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佩不得不走,一面说:“该你神气了,阁下……”
铁腕银刀连踢了他三脚,将他踢倒在地,吼道:“狗东西!你还敢嘴硬。你给我小心了。”
他狼狈地爬起,怪笑道:“雷家堡的人,是这样扬名立万的?你如果有种,解了在下的绑,咱们再较量较量,你敢不敢?”
这一来,立即惹火了铁腕银刀,“啪啪!”先是两耳光,接着是一阵形似疯狂的拳打脚踢,一面打一面咒骂,拳脚记记沉重。
印佩仆而又起,起而又仆,口角溢血,晕头转向。但每次被打倒,他又重新挺起。
“噗!”铁腕银刀将他第九次踢翻,大骂道:“樊某不信你是个铁打的人,你讨不讨饶?狗娘养的,你说!”
他挺身坐起,屈腿撑立,冷笑道:“你放心,印某虽不是铁打的,但……”
“砰!”’肚腹挨了一记重拳。
他飞退八尺,仰面便倒。
铁腕银刀抢上,脚踏住了他的小腹,咬牙切齿地大骂道:
“你这该死的猪猡,婊子养的贱种,大爷要好好治你,直至你讨饶为止。”
他感到小腹上像是压着一座山,五脏六腑向外挤,像要向外爆炸,气血上冲,疼痛的浪潮恐怖地向他阵阵袭击,眼前发黑耳中轰鸣。
“讨不讨饶?讨不讨饶?讨不讨……”铁腕银刀的嗓音像是天外传来的雷声,令他昏乱,令他发狂。
压力在可怕地增加,他神智渐昏。
终于,提着包裹的爪牙叫:“樊爷,他快要死了。”
“死了也要他讨饶。”铁腕银刀恨恨地说。
“但……少堡主要口供……”
“哼!这就要他招口供。”
“可是……这样吧,回宜城……”
“不,我要他马上讨饶,招供,看我用分筋错骨手法对付他。”铁腕银刀乖记戾地说,移开脚,一指压在印佩的右肋蔽骨缝中,厉声道:“小辈,我不信你受得了分筋错骨的折磨,看你利害还是我利害。你这根肋骨长的地方不好,我替你错到左面去,忍着点,阁下,受不了时,你可以大声哭叫饶命。”
手指向下插,力道渐增,肋骨开始挤压,分开。
印佩痛得浑身在抽搐,痛得冷汗如雨,痛得眼前发黑。他牙齿咬得死紧,感到四肢百骸全僵了,似乎全身的骨头正在开始溃散。
骨头开始移动,开始撕裂肌肉。
他不哼一声,虎目彪圆钢牙紧咬,鲜血往口角淌,浑身在可怕地痉挛。
“讨不讨饶……”耳中听到的叫声已有点走样,眼前朦胧,铁腕银刀狰狞的面孔,在他眼中已显得模糊不清,耳中听到的叫声也逐渐显得遥远了。
但他未发出任何声音。
肋骨在移动,痛楚令他逐渐麻木。
“讨不讨饶……”叫声渐渐难以分辨了。
再往下拨一寸,肋骨便要从脊骨脱离折断了。
八分、半寸、三分……
北面的小径,出现了一个背了包裹的黑小子,急步而来扬声叫:“咦!你们在干什么?”
铁腕银刀停手,喝道:“小子,少管闲事,你走你的阳关道,不然小命难保,滚远些。”
左面树林中,突传出一声悦耳的娇笑。
铁腕银刀一怔,挺身而起银刀出鞘,警觉地用目光向林中搜视。
一名手下也拔剑出鞘,悚然地低声说:“樊爷,笑声诡异,不见有人,邪门得很。”
黑小子突向前抢,急闪而至。
“你给我站住!”铁腕银刀沉喝,声如乍雷。
地上躺着的印佩,突然挺身坐起。
提包裹的爪牙伸脚踏住他的右膝,喝问:“你干什么?”
“在下要……要站……站起来。”他说。
“你还能站起来?”
“在下有……有一口气在,就……就得站……站起来。”
众人的注意力,已被他和黑小子的举动所吸引,忽略了先前传出娇笑声的树林。
笑声再起,众人火速举目搜寻。
金芒飞舞,划出一道扭曲的光弧,眨眼间便飞近铁腕银刀的顶门上空。
铁腕银刀一怔,脱口叫:“金梅!”
金芒飞旋而过,远出丈外突又折向绕飞,终于“噗”一声响,跌落在铁腕银刀的脚前。
铁腕银刀用银刀一挑,竟然挑起了一朵金色的钱大金梅花,冷笑道:“梅姑娘,你未免大放肆了……”
树叶摇摇,一位梳三丫警,带了金色华囊佩剑的少女拨草分枝而出。瓜子脸蛋红馥馥,有一双令人想做梦的钻石明眸,清丽绝俗,美绝尘寰。穿的是碧绿色劲装,曲线玲珑令男人心跳的胴体呈现眼前。
她轻盈地接近,浅笑盈盈,说:“樊前辈,你好凶,好狠,但我不怕你。”
“好没规矩。”
“你少教训人,不然我可要骂你。”
“你……”
“我要向你讨这个人。”金梅指着已立起的印佩说。
“什么?你……”
“家兄在月儿湾访友,被这人所侮辱,因此我要找他算帐……”
“不行,他是敝少堡主的对头……”
“你给不给?”金梅笑问,语气不友好,但却像在调笑,而且笑得相当媚。
“丫头,你太不像话。”铁腕银刀不悦地说。
“你要是不给……”
一名手下勃然大怒,北道:“走开!你简直……”
人影疾闪,“啪”一声暴响,是耳光声。
“哎……”手下惊叫,连退三四步。
人影再闪,金梅冲向印佩。
“不许撒野!”铁腕银刀急叱,一刀挥出阻截。
武林三佳丽,金梅银菊玉芙蓉。
金梅梅碧云,是玉郎君梅中玉的妹妹。
上次在月儿湾,印佩与管闲事的梅中玉交手,手下留情,给梅中玉一次毫不着痕迹的教训。
梅中玉是个狂傲自大,目空一切的年轻人,不但不领他的情,反而恨之人骨,怎肯甘心?金梅替乃兄寻仇报复,乃是人之常情。
可是,她向铁腕银刀索人,未免太过大胆,她竟敢索雷少堡主的俘虏,可知她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
她一耳光把铁腕银刀的手下打退,再无畏地抢夺印佩,登时便激怒了铁腕银刀,不客气地挥刀相阻。
金梅急速冲出的身影突然折向,同时左手一挥,金芒似电。
“噗!”金芒击中了铁腕银刀的右肘。
双方相距甚近,铁腕银刀没料到金梅胆敢用暗器伤人,看到金芒已无法闪避,一击便中。
“噗!”银刀坠地。
两名手下大惊,挺剑急上。
金梅已抓住了印佩的右肘,向扑上的两名手下叱道:“站住!你们想死,本姑娘成全你们,两朵金梅花,便可送你们走上黄泉路,退回去!”
铁腕银刀整条右膀失去活动能力,愤然叫:“人让她带走,咱们要少堡主找她梅家要人。”
金梅媚笑道:“很好,你叫雷少堡主来找好了,谢谢。”
=奇=一面说,一面拉了印佩向树林内退。
=书=黑小于淡淡一笑,乘机叫道:“雷家堡浪得虚名,怎么派一些脓包出来丢人现眼?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当年霹雳雷振声行道江湖,所向无敌,威加宇内,天下群雄慑伏,但他的儿于却带来了一些脓包出来献宝,岂不可叹?”
=网=金梅噗嗤一笑道:“小黑炭,你想拨风煽火从中渔利么?你打错意主了,小心樊前辈找你出气。”
黑小子也笑道:“他找我又夺不回丢失的人,为何舍本逐末在我身上费工夫,今你带了一个大男人,能逃得掉雷家堡大批高手的追踪?如不将这三个人放倒,你走不脱的。”
金梅却不上当,说:“你不必枉费心机,本姑娘不会笨得杀雷家堡的人。嘻嘻!少陪了。”
声落,急退入林。
黑小子也向另一端抢入,一闪不见。
铁腕银刀的手鲜血淋漓,铁腕竟抗不住小小的一朵金梅花袭击,向手下叱:“追!远远地盯住她。”
金梅已经退人林中,身影已经消失。
不等铁腕银刀带人跟入,林中已闪出两名青衣侍女,一声娇叱,四手齐扬,打出了满天针雨,立将三人迫得飞返三丈外。等他们重新聚集追人林内,不但金梅早已不知去向,连两名侍女也失了踪。
雷少堡主花了无穷精力,好不容易捉住了一个印佩,到头来却被金梅毫不费力地夺走,两头落空。
金梅押着印佩入林急走,远出五十步她突然戟指制了印佩的气门穴,笑道:“我不信任牛筋索,如果你练了缩骨功,牛筋索绑不住你的,本姑娘不愿冒险。”
她解了印佩的绑,印佩问:“你替令兄找场面,如何找法?制了在下的气门穴,再拔剑杀我么?”
她架起印佩的膀子急走,冷冷地说:“原来本姑娘要一剑把你杀了的,但看了你抗拒铁腕银刀的英雄气概,委实令人刮目相看,因此,目下还未决定该如何处治你呢。”
他不在意地笑笑,说:“除了杀我,你又能怎样?”
“你不怕死?”
“哈哈!人生自古谁无死。不怕是死,怕也是死,我宁可不怕而死。”
“真不怕死,你可以自杀。”
“不然,未至必死关头,绝不轻言自杀。”
“遁辞知其所穷。哼!”
“就算是吧,总之,在下不想死,想死岂不便宜了你们么?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之分,落在你们这种凶极恶毒的江湖男女手中便轻言自杀,岂不辜负了大好头颅?”他豪放地说。
“哼!你像是有所打算呢。”
“当然,人如果没有打算,只是行尸走肉而已。”
“你有何打算?”
“你猜想在下有何打算?”
谈话间,已远出五六里,穿越一座荒林,开始登山。他已浑身大汗,手脚发僵,说:“小女人,在下支持不住了,歇歇脚好不好?”
“哼!你一个功臻化境的人,被人架住走,居然说支持不住了!”金梅轻蔑地说。
“你制了在下的气门……”
“那算得了什么?走路用不着运气行功,你的体格健壮,这几步路……”
“如果你姑娘曾经受过分筋错骨术的折磨,就不会说这种话了,在下的腹肋疼痛难当,你当然不会知道其国苦况,所以方说这种话。”
“哼!你……”
“解了在下的穴道,在下……”
“你别想,本姑娘从不做冒险的傻事。山后江边有一艘船,你必须自己走去。”
到了码头,印佩已动弹不得。
这是一艘特制的轻舟,但一看便知不是行走汉江的船,首尾高耸,船尾偏向一面,俗称歪板船,专行驶大江三峡,在汉江一带极为罕见。
数名舟子全是粗壮剽悍大汉,连拖带拉将他弄上船藏在内舱。
不久,两名侍女匆匆返舟。
金梅下令开船,舟子们熟练地解缆拔篙,船向下游飞驶。晚霞满天,绚丽的霞光洒满河面。
第一个赶到江边的是千手猿,其次是铁腕银刀。
千手猿指着岸边的脚印说:“人是从此地上船的,问题是,她们往上航呢,抑或是向下航?”
铁腕银刀摇摇头,说:“依兄弟看来,她们该是向上走的。咱们从北向南追赶令狐小辈,那泼妇早就跟在后面等机会,因此必定也是从北回来的,在这儿登舟再向北走……”
不远处一座丘上,突传来一声轻笑,黑小子背着包裹站在丘顶,说:“这次你猜错了,船是往南走的。不错,她们从北来,人登岸追踪,船先到此地等候,将人弄到手一走了之,让你们望江兴叹。”
“你先来了?”铁腕银刀问。
“当然先来了。”
“乘何种船走了?”
“歪扳船,梅家的特制轻舟。”
铁腕银刀向小丘走,阴笑道:“在下还有事向阁下请教……”
黑小子一声长笑,说:“你是老狐狸向鸡拜年,没安好心,咱们回头见。”说完,溜下丘一闪不见。
铁腕银刀飞掠上丘,丘那一面林深草茂,暮色苍茫,哪有半个人影。
“这小子好快。”他心惊地说。
千手猿开始在附近找船,在雷少堡主赴到之前,船只已经备妥。金杖客地头熟,由他领航,下放安陆州,连夜急赶。
进入安陆州境,已是朝霞满天。
船泊北岸,金杖客登陆,找到住在江边的一位朋友。这位朋友是汉江的好汉浪里钻柴刚,汉江这一段江面是他的势力范围。
不久,老家伙匆匆返船,向雷少堡主说:“雷贤侄,歪板船昨晚便经过这一带,船泊下游的三汉湾,一群男女舍舟就陆,向九华山走了。领路的人,是蛇洲的鱼鹰子水飘萍。”
“到九华山去了?去九华走陆路?”雷少堡主讶然问,不胜诧异。
金杖客笑道:“这座九华山。不是南京池州的九华。该山南距安陆州一百二十里,附近有子母山,共有二十二座峰头。贤侄记得九尾狐沈丽姑其人么?”
“记得,她是人妖郭智的弟子,山精房虎的侄媳,都是魔道中的顶尖鬼人物。”
“人妖在十年前便隐居九华山,在那儿建了洞天福地,收了几个绝色且颇有根基的女弟子,不久可能重出江湖扬名立万闯道了。”
“这是说,金梅那贱人去投奔……”
“去投奔人妖,她并不是什么重视名誉的女人。听说,四川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