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衣服没有女人的那么花俏多样,挑花人眼,上班的正式衣服就更好挑了,除了西装,还能穿什么?无非是挑颜色合适的领带,找个别致精美的领带夹,搭配一套或深或浅色的西装,配好袜子和皮鞋。
西装剪裁多样化,普通人很难分辨某个细化的剪裁,我为关皓挑最好的,他也未必知道我在此处花费的苦心,不过,我无所谓,反正是做像妈妈那样的妻子,尽心尽力,尽个本份。
今天周五,公司喜欢开会什么的,我应该挑一件突出他商业精英Boss形象的西装。
手指在一排颜色各不相同的西装间滑行,选什么好呢?
“铃铃铃铃……”,卧室里传来电话响声。
穿浅灰色会感觉年轻点……
“爸爸,您怎么一早来电话了?”关皓接电话问。
挑衣服间隙,我分神听见关皓的电话称呼。
按照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我们各自叫对方的父亲是姓加伯伯或叔叔,不会称对方父亲为爸爸,所以关皓叫爸爸,那么,来电话的人只能是我的公公关志平。
不是找我的电话,我是不太关心的,我重新把精神集中到如何挑一件合适的衣服上。
浅灰色、配有马甲的西装不错,外面天气虽热,可是以关皓出入皆空调的状况看,他穿这件西装,起码保证他不会感冒。
好了,就选这件吧……
“砰——”
“澎——”
突然,卧室里传来两声巨响,我措不及防,惊得汗毛倒竖。
我连忙跑进卧室,却看见电话被摔得肢体分离,藤椅前的美观玻璃桌倒在地上,裂成几瓣儿。
未及我惊愕的情绪过去,就看见关皓对着落地窗连踹带踢的骂,“***,那野种居然回国了!”
关皓最瞧不起私生子,他喜欢把私生子称作“野种”。
我很奇怪,为什么有人受过高等教育多年,骨子里的粗鄙习性,总是去除不掉呢?
他喜欢讲力量,说拳脚,有时候,我会不经意听见他讲电话给下属的布置,大多是命令他们找人揍某个竞争对手什么的。
关皓的家庭条件不可谓不好啊,可是,再精美华贵的衣服,再有精英风度的表象,也掩盖不了这个人粗鄙的本质,和某些二流子习性。
他私底下喜欢把三个人叫做野种,第一个是他的大哥关皓,第二个是他的弟弟关逸,第三个是雯雯。
雯雯知道关皓怎么看待她的,她最恨他了。某次,关皓私下和我说雯雯是“小野种”,被她听见,她二话不说,冲上去和关皓对揍。
关皓比雯雯年纪大,又学过散打,雯雯没打到关皓,反被狠揍一顿。雯雯气不过,跑到爸爸面前哭诉,爸爸带着雯雯去找的关伯伯,最后以关皓赔礼道歉结束此事。
两人就此结了梁子,这事是促使雯雯去学空手道的原因。
关皓能说“回国的野种”,除了大哥关晏不做第二人选。
我不喜欢关皓这样称呼他们,很不尊重人,成为谁的儿子或者女儿,有得选择么?另外,小逸哥哥是私生子,他骂“野种”,连同小逸哥哥也骂进去了。
我皱眉看着满地的凌乱,等一会有得我清扫……
早知关晏已经回国,我依旧装懵,软声软气地轻嗔,“什么事,发那么大的脾气?值得你弄坏这些东西吗?”
关皓狠踢一脚无辜的藤椅,说:“关晏那野种今天到家,爸爸叫我们今晚全家团聚吃个饭,还叫了你爸爸他们。MD,一个野种回国,搞得那么隆重做什么。”
我劝解他,“毕竟是一家人……”
“什么一家人,只有我才是爸爸的儿子,你给我记住了!”
对着关皓那张暴君似的脸,我没法下咽,因此,我做好一份早餐,有借口不与他同桌吃。
关皓火气颇大,见我只端了一份早餐,差点把热粥泼到我手上。
见差点弄伤我,他好好歹歹是收敛了些坏脾气。
他拉不下面子向我道歉,匆匆吃了早餐,然后丢了一张卡在桌子上,冷眉冷目地对我说:“去买几件衣服,今晚打扮漂亮点。雯雯那小野种喜欢关晏,肯定穿得漂亮,你别被那小野种给比下去了。我自己开车去公司,你让老何搭着你出门。”
我抱着自己的手,尚且心有余悸,哪里有心思答应他,他并不等我,扭过头就走了。
“太太,泡个热水压压惊吧。”潘阿姨端着一小盆热水对我说,她关切地望我,脸上有着对我的怜惜。
我生硬地挤出一个笑容,“谢谢你,潘阿姨。”
“没事的,太太。”潘阿姨善解人意得很,猜到我此刻想一人独处,她放下了盆子,说:“太太,您泡泡手,我去给您做早点。”
我点点头,潘阿姨再度进了厨房。
平常保护得娇贵,我的手是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受到关皓的惊吓,十指惊悸地缩成两个僵硬的拳头,展都展不开。还好,热水的温度恰到好处,我的手泡了一小会,慢慢地舒张开来,安心而宁静。
这感觉好舒服啊,就像关晏那天给我的感觉。
关晏叫人将雯雯扔出大门,然后,说是送我和周晓萌回家。
下楼的时候,性子稍急的周晓萌,走在前面,我和关晏落后个几步,他相当大胆,温热厚实的薄茧大手扣住我的手心轻捏慢揉,不容我甩掉他。
当时的心情很奇怪,明知他有意对我不轨,我应该甩开他的手,可是,我又想就那么算了,手心实在被他按得相当舒服啊。
就那样的纠结着,不知不觉,竟然被他拖手走一路。
他开车送完了周晓萌,然后送我到家附近,停车的时候,他再度不老实,手放了我的脸颊上,身子跟着前倾,他的动作和意图表现得很明显,我不傻,我知道他想做什么。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要不要去做是另外一回事。
我可以和任何一个人出轨,唯独这个人不行。
他是丈夫的大哥,我的大伯,我不敢想象出轨的后果和连带的责任,我不敢想象舆论的指责,尽管我主观准备出轨,释放自己体内憋闷的能量,但是,我有原则,某些底线是不能触碰的。
面对他渐渐接近的脸,我狠狠扇了他一巴掌,镇定冷声说:“关晏,虽然我不知道你发的什么晕,可是,请不要找我,外面有千紫万红等着你攀采。我打你的一巴掌,希望你能够清醒,不要再骚扰我。”
我打了人,被打的人比我还要冷静镇定。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望着我,用那双诉尽千言万语的眼,望得我直至仓惶逃出车子,躲回家里。
于是,他成为我这三天以来,噩梦的根源。
我恐惧他带给我的那些混乱感觉,彷如地狱即将降临人世……
正文 第十一章:不要挑逗我,谢谢【中】
做家务事我喜欢戴手套,这样比较保护我的手,唯一的麻烦是比较慢,隔着手套干活终究不得劲,因此,我收拾关皓在卧室里制造的垃圾时,颇费了一点时间,直到将近十点,我才清理完毕。
关皓的大少爷脾气有增无减,墙角清理堆放的玻璃桌碎片,是今年坏的第七个。脱下手套,我长长吁了一口气,很郑重的考虑,为了防止以后此类刺激事件发生,我是不是应该买一套藤制的椅桌,免得他不时发作的脾气殃及我美丽的手。
今早热粥差点伤手的事情,现在想来还很后怕。
我没有什么大的本事,书念得也不是顶好,做不来干练的女强人,幸而,样貌长得还不错,靠着手混得一口饭吃,养活自己绰绰有余,不需要依靠男人的钱财生活。
婚前,妈妈和姜阿姨她们曾劝我辞掉工作,专心在家做个家庭主妇。我想来想去,难以决断,去询问周晓萌的意见,她说得很干脆,于我犹如醍醐灌顶,她说:“女人呐,要是自己不会赚钱,事事靠着男人,男人就当你是可欺的软骨头,在家里放个屁都不响,笨蛋,自己赚钱自己存,男人的钱当零花,怎么都是快活。”
婚姻生活很无聊,我与关皓兴趣各异,爱好不同,共同话题少,每当关皓兴致勃勃说这说那,我唯一能做的是保持面部温柔的微笑,不时给予他赞同。
我和关皓的诸多不合适,林林总总,难以表述,幸好我听了周晓萌的话,没有辞掉工作,否则整日在家,人闲得要生出事来。
能够保持自己的一份独立是好事。
我的手,对我来说,多么重要,早上的事情不能再重演,今后但凡发现关皓有发脾气的暴躁迹象,我一定有多远躲多远,绝对不让他伤害到自己。
我歇了一会,准备挑衣服出门去买新衣,恰巧,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我的婆婆姜阿姨。
姜阿姨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具有亲和力,“薇薇啊,你们房间的电话怎么不通呐?”
我看了一眼墙角的电话残肢,笑着说:“出故障了,我今天准备买个新的。”
“咦,怪事,你那儿的电话怎么老是坏,来来去去好几次了吧?”姜阿姨奇怪地问我。
“质量不过关。”我也没办法,是您的儿子爱搞破坏。
“找个信誉比较好的,不容易坏的,老是去买新的,也很麻烦。”
“好的,阿姨。”我乖乖应了她。
“薇薇,小皓和你说了今晚吃饭的事儿吗?诶,等一会……小王,这块地不能批,你把申请打回去……嗯?这样啊……那等会说,我这正说重要电话呢……诶,薇薇……”
“阿姨,我听着呢。”我还听见她那边纸张翻动的声音。
“是这样,你伯伯的意思本来是想去西路的国际饭店,可我考虑到啊,一家人吃饭还是在家里比较亲热些,所以打电话和你商量一下,你下午有空吗?”
姜阿姨询问的语气听着挺民主,实际上,不管我有空没空,只要我回城休息,她打电话叫我去,我就得去,要不然她会不高兴。姜阿姨不高兴,关皓回家就会让我不高兴,为了我自己的高兴,她叫我去做什么,我一般不会推辞。
我知道要答应她的,也猜到是什么事,可我偏偏装作考虑似的,在电话这头沉默十几秒钟才回复她,免得她老是以为我很闲,我说:“阿姨,我有空的。”
“呵呵,有空有好。我是这样想的,小晏今天到家,他三年没着家,连国都没回,大家聚餐吃饭还是在自己家里吃比较热闹高兴,你做菜的手艺是没得说,所以,我想啊,你下午到家这边做菜,全家聚在一起吃个团圆饭。”
她说得轻巧,我一个人准备九个人的一桌饭菜,没人打下手,别提多累。
姜阿姨不会做菜,但她喜欢我做,尤其喜欢在她和关伯伯宴客的时候,叫我回去做菜,等上完菜,一桌的人夸我“贤惠”,她就会乐得脸开花似的笑。天知道,我并不想要“贤惠”的头衔,我会做那么多好吃的饭菜,仅仅是因为小逸哥哥爱吃。
我多想,我的手艺,只为一个人服务……为他做饭……为他生子……为他所爱……
不经意,我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拿着手机,唇边含着薄凉的微笑,嘴里却说着温婉的话语,仿佛是对另一个看不见的自己说话,“好的,阿姨,我下午三点回家。”
要上街去名品店买新衣,我打扮成时尚淑女,方便名品店的售货小姐们对我热情点。
我化了一个淡妆,妆容偏日系的甜美;将头发挽做一个微斜的公主发髻,然后用小花冠式样的头饰卡住;手腕各戴一个金属色的贴腕宽手镯;寻了一款饰有宝石纽扣的花织软呢外套,和软呢效果的绢纱短裙,穿在身上;找了一枚真丝绢纱及褶裥乌干纱山茶花胸针,戴在胸前;选了一双具有“立体错视效果”的芭蕾连□,展示我的修长双腿;配的鞋子是小牛皮木屐高跟鞋;携的包包是同款的软呢绢花包。
一切置备妥当,我拿了关皓给的银卡,今天不但买新衣,电话和藤制桌椅也要买齐,叫人送到家里来。
下楼,我叫了司机何师傅,开车出门,
“太太。”何师傅一边平稳地开着车,一边唤我。
我看着车窗外不断掠过的景物,漫不经心地问:“什么事?”
“有人在跟踪我们。”何师傅望望后视镜说。
“嗯?怎么可能?”我好笑地说,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跟踪我做什么。
“太太,是真的。”何师傅坚持他的判断,“从我们一出大门,那车子就一直跟着我们了,我连着拐了四个弯,过了三个路口,都没甩掉,您要不信,可以看看后面。”
抱着怀疑的态度,我看向车窗后面,果然,一辆黑色的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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