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倒!”
黎缡满腹委屈的缩在角落里,无话反驳。
“帮我查一下雷骥现在在哪里。”吩咐完助手,成堂青继续回过头来对黎缡叨念着,“你看你捅了多大的楼子,明天报纸一登,雷骥的形象都被你破坏了。”喘了口气,“谁教你跟那个小朋友做承诺的?随便做承诺会给雷骥带来困扰,你知不知道?他很忙的,你知不知道?能去看那个小朋友就是莫大恩惠了。生病的人这么多,如果每个人都要求的话,雷骥一整天光跑医院就够了。我们不是慈善企业啊……”
碎碎念又碎碎念,黎缡的耳朵都快长茧了。
雷骥一定在暗中看见所有过程了吧?这次可是连挽救的机会都没有了!完蛋了!她怎么跟他交代啊?后续又要怎么收拾?她一个头好几个大了!
“雷骥的电话一直不通。”助手说。
当然不通。这半个月来,她从没听过他那支有漫游服务的手机响过。
“继续打,打到通为止。”吩咐完毕,成堂青继续对黎缡疲劳轰炸。
他应该回来了吧?黎缡小心翼翼的在门口探望。
整个屋内都静悄悄,感觉不到半点人气。
难不成他还没回来?
还是他正在苦思如何扁她,跟挽救的方法?
蹑手蹑脚步入玄关,轻轻脱掉鞋,轻轻打开鞋柜,轻轻将鞋放入,轻轻将门关上……
“喂!”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她吓了好大一跳,整个人抖得不成样。
“你做贼啊?都不出声音的?”雷骥转身走回客厅。
“你在家?”他的脸色为什么看起来很平常?
“我当然在家。”他瞥了她一眼,“快去把妆卸掉。”
看到她装扮后几乎跟他一模一样的脸,心头就一阵不悦。
“那你……”这不会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吧?“有话要跟我说吗?”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还是乖乖领受吧!
他转过头来正视着她,“你不会是捅了什么楼子吧?”
心脏怦地跳了好大一下,“你今天没去医院吗?”
“都半个月了,这点小事你应该应付得来。”其实是他睡过头了,刚刚才起床。“别给我否定的答案!”犀利的目光瞪着她。
原来他没去,所以他完全不知情。
“我当然应付得来。”不知为何,她竟然选择了说谎。
“我去卸妆了。”她极力让嘴角扬出轻松的弧度,笑着走向房间。
她应该告诉他实话,好让本尊赶快现身去跟成堂青商量办法,或者直接开记者会,证明刚刚医院所见的全都是幻觉。可她竟然说谎了,为什么?
黎缡呆坐在床沿,百思不得其解。
纸包不住火的啊,等到真相被戳破,她一定会死得很惨,是故她现在应该赶快去负荆请罪,要杀要剐随他!那怎么她的脚还是不动?
门上传来轻敲声。
“请……请进。”她快吓出心脏病了。
“去买饭给我吃!”雷骥吩咐了句,将门关上。
“你干嘛一直看我?”雷骥埋首啃食便当,仅用眼角瞟她。
“呃……我……”他不是非常专心的吃饭看报吗?怎么会知道她在注意他?
“同样的脸看了二十五年,你不会爱上自己的脸吧?”
黎缡愣了愣,好一会儿才懂他在说啥。
“你……你想太多了。”匆忙塞了一口饭,掩饰莫名窜起的心虚,“而且我跟你又不是长得一模一样,还是有不同之处。”
他突然捏住她的下巴,仔细端详,“仔细看的确不一样。”
该死!黎缡重捶胸口,警告心脏别再狂跳了。
她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不然为什么他一碰触到她,她就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不过我比较好看。”放开她,他专心享受美食。
一盆冷水当头泼下。
她当然知道他比她好看,这种事毋需特别说明!
“自恋狂。”
“我自恋得有理。”毫不在意。
“你从小的志愿是当明星吗?”
“不是。我的才华太多,根本无法决定,所以一切交给天决定。”
臭屁!
虽然很不想再锦上添花,但黎缡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内心话,“我觉得你天生就该是个明星。”
“难得,你也会说好话。”
那是因为他平常就已经听太多了,根本不需要她多此一举。
“那你呢?想当什么?”雷骥反问。
黎缡抿抿嘴,“没什么好说的。”
她说没啥好说,让他更有兴趣了。
“你不会也想当明星吧?”他恶毒的笑,“那得先去整型,看是整脖子以下还是脖子以上。”
寒意自背上窜起,她突然觉得冷。
“我……我也这么想。”她哈哈干笑,“错误的头装置在错误的身体上。”
“你应该习惯了,干嘛装出受伤的模样?”
她哪有装受伤?!
即便如此,他也不该这样伤害她啊!
“国中的时候,我写过我的志愿,希望将来能存一大笔钱,将脸换掉。”
“明智的抉择。”他偏着头想了想,“不过那不叫志愿吧,那应该叫愿望。”
他偏头的动作好性感。黎缡不觉看呆了。
“喂!”迎头一记,“我看你爱上同一张脸了。”
“我只是羡慕而已。”匆忙收回痴呆的眼神,“其实我妆化浓一点就会像女的了。”
他猛一击掌,“干脆你去变性,我会考虑跟你以团体形式出道。”
“谢谢你喔!”她在他眼里应该没有一丝女人味吧?
“不客气。”雷骥推开吃完的便当,迳自起身。
“我……”她欲言又止。
“嗯?”
“没事。”她还是没勇气说出下午的事。
“你明天没工作喔?帮我把家里清一清。”
“好。”明天报纸绝不会漏掉这则新闻。
“我可能到清晨才会睡,你中午叫我起来。”
“好。”那她还有时间湮灭证据。
“对了,你手机好像都没开,万一成堂青他们有急事找你呢?”事态很严重,可是她怎么也说不出口,还是交给成堂青他们来解决吧!
“他们有事找我你会不知道吗?”他觉得有点可笑。
“说得也是。”
走了两步,他突然又走回来。“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事情瞒我?”
不愧是艺术家的神经,比较纤细敏感。
“没……你想太多。”
雷骥思考了一会儿,“你今天探访病童一切顺利?”
“呃……我……其实有擅作主张,所以被成堂青骂了一顿。”
“怎样的擅作主张?”
“我承诺病重在她手术后会再过去看她。”这也是楼子之一,不过是比较小条的一个。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黎缡先将目光移开了。
“女人的心就是软。”听不出他是揶揄还是讽刺,因为说话的时候,他已转过身去了。
“我以后不会再犯此种错误了。”她信誓旦旦。
他摆摆手,不再多说一句。
还有另外一件很严重的,可是她不敢讲啊!她不想从他脸上看到憎恶的表情!
黎缡愕然呆住。原来她一直不想说的原因,是怕他讨厌了她。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啊……
她以为只要把报纸藏起来,就可以拖过一天算一天,可她忘了一件事,狗仔队是无孔不入的,尤其当此消息被报导出来后,雷骥所居住的大楼楼下立刻挤满了记者,扰得警卫不得不打电话来求救,要雷骥下去解决。
风闻消息的成堂青匆匆忙忙赶来,却同样被警卫挡在门外。心焦如焚地打电话上来警告她,绝对绝对不能露面,死也要撑到他找到雷骥为止。
事情大条了,本尊还在睡,而她脑袋是一片空白。
警卫又打电话上来了,“请雷先生赶快下来解决好吗?这样会妨害到其他住户的权益。”
“好,好,对不起,对不起!”黎缡除了猛道歉以外,其他啥事也不能做。
“雷骥在家?”惊诧的声音传来。
她听到了成堂青的声音。一定是他们的对话被成堂青听到了。
果然没多久,换黎缡的手机响了。
“雷骥在家?”暴跳如雷的声音。
雷骥曾吩咐过警卫,不管谁来找他都说不在,想必是今天事态紧急,他也管不了那么多,松口了。
“我……我不知道。”
“你住在他的房子里,你会不知道?”狮吼几乎将她的耳膜吼破,“警卫说他在家。你叫他下来,先跟我在停车场见面!其他事,我稍后再跟你算!”
“可是……他在睡觉啊!”都到这关头了,秘密是隐瞒不下去了。
“天都塌了还睡什么睡?去叫他起来,快去!”
“今天怎么那么吵?”又是对讲机,又是电话铃声,被吵得不成眠的雷骥穿着睡衣走出来,额头刘海披散的他,看上去有一种慵懒的性感。
“你电话也太多了吧?回你房间去讲。”
“我……”她已经不知所措,快哭出来了。
“雷骥在,叫他听电话。”电话线彼端的成堂青大吼。
“你朋友嗓门真大。”连他都听到了。“你脸色怪怪的,他骂你?”
她咬着唇摇头,“是……成堂青打来的电话。”
雷骥脸色瞬间一变,“各位人客,金金牌好康锅有多好用,我示范给你们看。像这尾鱼只要抹上盐巴直接丢进去,连油都不用倒,就可以煎了。您看看,我这样翻过来又翻过去,头跟身体……”声音越说越轻,“关电视。”最后三个字极小声。
她好想笑,因为他的耍宝急智,她好想哭,因为现在情势真的很糟糕。
她将手机递给他,“找你,有急事。”
“我出国了。”
“真的很急。”她硬把手机塞到他手中,“你非接不可。”
见她神色阴暗,整个人都是紧绷的,他拍拍她的头,帮她抹掉额上密密细布的冷汗,“没有事情解决不了的。”
她诧异他突如其来的温柔,但见手机放到他耳边,她立刻闭上眼等着迎接死期。
“猪头成,找我干嘛?”
不一会儿,雷骥脸色大变,转头注视已知大祸临头的黎缡。
“我知道了。我马上下去。”
挂断电话,“喂。”他叫她。
“是……”
“把你的厚底鞋给我。”
啥?
第四章
社区大楼的大厅热闹滚滚,挤满了各种媒体的记者。警卫苦着一张脸要求他们离去,甚至威胁要请警察来处理,但就是没人理会。
突然,喧哗声停止了,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翩翩而来的雷骥身上。
穿着休闲服,戴着一付近视眼镜,头发随意披散的他,仍然有着放荡不羁的俊美,只是……只是今天的他好像高了好多。
成堂青一看到他出现,忙不迭拨开层层人墙,挤到他旁边,神情一转,俨然代言人的姿态。
“雷骥在此,你们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成堂青说完才转头问雷骥,“可以吗?”
雷骥白了他一眼,“我能说不吗?”他说得极小声,因为他没忘他现在还是“声带发炎”状态。
一大堆麦克风凑到他面前,所问的问题不外乎他的身高问题。
雷骥小声的在成堂青耳旁说了几句,成堂青点点头,伸手拉高雷骥的裤管,“你们在意的厚底鞋是指这个吗?”镁光灯一阵乱闪。
“听说你一八○的身高资料是造假的?”一个女记者问。
“你觉得他现在只有一八○吗?”成堂青问。
大伙脸上写着纳闷。因为雷骥此刻看来几乎一九○了,大家看他都是仰着头,好不辛苦。
“为什么你已经这么高了,还要穿厚底鞋?”又一个记者接着发问。
“因为他目前正在练一支新舞,编舞老师认为穿厚底鞋表现出来的效果比较好。嗯……”
雷骥又在他耳旁说了几句。
“你确定?”根本没这支舞啊,他要从哪生?
雷骥点点头。
“超级大首播!”成堂青夸张的比着手势,“把你们的摄影机跟相机准备好,雷骥将要秀一段从未曾公开的舞蹈。”
众人一阵惊呼,自动自发让出一块空地来。
没有灯光、没有音乐,可是雷骥只是往中间一站,天花板仿佛就自动生出了一盏聚光灯,所有人的眼里除了他以外,没有其他人。
他自在的摆动四肢,第一次穿上的厚底鞋如小腿的延伸,天生就是属于他的一部分,动作流畅无窒碍,不存在的音乐莫名在每个人的耳里响了起来。结束动作,大伙仍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如雷掌声响彻云霄,大伙都因此而再度为他痴迷了。
“请大家拭目以待新专辑的问世!”成堂青做下ending,带着雷骥准备离开。
“雷骥,”一名女记者追了上来,“我记得昨天的你看起来并没有这么高,难道昨天的那个雷骥不是你?”女记者昨天也在医院,她回想过程,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