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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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假情-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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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先生别误会,律子是我的秘书。何况方先生远道而来我都还没尽地主之谊呢!律子,向桑园订桌酒席,我要陪方先生好好喝一杯。”
  “冈田先生太客气了。怎好意思让你破费。”袁暮青嘴上婉拒,心里却教桑园这两个字翻搅得波涛暗涌。桑园?羽文会不会就在那儿?
  “怎会!我和你好像挺有缘的,套句中国的成语就叫一见如故,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面?”
  “不会吧!这是我第一次来日本,除非冈田先生到过台湾。”袁暮青提高警觉的说道。
  “不瞒你说,我是道地的台湾人。”
  “真的!我以为你是日本人呢!”何钦的意图让袁暮青一头雾水。他当真是对他不设防,抑是另有所谋?
  “那方先生呢?”何钦睨了他一眼。
  “什么?”
  “你的眼珠子不是黑色的。”
  “是啊,我是混血儿。”何钦比他想像中精明。
  “不瞒你说,你长得和我一个朋友很像。”
  “哦,是吗?能够介绍我们认识吗?”还说不瞒你,简直睁眼说瞎话,他袁暮青才不会有他这种无恶不作的朋友呢!
  “改天吧,律子应该带我们准备好车子了。还是你想先去看看珍珠养殖场?”
  “客随主便,你怎么说怎么是,我没意见。”事实上他根本没兴趣看什么珍珠养殖场。想见羽文一面倒是真的。
  “那我就自行安排行程罗。”何钦眯着眼笑得诡异。
  袁暮青也同样在心里算计着——他该从何处着手才能逮住何钦的狐狸尾巴?还有,桑园之宴他能否一尝宿愿再见伊人一面?
  怎么回事?他头昏脑胀得厉害。袁暮青迷迷蒙蒙的睁开眼,一时之间他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搓揉着发疼的心和额际,他很快的打量屋内的摆设,在桑园的片片断断,一点一滴慢慢的汇入他的脑海。
  他很失望,因为桑园并没有他预期的那个人,是他自己多心了。因为失望所以他多喝了几杯,想不到日本酒的后劲这么强,当他起身想告辞时才发现自己的不胜酒力。
  不用猜测,他一定是醉得不省人事,所以才没印象自己是怎么躺进这张大床的。那么……他会不会酒后吐真言,泄了自己的身份?慌忙的将手移往嘴唇,呼——幸好,假胡子还在。
  应该没露了什么破绽吧?否则他怎还能安然的躺在床上?何钦若发现他就是袁暮青,恐怕他早已见阎王去了。他逐一分析道。
  啊——糟了!现在什么时刻了?他一直没消息,阿迪只怕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了。
  匆忙的翻开被褥,一阵呛鼻的浓烈香水味从忽然开启的门缝里窜了进来,然后律子匀称的美丽身躯呈现在他的眼前。
  “醒了?”律子的媚眼在他的俊脸庞游移不去。
  “嗯。”袁暮青拧紧双眉——因为律子那令人浑身不舒服的香水味。
  可是律子却误会他是宿醉未醒。“别勉强起床,头很疼吧?”说着说着她修长的手指便自动自发的帮他按摩着太阳穴。
  “谢谢。现在几点了?”不着痕迹的躲开她的碰触。
  “下午三点。”律子一点也不以为意。
  “什么?!下午三点?哦,老天?”他未免也醉得太离谱了吧!
  “方先生和人有约?”律子递上一杯热浓茶。
  “不是,只是懊恼自己。”不管律子的意图为何,只要是何钦身边的人他都得小心应付。“何……冈田先生呢?”
  “他正在忙。”律子有所保留的说,其实何钦的毒瘾愈来愈重,三天两头的便需要打上一针,十分钟前他的毒瘾又犯了。
  “这样啊。我如果不告而别也太不礼貌了,不如……冈田夫人在吧,我向她告辞也一样。”也许能在律子的身上问出一些羽文的近况。
  “哪有什么冈田夫人?冈田先生还没娶妻呢!”
  “怎么可能?!他不是……他年纪也不小了。”他险些失言,只因这个震惊实在太大了。
  “他啊,年纪是不小了,可是命也不长啊。再说依他喜新厌旧的个性,想要定下来根本不可能。我在他身边也待了三个多月了,顶多再个把月就会有个比我年轻的女人顶下我这个秘书兼情妇的工作。”律子对何钦的怨言也颇多。
  “他这么无情?看来是我的资料有误,我的资料上记载着他在台湾结过婚。你确定冈田先生没老婆?”袁暮青佯装纳闷。
  如果何钦不曾结婚,那么羽文所嫁的难道另有其人?而如今又在哪里?他一直以为她跟着何钦远渡重洋定居到日本来了,这趟日本之行他也满怀希望期盼能再见到她的倩影,想不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你对我的老婆这么感兴趣吗?”何钦不知何时进了房门,他突然的插入这句话着实吓了房内的两人一大跳。
  “冈田先生……”律子的脸色大变,何钦一向喜怒无常,方才她咒他来日无多不知被他听见了没?“律子,泡壶茶吧。”何钦平淡的语气让人猜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冈田先生别误会,我只是觉得律子小姐满不错的,如果冈田先生尚未娶妻,何妨让我做个红媒。”袁暮青硬是拗了下来。
  “方先生不是也尚未娶妻吗?如果你对律子的印象这么好,何不把她定下来?”何钦依样画着葫芦。
  “君子不夺人所好,冈田先生就别寻我开心了。”袁暮青脸上陪笑,心里可全不是那回事儿。磋!跟他来这套!律子的品味他简直不敢恭维。
  让两个男人这样让来让去的,律子心底挺不是滋味,只是在何钦面前她还不敢造次,担心何钦会秋后算帐的她只好乖乖的升火煮茶。
  “女人,只要有钱,要几个有几个,没什么夺不夺人所好之说。”何钦明摆着他的财大气粗。
  “你的意思是只要是阁下看中意,不管那女人的意愿如何,你都势在必得?”何钦的说法让袁暮青相当反感。
  “没错。”何钦倒承认得大方。
  “即使那名女子心中另有所属,你照样会强取豪夺?”这回,袁暮青直接表露他的不屑。
  “通常只要我想做的事,没人阻止得了我。”当然,并不是没有例外。桑羽文那女人能在重重封锁下逃离他的掌握便是例外之一。
  “你不怕报应吗?”袁暮青脑海里突地有了念头,当年羽文执意和他分手是不是受了眼前这无赖的威胁?
  “报应?呵!报应到底长什么样子我可从来没见过。这两个字只是宗教信仰用来混骗人心的说词罢了。”
  真的是话不投机半句也嫌多,袁暮青早知道这人是不可救药了。“我一夜未归,住在饭店里的朋友一定等得心急,不如我改天再来拜访,打扰了。”还是先回饭店和阿迪商定一下对策,既然确定羽文不在何钦身边,他已经没有什么顾虑了。
  “不多留一会吗?我还有好多人生观想和方先生切磋一下呢!”
  “不急在这片刻嘛,来日方长。”袁暮青敷衍道,起身准备走人了。
  “是来日方长啊!八、九年都过了,哪在乎这一时半刻。”何钦话中有话的给了袁暮青一个暗示。
  原本已迈出步伐的袁暮青霎时顿住了脚步,“你……”何钦发现了什么吗?他暗忖。
  “方先生,不,我该叫你袁先生才是。”何钦白了他一眼,对于袁暮青错愕万分的表情十分的满意。“我千方百计想除掉你,今天既然你自投罗网而来,我哪有让你全身而退的道理。你是插翅也难飞了。”
  “为什么?是因为羽文吗?”
  “我让你们消遥快活的日子也太久了。”何钦摸出一把灭音枪抵上袁暮青的眉心,“你先去陪你父母叙叙旧,等我找到羽文那小贱人一定会大方的送她过去陪陪你们解解闷。”语意中何钦已然承认袁暮青的父母是他设计谋杀的,而且连他也不晓得桑羽文目前身在何处。
  “你第一眼便认出我来了吗?”袁暮青困惑道。
  “只是有点怀疑并不是很确定。你很想知道哪里出了岔是吧!在桑园里你的确表现得无懈可击,但你的酒量太差。在送你回来的车里,你不断的低唤着羽文的名字——”
  原来如此。“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没卒下杀机?”
  “毫无反抗能力的猎物杀了是有那么点扫兴,怎么样?你想求饶吗?跪下来舔我的脚趾头我也许会考虑考虑。”何钦趾高气扬的眸睨着。
  袁暮青反倒露出笑容,“这倒是个不错的建议,不过我并不打算这么做,何况你也没机会了。”
  “你……”何钦纳闷的望着袁暮青有恃无恐的双眸,浅蓝的隐形镜片里倒映着律子的脸庞。他狐疑的回头,早已站在他身后的律子抓着一直针筒直直的戳进袁暮青看准时机紧拽住他不放的手臂。“律子,你……这是……”他恐惧的眼瞪得好大好大,一向对他唯唯诺诺的律子竟然胳臂儿往外弯!
  “没错,是你最钟爱的古克俭,感觉还舒服吗?”她用了好几倍的剂量,再加上何钦先前才刚打完一阵,只见何钦的嘴角抽搐得变了形,奄奄一息的瘫软在地只剩丝丝游息。
  “你为什么要救我?”按理说他和律子也不过刚认识,何况他对律子客套得近乎……轻视吧?律子不会毫无知觉的。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是看不过冈田的无耻作风,平日作威作福欺负像我这种靠男人吃饭的女人也就罢了,连好人家女孩也吃干抹净,这种男人死一个便少个祸害,没什么好惋惜的。”律子十分江湖的说道。
  “可是……你怎么善后?”这算是“七逃人”的独特作风吗?看来他还嫩得很,袁暮青十分感慨。
  “放心啦,冈田原本就嗜毒,如今他死于用量过多并不会太让人疑窦。这里的事你就别管了,赶快回台湾找你的爱人要紧。”律子熄掉原本准备泡茶用的炉火,嘶嘶的瓦斯气缓缓渗入空气中。
  “瓦斯……”
  “少土了,老师没教过你吃完东西记得擦嘴吗?”
  袁暮青作梦也想不到,他和何钦之间多年的仇恨纠葛,竟然是让律子这个日本女人画下句点的。
  第十章
  “小榛,起床了,该上学了。”
  床铺上的小男孩转身背对着频频叫唤的少妇,拉起深蓝色的暖被索性蒙住了头。
  “小榛——”这孩子的拗脾气到底是遗传自她呢,还是遗传自他的父亲?桑羽文满脸的无奈。
  “你骗人!我不要上学了。”桑榛埋在被褥里闷闷的喊着。
  “小榛,你不听话妈妈不理你了哦。”桑羽文只好恐吓儿子。
  “不理就不理,反正爸爸也不要我,你再不理我,那……那我学小荣当个坏小孩好了!”桑榛孩子气的吸着气,他班上的小荣是个麻烦人物,不交作业,考试总是包办全年纪最后一名,上课被罚站……在桑榛小小的心眼里,像小荣这样不爱读书的小孩就是坏小孩了。
  “爸爸……不是不要小榛,他只是……”
  “他只是很忙,忙得没空来看小榛。你总是这样说,可是别人家的爸爸再忙都会回家过年,我们家的爸爸从来不回家过年。我不管,我要爸爸!”他多羡慕小荣啊!小荣的爸爸会带他去钓虾场钓虾子,到路边摊打香肠……还会说一些教学校女老师花容失色的三字经,跟他妈妈平时教他的人之初,性本善完全是不同的版本。
  暗叹了口气,羽文的愁绪纠紧了双眉。
  半晌没听见妈妈叨念着他去上学的声音,桑榛疑惑的拉低被褥露出那对像极了袁暮青的漂亮眸子。
  桑羽文沉默的望着它,父子天性,她是不是该把小榛还给暮青?
  只是……打她父亲三年前因病过逝后,她的母亲便发愿青灯古佛,住进寺院修行去了。看着母亲适应良好,她也就随母亲的心思不再坚持接老人家回来住在一起。这三年来只剩小榛和她作伴,如果把小榛送还给暮青,那她……
  “好啦,好啦,我去上学。小荣说得没错,女人真爱哭。”桑榛对惹得妈妈掉泪虽然有些自责,但他那张嘴就是偏爱逞强,这点倒是完完全全遗传自桑羽文。
  闻言,桑羽文慌忙的伸手摸向脸庞,果然……这么多年了,每次一想起袁暮青她总是不知不觉的就流下泪来。
  有时她会特地南下高雄只为了偷偷看他一眼,但是见着了又如何?他的落寞总是扯痛她的心。
  他为什么还不结婚!有时候她满怨他的。如果他结婚了,也许她的思念会渐渐淡化,她的自责与歉然会少些负担。他还在等她吗?他还……爱她吗?她常常贪心的臆测他的心意,也相同的将自己更推进痛苦的深渊。
  她开始强迫自己不再南下偷偷的去看他,可是上了小学的小榛却突然向她要起了爸爸。其实孩子长大了这问题自然会浮出台面,只是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向儿子解释这一切,这种无奈的情感纠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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