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坤、潘贞二人越走越感到阴森可怕。
保坤回头对潘贞道:“这条狭谷不知有多长,‘冥谷’,果然合乎字义,难道真是阴司地狱之谷不成?”
潘贞接道:“坤哥哥,我们退回去好吗?此去不一定能找到天邪教主,何况谷中暗卡重重,步步杀机,我们何苦作无代价的牺牲?……”
保坤沉思一刻,摇首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那妖妇害得我师父甚惨,既来‘冥谷’,不管是上刀山,下地狱,我保坤也不在乎,贞妹不愿前往,愚兄护送你退出谷外如何?”
潘贞微笑道:“坤哥豪情,使我敬佩,小妹只有舍命奉陪了……”
潘贞言犹未落,狭谷中走出一个发如乱草,鹑衣百结的老叟,手捧着两只杯子,笑道:“二位豪情,老夫佩服,黄泉路上免得二位饥渴,特送上几杯美酒,二位痛饮一场吧!”
潘贞怒道:“谁饮你的毒酒,我看在你一大把年纪上,放你一条狗命,给我快滚!”
鹑衣百结老叟笑道:“二位不要误会了,杯中确无毒药,老夫不过是一番好意,因为出了前面一段狭谷,便是黄泉路了,那里都是鬼蜮,无处觅食,二位不信,老夫先饮一口给你们看看。”
说着,每杯都饮了一口,然后送了过来。
保坤接过一杯,笑道:“多谢老丈一番美意。”接了过来,一饮而尽。
潘贞要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心中一急,不禁勃然大怒道:“你这糟老头子,一定不怀好意,接我一掌!”
“掌”字刚落,一掌便扫了过去!
鹑衣百结老叟,一阵哈哈大笑,身形一晃,便退入谷中去了。
潘贞急道:“坤哥,江湖上欺诈奸险,应该要处处留心提防,你已饮下毒酒,怎么办?”
保坤笑道:“不要紧,那酒醇香味美,相信不致有什么毒药在内。”
说罢,泰然自若地,向前走去。
二人走了一程,见毫无动静,便放开脚程,一直向前奔去,又走了两里之遥,突见在狭谷之中,站立了一个巨大的黑影。
那黑影两手提了两块牌子,牌子上现出几个绿光闪闪的大字,左手那块牌子上写道:“黄泉之路”,右手牌子上写道:“纳买路钱”!
保坤看了笑道:“难道地狱中的判官小鬼,也爱钱么?”
潘贞也笑道:“这种明明白白要钱,比阳世上暗里揩油的贪污官吏要正大得多了,我们就给他几个铜钱吧!”
保坤哈哈大笑道:“我们给他几个钱,免得他刁难我们也好。”
说着,从口袋掏出一点碎银,向那黑影身上抛去!
那巨大的黑影,探手便接了过去,笑道:“有了钱,什么事都好办,二位请过关吧!黄泉路上好好走啊!”
说毕,身形向侧面移动,便让开一条道路来。
二人果然安全地通过那条巨大的黑影身旁,渡过一条狭窄石门后,凝目向前面一看,果然如阴司地狱,里面模糊一片,到处都是阴风习习,鬼火粼粼,尸首遍地,鬼哭神嚎……
保坤笑道:“这妖妇把‘冥谷’里布置得如此愁云惨雾,胆小的人吓都要吓死了。”
潘贞面色凝重道:“妖妇机智过人,就凭这套巧夺天工的布置,我们真难以斗得过她,前面她不知又要玩什么花样?”
二人正说着,突然有三个面貌狰狞,袒胸赤足,身缚铁索的厉鬼,向二人扑来,并泣道:“二位救救我们,我们在阳世并没有犯罪呀!”
三个厉鬼扑来之势,迅捷无比,而且有一股排山倒海的劲力,向二人袭来。
保坤右手一掌,便推了出去,只见三个厉鬼,身形陡起,闪过保坤一掌,又从三个不同的方向扑到。
保坤暗吃一惊,付道:“这些装扮厉鬼的人,充其量不过‘冥谷’二三流脚色,怎会挨了自己一掌而不受伤,如此推断,‘冥谷’中,一定是高手如云了。”
说时迟,那时快,保坤忙向左右推出两掌,潘贞则向前方打出一拳,算是把三个厉鬼逼退五丈开外。
三个厉鬼连挨了保坤两掌似极惊愕,其中一个厉鬼怒道:“我们与二人无冤无仇,为什么动手打我们?”
保坤正欲答话,突然一道高大的黑影闪至,保坤一瞧来者,只见那黑影左手捧“生死簿”,右手拿着“判官”笔戴着一顶高帽子。
那高大的黑影笑道:“二位不要动手打了,他们都是饥饿厉鬼,在黄泉路上,又饥又渴,二位刚从阳世上来,想必带了不少金银珠宝,慈悲为怀,就施舍一点给他们吧!”
保坤听了觉得好笑,便从怀中取了几枚铜钱,抛向三个厉鬼,三个厉鬼接了银钱,便发出怪笑之声,呼啸而去。
那高大的黑影伸出手来道:“我也有一份?”
“你身为判官,断定善恶,也想贪钱么?”
判官笑道:“我们不靠外快,家庭怎么生活?望二位施舍几文吧!”
保坤怒道:“你身为判官,还想贪钱,罪大恶极,赏你一掌!”右臂一圈,一掌便扫了过去。
判官身形倏起,闪避保坤击去的一掌,阴森地冷笑道:“小子阳世爱钱,来到阴司地狱,还视钱如命,黄泉路上有你好瞧的……”
说着,举起手中的判官笔,向保坤点去。
一股劲风,如刀似刃笔未点到,劲风霍霍,已感砭骨生寒,奇痛如割。
保坤暗暗吃惊,心想:这恶徒手中的笔劲,却不可小视,他忙展开“云海幻踪”身法,闪出劲力之外,右手一记“追魂掌”轻轻拍出,同时大声道:“给我滚开!”
“蓬”地一声,保坤退了几步,那黑衣判官,身子被震得横飞而起,“叭”地一声,摔在一丈开外,直摔得他眦牙咧嘴。
保坤冷哼一声道:“本来小爷还要补你一掌,但念尔与小爷素无恩怨,还不给我快滚!”
黑衣判官半天才爬起来,恨恨地说:“咱们‘阎罗殿’中再见!”说罢,转身便没入夜色之中。
潘贞举目向前望去,只见前面愁云惨雾,白茫茫地一片,不知往何处去找天邪教主,她低声对保坤道:“前面除了鬼魔妖怪外,便是白茫茫地一片,何处去找那天邪教主,他们把我们诱进这谷中,莫非……”
潘贞话没有说完,脚下便觉得一阵摇晃,潘贞急忙大叫道:“此地有机关,已经发动了,坤哥快走呀!”
保坤吃了一惊,忙想跃起时,可是四周五丈方圆之地,部动摇起来,旋转愈来愈快,似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吸住二人,一直往下沉,沉,沉……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旋转停止了,二人沉落在一条狭长的甬道上。
甬道之中暗无天日,伸手难见五指,保坤略闭目一下,凝目望去,他本有黑夜视物之能,只见甬道两端,有两扇铁门紧闭着,里面空气极为潮湿。
保坤走过铁门,用手敲了一下,铁门大约有几寸厚,他幽幽一叹道:“我们被困地牢之中,那‘冥谷’恶徒不来杀我们,咱们过了几日,也得饿死在这地牢之中。”
潘贞淡淡一笑,没有回答。
保坤微愠道:“咱们已身陷绝地,你还笑什么?”
潘贞收敛笑容,正色道:“哭也没有用,人生短短的数十年,最后终必一死,只要死得其所,吾心慰矣!”
她顿了一顿,柔声问道:“坤哥哥,你爱不爱我?”
保坤弄得啼笑皆非,心想,目前正身处绝地,她还问这些,真是孩子气。
潘贞见保坤良久不语,又问道:“坤哥哥,你到底爱不爱我?”
保坤叹道:“咱们身临绝地,你问这些话做什么?”
潘贞面色一变,双眸含泪道:“只要坤哥真心爱我,哪管是一分一秒钟,也是幸福的,我能死在坤哥的怀中,比活着还要快乐。”
说着,她的身子便缓缓地依偎到保坤的怀里。
保坤的右手顺势把她抱到怀中,喟然一叹道:“贞妹,我早已爱你了,不过愚兄身负血仇,在大仇未报之前,不敢对你言明。”
潘贞破涕为笑,道:“只要能得到坤哥哥的真爱,我死在爱人的臂腕里,也感觉是快乐幸福……”
蓦然,铁门外传来一阵狰狞阴沉的笑声,道:“死在眼前,还卿卿我我!”
保坤大怒,顺手猛力一掌,向铁门击去!
“蓬”然一声巨响,铁门便被击破一个大洞,潘贞讶然道:“坤哥哥,你会‘玄门屠龙’绝技么?”
原来,保坤在盛怒之下,拍出的一掌,正是倾绝千古的“玄门屠龙”,不过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保坤点头道:“可惜我只学会一半。”
潘贞一挺身子,拉着保坤急忙道:“坤哥哥,我们快从铁门破口穿出去吧!”
她身形一晃,首先便穿越而出。
二人穿过铁门,便来到一间小厅里,举目一看,眼前景物,不禁使二人一愕!
原来,二人看见有六人围坐在一张圆桌上饮酒作乐,一见二人冲了进来,其中有五人慌张的站了起来,只有上首坐着的中年儒士,面不改色,仍坐在椅上未动。
这六人中,有三人保坤认识,那便是“中原六邪”中,在保坤掌下逃生的三人,至乙大师,云海真人,悟净真人三人。
此外的三人,包括一个中年儒士,中年的灰袍道人,一位黑衣劲装大汉,保坤都不认识。
保坤一见“中原六邪”,在雪霞湖逃脱的三人,厉声道:“你们三人,乃小爷掌下游魂,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那六人中有五人,见保坤一掌打破铁门,钻了出来,俱都惊得面如土色,只有那中年儒士,手摇折扇,一副满不在乎的形色。
中年儒士手中折扇一收,哈哈大笑道:“小子纵有通天本领,喝了老夫的‘穿肠酒’,推算时间,最多还只能活上几分钟,哈……哈哈……”
他对其他五人一挥手道:“我们坐下来喝酒,不要理他!”五人闻言,面色稍宽,便坐了下来。
保坤手指那中年儒士道:“黄泉路上送酒的糟老头子原来是你乔装的?”
中年儒士手中的折扇又张开缓缓摇了几摇,嘿嘿几声道:“不错,咱们向来斗智不斗力,黄泉路上够惊险吧?小子,你的胆识不错……”
中年儒士歇了一歇又道:“小子如果能识时务,立即发誓投效本教,老夫立即给你一颗解药。”
说着,从怀中取了一颗红色药丸,托在手掌心中,奸笑一声道:“小子,解药在这里,再等几分钟,便回天乏术了。”
蓦然,人影一晃,中年儒士掌中的红药,被人抓了去,众人一惊,定神一看,潘贞快如闪电将药丸纳入保坤口中。
中年儒士不禁哈哈大笑道:“百虑必有一失,女娃儿,你抓去的那颗药丸,效力恰巧相反,正促使剧毒提前发作,今夜你们算是栽到家了,哈……哈哈……”
潘贞面色大变,正欲发作,突听保坤大叫一声,身子便往后倒了下去。
潘贞大惊失色,反手忙从背上撤出长剑,剑尖指向中年儒士,厉声道:“恶徒,你们害死我的坤哥,我和你们拼了!”
她手中的银虹暴涨,登时罩向那中年儒士,中年儒士手中折扇不徐不疾地一摇,便把剑气挡住,大笑道:“你的坤哥已经死了,你纵有通天本领,也逃不过我神算子卜万成的手中。”
这时,其余五人,俱撤下身上的兵刃,团团地把潘贞圈在中央。
至乙大师哈哈大笑道:“老衲出家已数十年,从未玩过黄花闺女,今夜老衲开戒一次!”
潘贞羞得双颊飞红,厉声道:“秃贼该死!”手中长剑一抖,便向至乙大师胸前刺去。
至乙大师右手向外一推,一股劲风,便把潘贞刺去的剑光弹开,一双淫眼,不断地在潘贞秀丽的脸上溜来溜去。
潘贞越发气愤填胸,恨不得一招把对方杀死,可是至乙大师乃黑道上成名已久的高手,掌风凌厉,十招过去,潘贞丝毫占不到便宜。
至乙大师回头对五人道:“你们只顾饮酒作乐,这女娃儿有老衲一人足够打发了,等她精疲力竭,乖乖就范时,咱们得好好来取乐一番。”
中年儒士卜万成笑道:“女娃儿,你长得这样天姿国色,为何爱上那个小煞星,不用打了,来喝几杯美酒吧!”
潘贞恨声道:“姑娘今夜要动手把你的心肺都挖出来,祭奠亡夫在天之灵!”
说着,手中长剑,招式更加凌厉起来。
至乙大师笑道:“姑娘,你的本领再高,还能斗得过我们六人么?我看还是乖乖就范吧!”
潘贞鼻孔中冷嗤一声道:“眼下任是你们人多,我虽单独一人,仍可全部把你们超渡!”
云海真人端着杯子喝了一口酒晒笑道:“姑娘,等你打得精疲力竭时,干那个玩意儿,就没有劲了,还不停手!”
潘贞被他们说得怒不可遏,娇叱一声,一招剑气,把至乙大师逼退了三步,飞起一脚,便把那张桌子踢翻,桌上酒菜,泼得五人满脸都是。
悟净真人冷笑道:“姑娘已是我们掌中之物,干嘛还那么凶狠?”
神算子卜万成嘿嘿几声道:“现在让她发发雌威,等一会有她好瞧的。”说着一双淫邪眼睛,死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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