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你不必担心。”他自然地握着她的手,往前走。她找不出其它的借口偷溜,只好乖乖地跟他走。不久,她就察觉到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好奇眼光。
“总经理!”她怯怯的低语。
“嗯?”不知道这小妮子又有什么事。
等了半天不见她回话,却只见她一个劲儿地想抽回被他握着的手。
他叹口气,停下脚步,抬起她低垂的小脸,投给她一个询问的眼色。
她也如法炮制,挤眉弄眼的看看四周,然后瞪着一双闪闪发光的大眼,期待的望着他,希望他会注意他们的牵手之举已经引起大家的注意了。
在宋擎天的脸颊上却浮现了难得的红晕,他骇然地想:她竟要我在这里吻她?
今天一早看到她时,宋擎天就想再重温昨夜的甜蜜滋味,但碍于天姿的母亲在场而作罢,想不到她也想要?他男性的自尊因此而得到无限的满足!
宋擎天迫不及待地一把拖着她朝总经理专用电梯走去,他可不打算让全公司的人跟他分享她热情的吻。
当天姿看到他脸上浮现红晕时,她满意地想,他们俩还算有默契,只靠眼神就能沟通。于是,她安心地等着他放开她的手,但出乎意料的,他却是拖着她急速冲进电梯里去。
而且电梯的门立刻又被他关上了,她着急的转过身面对他,想告诉他,只要放开手让她自己走就行了,像他这样急急拉着她走,反而更引人侧目。
“你不必──”她才一开口,就被他急促的唇给吻上了。她的理智马上离她而去,而让昨晚的回忆占满了她的思绪。
但这个吻跟昨天的不一样,他更加深他的吻,想以这种无法言喻的方式宣告对她的所有权;一股强烈的兴奋在她体内燃起,使她浑身颤抖,几乎无法呼吸。
直到电梯停止在十六楼,他才依依不舍的结束了这个深吻。当他满足地轻拥着她走出电梯时,她还适应不过来,只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几分钟后,天姿还迷迷糊糊地看着隔开总经理室跟助理室的门,直到电话铃声响起──
“喂!喂!喂──”她直觉的拿起话筒,愣了好一会儿才发觉电话中传出的是钰纾的声音。
“小纾?”
“你怎么了?”电话那头传来钰纾关心地问。
“没什么,我刚到公司,所以有点心不在焉。”天姿虚心的避开问题。
“刚才我打电话到你家,伯母说你已经出门了,所以我就打到公司来了。”
“噢!有什么事?”
“你还装蒜,还不从实招来?”
“什么事嘛?我真的不知道。”
“就是你跟宋擎天的事呀!亏我们还是好姐妹,你竟然不先跟我透露一下;现在我自己发现了,你还想骗我?”钰纾气愤难平的抗议着。
“我跟总经理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她急忙解释。
“是吗?你们之间真没有什么超友谊的关系发生?”就算打死钰纾,她也不会相信的!因为昨天她亲眼看见宋擎天瞪视天姿的眼神,就好象小孩看到垂涎已久的蛋糕,恨不得能一口吞下去的饥渴模样。
“真的没有!”晚安吻只是社交礼仪,当然不算超友谊,天姿自我辩解。但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反问她:早上的吻也是社交礼仪吗?
天姿甩甩头,快速地转变话题。“昨天你忘了告诉我,你查到的东西在哪里?”
“在冯千石的家。”谈到了正经事,钰纾暂时放她一马。
“冯千石是谁?”
“就是皇鼎公司的老板。”
“皇鼎公司?这名字听起来好熟。”天姿试着回忆。
“你当然听过这间公司,去年他们投资的股票是全国获利第一。”对天姿的缺乏常识,她并不以为意。
“这么大的一间公司的老板,为什么要偷走你们的传家宝?你会不会弄错了?”
“不会错的。”钰纾绝不会弄错的,东西明明就在冯家。
“你到底是怎么查出来的?”
“是我偶然在一本室内设计杂志的专栏‘名人的家’中看到了介绍冯家的文章才发现到的,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冯千石说他家中所有的摆饰都不及他故友相赠的‘玉麒麟’贵重。说得真是好听,那照片上的东西明明就是我们谢家的传家之宝,我绝不会看错的。”
“可是他说那是他收藏多年的东西啊!”天姿总是觉得事情怪怪的。“就算真是冯家偷走的,他更不可能会肆无忌惮的在杂志中提出来呀!”
“这就是他高明的地方。你想想看,要是现在我出面指认他偷了我家的传家宝,谁会相信我?因为他早已在杂志里提到那是他好友相赠的东西了。我绝不会让他的诡计得逞的。”
“那你打算怎么着手?”天姿担心地问道。那么有钱的人家家里,一定请了好几个保镖。
“目前我们得想个办法先拿到他家的平面图才行。”她不想要天姿替她烦恼,换个轻快的语气说:“这种小Case,我一个人就够了。”
“好吧!那有什么进展一定要通知我?”
“嗯!拜拜。”她又想起什么似的说:“别告诉宋擎天哦!”她的直觉告诉她,宋擎天绝不会赞成天姿跟她一起去冒险的。
“我不会啦!昨天我们在一起是因为有特殊情况,不会再有下次了。”天姿肯定的对钰纾保证。
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有了一位不请自来,而且早晚接送她上、下班的司机宋擎天。
更令人费解的是,他们全家人都把他的接送视为理所当然,没有人提出质疑。
天姿可以理解她的哥哥们为什么对这件事保持沉默,因为他们正在庆幸自己脱离苦海,不必轮流早起送她上班。但是如果连一向最担心她的老奶奶也不过问,这就很古怪啰!
天姿原以为那次他接她上班,只是一个误会。但第二天,他又出现在她家门前,同样的,她又被她母亲推上了车;她曾试着找出他这么做的理由,但他始终三缄其口。
她也曾经再三声明不必他的接送,他却只是看她一眼就叫她闭上眼睡觉。
没找出答案,她怎么睡得着呢?
第三天,她改变策略,先对他说了一大堆客气话,然后才说为了不好意思常常麻烦他那么早起来,请他不必再到她家来接她了。他却一副穷极无聊的模样,看了她半晌才说:“我并不觉得麻烦,你就不必担心了。”
第四天,她决定来个抵死不从──绝不上他的车。当她宣布自己的决定时,他只是扬扬眉走近她,在她母亲的惊呼声中,不顾她的抵抗抱起她,将她塞入车内。她想,这次他如此粗鲁地待她,她母亲一定会站在她这边说话:想不到她母亲竟反过来数落她不识好人心等等的话语,而且还当着她的面请他原谅她的不懂事。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不放弃阻止他又能怎么样?
虽然往好处想,她是多了个免费的司机,可是也增加了她很多的困扰。不说别的,单单办公室里的王秘书就够了!每天早上,她一看到她跟宋擎天一起出现在宋氏商业大楼,马上就对她投射出怨恨的眼光。要是眼光能杀死人的话,天姿早已经死了几千、几万次了。
倒是赵凌玲对这件事的反应却是异常的冷漠,过了几天就辞职了。其实她比王裴桦聪明多了,她已从宋擎天的眉宇之间解读了他是真的对林天姿动了心,虽不解自己输在哪里,但也莫可奈何;她可不想再待在宋氏浪费她的青春。
相较之下,王裴桦就显得小家子气多了。她心里是明白自己没有希望了,但仍不情愿放弃,死心地让自己继续待在宋氏,希望有朝一日能找个机会好好的报复始终无视她的存在的宋擎天。
天姿气急败坏地冲进宋擎天的办公室求救。
“我的计算机又当机了,里头所有的资料全都不见了。”着急的她,并没有注意到办公室里还有第三者的存在。
“你来得正好,我要你见一个人。”对天姿的频出状况,宋擎天早习以为常。他无关紧要地指向天姿的身后说:“他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那个朋友冯朝刚。”
他径自转过还楞在那里的天姿的身体,对着冯朝刚介绍说:“这位是我‘特别’的助理林天姿。”
冯朝刚没错过宋擎天在不自觉中所强调地加重“特别”这两个字的语气,以及看似不经意却对她占有味十足的心态。依照擎天所描述的,以及自己的亲眼所见,他的好友宋擎天似乎已成为眼前这位有一头及肩长发的女子的“特别保母”了,而且绝对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更令冯朝刚觉得奇怪的是,如此娇小的女子,怎么会对擎天造成这样大的影响?或许是她那张小巧脸蛋所散发出的柔弱气质激发了他的保护欲吧!
“林小姐幸会。”冯朝刚有礼的起身。
“幸会!幸会!”天姿却用询问的眼神望向宋擎天。
“你忘了?我曾经告诉过你我有一个会功夫的朋友,就是他……”宋擎天好心地提醒她。
“哦!我想起来了。”她马上恢复好奇的本性。“你要跟他学功夫吗?”
正在观赏这场好戏的冯朝刚忍不住笑出声。
“不是!”宋擎天怒瞪他一眼,等他止了笑才对天姿解释。“我们宋氏跟他们皇鼎公司不久前才签订一项合作计画,今天他是来商量……”
宋擎天后来说的话全不重要了,天姿一颗小脑袋瓜全盘旋在“皇鼎”这两个字上;这不是小纾跟她提过的公司吗?她念头一转,也不管是否打断了宋擎天的话,立刻开口问:“你在皇鼎公司工作?”
“是呀!那是我们的家族企业。”冯朝刚好奇地扬眉注视她,为什么她对“皇鼎”如此感兴趣?
直到此刻,天姿才注意到他的长相──他,有别于宋擎天的俊美,比宋擎天或是她约三个哥哥都高大强壮,全身上下无不散发出自然的威势,粗扩约五官跟坚毅的下巴应该会让人感到骇怕,但从他深遂的双眼中散发出来的却又是一股温和的气质。
天姿直觉地认为,他是一个可信赖的人。
为什么冯家要偷走她师父的传家之宝呢?
宋擎天一点也不喜欢天姿望着冯朝刚的专注眼神,她从没这样注视过他,于是,他霸道地挡在他们两人之间,命令地说:“你该回去工作了,我跟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商量。”
“冯千石跟你是什么关系?”天姿不理会宋擎天的命令,越过他的身子斜伸出头来问道。
“是家父。林小姐认识家父吗?”对眼前这副滑稽的景象,冯朝刚的脸上立刻又爬满了笑意:看来,这次擎天是无药可救了!真难想象眼前的他会是以前那个只重事业、完全不把女人放在眼里的大男人。
“你可以叫我天姿,我就叫你朝刚好了。”天姿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冯朝刚的问题,又怕引起怀疑,她才避重就轻地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跟他打好关系,才能顺利拿到他家的平面图。
“你不可以叫他朝刚!”宋擎天瞪大了眼地对她大吼。复又转向冯朝刚,警告地说:“你也别想叫她天姿!”
“为什么不行?这是她主动要求我的。”冯朝刚故意亲热地问天姿:“是不是啊?天姿。”
天姿殷懃地忙点头说:“是啊!是啊!朝刚,你别管总经理。”说完,她顺便瞪宋擎天一眼,表示对他不识时务的干涉非常不悦。
趁着宋擎天不注意,她越过他的阻挡,站在冯朝刚的面前,满怀急切的问他: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
“好啊!”他爽快地答应。冯朝刚从天姿闪亮的眼胖中看到一丝兴奋与期待。他决定找出藏在这份光芒的背后的原因,他想让宋擎天多吃点苦头,毕竟,整他的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
“不如这样,下个礼拜六,我家正好有个Party,你愿意赏光吗?”
“当然愿意!当然愿意!”天姿大声地喊着;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以错过呢?同时,她想,她得赶快告诉钰纾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
“对了,我可不可以携伴参加?”她问。
“当然可以。”冯朝刚说:“我还可以派车去接……”
他话还没说完,天姿便旋风似的跑了出去;她只顾着要通知钰纾这个仔消息,根本不管冯朝刚接下来要说的话,也没注意到自己在不知觉中使用了轻功。
虽只是一瞬间,但对冯朝刚这样的武术高手来说,已经能清楚地看出她的身手;这么年轻的女子怎么会失传已久的轻功?冯朝刚看看在旁跨着一张脸的擎天,他更纳闷擎天是否知道他爱上的不是寻常女子?看来这事不简单!
“你知道她会──嗯……”冯朝刚小心地措词,因为他不想惊吓到擎天。
“我知道,这也是我今天找你来的目的之一。”但他万万没想到天姿会对冯朝刚“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