠虽然口是这么说,但见豹儿仍捧着蟒血在饮,心想:难道豹哥一身惊人的内力,是饮蟒血而得来的?翠翠一来有些豹子的属性,性格有些与豹儿相似;二来也不愿拂豹儿对自己的关心;三嘛也好奇,便丢下柴草,也捧起一些蟒血喝下去,却感到腥味难闻,几乎要吐出来。她再也不想喝了,说:“这么腥!你去喝吧!我不想喝了!”便走到涧水边漱口洗手,然后架起柴枝,打火点燃,准备烧烤蟒肉。
不知怎的,翠翠喝下几口蟒血之后,感到一股热气从丹田升起,刹时流遍全身,刚才的疲劳一扫而光,好像刚练过了内功一样,精神大震。她不由暗想:难道这蟒血真的能增添一个人的功力?还是在驱风祛寒?不禁又捧起一些蟒血喝下去。
豹儿笑笑说:“我没有骗你吧?”
“可是它太难饮了!”
“良药苦口利于病啊!”
翠翠一听到“苦口”二字,一下子又想起蛇胆来,说:“豹哥,要是蟒血有用,那蟒蛇胆呢,不更有用吗?”
“对对!我得将蛇胆取下来,带回古寺,冲酒服下去。”
这又给他们误撞误中,他们喝下蟒血和胆汁之后,功力大增,胜过他们练了十年的内功,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
吃过烤蟒肉之后,豹儿和翠翠略作休息,而那头花豹,好像也有使不完的精力似的,在深涧里纵跳跃扑,捕捉一些鸟儿为戏,有时更爬到大树上去,高兴极了。
翠翠说:“豹哥,你看看豹兄弟,它服下一颗玉女黑珠丹,丝毫也不害怕这深涧里的什么毒雾瘴气了!玩得顶高兴的。可是当初,它还不敢进这深涧哩!”
豹儿心里一动:“翠翠,恐怕它不是因为害怕毒雾瘴气而不敢进来的。”
“哦!?那它害怕什么?”
“是这条巨蟒!看来豹兄弟嗅觉比我们灵敏,知道深涧中有这么条巨蟒,它不但不愿进来,也拦住我们不让我们进来,只可惜它不会说话,没法告诉我们。”
“真的?那它后来怎么又进来了?”
“翠翠,我要是没猜错,豹兄弟一定是怕我们有危险,不顾自己生死,跟进来保护我们的。翠翠,你不是说,在你危险时,它不顾一切地扑过去咬那巨蟒吗?”
“是呵!我真要好好感谢豹兄弟才是。”
“翠翠,今后我们有了它,在这深山中行走时,就可叫事先知道有没有危险了,好有所准备。”
“对呀!”翠翠高兴地喊着花豹,“豹兄弟,你快过来呀!”
“呼”的一声,花豹矫敏地一下纵到翠翠身边。翠翠亲昵地抱着它,用自己的脸儿亲着花豹的脸儿说:“豹兄弟,你吃饱了没有?嗯?”
豹儿笑着:“你这不是白问吗?它要是没吃饱,会到处去玩吗?”
“唔!我喜欢这么问嘛!”
“好了!我们去找剑谱吧。”
“豹兄弟去不去呢?”
“我看,让它在岩洞口玩,有什么事发生,它可能会告诉我们。”
“那也好!”翠翠拍拍花豹,“豹兄弟,你就在这一带玩吧,我们一会儿就会出来。”
花豹似乎明白,点点头,从翠翠身边纵开了!豹儿提了一支燃着的柴枝,同时另一手也拿了几根松油柴,与翠翠来到那黑黝黝的小洞口。他俩正要进去,翠翠蓦然想起一件事来,说:“豹哥,慢点,让我先进去。”
豹儿奇异:“你这是干嘛?”
“因为我想试试这颗蟒珠是不是夜明珠;要是夜明珠,我们就不用带火把进洞了!”
“好吧,你试试看。”
翠翠捧着蟒珠,走进黑黝黝的岩洞。初时蟒珠只是发出微弱的幽光,可是翠翠刚走了几步,在拐弯时,手中的蟒珠便大放光华,照得岩洞内一片雪亮,不但可看清前后的道路,更可以看见四周的一切景物。这颗蟒珠,仿佛黑夜中的一轮明月,翠翠就仿佛是手中捧着一轮明月的仙女。不过这轮明月,大小仅像一只白鸽蛋而已。
翠翠惊喜得欢叫起来:“豹哥!它真是一颗夜明珠呀!我们可以不用火把照明了。”
豹儿更是惊喜非常,奔了进来:“好了!我们有了它,夜里就不用点灯啦!那可以省多少的灯油。”
翠翠高高地举着这颗神奇的夜明珠,穿过了一条曲曲折拆的窄窄通道,前面岩洞便宽阔起来。这岩洞比进洞时大了一倍,东、西两面,又有两个通道口,不知通向什么地方。四周的石壁也没有什么奇异和特别的地方,都是一般的岩石,凹凸不平。但他们第一眼看见的是东边的一块岩石上,端端正正放着一个长方形的铁盒。
翠翠说:“豹哥!铁盒里恐怕是你师父的剑谱了!你快打开来看看。”
豹儿心里想也许是,便打开铁盒,一看,不由得傻了眼。铁盒里装的根本不是什么剑谱,只是一封信,信封面上写着“豹儿亲启”四个草字。翠翠说:“别不是剑谱就放在信封里吧?”
翠翠说完,连自己也不敢相信,这显然只是一封信,要是里面装有剑谱,必定很厚才对,总不会剑谱就是一页纸吧?
豹儿拆开信,果然是一页纸,根本不是什么剑谱,纸上只写了这么两句话:“学剑出于仁,使剑在乎心”,字也不多几个,连信也不像。下面落款更叫人莫名其妙,是三条水波形横线。
翠翠说:“豹哥,别不是你师父老糊涂了!要不,你师父一定是饮醉了酒,稀里糊涂将这么两句话放在铁盒里,而把应放的剑谱丢到另一个地方了。”
豹儿也感到困惑:“我也不知道。”
“那我们不白来了?”
“翠翠,我想师父绝不会骗我的。”
“那剑谱呢?”
“翠翠,我们四下找找看。”
“这个岩洞,跟前面的岩洞一个样,一眼就看清楚了,连个藏东西的小洞孔也没有,要不,这个铁盒就不会放在这个当眼的岩石上了。”
“翠翠,这里有两个洞口,说不定师父的剑谱放在其中的一个洞口。”
“那你师父干嘛不写明白?写上这么似通不通的两句话,什么仁的心的。”
“翠翠,我们找找看吧。”
他们先到两边洞中去找,只觉阵阵寒气迎面扑来,走不多远,有一潭清池挡路,深不见底,寒气就是由这潭深水透上来的。他们看了看两旁的石壁,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跟外面的石壁一样,不能藏什么东西。于是,他们便转出来,到东边洞中,这更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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