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间,凶残之兽日夜不寐,在那个地方,放松警惕等于放弃生命,唯一有机会出来的时刻在它的安排下亦必须付出惨痛的代价。”
“什么代价?”
“要么在降临人类大陆之前杀掉自己的两个族人,要么在降临人类大陆之后屠杀10000个人类,每10000人或者2名族人可以交换族中任何一名成员降临到人类大陆的资格。不过,这些都有时间限制。如若做不到或者逾期未归者,那么,沟通其族之地与人类大陆的百年一开的通道将彻底关闭。”
提娅迦兰月暗暗惊叹,真是好心机啊!先将遗存的后裔全部赶到一个生存条件恶劣的地方,激起他们对人类大陆的渴望。再来告诉他们可以回去一定时间,只要愿意付出相应代价。可无论是选择杀戮自己的族人还是曾经被自己庇护的人类,他们都会受到良心的谴责。当然,如果被人类反咬一口的他们还会为人类心痛的话。百年一开的通道是唯一可以让他们暂时改变生活环境的方式,一旦错过,便极为可惜。在杀掉为数不多的族人中间和繁衍能力高超的人类之间,选择也不如想象中的难,只要愿意堕落,愿意憎恨,愿意放弃伪善的原则。
只不过,如此一来,祈之一族成为了世人眼中得而诛之的恶魔般的存在亦是顺理成章的了。
真是不费一兵一卒,轻而易举的便激深人类和祈之一族的矛盾呀。
“那在后来呢?”
“后来,即使是生命极为长久的他们也不得不在死亡面前低下高贵的头颅。他们几乎绝望但内心深处去潜伏着深深的不甘。面对族人越来越少的事实,族中的智者开始思考有何解决之道,皇天不负,毁灭之中亦隐藏着新生,即使那希望如星星之火,如沧海一束,他们也决意一试。此时,绝境之中,全族仅剩23人。”
“这么少,难道至那一次战争之后,他们没有与人类繁衍吗?”
“当然有,可遗憾的是,为了族中的血脉得以延续,受孕的人类是不会跟随回去的。 而且,四灵在它的吩咐下,已下达过旨意,禁止任何人类与耶魔族,曾经的祈之一族通婚。并明令规定,一经发现,全族倾而诛之,知情不报者,为连坐之法,诛三族,家族十世生而为贱民,受人欺凌,不得反抗。”
“那么在人类大陆生存的他们的人类后裔该怎么办?”
“呵,”小老头负手而立,神色肃穆,眼神飘忽,不时轻叹,深邃的目光穿过白衣苍白的少女,遥望远方,似是回忆着久远之前的事,偶尔垂首,握拳低咳几声,眉眼间隐约可见阴郁之态,“不知幸还是不幸,新一代的祈仙族必须在前代的指引下才会觉醒其身体中沉睡的力量,否则,终其一生,都不过是个普通人类而已,几乎不可能泄露任何祈之一族的特征与力量。”
“那么,话说回来,他们想的办法是什么?我真的很好奇,难不成他们还留有后手吗”漫不经心的调子,白皙的双臂优雅的环起,头微微后仰,注视着天空中那明亮的太阳,一丝厌恶一闪而过,真是好久不见的炙热啊,只觉一如初见般刺眼!
“当然。倾全族之力,我被他们召唤,立下上古之盟约。”
以血为誓,以咒为盟,在此缔结,在此结束,日月光辉齐耀,迷雾藉此散开。请宇宙诸灵聚合,请宇宙命轮眠休,破除绝望之牢,打开异地之门。以借重生,以借之回,其在生恶,其在审判。永生之死!无生之生!
苍凉的声音映在空气之中,忧伤悲戚的气氛夹杂着浅浅的淡漠,如一曲大漠孤烟,独遗于世,惟剩凄怨让闻者感同身受。
“他们为什么要召唤你?”
“这个就要从很久以前说起了。在最初之时,我是和它一起被创造出来的,只不过,和所有的事物一样,一旦诞生,必有优必有劣。我属于残次品,只能积蓄力量,却永远无法将他们发挥出来。唯一的办法就是等价交换,付出与得到,宇宙的天平永不会倾斜,只要定下契约,愿意付出足够的筹码,深埋的力量自然会释放。”
“他们付出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绝境中仅存的23人,在召唤之后,只剩三人,百年之后,只剩一人。”
什么是最好的筹码?
没有任何存可以抵挡吸收宇宙之中除了它以外最纯净的力量的诱惑,没有什么可以阻挡进化的脚步,宇宙法则亦然,他亦然。
心动,则约定,本能只是苍白的借口。
“谁最后活下来了?”他现在还活着吗?
“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新的传奇即将拉开序幕。”小老头游移的目光缓缓收回,最终定格在了白衣少女的身上。
是了,面前之人,是最后的希望。
而他也等待了太久太久,是时候让一切终了了。
“你看着我做什么?”提娅迦兰月语带不悦,没有人会喜欢一个不知是敌是友人的肆意打量。尤其是眼前这个活了不知多少年的怪物级别的人物。
“如果,前世的敌人今世需要你的帮助,你会怎么做?”
帮助前世的敌人?自己?提娅迦兰月微怔,好一会儿,嘲弄渐渐挂上扬起的嘴角,是自己主导这具身体太久了吗,完全可以脱口而出的答案自己竟然犹豫了,真是——
太不应该了!
“无法回答吗?好好思考下吧!或许在将来的某天,你会为此困扰。”
白须垂地的老者没有给提娅迦兰月太多思考的时间,接着徐徐说道,“自那以后,遵照契约中的约定,我开辟了一个崭新的异次元空间,将绝境中仅存的三人和他们在人类大路上留下的部分最具潜力却没有觉醒的血脉送往我的空间以供他们修生养息。”
相对领域!
毫无征兆,大脑突兀的反映出四个大字,粉唇紧抿,血红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面前的老人,茫然疑惑挥之不去,她到底是怎么了,明明没有印象,为什么脑海中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那些莫名其名的字句。
“和拥有创造力量的它不同,我的初始力量更擅长于模拟。为了更好的完成契约,我模拟出一个和它最初创造的有着96%相似度的空间,只不过,先天的影响决定了其的期限,所有的,都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不稳定会致使崩溃。”顿了顿,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接着补充了句,“不过就算如此,在这个专属于我的空间中,那个可谓无所不能的它也无法进入,当然,包括它所创造的灵体,一般情况下,就更不用说了。”
相对领域,属于灵之技能高级运用。
耳边是老人低沉的诉说,脑中则自动播放着老者不知有意无意而省略的解释。
领域有二。
完全领域,太初世界。好比一棵大树,无论树枝是否抽新,生命都借此存在,它便是最初,一切之始。
相对领域,镜像世界。由意念构造,由时光毁灭。
两个领域,两个世界。次元对立,二元并序。彼此冲突或者相互补充,非表既里。何谓真实?感知即为存在。
绝对却更只是一个不可触摸的概念。
神亦禁区。
什么?
忽然,如按下启动机关一样,太过繁复的信息一涌而上,情不自禁的,提娅迦兰月痛苦的环住自己的头,使劲的敲打着。停下!停下!
美轮美奂的景致如雪花般化成片片,飞舞在半空,只是瞬间,提娅迦兰月便回到了最初安谧的深邃的星空里,她半蹲下来,静静的浮在空中,眼睛直直的遥望着不知名的远方。不知怎么的,身旁相隔不久的老者脸色变得僵硬,匆忙的如背书一样交代着她,却不管不顾某人是否听清。
“你不是一直不甘心和一个你讨厌的灵魂供用一具身体吗!我可以帮你。”
等等!
“找到灵之血玉吧!”
可恶!不要在那里自说自话!我可什么都没有答应!
“就这样了吧,孩子!我得……”
神亦禁区,记住,神亦禁区,例外的,只有……
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该死的,面前的一切怎么模糊不清了!
别吵了!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46
46、采取行动(十) 。。。
作者有话要说:本人最近无更新,在这里诚挚的说声对不起!
我右手臂很不幸的骨折了,本以为不严重,以为1、2个星期就可以拆石膏,却没想到医生一句话让我彻底沉默——拆也不是可以,但你的右手就废掉了!
⊙﹏⊙b汗!
所以,请大家宽恕我的龟速吧!
第46章采取行动(十)
“小姐,小姐——”
空荡荡的幽暗房间中,长长垂地的米黄色幔帘随着凉风扬起,角落处大大的窗影之下俊秀的黑衣男子慢慢俯下修长身躯轻声唤道,宛如从血池中重生的狠绝随着白色床单上纤细少女的毫无反应而渐渐爬上红宝石般美丽凤眸。
昨天的她真的很不对劲,记忆中,她眼底总是潜伏着冷漠但面上仍是一派温顺,而他归来之后苏醒后的人儿眼底却有着不容忽视的疯狂与偏执,那样强烈的情感,那样绝望的挣扎,和很久之前的,好像。。。。。。
受尽屈辱却执意复仇,重生后却再也没有微笑过的蓝眸男孩。那可真是个,高傲的灵魂啊。。。。。。。
想到这儿,塞巴斯蒂安不禁暗暗自嘲,什么时候自己也开始喜欢回忆过去了?恶魔,要的从来都是未来!
但,可惜,这个灵魂,这样的她,似乎,不是自己想要的呢。
可是,是什么时候调换了呢?
竟然,除了颜色,灵魂的波动一模一样。。。。。。
既然如此——
斜飞的浓眉向着眉心靠拢,脱下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色的柔软手套,白玉般纤长的完美右手缓缓伸向床上气息微弱的少女。
那么,他或许可以。。。。。。。
这样,很快——
她是不是她,或者,她是谁,自己,便能清楚了。
微弱的红色光芒在纯白之色上更加耀眼,苍劲有力的指节一点一点靠近着光滑细腻如凝脂的细长脖颈,五指渐渐合拢,用力。。。。。。。
只是——
“你在以下犯上吗,塞巴斯蒂安?”面色苍白的少女睁开双眼,冷冷的问道。很好,才从那诡异的空间中出来便又要在一次体验被背叛之后的伤害吗?上一次,自己侥幸逃脱。不知,这一次,这个恶魔执事。。。。。。。
提娅迦兰月不甘的想着,红的纯粹的眼睛中无限阴沉。
“呵!当然不敢!只不过,有时候我需要确认一下而已。”从容的收回右手,唇边向来暧昧难言的弧度重新上扬,眸底不容忽视的杀意随之完美掩饰。
果然,真的,不一样了,不是啊。。。。。。。
“确认什么?”鲜艳的红唇小幅度翘起,嘲讽的看着对面那个无论何时都一派风雅的男人。只不过没一会了,不想一直以仰视的角度望着对方的少女直起身体小心坐起,柔软的蚕丝床被滑落,让纤瘦的小身板清晰映入对面之人的眼帘。
毫不在意话语中的敌意,塞巴斯蒂安轻笑着,迅速的拿出一个不知从哪儿变出来装满了黑色汤药的白色瓷碗,“您该吃药了。”
不过,不管怎样,这具身体绝对属于她,所以,他不会放任这个躯体虚弱下去。
“放下吧!我待会吃。”不为所动,整个身体从言语到行动都透着深深的抗拒。这个男人,不值得相信,她清楚地知道着;和另一个她一样,如果问起《哈利·波特》最令人印象深刻的魔法物品,那她们绝对首推霍格沃茨的特产——无色无味的吐真剂。
“希望如此。”轻轻将手上的碗放下,恭敬地弯弯腰,“你要吃什么吗?还是说,您想亲自准备自己的早餐?”
“你!”听出男人的调侃,提娅迦兰月睁着大大血红色的眼睛,瞪视着那张明明俊美却在她看来无比可恶的面孔。“你想死吗?”
“啊,啊,您是主人,我只是您的执事,您的意愿我会如约遵从。”塞巴斯蒂安一如既往的微笑,右手优雅的覆上自己的左胸口处。
“既然如此,我命令你,立刻消失在我的面前!”提娅迦兰月不耐烦的吼着,该死的,体内的力量怎么忽然在此刻全部失去控制,还是说在此之前这个男人刚刚的确对自己做了什么,竟然让自己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难道,连,自保都办不到了吗?
“您很难受吧?”塞巴斯蒂安轻松地指出提娅迦兰月极力隐瞒的事实。“不要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是我对您的忠告呵!”
“千年蛇怪的内丹给我交出来。”不要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作为依赖主体的自己有什么是属于自己的呢,命运,有时还真是冷酷到残忍。少女低下高昂着的头,默默忍受浑身的抽痛之感,低声咒着。
“哦,那个我正好好保管着呢!您大可放心,这里除了层层的魔法禁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