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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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翼-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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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子尚未讲完,即见中年干瘦花子,一摆手,示意他退后不要开口,而他却瞪着那本来是眯缝的一双小眼,精光闪闪,怒视着追踪面来的一群大汉。

刹时来人已停身伫立当地,待后面几人到来,突见中年花子冷哼一声,向来人道:

“不知我们小柱儿触犯了阁下什么,竟然劳动您飞天蜈蚣亲自追击!”

飞天蜈蚣原是绿林中的出名飞贼,在黑道中享名素盛,只见他那三角脑袋一晃,红眼睛,塌鼻子一挤—耸,甩一甩那细长的手臂,摸了一下大腿,习惯的吐了一口痰,这才扫目向对面的花子看了一眼,阴森森的冷声道:“我道是谁,这小家伙竟敢戏耍起吴行来了,原来是大名鼎鼎的丐帮总巡病乞到了,那就无怪这小子胆大了!” 

病乞小眼—瞪,亦冷冷的道:“我丐帮弟子,向来就胆子不小,绝不会藏起来不敢见人,更不会一藏就是五年,也没有一个是怕听见鬼影子之名的!”

此话一讲,可就把飞天蜈蚣给气得浑身抖颤。只因他曾经被鬼影子追得没处躲藏,后来,鬼影子隐居,他才敢在江湖上露面,江湖上对此事,都知之甚详,然而却无一人敢在飞天蜈蚣面前提起。这正是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而今日病乞竟然揭别人那件难听事,故而飞天蜈蚣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青紫,戟指向病乞道:“邱七,你莫以为丐帮难缠,你吴老子可并不在乎! 来,来! 我们别光讲不干,今天就分个高下!” 

说罢,挺身踏前一步,静待病丐过招,那抖颤的身躯,适时停止,调匀真气,如临大敌。

病乞却眯眼一睁,看了飞天蜈蚣身后五人一眼,好整以暇的向飞天蜈蚣道:“咱们来人不多不少,刚好一对一。只是在这个大道上,可就不太适合,那边乱葬岗上正是个地方,有意思就地解决不是很好吗?也省得我们多费手脚,来啊!” 

声落,人已领先向大路右方,一个高阜之处,腾跃而去,身法之快捷,动作之干净利落,看在飞天蜈蚣眼中,硬是在心里佩服。飞天蜈蚣,到了这时,哪能说个不字,竟然是一挥手,抢先与病乞走下个并排,腾跃前行。双方连小乞儿小柱子共十一人,分两行鱼贯向乱葬岗方向跃去。 

到达乱葬岗,只见坟堆处处,石碑、木牌林立,杂草丛生,周围却也有着松柏错落的树立着。十人到得乱葬岗后,飞天蜈蚣即与病乞对立,其余八人各自找了对手,只余小乞儿在旁,怔怔的看着十人,心中既紧张,又喜悦;紧张的是怕己方有伤亡,喜悦的是将看到一场龙争虎斗,对他来说可是个莫大的历练。但就在此时,病乞却向他道:“柱子,你回天齐庙去,莫在此处!” 

小乞儿一听,失望的看了病乞一眼,见无转圜余地,身影一闪,风弛电掣般的离开了乱葬岗,飘然而去。

飞天蜈蚣此时看了—眼病乞,冷冷的说道:“怪道你病乞要选择此处!看来,你们这一批穷凶极恶的叫花丐头,也只配在这里葬身,来吧!让吴大爷送你上西天去!”

说罢,也不管病乞如何,猛然一拳,击向病乞,拳势带风,呼呼作响。病乞那干巴巴的身子,却是稍稍挪移,避过拳势正锋,踏前一步,—指点向飞天蜈蚣伸出的腕脉之处。嘴里却高声道:“花子同你玩玩,倒也不会低了身份,只怕你那五个小毒物,碰到了我们那玩毒的五行者,可就叫苦了!” 

飞天蜈蚣冷冰冰的嘲笑道:“莫作你的春秋大梦啦!你道你那五个跑腿的还能再活着跑吗? 等着瞧吧! 只怕你看不到他们的死相了呢?”

病乞敞笑一声,闪身一掌,挥向了那甫自翻腕捉他手脉的飞天蜈蚣,口中又道:“那么就把你那箱底儿掏出来让花子我瞧瞧吧!”

人虽说话,手却不停,未容飞天蜈蚣变招换势,突地晃身擦过敌人,顺手就是一招“袖底穿云”,那腕底破袖中,“吱”的一声,钻出了一个耗子,爬上了飞天蜈蚣的脖子,只吓得飞天蜈蚣,神色连变,手忙脚乱的,向自己身上拍打。只是那小耗子,惊叫一声,“吱”的一窜在地上,滴溜溜的钻入草中不见! 而那飞天蜈蚣却狠狠的向那耗子拍出了一掌,只击得地上,草翻沙飞。就在此时,病乞却大喝一声,一掌印上了飞天蜈蚣的左肋,只打得飞天蜈蚣,向旁蹭蹬三四步,才拿桩站稳,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强忍浮动的脏腹,转身狞恶的向病乞道:“邱七,我们是不死不休,接着!” 

—缕乌光出自飞天蜈蚣腕底,疾如流星,“咔嘣”一声,突见繁星蓬射,一片黑沙,猛然罩向病乞邱七。

此时,一旁的丐帮五行者,与飞天蜈蚣手下的五毒,亦捉对儿,交手斗到紧处。其中一对五行者之首与五毒之首,正自兔起鹘落,怒叱连连,拳风呼呼。五行者之首,是一个中年瘦小花子,身法利落,轻功特佳,只见他绕着那五毒之首的青衣大汉,团团转,而双手不时的在擦身之时,一手递招,一手在敌人身上,睹空掏摸一把,每掏摸一次,即见他顺手一甩,向那大汉门面丢去。原先大汉尚不知是何物,待看清楚,竟是自己身上之物时。只气得大吼一声,连连向中年瘦小花子,猛施重手。中年花子却依旧频施故技,堪堪将那大汉理智搞乱,拳招显见错乱,顿时陷于被动,局势为瘦小花子控制。 

其余四对,却是旗鼓相当,斗得激烈异常。

病乞邱七,一见蓬散的暗器罩身,突地后退一步,“嘶”的一声,将身上破衣,撕了半幅在手,矮身抡转,将罩来之点点乌光,扫数卷于破衣之中,腾身自乌光卷散的罅隙中跃出,一抖手将半幅破衣卷着的点点乌光,尽行摔向飞天蜈蚣而去,同时,左手一抬,一条金色小蛇,随在乌光之后,疾射向飞天蜈蚣而去。 

飞天蜈蚣射去暗器之后,腾身前扑,本欲一拳击毙病乞邱七;不虞邱七应变如此之巧妙迅速,迎面抖来自己的暗器,顿时双掌齐出,拍击乌光,乌光尽被拍落,然而那随乌光而至的金色小蛇却在他拍击乌光之时,突地加速向其腿部射击,顿时在飞天蜈蚣腿上咬了一口,随即缠身腿上,而飞天蜈蚣竟然未觉。 

飞天蜈蚣拍落乌光,煞住身形,与病乞相对而视,怒哼一声,道:

“想不到你病乞邱七,竟然是进步不少!能躲过我的蜈蚣子母梭的袭击……”

话至此,突见对面的病乞邱七,撮唇轻啸,一缕金光自他脚下射向病乞左腕之处,一闪没入破袖之中。飞天蜈蚣一见金光,蓦地神色大变,迅即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腿部,先尚不觉,此时蓦然觉出。左腿业已大部麻木,顿时一抬眼,向病乞邱七道: 

“好恶毒的东西,看是谁死谁活!”

说罢,满面恶毒的伸手入怀中掏出了一个乌黑的圆球,腾身后跃,只是勉强跃退了十余步,在跃起时,大喝一声,竭力在病乞邱七面前,抛出了掌中黑色圆球,他自己于落地时,却就势躺卧地上。

病乞邱七,一见飞天蜈蚣,掏出黑色圆球,更见他那狞恶的脸色,即知飞天蜈蚣手中圆球,定然是非常厉害之物,故而在飞天蜈蚣抛出之时。即腾身跃起,用手中之破衣向黑色圆球卷去。就当破衣即将触及圆球之时,蓦然一只似玉般细白的手掌,迅疾的插入两者之间,将黑色圆物握住,同时,病乞邱七身前,落下了一个蓝衫人。病乞尚未看清,蓝衫人却已扬然而起,腾身至另五对厮斗激烈的战圈之中,似鬼魅艇的一转,顿时坟场中,倒下了五个人,赫然是那飞天蜈蚣的手下五鬼。 

蓝衫人在丐帮五行者的错愕之中,迅如鬼魅般腾身至那正自错愕惊起,尚未直身的飞天蜈蚣之前。

飞天蜈蚣,眼见自己抛出的威力无伦的“震天雷”,突然为这蓝衫人收去,更使他震惊的是蓝衫人那快速的身法,似是较昔年将他迫得无处藏身的“鬼影子”,尤为快捷,故而蓝衫人在腾身至战圈时,他即腾身欲起。无奈自己的左腿,此时业已麻木,不听使唤,他狠狠的怒瞪着那正被蓝衫人快捷的身法,奇异的举动所迷惑的病乞邱七,艰困的站了起来,然而面前却已站着那蓝衫人,就在他起身的这一忽儿,那五鬼竟被点翻在地,更使飞天蜈蚣惊震莫名。他怔怔的打量着面前的蓝衫人,待他看清了面前的人后,不禁心中一震,疑惑的道: 

“你可是那蓝衫无影豪士蓝旌?”

蓝衫人神情微怔,似对这个名号,尚是初次听说,然仍点点头,肃然道:

“在下是蓝旌不错,但什么蓝衫无影豪士却未曾听过!”

飞天蜈蚣嘿然道:

“你当然没听过了!我们却并不叫你蓝衫无影豪士,这是那武林中,五世家给你的尊号,我们之中可都知你是蓝衫无影蓝旌!”

蓝旌一听,威严的撇撇嘴道:

“我不在乎无影魅影,豪士不豪士,凡是你们这些作恶多端,而且怙恶不悛的恶人,在下就不会放过。本来我不想管你同丐帮的事,但你既然动了这武林人视之为三禁暗器之一的‘震天雷’,我可就不得不插手了!” 

说至此处,看了一眼飞天蜈蚣的左腿,然后接道:

“你已为邱七侠的金线蛇咬伤,若不早治,恐将埋骨于此。你若能将‘震天雷’主人现在何处说出,我就请邱爷给你治好蛇毒!”

飞天蜈蚣—听竟毫不考虑的道:

“震天雷主人,就在此庄之中。”

蓝旌一耸眉道:

“那齐天府中?”

飞天蜈蚣诧异的看了对方一眼道:

“不错! 你如何知那是齐天府? 外面只知此处乃是卧虎庄!”

蓝旌笑笑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不但知道这些,还有呢!”

“还有什么?”

一声苍劲浑厚的声音,突然起于一棵大树之上,同时大树上,现身一个体圆肚肥的秃头老者,身虽肥肿,然却甚为矫捷,一跃落地,再跃即到了蓝旌身前,那肥硕的腮肉,将他那对眼睛,挤兑得变成了一条缝隙,倏然睁开,一缕晶光射向蓝旌,上下打量了一遍道: 

“你知老夫有何企图? 小子,将老夫的宝贝还我!”

说至此,闪身在飞天蜈蚣身旁一站,一伸手,看似要向蓝旌伸手要那“宝贝”,但却一翻掌,击在了飞天蜈蚣身前,嘿嘿一声,道:

“你这经不起蛇儿一口的没种东西,还是去吧!留你有何用?”

飞天蜈蚣闷哼一声,砰然倒地。

秃头老者可真正心狠手辣,一掌将飞天蜈蚣了结,顿时倒毙于地。

蓝旌俊目—瞪,两股凌厉的煞光,射向秃头老者,威怒道:

“真不愧阁下的恶屠之名,只不知除了对负伤的自己人之外,尚有何狠毒可施!”秃头老者恶屠闻后,敞笑一声,蓦然举掌劈向了蓝旌,口中大喝道:

“对你也是一样!”

声洪掌重,似狂风迅雷般疾击而至。

蓝旌潇洒的身形不动,轻灵的右掌轻挥,恶屠的一掌重回,竟被化解得声息毫无,轻轻散失!

只看得秃头老者恶屠的浓眉连耸,眯眼倏睁,向蓝旌道:

“看不出你这小了竟然有如此高之功力!老夫二十年来未能畅快的斗一场了,今日,倒希望你莫使老夫失望!”

蓝旌脆声笑道:

“想的倒怪美,只是姑……”

话至此倏然住口,一变脆声而为低沙的声音,脸色微现酡红,旋即隐去,肃容继道:

“姑念你年老,我就放点水给你留点面子……不过……”

语至此又自沉吟起来。

此时那恶屠的眯目睁得滚圆,向蓝旌仔细的打量了一阵,倏然哈哈大笑道:

“好啊!原来是花仙子的传人到了,怪道刚刚你那一招‘散花拂手’我有点眼熟,你是个……”

话至此处,蓝旌突的柳眉一竖,怒声道:

“我是个要你命的!”

手随声动,向秃头老者恶屠,一连就是三指点到。三指出手虽有先后,但却如同一次点出,指风无啸却诡谲绝伦,迅速已极,点戳的部位,业已罩住了秃头老者恶屠的全身。在旁的病乞邱七,只看得大为惊心,就以那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恶屠,如许高的功力,见指后竟然话停色变,惊诧中连连闪身,双手交相挥拨,频施绝招,连换三种身法,始堪堪脱出指招圈外。只看得病乞大为震骇,而那秃头老者恶屠,却被激得紫涨着肥脸,怒瞪着蓝衫少年人,猛的展开身法,连向蓝旌击出了五招三掌,招招狠辣,掌掌猛恶,招如波诡云谲,掌似雷击涛涌,刹时间,将蓝旌无影豪士蓝旌,圈于掌风招影之中。 

蓝旌被圈的身形,似将中掌之际,如软蛇般的一滑—过,柔如无骨的闪了开去,招势堪堪近身,而蓝旌却如露摆残荷,风摇细柳般的恰恰躲过。滑闪之时,潇洒的如燕剪蝶飞,轻灵已极。闪摇滑躲的同时,微抬臂膀,略挥掌指,或掸或拐,或捺或跃,竟然轻易的将那肥脸老者秃头眯眼的恶屠掌招,消解于从容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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