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性情纯朴却努力干活的人,只因太过老实,不懂得和商人周旋,有南宫凌经手,负责将货物送到全省各处的定点商行去,便可以避免村民们被奸商低价剥削,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如此敬重和感激南宫凌。
而她也发现,南宫凌似乎很喜欢和这些人话家常,他的这一面,令她感到分外亲切,她发现自己喜欢他笑起来的样子,那样豪爽不羁,但脑海中又随即想起他带着邪气的样子。
到底哪一个才是他呀?
无可否认的,两种他都让她好迷惑,当他是玉面君时,他蛮横不讲理,还带着一股邪气,令她生恨;可当他是贾爷时,他对人重义气,真诚有礼,还任由孩子在他身上爬着,一点也不介意。
而且他不只做生意,帮助弱者,还大发银两雇人修桥铺路,难怪人人敬重他,称他是大善人贾爷。
南宫凌和贾青玉,到底她比较喜欢哪一个呢?
咦?她怎么会思考这个问题?
不,她才不会喜欢他,不管哪一个,她都不会轻易动心。
南宫凌叮嘱完所有重要的事情后,便先将喝醉的她带回马车上,吩咐马夫回贾府。
躺在他怀里,脸蛋红得像是喝了几十斤烈酒似的她,皱起眉头问他:“你到底是南宫凌,还是贾青玉?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他不答反问:“你到底是古灵精怪的上官家五小姐,还是温柔贤淑的五小姐?”
可恶,又在损她。
“我早说了,温柔贤淑只是我装出来的,事实上,我很粗鲁、不拘小节,行了吧?阁下若要娶我,最好三思而后行,免得丢了您的脸。”
大概是酒力的关系,所以她的口气也特别横,南宫凌不但没见怪,反倒对她使性子大感有趣,大掌勾起她的下巴,低声问:“你比较喜欢玉面君,还是贾青玉?”
她老实的开口。“我喜欢扮成贾青玉的你。”
“喔?为什么?”
“因为当你是贾青玉时,个性豪爽不拘,比较善解人意呢。”
“是吗?”他眼神转为幽深,脸庞又悄悄移近了些。
他望着这个小妮子,在她面前,他不用当玉面君,也不用当大商人贾爷,就只是当他自己。
“那么你知道我较喜欢哪一个你吗?”
带点醉意的美眸闪着好奇的光芒。“哪一个?”
“不管是温柔贤淑的五小姐,还是古灵精怪的五小姐,我都喜欢,但现在我最喜欢的,是带点醉意的你。”最后的话语,结束于一个罩下的吻。
她应该要拒绝的,可是却发现自己无法推开他的臂膀,她也应该要讨厌南宫凌的,可是可是——她不讨厌贾青玉,可以说,她喜欢那个受孩子们围绕,会为人着想的贾青玉。
上官宓迷惑了,醉晕晕的脑袋瓜无法思考,当她正情迷意乱的要弄清楚自己到底是讨厌他,还是喜欢他时,南宫凌已将她压下,一点一点的攻占她。
她气喘吁吁的抗议:“南宫凌,我说过你不可以轻薄我。”
“我现在是贾青玉。”
“贾青玉,你不可以占我便宜。”
“你不是喜欢贾青玉吗?”
“我是喜欢啊,但我讨厌南宫凌。”
“那么我就一直当贾青玉。”
“那南宫凌呢?”
“你就当他死了。”
“啊……”
这是什么话?一点都不合理,可是可是——
她无法思考,因为他点点亲吻,淹没了她。
分不清是酒?还是他的吻?让她整个人醉了。
第8章(1)
怀中的她,睡得好香甜。
红通通的脸蛋煞是动人,而且毫无防备,令南宫凌眼中柔光满盈。
马车到了贾府后,南宫凌抱着她下马车,门房忙来开门,当见到少主抱着上官姑娘时,都很讶异,不明白上官姑娘怎么了,但没人敢问。
南宫凌直入穿堂,过了几个回廊,进到卧房里,采儿来迎接,见到少主抱着上官姑娘,心下诧异。
“啊——少主,上官姑娘怎么了?”
“她喝醉了。”
一听是喝醉,采儿便笑了。
“上官姑娘的酒量不好,肯定是少主逗着她喝。”
南宫凌抿唇但笑不语,这次可冤枉了,是她自己误饮,怪不得他。
将她放在床榻上,南宫凌坐在床边,望着那红通通的脸蛋,大掌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在一旁的采儿看在眼里,心中很明白,少主对上官姑娘是特别的,这么多姑娘家喜欢少主,不管是江湖女侠、江南美女,都对少主倾心,但是少主却对上官姑娘情有独钟,她也是喜欢少主的,不过能当少主的贴身丫鬟,在少主身边伺候,她已经很满足了。
只要是少主喜欢的,她也喜欢。
南宫凌目光终于从床上的人儿离开,望向采儿。
“好好看顾她,”
“少主放心,采儿会守在这儿,照顾上官姑娘的。”
南宫凌再望了上官宓一眼后,便离开了,而几乎是他离开后,床上的人便睁开一双清澈的大眼,闪着古灵精怪的眸光。
采儿关上门,送走少主,再回到内房望了小姐一眼,见她安睡得很热,便放心走出内房坐在花厅的椅上,拿起针线绣东西。
上官宓悄悄睁开眼,从床上缓缓爬起来,其实她是故意装醉的。
自从被南宫凌困在这儿,她苦于找不着机会去探查,只要南宫凌在身边,她什么花样都玩不出来。
不过她上官宓也不是省油的灯,否则如何能够在江湖上专门对奸商贪官偷拐抢骗?江湖不是那么好混的。
打从上回南宫凌逼她喝酒时,她脑子里就冒出一个妙计,利用自己不胜酒力这一点,来骗南宫凌肯定成功。
事实上,在喝下那杯醉千红时,她已经偷偷吃了解酒药。
她熟谙药性,为了让自己不要醉太久,事先吞了解酒药,因为一定要真的喝酒,才能骗过像南宫凌这样的高手。
她是怎么回到这里的,她一点印象也没有,只记得她和南宫凌坐在马车上,然后就没印象了,因为那时候她是真的醉了,但是她吞下的解酒药可以在一个时辰内让她醒来,消除酒醉,只留醉醺醺的酡红。
南宫凌一旦相信她醉了,就不会再查探她。
自从她被南宫凌抓来,在他的威吓下,不得不像个贴身丫鬟一般伺侯他,闲来时还要被南宫凌给吻着亲着,晚上还得帮他暖床。
两人虽然日日同床,但是南宫凌除了搂她亲她,并没有真的碰她。
一想起她与他日日同眠,仍是忍不住脸热了下,她忙收摄心神,暗骂自己不该想那些有的没的。
她轻轻下了床,看着花厅里正在绣花的采儿,按照时辰,此刻南宫凌肯定在议事厅讨论买卖营生的事,大家都以为她喝醉了睡得正熟,正是一个良机。
她悄悄从发上摘下银钗,银钗里藏了粉末,悄悄倒在手心上,她运力一吹,将粉末吹向采儿。
这是她调制的迷药,可让人熟睡,而且她还给这迷药取了一个名字,叫“吵不醒”,无色无味,使人不知不觉,完全不会察觉到自己被下药的异状,以为是想睡觉。
果然不一会儿,采儿打了个大哈欠,没多久便趴在案上打盹,从她平稳的呼吸可以知晓,她已经睡沉了。
上官宓心中窃喜,立刻把采儿抱到内房里去,将她放在床上,盖上棉被,让她假装是正在熟睡的自己,然后从床底下拿出偷藏了好久的人皮面具还有采儿的衣物。
打从她被南宫凌困在这里后,她就偷偷制作这个人皮面具,原本三天就可完成的面具,足足花了她两个月的时间,只因要躲开南宫凌的耳目,只能每天趁着上茅房或是到浴房梳洗时,乘机一点一点的做,才不会被南宫凌发现。
将脸皮贴上后,再逐一打扮,她变成了真假难辨的采儿。
好不容易终于给她找到机会,她要好好把握南宫凌不在的时机,四处去查探,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发现他们把云绣藏匿在什么地方。
在这宅子待了一个月,南宫凌绝对想不到,藉着伺候他,她也乘机观察了这儿的环境和熟悉这里的每个人。
她易容成采儿的模样,换上采儿的衣裳,大摇大摆的走出房外去找紫衣,她知道这时候的紫衣,八成在南宫凌的书斋里。
经过回廊,穿过中堂,来到书斋门外,往里头一瞧,果然找到了紫衣,她正在帮少主清理柜上的灰尘。
“紫衣。”上官宓学着采儿的声音,假装采儿的声音并不难,这也是为什么她挑上采儿来假扮的原因。
“采儿,什么事?”
“少主呢?”
“少主去了议事厅,你呢,不是在照顾上官姑娘吗?怎么离开了?”
显然大家都知道她喝醉的事,如她所料。
“放心,上官姑娘喝醉了,此刻正在少主的卧房里睡着呢,我是要去找厨娘弄些醒酒汤,等上官姑娘醒来后给她喝,正好经过这里,就进来了。”
紫衣道:“我也听总管说了,上官姑娘和少主去了村子,喝了醉千红,一杯就倒了呢。”说着还笑了出来。
“可不是,她酒量太差,八成要睡上几个时辰才会醒来。”
和紫衣说笑几句后,上官宓很高兴,紫衣完全没看出她是假扮的,于是藉故问:“上官姑娘还醉得说梦话呢。”
“喔?她说什么?”
“她在梦中叫着她的丫鬟云绣。”
紫衣摇摇头。“唉,她就算想见云绣姑娘也见不着了。”
上官宓心中一惊,见不着?什么意思?难道南宫凌已对云绣不利?
她差点冲口而出,幸好及时想到自己是假扮成采儿,努力保持冷静,小心地问:“云绣姑娘她怎么了?”
紫衣奇怪的看着她。“没怎么样呀!御影根本没抓到云绣,早给她逃掉了,你不是知道吗?”
没抓到云绣?天!云绣早就逃了,根本没有被南宫凌抓到?而南宫凌却骗她抓到云绣,以此要胁她。
从头到尾,南宫凌一直在骗她。
上官宓心中震撼无比,但她强自镇定,挤出一丝微笑。“我知道呀,我只是在想,没抓到云绣姑娘,真是可惜呀。”
“少主派了御影将云绣姑娘逮回来,到现在还没回来,可见那位云绣姑娘也是挺聪明的。”
原来如此,真是令人震撼呀。
“少主交代,这事绝不能让上官姑娘知道,若是被她知道了,肯定逃走。”
“而且在逃走之前,肯定会报复少主的欺骗之仇,把他整得半死。”上官宓一字一字的说道,想到这两个月来,像个小媳妇一样白白伺候了南宫凌,还被他占尽了便宜,越想越火大。
“说得是,上官宓姑娘擅长使毒,咱们都见识过她高明的手法,倘若被她知道了,不知会用什么毒来整少主呢,咱们可千万要守口如瓶。”
上官宓笑着点头。“放心,我死都不会说,何况现在她醉倒了,什么时候醒来还不知道呢,我走了。”
与紫衣结束谈话后,她走出书斋,一边走一边浑身冒出火气。
很好!南宫凌,我要你付出耍我的代价。
南宫凌回到房里时,已是入夜。
“少主。”采儿见少主来,忙起身恭迎。
“她醒了吗?”
“还睡着呢。”
南宫凌失笑摇摇头,对采儿道:“退下休息吧。”
“是,少主。”
采儿离开了花厅,走出门外,将门掩上,屋内只剩他和佳人,沈稳的脚步往内房跨入,掀开轻柔的床帐,见到一张红通通的睡颜。
床上的人儿海棠春睡,醒着的时候,那神情灵活,眉宇慧黠,毫不忸怩做作,但睡着时,却又天真动人。
南宫凌日日与这小妮子同床,心想要是哪一天她不在,他还真不习惯。
他坐下来望着她,刚才在议事厅和几名重要的手下结束了讨论后,回到房里,即使是他一人在房里,也不见得会松弛下来。
身为南宫堡的堡主,身系族人和仆佣百人的生计,他随时得保持紧绷的状态,但是自从有这小妮子在身边,抱着她,却让他异常的睡得十分安稳。
每次瞧见她眼中转着古灵精怪的心思时,他便感到有趣,逗逗这只顽皮的猫儿,可以让他暂时放下繁务,忘却疲惫。
他要什么女人没有,喜欢他的女人姿色绝美、才华洋溢、对他倾心,就连跟他多年的丫鬟紫衣和采儿,都无法让他独自在房里时真正的放松下来。
但是坐在这小妮子身边,光是看着她的睡颜,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安心,他伸手抚着她的面颊,滑过她酡红的脸庞。
当他的大掌轻触她的容颜时,黑眸闪过一丝光芒,薄唇扬起一抹浅笑,大掌缓缓探入她的秀发里,梳顺她一头柔软的青丝,而他也侧躺下来,鼻息埋人她的颈间,轻轻啃咬着她的颈子,感觉到她肌肤的热度上升了,以及汗毛竖起的细微反应。
这小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