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戏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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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戏珍珠-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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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温暖、好温柔的碰触……她从来没有这样美好的感觉……
  是谁?这是谁的手?老爸的吗?
  老爸来叫她起床吗?
  不对,这只手比老爸的轻柔,而且这清新又带点神秘的味道,不像老爸惯常使用的刮胡剂。
  这个味道年轻、充满诱惑,有致命的吸引力……
  “好痛……”海蓝轻呼了一声,秀气的眉头猛然蹙紧。
  一道低沉性感的声音在她耳畔轻轻地响起,气息微微地撩拨着她的耳朵,“哪儿痛?嗯?”
  “痛……全身都痛……”她哼道。
  好闻的味道突然变淡了许多,好像散发它的本体稍稍离开了一下,随即是水声,再来那味道又变得贴近了。
  她好像光闻这个好味道就能度过下半辈子了。
  突然间,一个冰凉的物事放在额上,海蓝在微微惊动之后才发觉到那是一条绞过水的毛巾。
  冰毛巾正在她的额上、颊上轻轻地擦过,带来了阵阵清凉。
  她舒服得不想睁开眼睛,害怕一切只是幻觉,只是一场梦境。
  “好点了吗?”
  “嗯。”她满足得像只饱尝奶油后想酣睡的小猫咪。
  那道声音微带了一丝笑意,“再睡一会儿吧!你需要休息。”
  “不要走!”她眉头蹙了蹙。
  “我不会走的,我会在这里陪着你。”他的嗓音低沉温柔。
  海蓝这才放心地再跌人恍若飘浮在云端的睡梦里。
  长长的一觉醒来,海蓝发现有人在她身边低低地啜泣。
  她一愣,眼皮已不再那么沉重,她缓缓地撑开了一丝缝,然后是全部。
  老爸坐在床榻边红了眼睛,还不时以袖子擦拭泪水。
  她眨了眨莹然的眼睛,心慌地搜寻着梦里的身影。
  咦?怎么不见了?
  是她的错觉吗?暂且不管,老爸的情况好像不太好。
  “爸,你的袖扣快松掉了。”她声音沙哑地开口,“换下衣服后记得丢到我的针线篮里。”
  葛正德闻声惊愕地看着她,突然喜极而泣起来,“海蓝,你醒啦?吓死爸爸了!我还以为你……我还以为我得白发人送黑发人。果然,老天还是垂怜我的。”
  “爸,你好像在演戏。”她笑得有气无力,“擦擦眼泪,我还没死呢!”
  “呸呸呸!”葛正德余悸犹存。
  “爸,他呢?”她的意识渐渐回复了,眼前也闪过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男性脸庞。
  “谁?”
  “那个……”她蹙眉,“嗯……那个送我到医院来的人。”
  “你是说那个肇事者吗?”
  “他不是肇事者。”她本能想保护他,虽然错的确不在他。“是我没有注意,车子才会撞上他跑车的保险杆。”
  葛正德大皱眉头,“总之大小车相撞,就是大车的不对,这是万古不变的道理。”
  “也没什么万古不变,你没看过砂石车撞死机车骑士的新闻吗?还不是大部分都被草草了事,也没听见谁跳出来替小车伸冤啊。”她慢吞吞地道:“爸,可以给我一杯水吗?我好渴。”
  葛正德连忙倒了杯开水过来,小心翼翼地扶着女儿喝下,“慢慢来……好喝吗?水是人类最珍贵的资源,上天最美妙的赐予,如果没有水的话……”
  “爸!”
  “喔,不吵你、不吵你。”葛正德及时收敛。
  “爸,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那个送我来医院的男人呢?”她略显焦急地问。
  “他离开了。”
  “走了?”她的眸光涣散了一瞬,不知怎地,胸口闷闷的。
  葛正德没有注意到女儿的落寞,兀自高兴地道:“女儿啊,那个肇事音还不是普通的有诚恳,他说一切医药费他付,还有精神赔偿费……”
  “还有,他答应娶我。”她忍不住插嘴。
  “他人挺好的,又有礼貌,又长得好看……咦!你说什么?”葛正德张大嘴。
  海蓝搜寻着记忆,清晰地记住那个低沉有力的承诺,“他说他要负责,要娶我。”
  葛正德张口结舌了好半晌,迭声地叫了起来,“医生!医生,快来啊!我女儿不对劲了,她……她她她的脑袋瓜撞坏了!”
  看着父亲飞奔到房门口尖叫不休,海蓝又好气又好笑,“老爸,我的脑袋瓜没有问题,事实上,我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嘿,老爸,你有两颗蛀牙耶!”
  葛正德连忙闭上嘴巴,惊恐地望着女儿,“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消遣我?你的脑袋瓜一定是撞出毛病来了,我得请医生检查清楚一点。”
  “我是说真的,他说要娶我,以示负责。”
  在茫茫然的睡梦中,那只温柔暖和的大手也是他的吗?
  他一定是个信守承诺的儒雅君子,他一定记得曾经许下的诺言……
  海蓝笑得好甜蜜,葛正德见状不觉看呆了。
  宝贝女儿……几时有过这种闺中小女儿温柔羞涩的神情?
  “莫非是真的?”葛正德还是摇了摇头,愣愣地道:“我看过那个男孩子,是个有为青年呢!英俊高大又气派,像个贵家公子哥儿,但他怎么可能会答应娶你为妻呢?一定是你平常想结婚想疯了,所以才会连出车祸了还念念不忘,以至于……”
  “爸,我的脑袋没有坏,如果你想说的是这个。”她认真地道:“他是真的说过这样的话,如果你不信,等他来了你大可以问他。”
  葛正德瞅着地,“就算他真说过这种话,那你真的要这么随便地嫁给一个陌生人吗?你甚至连他叫什么名宇都不知道呢!”
  “那有什么关系,我们有大半辈子的时间可以认识彼此。”她乐天地道。
  “海蓝,话不是这样讲的,你要仔细考虑清楚,他的家世背景或职业、性情什么的,你根本一无所悉,这样贸贸然地嫁给他,不是太冒险了吗?”葛正德迟疑地讪讪一笑,“再说人家那么出色,你……”
  “老爸,你怎么可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她好歹也是他葛某人的女儿吧!
  “我不是说你不好,只是自己的女儿几斤重我知道,该配什么样的人物我也明白。”葛正德搔搔头,慈蔼地道:“海蓝,发生这种事情呀,呃……身体没怎样就万幸了,千万别连人都给赔了进去。”
  “我听不懂。”海蓝也搔搔脑袋,“我又不是去酒廊上班,干嘛要连人都给赔进去?”
  “你还说不是。”他气急败坏地道:“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莫名其妙地嫁给一个陌生人呢?我们甚至不知道他是熊是虎。”
  “你刚刚不也说过他人看起来很好,又有礼貌,又是有为青年的样子吗?”仅管脑袋瓜被纱布缠成印度阿三的模样,还是无损她的记忆力。
  葛正德一时语塞,“呃,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隔肚皮,再说这第一眼的印象是做不得准的。记得你刚出生时,每个护士小姐都说你漂亮,说你长大以后会和林青霞一样美,结果现在呢?”
  海蓝凌厉得食指直指老父的鼻端,“那你之前还说我不丑!”
  “你本来就不丑哇,只不过也不是什么大美人就是了。”他摸摸鼻子,陡然觉得一股凉意直窜上背脊。
  “总归一句,你就是觉得你女儿配不上人家就对了。”
  “你必须承认,你长得既不像林青霞也不像萧蔷,你老爸我又没撒谎,而那个季先生……”
  “谁?”
  “你看,你连他姓季都不知道,还说要嫁给人家。”他大摇其头,“这简直是胡闹!”
  “我说过了,只要他愿意娶我,我也愿意嫁给他,我们会有一辈子的时间来了解对方的。”她自信满满。
  “丫头,现在是公元两千年,火星都快能住人了,你不要再有这种老古板的观念好不好?女孩子又不一定要嫁人,你看满街的黄金单身女郎,人家不都活得很充实、很快乐吗?”
  “我想嫁人很难吗?还是违反了中华民国哪一条法律?”海蓝睨着父亲,实在搞不懂他究竟在想什么。“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想嫁人有什么好奇怪的?”
  “如果你真的想这么早结婚,那好,我们学校里多的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我随便找一个来跟你结婚还比较有保障,我也比较能放心。”
  “我不吃嫩草的,要我占高中小男生的便宜,我还宁愿嫁有钱老头子。”她微眯起眼睛,“至少养得起我。”
  “谁要你去诱拐高中生?”葛正德看起来像要昏倒了。
  “你啊!”她忍不住推了父亲一下,“你不是说你们学校多的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吗?”
  “我看起来像是那种把学生拐回家供女儿发泄私欲的变态教师吗?”葛正德头上的“师铎奖”光环似乎崩了一角。
  海蓝还认真地打量父亲一番,“嗯,不像,起码你不会为了我而绑架学生。”
  他微惜地道:“好一个不孝女,亏我放弃了在校务会请里投票的权利,死命赶到医院来照顾你,得到的竟然是这种下场,呜呜呜,我好苦命啊!”
  “投票?”她的好奇心被挑起,“投什么?”
  葛正德心不甘、情不愿地道:“今年的园游会,校长决定要我们这些老师粉墨登场,演出西厢记。”
  西厢记?是那个“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的西厢记?还是“偷情暗许,私订终身”的西厢记?
  哗!
  海蓝强忍住差点冲口而出的笑声,清了清喉咙,道:“嗯,西厢记。”
  “大致上的剧本和角色都已经拟定了,女主角崔莺莺,男主角张生,女配角红娘,还有崔老夫人,白马寺住持,强盗头子和大将军。”葛正德越说脸色越黯淡,最后索性以一声叹息做终结。
  “怎么了?这不是很好吗?以往都是学生演出,今年换老师演看看,一定能够大破票房纪录的。”如果不是一手吊着点滴,她还真想击掌大声叫好呢!
  葛正德翻翻白眼,“演戏是没什么关系啦,可是校长提议要大家反串,男扮女装、女扮男装,说这样比较有创意,也比较好玩。”
  海蓝再也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啊?真的?太好了,我一定要去看!老爸,你演什么?”
  他气冲冲地道:“你知道他们多过份吗?竟然推举我扮演崔莺莺,还说要在这次的校务会议里面举手表决。”
  她明白了,原来这就是老爸气恼的原因,可是……
  “哇哈哈哈……”她止不住眼底的满满笑意,努力要捂住嘴巴也失败了,“你演崔莺莺?哈哈……他们怎么想得出来啊?”
  “是啊,我明明是器宇轩昂的真男儿,却偏偏被他们这般陷害。”葛正德咬牙切齿地续道:“我说什么也不答应,男子汉大丈夫说一不二,谁也不能动摇我的原则。”
  “可是如果大家都投票赞成你演崔莺莺呢?”
  他脸色一垮,“那我就掐死我自己!要我演牛、演马、演树木都行,我就是不要男扮女装演崔莺莺,尤其要擦粉、擦口红、戴头套,还要演调情戏和月下海誓山盟……”他鸡皮疙瘩都跑出来了。
  “哈哈哈哈……”海蓝笑到捶床沿,几乎不支。
  葛正德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又苦恼又无奈,“还笑、还笑,看你老爸变成人妖很好笑吗?”
  她勉强控制爆笑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本正经地道:“嗯,是满好笑的,哈哈……”
  “你这个不孝女还敢笑得这么大声。”他气鼓着腮帮子,“如果不是为了赶来医院,我早就可以独排众议,教那个娘娘腔的体育老师演崔莺莺了。”
  “没有用的,你演比较好笑,相信大家也这么觉得。”
  他瞪大眼睛,却无可奈何,“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老祖宗的话一点都没错。”
  海蓝耸耸肩,“哈,我无所谓啊,只要能看到千载难逢的好戏,就算要我做小人也没关系啊!”
  “不跟你说了,反正这种情况是不会出现的。”他下巴一抬,“怎么说我也是学校的王牌国文老师,他们不会不给我留面子的。”
  “越是王牌越是有搞笑的效果,我猜他们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她掩嘴偷笑。
  他的眉头打结,又哀声叹气起来了,“唉……我的天……”
  “爸,别叫天了,我肚子饿了,帮个忙买个便当给我吃好吗?”
  葛正德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啊,便当?”
  “是啊,我中午没吃就出门了,本来想拿完报名简章再去外双溪吃小火锅的,可是这下子……”她注视着缠满绷带的右手,背后又是一阵阵的刺痛传来,恐怕是一大片淤青了。“可能得躺上好几天了。”
  “那我的三餐和衣服怎么办?”葛正德惊恐地道:“没人料理了!”女儿的手艺一流,他的胃口早就被养刁了,这下怎么办?
  海蓝气得牙痒痒,“我撞得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了,你就只想到这些?”
  葛正德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只是本能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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