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箫仙子久走江湖,早闻峨嵋派有一种醉八仙的闪挪身法,一见铜钵和尚歪斜步履,已知他施出醉八仙闪挪武学,当下玉箫仙子抢攻得愈发凌厉。
但闻玉箫铜钵相击的铿锵之声不绝于耳,一时间半斤八两,谁也无法胜得。
马君武剑掌合用,力拒三僧,互济相成,虽无法冲出三僧围困,但可暂保不败。
双方又激斗了十余回合,蓦闻一声佛号传来,声若洪钟。
围攻马君武的三僧首先跃退,那铜体和尚挡了玉箫仙子两招急攻后,也借机跃出圈子。
马君武定神望去,贝见十余外站着一个赤手空拳的和尚,身披大红袈裟,身材修长,正是峨嵋派掌门人超凡大师。
他左侧站着一个身穿月白僧袍、长眉垂目、身材瘦小、双目微闭的老僧,右侧却站着一个花信年华、僧袍绶带、白袜布履的中年尼姑。
这时,被玉箫仙子点中穴道的心雷,已经被来人解开穴道,正在运气活血。
马君武年来连遇江湖高手,阅历大增,看那老僧和中年尼姑姑,能和超凡大师并肩而立,定是峨嵋派中长老,立即还剑入鞘,躬身一个长揖笑道。“昆仑派后进晚辈马君武给大师见礼。”
超凡大师淡淡一笑,望了马君武一眼,眼光又移到玉箫仙子脸上,冷冷说道:“失迎,失迎,想不到名满江湖的玉箫仙子,竟肯移玉寒山。”
玉箫仙子格格一阵娇笑,道:“大师太客气啦,小妹闲来耍耍。”
超凡大师目光又转在马君武脸上,问道:“无怪你敢去而重来,原来有人替你撑腰。”
马君武急道:“晚辈重来峨嵋山,只是为探听家师下落。”
站在超凡大师身侧的那个微闭双目的老僧,蓦然睁开双目,炯炯两道眼神直逼视在马君武脸上,问道:“你师父可是玄清道人吗?”
马君武忙道:“不错,老禅师可曾见到过家师吗?”
那老僧低呼一声:“阿弥陀佛。”双目倏然而闭,不再理会马君武问话。
马君武察言观色,分明那老僧知道师父行踪,只是不愿说出来罢了,心头一急,大声叫道:“老禅师既知下落,何以不肯说出,难道你……”
超凡陡然一声大喝,截断了马君武的话,道:“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这等放肆,江湖上久传昆仑派门规森严,看来传闻未必可靠,老衲不知昆仑三子怎么会教出了你这样毫无规矩的弟子?”
马君武被超凡大师老气横秋的一顿斥责,一时间倒想不出适当措辞回答,不觉呆住,说不出话来。
只听玉箫仙子格格两声娇笑,道:“昆仑三子哪里不好?依我看人家昆仑派比你们峨嵋派好多了,你不要摆出一派宗祖身份,老气横秋地教训别人,你也不想想,你除了能管住万佛寺几个和尚外,有什么资格去管别人?”
那左面老僧忽的又睁开一双神光湛湛的眼睛,望了望玉箫仙子,冷冷说道:“这位女施主,想必是名播遐迩的玉箫仙子吧?”
玉箫仙子冷笑道:“好说,好说,大师怎么称呼?恕小妹眼拙,不认得大师。”
那老僧倏然闭上双目,干咳了两声,道:“阿弥陀佛,老和尚山野中人,这法名早已忘记,不说也罢。”
右侧那中年女尼却已忍耐不住,冷笑一声,道:“江湖上久传玉箫仙子大名,贫尼钦慕得很,今天正好借此机会使贫尼开开眼界,会会高人。”说完话,一错步,欺身直进。
玉箫仙子心知当前几人个个都是劲敌,尤以那长眉垂目的老和尚,眼睛开阖之间,有如冷电暴射,更是莫测高深,但她一向游戏惯了,虽然大敌当前,仍然言笑不改,手理秀发,娇声笑道:“想和小妹比划耍耍,也用不着装模作样……”声音未落,玉箫已电奔出手,一招“三星逐月”,弹指间点出三箫。
这三箫虽然是先后出手,但快速得却如一齐袭到。
那中年女尼来不及拔出背上宝剑迎敌,纵身避让,退后五尺,双掌连环劈出内家真力,才把玉箫仙子追袭之势挡住。
超凡大师脸色一沉,怒声喝道:“玉箫仙子,本派和你素无恩怨,你竟敢找上我们万佛寺来惹是生非,今天如要让你活着离山,我们峨嵋派威名何在?”
玉箫仙子仍然是一派轻松神态,笑道:“小妹又不想削发出家,你留我在万佛寺干什么……”
她话音未落,中年女尼已拔出背上宝剑,振腕而上,一招“天女挥戈”,剑势若劈若点,指奔玉箫仙子右肩。
玉箫仙子横箫封剑,还攻两招,两人立时斗在一起,霎时间,箫影纵横,剑气漫天。
她一面挥箫和那中年女尼抢攻,一面偷眼打量四周形势,只见超凡大师和铜钵和尚,一左一右地分守两侧,只有那个长眉老僧仍然闭着眼睛,双掌合十,静静地站在原地,对身侧激烈无比的打斗,浑如不觉。
再看马君武时,也被超凡门下四个弟子包围在中间,双方都已蓄势待发。她担心马君武一人难拒四僧合击。
玉箫仙子想和马君武联手拒敌,手中玉箫一紧,连演三招绝学,把那中年女尼逼退了两步,趁势向马君武跃去。
哪知她刚一跃起,蓦然一声大喝,超凡大师一晃身横拦在面前,双掌平胸推出,一招“排山倒海”,迎头挥过去。
超凡大师是峨嵋派一代掌门大师,功力深厚异常,这两掌又是蓄势而发,力道奇猛,非同小可,玉箫仙子吃他双掌劈出内家真力,迫得退了回去。
那中年女尼趁势一剑“穿云摘星”,振腕刺去。
玉箫仙子反手一箫,弹开长剑,双足一顿,娇躯凌空而起,玉箫“云龙三现”,倏忽间连点下三箫。
那中年女尼被王箫仙子三箫急攻,迫退了数步,心中暗暗称奇,忖道:这女魔头果真名不虚传。
正待运剑反击,忽见玉箫仙子两腿一收,悬空一个筋斗,人已翻到数丈之外,脚一点地,二次纵身跃起,玉箫左扫右打,逼开两个围堵马君武的和尚,冲到马君武身侧,低声说道:“咱们打不过他们,早点走吧。”
马君武此刻不知是感激她,还是恨她,摇摇头道:“你何苦陪我趟这浑水,快些走吧。”
玉箫仙子格格一笑,道:“你要是不肯走,咱们两个今晚上……”
她话未说完,那中年女尼已欺身直抢过来,剑光闪闪,刺奔玉箫仙子前胸,同时,环守马君武身侧的四个和尚也挥动铁禅杖向马君武攻去。
玉箫仙子横箫一挡,架开长剑,回头对马君武道:“你要是真不肯走,咱们索性就好好打一场吧,兄弟,你看姊姊箫招如何?”说着笑着,玉箫连环攻出,急如狂风骤雨,快比雷奔电闪,那中年女尼被她一抡猛打,竟迫得无力还手。
马君武长啸一声,左掌“飞瀑流泉”,右手长剑“杏花春雨”,掌是十八罗汉掌法一式招数,剑施追魂十二剑中一着奇学,一掌一剑,封开了四僧禅杖。
那心雷和尚见马君武剑掌并出,竟把自己四人逼退,不禁怒火高烧,他平时自负艺冠同门,今夜当着师伯和三位师兄弟的面,被玉箫仙子举手一招,就拍中穴道,心中积存的无名怒火,一股脑儿全发在马君武身上,挥杖抢攻,全力施为,铁禅杖横扫直劈,攻势凌厉绝伦。
马君武力拒四僧,甚感吃力,支持到十几个回合,已被人抢夺先机,他又不愿下手伤人,逐渐被迫落在下风。
玉箫仙子一面和那中年女尼动手,一面留神马君武,看他只余下招架之力,心中十分着急,蓦然急攻三箫,逼退那中年女尼,纵身一跃,抢扑过来,举手一招“天外来鸿”,逼开一僧,冲到马君武身侧,笑道:“兄弟,咱们联袂拒敌……”
话刚出口,超凡大师呼的一股拳风,直劈过来,来势奇猛,力道逼人,玉箫仙子吃了一惊,迅向旁边闪开五尺。
定神看去,只见超凡大师已挡在那中年女尼前面,面色冷漠,隐现杀机。
玉箫仙子冷笑一声,道:“趁人不备,突下毒手,不怕失了你一派掌门人的身份吗?”
超凡冷冷答道:“你擅闯本派禁地,触犯武林大忌,对你还有什么武林规矩可讲!”说完,呼的一拳劈来。
玉箫仙子挥箫横扫,超凡右拳倏收,左拳却接连劈出,功力之纯、收发之速,迫得王箫仙子无法再分心旁顾马君武,只得凝神迎敌。
超凡大师虽空手抢攻,但拳招却是奇猛,每出一拳,必带着一股潜力风声,直似铁锤击岩,巨斧开山。
玉箫仙子和他拼斗数十招,已知难凭功力胜人,娇叱一声,施展出摩云十八招,凌空飞击。
超凡见她半空翻转身法之灵快,出手之毒辣,确为生平仅见,不禁暗暗佩服,倒也不敢轻敌,气聚丹田,功行双臂,足踏丁字步,施出峨嵋派镇山绝学——金刚拳,玉箫仙子每一次凌空袭来,立时一拳劈出,两人这别致的打法,一时间倒无法分出胜败。
但马君武已被心雷等四僧逼得险象环生,形势迫得他不得不下毒手,突然一声断喝,长剑连演三剑绝学,逼退四僧,横剑说道:“你们苦苦相逼,可别怪我下手伤人了。”话出口,随即剑掌并出,剑演追魂十二剑中绝招“万蜂出巢”,掌带一招“飞钹撞钟”。
四僧但觉眼前剑光流动,掌风呼呼,不禁一惊,各自后退三步。
心雷略一怔神,亦施出绝学,铁禅杖“急弩射月”,大喝一声,连人带杖,一齐飞起撞来。
马君武闪身一让,避开杖势,反手一剑,平削过去,他用的是五行迷踪步法,心雷如何能识得,只见对方人影一闪,已失去方向,不觉一呆。
就在他微一惊震之际,突觉寒风掠颈而过,吓得他向前一跃丈余远近,但仍是迟了一步,后颈间被马君武剑锋扫伤了寸许长短一道血口。
马君武借机转脸望去,只见王箫仙子和超凡正打到紧张关头,超凡拳势威力惊人,随手击出都挟着呼呼风声,玉箫仙子仍以摩云十八招和超凡金刚拳对抗,只见她娇躯如掠波燕剪,穿空飞翔,玉箫忽前忽后,令人防不胜防。
一个灵动如电,一个静如山岳,看得人眼花缭乱。
心雷等四僧呆了一阵,分成四面又向马君武围攻。
形势迫得他实在不得不以绝学求胜,剑法一变,追魂十二剑招连环出手。这十二剑招式,虽然招招奇绝,但超凡门下四弟子,个个都非弱手。
马君武功力火候未入炉火纯青之境,难把追魂十二剑威力发挥到顶点,何况峨嵋风雷杖法,亦是武林中一绝,四杖合壁威势更大,马君武如和人单打独斗,或可取胜。但人家以四攻一,就有点相形见绌,追魂十二剑,只可把四僧攻势挡住。
又激战十几个回合,心雷首先大喝一声,铁禅杖骤然一变,攻势如浪翻波涌。
紧接着三僧也施出风雷杖法,马君武被一片如山的杖影包围,形势危殆异常。
这就逼得他不得不施展五行迷踪步,身法一变,陡然脱出四僧围困,大声对那手托铜钵和尚说道:“老前辈,我们两派素无嫌怨,贵派门中弟子却这等步步进逼,晚辈如果偶一失手……”
他话还未完,突闻心雷大喝一声道:“好狂的口气。”呼的一杖,迎头劈下。
马君武纵身一避,那知心雷早已料到这一着,铁禅杖劈到一半,陡然易劈为扫,随着马君武身子打去。
这一招是峨嵋派风雷杖法一记绝着,招名“神龙掉头”,妙在制敌机先,马君武脚刚站地,忽闻金刃劈风之声袭到身后,不禁吃了一惊,心知难再让避,慌急之下,一个急转身反向敌人身侧欺去,他应变虽快,但心雷杖势更快,他距心雷还有二尺左右,铁禅杖已挟风扫到。
他只得运气侧转,用后背硬接扫来一枝,但觉心神一震,张嘴喷出一口鲜血,幸得他已欺近心雷身边,那铁禅杖又是长兵刃,欺近身后,威势减了很多,这一杖虽然不轻,但还未把马君武打晕过去。
他一咬牙,猛提丹田真气,压住胸中翻涌气血,举手一剑“穿去摘月”,猛向心雷刺去。
他在受伤之后,含忿反击,剑势快速至极,心雷略一怔神,长剑已穿胸而过。
马君武拔剑一声长啸,血雨溅飞中,一脚把心雷尸体踢了七八尺远。
可是,他自己也有些支持不住了,长啸未止,已连喷出数口鲜血,身子也摇摇欲倒。
这不过刹那间的事情,另外三僧怔了一怔,心雷已溅血横尸。
旁边三僧呆了一呆后,突然欺身而上,三杖并举,齐向马君武劈去。
这时,马君武神志已陷入半昏迷状态,三僧举杖并进,他却浑如不觉。
眼看马君武就要被三僧乱杖劈死,突然一阵衣袂飘风之声破空而下,玉箫仙子惊呼声中,落到马君武身侧,左手一伸,把马君武抱入怀中,右手玉箫横抡,封开三僧禅杖,接着欺身直进,玉箫“斜打金铃”,劈碎了一个和尚脑袋。
原来她正以摩云十人招和超凡大师动手,突闻马君武长啸之声,立时悬空一筋斗,飞落马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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