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地将冰果琼浆灌进凌壮志的口里。
冰果琼浆一入凌壮志的咽喉,立即响起一阵饥肠似的辘辘的鸣声。
岂知,这饥肠鸣声一止,凌壮志原已转为有些红润的俊面,竟突然变得毛孔凸起,神色
苍白,四肢微微颤抖。
万绿萍这一惊非同小可,吓得娇躯一颤,花容失色,脱口呼出声来。
她弄不清这是怎么回事,惶得急忙将凌壮志放平在床上躺好,再度以涵碧功催动凌壮志
的两脉、丹田和肺腑。
这时,万绿萍的心再也无法定下来,她既痛悔自己的莽撞,又惶惧凌壮志伤势的突然变
化。
虽然,她深信竹内的银色液体,必是极珍贵的药品,但她更怕是传说中的防腐丹。
据说防腐丹能防止死尸腐烂,虽百年之后,死尸依然完好如初。
但是,这种防腐丹,其性绝毒,常人服下,瞬间即死,而且面目依然矫好,唇角尚略带
微笑。
传说,许多帝王公侯,驾崩后封他的嫔妃宫妇,赐死陪葬时,多采用此法,而防腐丹的
主要成份是水银,方才给凌壮志服下的液体,恰是银光闪闪的液体。
万绿萍一想到这些便不由心痛如割,泪下如雨,涵碧功时凝时散,而她胸前的涵碧珠也
时明时暗。
由于痛悔,悲痛,不时流泪抽噎,因而启动凌壮志牙关的香舌,一直涌送进凌壮志口内。
愈是心慌,愈不能安静,愈不能将神效无比的涵碧功凝聚而输送到凌壮志的体内。
香汗,在她的云鬓中徐徐渗出来,晶莹的泪珠一颗接一颗地滚落香腮,她在惶乱痛悔,
心情焦急下,已有些娇喘吁吁了。
蓦然——
万绿萍启凌壮志牙关的香舌,突然被凌壮志吸进口内,而且,像婴儿吸奶样地柔和地吸
吮着……
同时,凌壮志的朱唇,也开始在她的樱口上吻动……
一阵奇妙且令她浑身酥软的热流,闪电般地进入她的芳心、丹田和两股之间,直达脚跟
指尖。
万绿萍一惊非同小可,娇呼一声,撑臂坐了起来,她纤手抚在樱唇上,张着樱口,瞪着
大眼,完全呆了。
她似是被凌壮志吸吮的动作吓着了,又似是在回味方才在惊恐之间的一刹那,感到的那
阵舒畅的快感与甜蜜。
就在她惊愕不定的时候,身边的凌壮志已被她那惊惶娇呼惊醒,倏然由床上坐起来。
万绿萍急忙一静心神,发现俊面上充满了惊异迷惑神色的凌壮志,就在这一刹那间,已
经面色红润,目光炯炯。
她想到他的伤势不轻,又因呕血而晕厥,不由惶急地催促说:“凌哥哥,快运功调
息……”
凌壮志一直用惊疑的目光,迷惑地盯视在万绿萍惊喜惶急,而泪痕斑斑的粉面上,脑海
中似是竭力回想晕厥以前的情形。
这时一听万绿萍的焦急催促,不由茫然不解地问:“萍妹,你不是死了吗?”
万绿萍心中焦急,措词也未假思索,因而急不择言地急声说:“你也是刚刚死了嘛……”
凌壮志听得浑身一颤,顿时想起在灵堂棺内散去功力的事,不由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
室内富丽的陈设,惶声不解地问:“这是阴曹地府?”
万绿萍见凌壮志毫无要调息的样子,不由焦急地嗔声说:“这是阳世人间,你快些调息
吧!”
说话之间,亲伸玉手去搬动凌壮志的两腿,强迫他盘膝坐好。
凌壮志由于刚刚苏醒,神志尚在恍惚中,急如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弄不清这是怎么回
事,他一面随着万绿萍的手盘膝,仍迷惑不解地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说着,将右手食指放进嘴里,用牙一咬。
“哎哟,好痛,我没有死嘛!”
说话之间,皱眉苦脸,左手不停地揉着右手食指上的两个牙印。
万绿萍一看,再也忍不住,急掩樱口笑了起来。
凌壮志神志已渐渐清醒,再度看了一眼室内绒毡和高几玉桌等陈设,不由惊喜地大声问:
“萍妹,你果真被我救活了?”
万绿萍见凌壮志宛如常人一样,惶急之心,逐渐平复下来,因而深情地望着凌壮志,笑
着说:“你是被我救活的。”
凌壮志听得一愣,俊目一直盯视着万绿萍泪痕未拭干的娇靥,他发觉万绿萍不但美多了,
也成熟多了,因而心中一动要说出什么,而又不能说出什么来。
万绿萍被看得芳心直跳,粉面发烧,不由羞急地嗔声说:“干爹就要来了,你还不快些
运功调息,不然我们想多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了……”
说着,举起嫩如春葱似的纤纤玉手,强迫将凌壮志的眼皮压下来。
纤手一近凌壮志的俊面,立有一阵奇异淡雅清香,直扑他的鼻孔,心头一震,脱口急呼:
“你是香魂!”
万绿萍看凌壮志的焦急样,再度噗嗤笑了,不由侧目斜睨着凌壮志,含笑嗔声说:“真
是白日说鬼话,快闭上眼睛……”
说着,娇躯微向前倾,纤手又要去抚凌壮志的眼睛。
凌壮志听了万绿萍的话,愈加迷惑,同时,也有一丝被愚弄的怒火,因而,身形一仰,
倔强地说:“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调息了。”
万绿萍焦急地一蹙柳眼,似乎有些生气,又不能发作,只得黯然一叹,以要求的口吻说:
“说来话长,没有个把时辰说不完,你把伤疗好了,再说也不迟嘛。”
凌壮志一听伤势,顿时想起被简维英击中的一掌,这时娟丽秀美、活泼娇憨的万绿萍没
有死,他自然也要静下来。
至于这中间的迷离玄虚,只有慢慢地追究了。
心念一定,急忙闭目调息,但微一运功,心头猛然一震,不由惊得又倏然睁开了眼睛。
因为,他感到丹田真气,汹涌澎湃,宛如长江大河之水,滚滚窜向四肢,尤其身子轻若
无物,几有飘然浮起之感。
他这一惊的确非同小可,不由望着万绿萍,惊异地急声问:“萍妹,你给我吃了什么灵
丹妙药?”
万绿萍突见凌壮志的震骇神色,先是一惊,这时见问,不由一指床边的那节青竹,笑着
说:“喏,就是这个……”
凌壮志一见,顿时大悟,不由懊恼地一拍膝盖,惋惜地说:“天哪,这是有起死回生神
效的冰果琼浆,是留给你吃的呀,你为何灌到我的嘴里呢……”
万绿萍一听冰果琼浆,不禁暗吃一惊,急忙不解地问:“凌哥哥,你什么时候去了长白
山?”
凌壮志不由一愣,顿时想起隐居长白山的无名叟来,因而注定万绿萍,惊异地问:“萍
妹怎知冰果琼浆是出自长白山?”
万绿萍毫不迟疑地说:“小妹曾听恩师说过,在长白山的最高峰上,在万年不溶的冰雪
中,有一种灵草,每九年结一次果,果熟时毫光直透冰雪之外,但它的寿命极短,半个时辰
一过,就萎缩凋落了,也就没有用了,所以,炼制冰果琼浆要受许多年等待艰苦,才能炼
成。”
凌壮志秀眉一蹙,心中一动,立即不解地问:“听说萍妹的尊师是位武功高绝的恒山异
人,不知道那位老前辈的法号是如何称呼?”
万绿萍一略迟疑,立即面现难色,突然明眸一转,笑着说:“现在小妹心情紊乱,还是
请你快些运功疗伤吧!”
凌壮志深知世外高人,多淡薄名利,不愿门人弟子宣扬他的姓名道号,这时见万绿萍面
有难色,自是不便再问,因而迷惑地说:“我方才运功调息,真气畅通无阻,毫无一丝受伤
迹象,想必是服了冰果琼浆的原因。”
说此一顿,又想起香魂的问题,因而不解地问:“在玉山茂林内,故弄玄虚吓人的那位
香魂可是萍妹?”
万绿萍娇媚玲珑,何等聪明,她在方才要求凌壮志调息,便已看出心爱的凌哥哥有了被
愚弄得悻悻的神色。
这时凌壮志再度提起,虽然神色缓和多了,但语气中仍有些不快,因而决心先发制人。
于是,妩媚地一笑,深情地白了凌壮志一眼,忍笑嗔声说:“你们两人不知道隐形术,
反而少见多怪,疑神疑鬼,胡乱瞎猜,害得人家本想现身与你们相见,看你们当时紧张的神
情,人家也不好意思出来了。”
凌壮志听万绿萍一口一个你们和不好意思,知道万绿萍指的是他和飘萍女黄飞燕。
想到黄飞燕当时在惊吓之际,突然娇呼扑进自己的怀里,而自己也不自觉的将青春艳美,
光颜照人的黄飞燕的柳腰抱住,这些情形,必然被万绿萍暗中看到了,因而心中一急,不由
俊面通红。
继而一想,假如这件事由万绿萍的口中,传进爱妻宫紫云的耳里,少不得又要惹她生气。
心念至此,因受愚弄而产生的那丝懊恼气氛,顿时全消了,原本想说几句泄忿的话,出
出心里的闷气,这时也不敢了。
如今,自己不但变得少见多怪,孤陋寡闻,反而在万绿萍的手里落了把柄。
凌壮志心里苦说不出,他只得强振起精神,佯装恍然大悟地一拍膝盖,大声笑着说:
“萍妹,我真的糊涂,我怎地竟把你奇门遁甲中的精奥功夫给忘了呢?”
万绿萍听他一叫,不由吓了一跳,急忙用手将凌壮志的朱唇掩住,嗔声说:“嚷什么,
你又大惊小怪了!”
凌壮志被说得俊面一红,但他立即被万绿萍纤手上的那丝奇异清香吸住了。
于是,急用鼻尖在万绿萍的掌心深深一嗅,肯定地说道:“唔,就是这种香味了!”
万绿萍心坎一甜,红飞满面,急忙将手撤回来,明亮的杏目,深情地睇了凌壮志一眼,
含着媚笑,嗔声说:“轻薄,完全不像我以前的表哥!”
凌壮志一听表哥,不由神情一呆,他的脑海里立即闪过当初在如归轩酒楼上,第一眼看
到万绿萍的娇憨神态。
那时,她尚是一个秀丽活泼,充满了刁蛮淘气的小姑娘,如今,她不但美,而且像一个
熟透待采的大蜜桃,给他无比的诱惑。
万绿萍见凌壮志突然目光痴呆地望着她,不禁俊面一红,嗔声问:“凌哥哥你想什么?”
凌壮志一定神,急忙笑着说:“没想什么。”
万绿萍知道凌壮志言不由衷,不由琼鼻一耸,含笑轻哼了一声,闪辉的杏目中充满了柔
情。
凌壮志心中暗吃一惊,觉得万绿萍同样是个不好应付的少女,因而心中一动,急忙正色
说:“我的确在想那天的事情,我一直在想,你是怎样躲过我振臂掷出的那一剑!”
万绿萍一听,娇靥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立即黯然一叹,说:“倘不是小妹当时看出
你眉间已透煞气,心惊的两臂抱着前胸,你的剑再低一寸,你真的要痛悔终生了!”
说话之间,泪光旋动,几乎掉下两滴泪珠来。
凌壮志惶愧万分,情不自禁的握住万绿萍的一双玉手,激动的说:“假设当时误伤了萍
妹,我也会举剑自刎,随你共眠地下。”
万绿萍没有将手撤出来,任由凌壮志紧紧的握着,但她感动的泪珠却顿时滚下来,同时
愉快的笑着说:“你尽说傻话,那怎么怪你呢?你又不知是我!”
凌壮志见万绿萍滚着簌簌的泪珠而笑,实在美极了,因而不自觉的举袖为她拭去香腮上
的泪水,同时诚恳的深情的说:“萍妹,你想,当我看到血泊中倒的是你的时候,我还会活
吗?”
万绿萍含着泪水,带着甜美,羞红着香腮,肯定的点了点头。
因为,她有这份信心,假设那样,凌壮志在痛心疾首的悲忿自责下,他会毫不迟疑的横
剑自杀。
凌壮志怕惹万绿萍伤心,因而急忙转变话题问:“萍妹,你的隐身术可是你那位恒山异
人师父传授的?”
万绿萍见问,先是一愣,接着惊异地含笑说:“就是你家传至宝涵碧珠上记载的嘛!”
说着,即将悬在胸前的涵碧珠送至凌壮志的面前看。
凌壮志浑身一颤,面色大变,额头上的冷汗顿时涌出来,他完全惊呆了。
万绿萍芳心一惊,不由脱口说:“凌哥哥你不知……”
凌壮志目光惊急地望着万绿萍手中的涵碧珠,似是没听到万绿萍说什么,激动地自语说:
“难怪恩师当时说这颗宝珠的来历定然不凡,只是不知它的真正珍贵之处,这话果然被恩师
说中了。”
万绿萍听得有些迷惑,因而不解地问:“凌哥哥,你不是说,这是府上的传家之宝吗?”
凌壮志一定神,立时想起当初在卧虎庄前说的话,因而,灵智一动,立即点点头说:
“不错,我当时的确是如此说,因为只有这样说,才足以表示对萍妹彩聘文定的尊重。”
万绿萍一听,羞愧交集,顿时低下了头,因为她母亲一直在四处宣传骂他是一个薄情负
心的浪子。
凌壮志以为万绿萍听到彩聘害羞,因而并未注意,于是继续说:“其实,这颗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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