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是我害的?他……他怎么……”说到这里,她哽咽难言,泣不成声。
看著她伤心哭泣的模样,他竟觉不舍。
虽然他们根本不相识,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此刻,他竟希望给她安慰,甚至是保护如此柔弱的她。
伸出手,他抚著她的发丝,“你真是个笨蛋。”
“第一次有什么了不起?”她喃喃自语,“我不要了……”
“珍惜第一次没什么不对,是他……”他话未说完,她突然抓住他的手。
他一怔,而她则两眼发直地盯著他。
迎上她仿佛发光般的眼睛,他心头一震。
“我的第一次给你。”她说。
他惊疑地望著她。
“真的,我不要……不要它了。”
“ㄜ……”他没要过任何女人的第一次,说真的,他有点怕。再说,他并不想这样占她便宜。“小姐,我认为这种事要……”
“我考虑清楚了。”她打断了他,然后伸出双臂,牢牢地勾住他的脖子。
他还来不及反应,她的唇已经主动地贴上了他的……
这是一种很新奇的感受。第一,他从没被谁强吻过:第二,她的唇片给了他一种微妙的、奇异的、美好的感觉。
以一个有过男友的女人来说,她接吻的技巧稍嫌生涩,但尽管技巧不怎么纯熟,那触感却是美妙的。
到了他这样的年纪,自制力大抵都可算是炉火纯青,但他却没想到她的唇竟给他一种舍不得放开的感觉。是他的自制力还不到他所以为的那般操纵自如,还是她的吸引力太致命?
不,他该推开她,立刻。
忖著,他轻推开她——
“行了。”他直视著她,神情严肃。
她眼眸迷蒙,神情迷惘地望著他,唇片歙动,像是有什么话想说。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你再继续下去,我会做坏事的。”
她怔怔地望著他,一言不发。
睇著她微微颤抖的唇片,他胸口有一阵强烈的骚动。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因为他今晚也喝了酒?不,他清楚地知道他还不至于醉到失去理智。
事实上,他从不让自己喝醉。
但如果他是清醒的,为什么会有这种蠢动?
“先生,”突然,她叫了他,“拿走我的第一次……”她扑向了他,紧紧地抓著他的领口,然后整张脸贴在他胸前。“也许没有了这个坚持,我的……我的人生会有所不同,我……我不要再……”她泣不成声,纤细的肩头在他胸前颤抖。
睇著她颤抖的肩头,他心头一紧——
处女的身分真的让她那么痛苦吗?这样的坚持,难道对她来说已成了一种负担?
虽然他不知道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他感觉得出来,她急需一次彻底的改变。
终结处女之身,就是她彻底改变的开始吗?
不自觉地,他轻轻地抓住她颤抖的肩头。“真的没关系?”他问。
她缓缓地,迟疑地抬起头来,眼眶里饱蓄著泪水,声线软软的,“我……我想要重新开始……”
他凝视著她,心头狂悸。
今晚,他没有预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而事实上,直到刚才,他对她都还未动过任何的念头。但现在,他的心在蠢动著……
此刻,她仰著脸,双眼微闭,那模样实在撩人心弦。他不是什么卑鄙的登徒子,但他不得不承认……她让他有了一种说不上来的冲动。
睇著她微微歙动的唇,他情不自禁地贴了上去——
她嘴里有著酒味,但不觉讨厌。相反地,她那甜美而诱人的味道,刺激著他潜在的欲望。
他的吻从她唇上滑开,转战至她柔软的耳垂上。他轻嚙著她,而她又羞又痒地逃开。
她那娇羞撩人的举动骚动了他的心,让他不自觉地将她擒抱得更紧。当他紧抱著她时,她的身体颤动了一下,喉间也发出了细微的低吟。
就在他忍不住探入舌尖,想更深入地探索她时,她突然推开了他——
“呕——”她神情痛苦,两手压著胸口。
此时,修作弛散的心神回来了大半,因为他知道她要吐了。
他抓著她,飞快地往浴室冲。
前脚才刚踏进浴室,她已经一“吐”千里。
看著自己一身的呕吐物,修作的脸都绿了。
“该死——”
“该死,我是招谁惹谁了?”
修作脱掉她沾了呕吐物的衬衫及牛仔裤,努力地清洗著她的衣裤,还有他无辜受到波及的上衣,一边懊恼地咒骂著。
此时的她已经因为大吐一场,元气尽失地昏睡在床上,而他却像个可怜的小媳妇般,在浴室里清洗她的衣裤!
可恶!他可是堂堂关西三味堂的少东耶!
洗掉了呕吐物,他用吹风机耐心地吹乾所有衣物,而当他终于把衣服吹到七分乾时,天已经快亮了。
他疲惫地走出浴室,看见的是安安稳稳睡在床上的她。
他走到床边,看著沉沉睡去的她。
“你睡得可真香……”他浓眉一叫,懊恼却又无奈。
他将她的衬衫及牛仔裤摆在床尾,然后慢条斯理地穿上只有七分乾的上衣。
她跑到天月买醉,为的是寻找一个一夜情对象,在终结她的处女生涯之时,也同时让自己的人生有所改变。
他想,她只是想彻底忘掉那个负心汉吧!只不过,这样的方法真的能教她忘记那个背叛她的男人吗?
每个人疗伤止痛的方法都不尽相同,有些人是藉由伤害别人来安慰自己,有些人却以伤害自己的方法去忘记一切。她选择的是后者吗?如果是的话,失去第一次对她来说,是不是比较快乐?假如她真的能因此对男友的背叛感到释怀,那么他是不是应该帮她?
显然地,眼前的她已经昏睡不醒,而他也无法跟她做些什么……
眼尾余光一瞥,他看见梳妆台上的纸笔。
他撇唇一笑,因为他想到一个既能帮助她,又不会教自己良心不安的方法——
“啊……”理加觉得自己的头快爆开了。
她像鸵鸟般将自己的头塞到枕头底下,痛苦地蜷曲身子。
老天!她真不该喝那么多酒的……
虽然今天是星期天,就算她宿醉也没关系,但……嗅!可恶,宿醉居然这么难受!
突然,熟悉的和弦铃声传来,她倏地惊醒,因为,那是她的手机铃声。
她爬坐起来,伸手往床头一摸,而这一摸,她赫然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
“啊!”看著周遭陌生的一切,她清醒了大半。
手机还在响著,但她却不知道它在哪里,而此时,更令她震惊的事发生了——
她身上的衣裤居然都已脱掉,此刻的她只穿著内衣裤!
老天,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她……她在哪里?
手机铃声嘎然而止,想必是因为响太久没人接的缘故。陌生而偌大的房间因此而安静了下来,而这样的安静也让她得以专心地思索……
昨晚真由美离开后,她就一个人继续留在天月喝酒,她越喝越多,越喝越醉,到最后开始有轻飘飘的感觉,那种感觉很美妙,美妙得她完全忘了高桥背叛她的事实。
接著呢?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身上又为什么只剩内衣裤?
“天啊!到底是……”看见丢在床尾的衬衫及牛仔裤,她脑袋一片空白。
难道说在她喝得烂醉、神志不清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可怕又无法挽回的事情吗?
老天!她做了什么?她到底做了什么?
此时,她注意到床头柜上有张纸条。
她爬了过去,拿起纸条,而上面只简单写著——你的第一次,我拿走了,谢谢。
那一瞬间,理加开始觉得头皮发麻。第一次?拿走了?这是谁写的?这……不!不会!她不会做这种傻事,她……
她连滚带爬地下了床,然后飞快地冲到梳妆台前。
镜子里的自己穿著内衣裤,身上没有任何的不同,而且她也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
再看床上,乾净的床单上没有任何她失去第一次的痕迹可寻。这一切都显示,她应该没失身。
但……她没有痛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她喝得太醉;床上乾乾净净,可能是因为她根本不会落红,或者……她并不是在床上失去第一次!
“啊——”她简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失控大叫。
床头柜上除了那张纸条外,还放著她的优待券,这也就是说,她的优待券并没有派上用场,既然她的优待券没派上用场,那表示有人付了她的酒钱。
那个人是谁?老天!她越想越觉得可怕,越想越觉得惶恐。
显然的,那个付了酒钱的人从天月带走了她,而且还……拿走了她的第一次?!
老天!她所坚持的第一次居然在如此糊里糊涂的情况下失去?不!这不是真的!
“我在作梦。”她用力捏了自己一下,痛得她差点飙出泪花。
然后,她哭丧著脸,“这不是梦,天啊……”
虽然她气恨高桥的背叛,但也不至于自暴自弃到这种地步。都是喝酒惹的祸!她不该去天月,就算去了也不该喝酒,即使喝酒也不该喝醉……
此时,她的手机又响了——
她发现手机放在斜背包里,而斜背包则安然地搁置在沙发上。她走过云,从斜背包里翻出手机,上面显示的是真由美的电话号码。
按下接听键,那头立刻传来真由美的声音——
“喂?理加吗?”
“真由美……”
“你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她幽幽地道,“好像在饭店……”
“饭店?”那一头,真由美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兴奋,“你真的跟男人开房间啦?”
听见真由美兴奋的声音,理加眉头一蹙,嘴角抽搐著。
“人家的初夜不见了啦!”她犹如世界末日来临般地哭叫。
“真的?”真由美的声线里透露著一丝的欣喜,“恭喜你。”
“恭喜什么?”她懊恼不已,“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我听我那个酒保朋友说,她看见你跟一个高大威猛的帅哥一起离开……”
“你说什么东西啊?你的朋友有看见我被带走?”可恶!她的酒保朋友居然“见死不救”!
“你干嘛啦?”真由美笑说:“你终于不再是处女了耶!可喜可贺。”
“你……”什么可喜可贺?她被一个陌生男人睡了还叫“可喜可贺”,“你头壳坏去了啦!”
真由美微怔,“怎么了?第一次的经验不愉快?”
“不愉快?”她恨恨地道:“我根本没感觉!”
“啊?”真由美顿了顿,小小声地问:“他『那个』很小吗?”
闻言,理加脸上一阵燥热,“你在说什么啊?!”
可恶!她莫名其妙的失去第一次已经够懊悔、够难过的了,真由美竟然还跟她净扯些五四三?
“不跟你说了!”她气得挂了电话,激动鬼叫:“啊!啊!啊!”
“唉唷!你别难过了嘛!”看理加哭丧著脸,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真由美柔声劝慰,“事情没那么糟啦!”
理加狠狠地白了她一眼,“那你告诉我,怎样才叫糟?”
“ㄜ……”
“我跟一个陌生人上了床而不自知耶!”她既气愤又后悔。
“ㄜ……”真由美抓抓头,讷讷地说:“只要他没病,有什么关系……”
“什么?!”理加瞪著她,“你还说风凉话!”
“这不是风凉话。”真由美急忙解释:“你想想,如果对方是一个不错的人,有什么不好?”
“你怎么知道他不错?”
“我朋友说他长得很英俊。”真由美说。
“因为他长得英俊,我就可以跟他发生关系吗?”理加激动不已,“我不是那么随便的女孩子。”
“我知道,我知道。”真由美无奈一叹,“不然你现在是想怎样?”
她这一问,倒是数理加冷静了许多。
是啊!不然她现在是想怎样?事情已经发生,而她的第一次也已经失去,她又能怎样?怪只怪她不胜酒力,白白让人占了便宜。
“我……我不甘、心……”她低著头,悲愤地说。
“那……”看她那悲愤的模样,真由美不觉有一点点的内疚,毕竟那优待券是她给的。“你想把那个男人找出来吗?”
“嗄?”她一怔。
“如果你想把那个男人找出来,我可以找我的朋友帮忙。”真由美说。
把那个人找出来?把他找出来又如何?他能赔偿她什么吗?再说,这种事是你情我愿,她能怪谁?
虽然她根本记不起昨晚的事情,但从她身上没有任何明显的抓痕研判,她根本没有抵抗,既然她没有抵抗,那就表示她是自愿的。既然是自愿,还去找人家就太不上道了。
看来,她只能自认倒楣了。
“算了!”她颓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