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嫁到我家来当我的嫂子,以后我有什么问题就好解决了。”
张文丽好气又好笑的说:“你哥哥们是否知道你有事没事就把他们拿来便宜大相送?再说,我的行情可是看好得很,要结婚,还怕没对象吗?哪需要你这个小妹妹来介绍,我看啊!你才需要我帮你介绍呢!”
“现在你说不要,那是因为你还没看过我哥哥,我可不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我那三个哥哥可是个个都是相貌非凡、深具女人缘的!丧失了这个大好机会,以后你可不要后悔!”问题一解决,马上就恢复乐观天性的天姿,已经在脑海中编织起超级媒婆的美梦──
大哥天伦个性严肃了点儿,三哥天放又最没有耐心了,想来想去,她二哥天奕最适合了;他最懂得欣赏漂亮的女人,跟文丽这种时髦的现代女性最相配。明天就叫他送她上班,找机会让他们认识认识。
同时,在宋氏商业大楼的十六楼,宋擎天正兴味十足的研究人事部刚送上来的人事资料。
林天姿,二十三成。身高,一百五十公分。体重,四十二公斤。学历,五专。经历,无。专长,英、日语。
之后,他的目光便一直停驻在履历表上那张极普通的黑白照片上。以宋擎天的审美观点来看,她实在称不上漂亮,但她却深深吸引住他的注意力。一定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睁,闪耀着谜样的光芒,才会令他难以抗拒;同时,他又不禁好奇,添上了色彩的她又会是什么模样?
睡得正熟的林天姿,忽然被一群飞舞的蝴蝶围住,而它们正不断的拍打翅膀,扑向她的脸颊 ── “好讨厌哦!走开!走开!”她无力的伸起手臂挥挡。
“天姿,快起来,你的公司到了。”一个一身笔挺、俊俏出众的男人,无奈的轻拍她的脸颊。
只要稍加注意,就能发现他跟林天姿有些许神似。同样明亮的眼眸,在坚挺刚毅的鼻梁衬托下,更显得英气逼人;他就是林天姿认为最能匹配文丽的二哥林天奕。
林天奕嘴角轻扬,微笑地看着卧躺在车内的天姿,无论如何,他就是拿这个宝贝妹妹没办法。也亏她想得出来,竟然把她自己为了能准时起床而买的三个闹钟,同时藏在他的房里,以防他起不来,不能送她上班。害他一大早就被那三个闹钟齐响的高分贝噪音给惊吓得掉下床;而这会儿,她自己竟然睡得如此香甜。
他实在无法叫醒她,只好弯身进车厢,一把抱起她,让她贴靠着他站立,再试图摇醒她。
林天奕对着逐渐清醒过来的小妹说:“你要是适应不来上班的作息时间,那就不要勉强了,家里又不是养不起你。”他一面说,一面爱怜的揉着她的头。
一听到这话,林天姿马上睁开惺忱的睡眼,瞪着她二哥。“你别想叫我辞掉工作!谁说我不能适应?今天我不是准时上班了……”她打了一个大哈欠,接着说:“不是准时,应该是说,我还提早到公司呢!”
“随便你,只要你高兴。不过,你可别累坏了,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奶奶可不会放过我们的。”说着,他硬转过她的身子,推她走向公司大门。“我要走了,你快进公司去吧!进了办公室,还可以再睡一会儿。”
宋擎天在美国时,向来习惯早到公司,以避开交通尖峰期。今天也不例外,却忘了自己还没有公司钥匙,只好站在公司大门口等值夜人员来开门。没想到,竟会撞见昨天那个冒失女子被一个身材硕长的男子从丰田轿车中抱了出来,她还撒娇的倚靠在男人身上不愿离开,直到那男人一把推开她,她才姗姗离开,情形就如同昨天早上她一直不愿离开自已的身体一样;他气恼自己竟被她无邪的外表给骗了,还以为她不像他父亲所安排的女人以纠缠男人为乐,看来,他真是错得大离谱了!
他冷眼的看着直朝他走来的天姿,讶于自己对于错看了她这件事,竟会如此介意;大概是因为她娇小的个子吧!娇小的女子总是容易给人纯真、娇嫩的印象,因此,他才会这么难以接受她不纯真的一面。
宋擎天微蹙眉心看着她有气无力地朝他的方向是来,看她那副摇晃的身子,好象随时──
“碰…”
该死!她竟然公然往他怀里冲来……出于本能,他伸手搂住她的腰;她则一手抵住他的胸膛,一手揉着迷蒙的睡眼凝视他。
他清晰地看见她琥珀色的瞳孔,因光线刺激而缓缓扩大,她眨了眨眼,他便立刻从她深潭似的眼睁中读出了不解、惊吓与困窘。
睡意全消,她猛地低下头。
“对──对──对不起,我没看见你。”她结结巴巴的道歉,并试着退开。
他不得不重新评量,如果她是演戏,那她的演技绝对是金像奖级的;但在他内心深处,却又毫无理性的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
“我想,现在我知道了。”他自我解嘲,又低下头看着她拼命想挣开他的控制的举动。“这是你第二次撞到我。”他脱口而出。
“第二次?”
她惊惶仰首,俏丽的面孔上满布疑问:当她接触到他那凌厉的双眸,心儿不禁抨然一跳,旋即又低头纳闷,这么咄咄逼人的男人,她怎么会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宋擎天专注地盯着她,她那双眸子明亮动人,而且整个思绪都清楚的写在脸上。
这个发现让他愉悦了起来,但没多久,他又有点失望了──从她的表情看来,
他确定,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昨天早上,你忘了吗?”他试着提醒她。
“昨天早上?”她完全摸不着头绪。
“是啊!也是在这里。”
“在这里?”
“你是鹦鹉还是九官鸟?怎么一直重复我说的话?”他调侃道。
林天姿突然灵光一闪,惊问:“总经理?”
条忽,她想起昨天人事部经理警告她的话,于是更加努力挣脱他的箝制。无奈,他那如钢铁般坚硬的手臂始终不肯放松,还紧紧地搂着她纤细的腰。
宋擎天原以为等她想出他是谁后,必然会改变态度,就算不直接奉承巴结,也应该会迫不及待的介绍她自己:但,他万万没想到她却是一副宛如看到凶神恶煞似的,直想躲开他。而她越是挣扎,就越贴近他的身体,不经意的激起了他强烈的身理反应。
“不要再动了!”他从未对女人如此快速地产生欲望过。
林天姿紧贴他炽热、厚实的胸膛,可怜兮兮的哀求:“求你快放开我,要是给人看见了,我就完了。”
才说完,背后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林天姿见他毫无要放开她的意思,无计可施之下,只好扬手轻点了他左肩的穴道。宋擎天只觉肩一麻,再回过神,她已退到离他三、四公尺远的地方了。
“你怎么……”他满脸疑惑地朝她迈进了一步。
“你别再害我了!”她惊惧地马上又倒退了一大步。
“我害你?”
原本他对她能快速挣脱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现在,则完全被他所说的话及她的态度给分了神。
再怎么说,应该感到懊恼的是自己,毕竟两次受害的都是他,想不到横冲直撞的人倒先指责起他来了。
正想再追上前去讨回公道时,“咋擦”一声,门开了。
“总经理,对不起,让您久等了。”
正巧,值夜人员来开门;宋擎天只好回过头打声招呼,再想要追上林天姿时,她已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空荡荡的背后,一样的情形又再次发生──被他撞了两次,她却连一声道歉都没有。
连着好几天,天姿都提心吊胆的。
在她三位哥哥联手努力下,她每天都能准时到公司,照理说,她应该是可以松了口气才对,偏偏她就是不安心。
都怪她自己不小心,冒冒失失的,再怎么担心被经理看见,也应该先跟总经理说声对不起再走。不!这应该怪他不对,反应那么慢,没马上放开她,她一紧张,行为才会失当,这也算是正当理由。要是总经理以她没礼貌为由开除她,她非跟他据理力争不可,绝对不能委屈臣服。
“喂!喂!喂!地球呼叫卫星,地球呼叫卫星──”
张文丽向正在做白日梦的天姿挥着手。“上面叫你上去。”
“上面?”
“没错!人事部刚打电话进来叫你上去。”
“叫我上去干嘛?”天姿觉得莫名其妙。
“你该不会又闯祸了吧?”文丽关心的问她。
“没有啊!”
“你是不是又撞上总经理了?还是副总经理等等之类的大人物?”
“没有啊!”天姿心虚的回答;她实在不好意思告诉文丽关于那天早上的糗事。
但,文丽却试图从她脸上找出答案来。
从天姿一进宋氏,文丽就对她很有好感,她不但工作认真,人也善良,唯一的缺点就是迷迷糊糊的,一紧张起来就顾前不顾后;在现实又重功利的这个社会里,她的迷糊实在令人为她捏一把冷汗。话说回来,最近她表现得很不错,为何人事部会找她呢?刚才地试着在电话中跟平日交情不错的刘秘书打听,详细情形她也不清楚,只知道这件事跟十六楼有关。
这可是件奇怪的事!
在宋氏,职位跟工作楼层是成正比的。以天姿的职位来说,平常都是在七、八楼打转。所谓翻译员就是将公司与外国客户间往来的资料文件译成中文,以便各部门利用。因此,只要她把资料译好,自然有人负责派送,根本不需要离开办公室半步。
至于林天姿为何常在七、八楼打转?那是因为七楼是翻译部,八楼是员工餐厅,人总是要吃饭的嘛!
看天姿还在犹疑不决,文丽不得不催促她:“付钱的就是老板,上面叫你上去,你就快上去吧!”
宋擎天快被他的助理赵凌玲跟秘书王裴桦烦死了。
第一天上班,他就察觉出她们两人身分特殊,出入办公室的各部门经理都对她们异常的客气,彷佛她们俩主宰了整个公司的生杀大权般。
再经过这几天的观察,他更百分之一百的确定,这一切都是他那老奸巨猾的老爸安排的;要不是因为没办法联络上他父亲,他肯定是不会放过他父亲的。其实,他可以挑明的告诉她们,不要枉费心思与时间在他身上,请她们尽早离开;但他又顾虑到女人毫无理性可言的自尊及她们身分特殊的父亲──一个是公司多年合作的对象,一个是他父亲的好友──他只好尽量无视她们的存在,而以实际行动让她们知难而退。
当然,赵凌玲跟王裴桦也不是省油的灯!
拥有留英硕士学位的赵凌玲,原本对父亲的这个安排极为反感,但自从见到宋擎天本人后,便完全改观了。他不仅气宇轩昂,在工作上更是顶尖高手,连一向自认精明能干、不输任何男人的赵凌玲也甘拜下风,对他倾心不已。因此,宋擎天的冷淡,完全动摇不了她的决心,反而更激起她的好胜心,她就不信她会输给别的女人。于是,在工作上她力求表现,不放弃任何能打败王裴桦的机会。
而王裴桦从来就不是个有事业心的人。在她父亲日式的教育下,她虽拥有日本京都大学的硕士学位,但在她的生涯规画中,如同多数的日本女人一样,婚姻是最重要的一环。在她的观念中,一个女人只要找到一个好丈夫,就能确保一生的幸福。而她所锁定的这个“丈夫人选”就是宋擎天;他有钱有势,人又英俊、能干,虽然他莫测高深的眼神很吓人,但为了自己一生着想,只有放手一搏,跟赵凌玲拼了。
宋擎天就夹在这两个对他虎视耽耽的女人当中,厌恶不已。
只要他开口吩咐其中一人,另一人必定会主动争取,没争取到的人,也仍不死心,硬要做同一件事,而且还要做得比对方更好,这让他做起事来缚手缚脚,难以施展。于是,他打算把她们俩调到别的部门去,自己另外再找个助手,但,又怕旧事重演,想来想去,就只有“她”最合适。
这段时间,每天早上他都“凑巧”看到她。
每天早上时间一到,他就端着咖啡站在他专属的办公室的玻璃窗前,等待她的出现:不,应该说是等待丰田轿车或是福特轿车的出现。每次,她都是由开车的男人把她从车子里弄出来:唯一不同的是,“丰田”先生比较温柔,是怜爱的抱她出来,而“福特”先生则较粗鲁、无耐心,常常是连扯带拉的把她拖出来。两人在发表一段训话后,才扬长而去,留下迷迷糊糊的她,拖着无力的脚步走向公司。
让他不解的是,像她这样不大精明的女人,怎么会有办法同时周旋在那两个看似条件不错的男人之间,且让他们心甘情愿一大早起来送她来公司?或者──是他们彻夜狂欢?也难怪她每天早上都这么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