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飞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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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风飞燕-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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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原来是你两个混帐出卖我。”千手猿怪叫:“我正感到奇怪.这只鸡怎么会找到我这里呢!进来吧!没有人跟踪吧?”

传说的神话中。雷公生了鸡的脚,北雷以雷公为绰号,同道们调侃戏称他为鸡。

“鬼的人跟踪。”北雷上气不接下气抢入:“拿酒来,受不了啦!”

草堂简陋,一桌四凳别无长物。

北雷大马金刀往上首一坐,不住喘息,汗流浃背。

“怎么啦?遭到祸事了?”千手猿为三位客人倒荼,心中直跳。

“雷老哥惹翻了一个人。”姓周的陪笑:“要咱们弟兄带到你这里避一避风头。不管怎么说,朋友嘛!有难同当,是不是?”

“去你娘的有难同当。”千手猿气呼呼地在下首坐下:“我被游僧昙本追得上天入地.哪一个朋友又与我有难同当呀?”

“那不同,袁老哥。”姓陈的愁眉苦脸:“游僧昙本名列字内五大高手最后一名,谁惹得起他?就算有胆子与你有难同当,还不是肉包了打狗有去无回?怪只怪你老哥惹的人太强了。”

“废话少说,老猿,我要酒,不要茶,没有酒我可要断气了。”北雷拍着桌子嚷嚷:“恶鬼进了门。赶都赶不走;你就别他娘的怨天恨地了。借你这里躲两天避避风头,再找机会远走高飞,你想留我都留不住,你以为你这里是安乐窝呀?”

千手猿只好取来酒葫芦,以碗代杯,给北雷倒了一碗酒,绿豆眼不住打量北雷的狼狈相。

“该死的!你又惹了谁啦?”于手猿问:“据我所知。武昌府还没有敢招惹你北雷的人。往来过埠的大菩萨,可就难说了。”

“晁凌风。”姓周的说。

“晁凌风?晁凌风又是谁?是何来路?是哪座庙哪座山门的大菩萨呀?”

“你不知道?”

“我知道个屁:你他娘的没头没脑,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真是见鬼。”

“该死!你没在城里打听呀?”

“打听?我连出门都心惊胆跳,还敢到城里去打听?你以为我活得不耐烦了?”

“难怪。”北雷喝了一碗酒,呼吸稳了些:“你像个惊破了胆的老鼠。说起来—言难尽,总之。我是见了鬼了,为了追逐飞燕杨娟……”

“哈哈哈哈……”千手猿大笑,他当然知道声誉鹊起五年的武林女英雌:“千不追,万不追,天下的漂亮女人没有一千万,也有八百万,你偏偏去追这个逗人发狂,却又不肯脱罗裙的母老虎,你是活该!”

紧闭的柴门外,突然传入一声轻笑。

不错,是女人的轻笑。

四个人几乎全都惊跳起来,气氛一紧。

“一点不错,他活该。”门外传来清晰入耳的悦耳语音:“所以他必须付出代价,赎他的罪。他总不能像老鼠般躲起来,事后再吹牛。到处大吹法螺夸他的艳遇。北雷,你还不给我滚出来?”

一点不错.是飞燕杨娟的嗓音。

北雷抖了一下,似乎觉得九绝毒针的毒在体内又发作了。他不怕杨娟.但想起九绝毒针却又不能不怕。

说不怕是欺人之谈,如果他真吃得住飞燕杨娟,又何必向神秘人物以很高的代价,来换取这位女英雌。

“他娘的!说到曹操曹操就到。”他脸色大变:“袁兄,后门……”

“后门已经堵住了。”门外的杨娟说:“八把绝魂银梭等着出去的人。千手猿,你是暗器的大行家,一定知道本姑娘的绝魂小银梭,比阎王帖子更可怕。所以,你最好脱身事外,把雷老狗赶出来。”

“你们……”千手猿大叫:“你们打上门来吗?”

“不错.你要是不把雷老狗赶出来,本姑娘不会冲进去,与你这一代暗器名家,在窄小的茅屋里拼命,本姑娘要一把火烧你们出来。”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阁下,你该怪北雷老狗。他闯的祸自己不敢担当,拉你这朋友下水.够道义吗?你把他赶出来,不就没事了吗。如果你包庇他,就不能怪我欺人太甚。”

“这……”

“我要准备放火了。”

茅屋哪禁得起火?这威胁真毒真够严重。

“咱们出去毙了她。”北雷咬牙切齿往柴门走:“别无他途了。”

他听不列跟来的脚步声,扭头一看,心中一凉。

千手猿三个人,站在桌旁不曾移动,三双怪眼奇异的眼神向他集中。

“你们,好像我死定了似的,用这种眼神替我送葬吗?”他恨恨地说:“你们算朋友吗?”

“雷老哥。”姓周的苦着脸:“杨姑娘是晁凌风的同伴,她既然追来了,晁凌风毫无疑问也来了。你知道,咱们惹不起晁凌风。”

“晁凌风一定已被杀死了!”

“真的呀?你明明知道不是真的。”

“罢了!”他绝望地说。

“雷兄,好汉做事好汉当。”千手猿汕汕地说:“我千手猿招惹了游僧贼秃,就从来没向朋友求助拖朋友上刀山。你自己的事,还是出去自己解决吧:“

“你们不来?”他仍怀有希望。

“抱歉,雷兄。”

“俗语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限来时各自飞。”姓周的说:“夫妻尚且如此。何况咱们这些酒色朋友?你赶快出去吧!”

他完全绝望了,哼了一声。伸手拉开柴门。

门外的晒网场很广,前缘接近湖水。

他的目光落在波光粼粼的太湖上,只要往水里一跳,女人再狠,也不敢和衣往水里跳捉人。

可是。他又绝了望。

两旁的邻屋前,踱出四个青衫飘飘,气概不凡的人。

其中一人鬓脚已花,但不怒而威气概最不凡.所佩的剑古色斑澜。那慑人的锐利目光令人不敢逆视。

四个人,在湖边一字排开,神态悠闲,似乎已经料定他要打主意从水中逃命。

飞燕杨娟站在场中间,神情似笑非笑,但那清澈明亮的星眸中,却闪烁着仇恨的怨毒的光芒。

四位侍女,分堵在屋两侧,每人的左掌,亮出两枚小小的绝魂银梭。

“你过来!”杨娟向他招手,神情如谜。

他掣雷锤在手,吸口气壮着胆举步接近。

“你愿跪下来求饶吗?”杨娟和气地问。

他心中怒火上升,这未免太侮辱人了。

“我北雷名列四大邪魔之首。”他愤怒地叫:“小女人,你不要狂。”

“好,你已经自愿放弃机会了。”

“什么机会?”

“活命。”

“哼!雷某头可断……”

“那是一定会断的。”杨娟嘲弄地说。

“在下要求公平决斗。”

“你曾经给我公平决斗的机会吗?”

“这……”

“那你为何要提出这种荒谬的要求?”

“我……”

“我可以考虑你公平决斗的要求。”

“有条件?”他硬着头皮问。

“不错。”

“说说看。”

“把你所付的代价。以及要付与何人的内情说出来。”杨娟一字一吐地说。

“我要保证。”

“什么保证?”

“把你的人,全部撤至右邻百步外。”

“不行!”姑娘断然拒绝。

“那就没有消息,在下宁可放手一拼。”

“那就上吧!反正你会招供的。你记得江湖上另一个凶魔老孟婆孟姥姥吗?她的孟婆散其实喝了不会忘了前世事,反而会把前世的事一一招出来……”

北雷突然疾冲而上,雷锤起处风吼雷鸣,锤以可怖的百速凶猛地从正面攻到,用上了平生所学,行雷霆万钧的致命一击。

杨娟不拔剑,冷笑一声向侧急闪。

不接招,再凶狠再威猛的绝招也形同废物,近不了身绝招无用武之地。

北雷的用意。就是要杀出一条生路来.杨娟闪身避招,就

让开出路,妙极了,这一招并没白用,目的达到了,生路敞开啦!

风雷声中,人影疾冲而过。

杨娟左手一拂,指缝暗藏的细小九绝毒针,便钉在北雷的颈肩交界处,轻描淡写但妙到巅毫。

“让他走!”杨娟急叫。

一位中年人本来已经移位,准备抄出拦截,闻声止步,重回原处守住水滨。意在阻止北雷跳水。从其他方向逃走便不加理会。

仅奔近晒网场边缘.砰然一声大震,飞纵而出的北雷,纵落时双脚失去控制,重重地向前摔倒,直滑出三丈外才止住滑势。

刚用双手想撑起身躯,却发现手上力道弱得可怜。

“毒针……”他爬伏着狂叫。

一位中年人一闪即至,一把揪住他的发结往上提,拖死狗似的往广场拖。

“先给他解药,打昏带走。”杨娟向侍女说,凤目中煞气涌腾。

一颗丹丸强塞入腹,然后,中年人拔出毒针递回给杨娟,开始揍人。把已经全身麻木,半昏迷了的北雷,打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

最后,被人拖死狗似的拖走了。

杨娟到了茅屋前,瞥了里面三个人一眼。

“今天的事。”她阴森森地说:“只有你们三个人目击。”

“咱……咱们保……保证不……不泄漏半……半个字。”千手猿惊恐地说。

杨娟转头向那位威严的青衫人注视,青衫人老眉深锁,半晌不作任何表示。

杨娟打出手式,只有自己人才看得懂的手式。

“警告他们。”青衫人终于下了决定:“走漏丝毫风声,他们得死!”

“你们听到了?”杨娟问。

“咱们发誓……”

“哼!本姑娘不信你们这种人的誓,你们只要知道。本姑娘已经警告过你们了,就算你们逃至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本姑娘的人手掌心。”

“咱们记住了。”

“记住就好。并不是怕你们把今天的事泄漏,而是近期间这老狗的口供有大用,决不容许走漏任何消息。事情一了,你们可以大说特说。”

三个高手目送众人去远,方心头一块大石落地。

“认识那四个人吗?”千手猿悚然向两人问。

“没见过。”姓周的苦笑;“看他们的举动,还是飞燕杨娟的长辈,总之。咱们算是死过一次了。”

“我得赶快迁地为良。”千手猿惶然说:“天杀的!看来我也要走霉运了,可不能在这里等着挨刀,走得愈快愈好。”

………………………………………

第十四章

晁凌风也躲得隐秘,也以为瞒得了对头的耳目。

府学建在黄鹄山下,这座学舍颇有名气,规模比江汉书院大得多,宿舍设备最完善,风景优美,读书的风气很盛。

由于附读生很多,所以加建有附读生的学苑。

他曾经在故乡的府学读了几年书,做过附读生,所以知道学舍的规矩。

他是以游学生的资格,鼓如簧之舌,说动了学监,让他在学苑暂住几天的,当然纳了些银子,弄到一间单独的小房间住宿。

二更天,他仍在灯下看书。

既然是书生。哪能不夜读?而其他的廪生和附读生,早就去梦见周公了。

微风讽然,灯火摇摇。

他毫不介意,似乎并不知道有人从窗外跳入。

“初,范阳祖逖少有大志,与刘琨俱为同州主簿。”他在读《资治通鉴》的八十八卷:“同寝,中夜闻鸡鸣。蹴琨觉曰:此非恶声也。因起舞。”

他放下书,伸伸懒腰。

“非鸡鸣,此鼠声也。”他又在念,天知道他在念些什么鬼文章:“穿窬入户,恶声乎……”

“喝!你还真会骂人。假书虫。”身后传出中气充沛的嗓音。

“唷!我还真以为是鼠辈呢!”他起身离座,泰然整衣移至书案旁:“原来是气概不凡的长者。小子无状,恕罪恕罪。”

他煞有介事地长揖为礼,笑容可掬。

那是一位相貌威猛,气概不凡的青衫客,两鬓见斑,虎目炯炯有神。

“小子,不要假冒斯文。”青衫客抱拳回礼。

“在下确曾读了几本圣贤书,如假包换的读书人,尊驾怎说假冒斯文?呵呵!客居一切不便,客来茶当酒,请用茶。”

他倒了一杯茶,双手奉上。

青衫客淡淡一笑,右手一托袖桩,左手接杯。

“谢谢。”青衫客说。

杯不动,两人的手也不动,但眼神在动。似乎,有一股无形的浑雄劲道,在两人的中间汹涌。

他的生员青衫开始飘扬。

青衫客的袖和下衫也在飘扬,猎猎有声。

片刻,他双膝微沉。

青衫客也眼神一动。微微下挫。

杯口的茶水,随即开始震荡,形成了圈圈涟漪,圈数愈来愈密,但茶水一直就不曾溢出杯口。

又片刻,两人的左脚同时徐徐侧挪。

@奇@又片刻,杯口突然涌升阵阵轻雾,渐渐愈来愈浓,一阵阵向上升腾。

@书@又片刻,雾气已消,杯中荼水已涓滴不剽。

@网@青衫客手一震,随即恢复原状,手背青筋跳动,眼中的神光灭弱了许多。

“谢谢你的茶。”青衫客再次道谢,放手释杯。

“不成敬意,请坐。”他收回杯,肃客就座。

“难怪你把武昌闹得天翻地覆。”青衫客坐下笑笑,呼吸略呈悠长。

“不是在下存心要闹。”他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请教长者高名上姓。”

“我如果胡乱说个姓名,你相信吗?”

“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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