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收拾!该回去了!”他只是这样对自己说,然后轻轻的错开身子,背后是满满的午后暖阳。
一路无言。
路娆找了临窗的两排座位,脸一直冲着窗外。意味再明显不过了,她不想和这两个人说话。
凌浩得偿所愿的坐在了佟童的身边,奈何满腹衷肠,却是半分也不能表达。看着佟童同样转向窗外的脸庞,懊恼的抱紧双臂,脑袋狠狠的垂在臂弯里。
老天爷一定是和他凌浩过不去,不仅装修了佟童的房子,还和人家抢女人,更要命的是,他现在不想和人家做情敌了。
想做情人。
脑海里忽然出现了小易那张圆润剔透的娃娃脸,只是那表情嘛,忒刻薄,牙尖嘴利的冲着凌浩瞪眼:“做梦吧你就!”
可不是做梦呢么!
明晃晃的太阳还挂天上呢,想入非非吧,白日梦。
路娆到了车站下了班车,脸色不善的警告两人:“我心烦!你俩谁要是敢给我打电话就试试看!”
撇撇嘴,凌浩看了眼佟童。
佟童张了张嘴,是要说什么的,可就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干脆低了头,不看路娆,更不看凌浩。
路娆挑着眉毛,来来回回的扫着两人,一转身子,伸手招了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佟童低头,看见凌浩的一只胳膊绕进自己的臂弯里,刚要甩开,就看见凌浩有些颓然的指了指他的左脚:“咱好歹把家门进了再甩开行吗?”
佟童气馁,任凌浩把自己拖进了电梯。
不过有些事情,你可以说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俩人还没坐稳当,就接到法院的通知,让周一过去看看调解协议,没问题,就签了字。案子,也就算是结了。
听见“结了”两个字,两人心里忽然都“呼呼”的冒上了许多不知名的东西。
桥归桥,路归路,那时候不是相看两相厌,恨不得对方能人间蒸发了么。可是此时心里的感受,谁要说那不是不舍,那眼睛绝对没长在脸上。
每人四万元的赔偿金,凌浩后楼的那套房子归了佟童,俩人现在住的房子,归凌浩。
三方谁都没有异议,可是在协议上签字的那只手,就是觉得有千钧重,提不起来,放不下。
尘埃落定。
从法院出来,看着渐渐失了温的太阳,凌浩倍感无力。
没有丝毫理由再将这个人留在身边了。
“佟童!陪我把咸食接回来吧!”凌浩语气里不知不觉的渗出些许哀求,听得佟童鼻子根狠狠的发酸,只好低着头,咬牙轻轻的点头。
咸食看见俩人,撒了欢的从小易的怀里挣摆出来,颠颠儿的跑到佟童面前,忽然刹闸。
佟童忍着脚上的疼痛,微微的弯下腰,冲着咸食伸展着双臂。
微微的停顿,猛的扑进佟童的怀里,小脑袋贴着佟童的胸口,“呜呜”的叫着,很委屈。
看着两人带着狗,摇晃着走远的背影,小易皱着眉头掏出手机:“喂?秦子钊!佟童和凌浩这两天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反常呢怎么!”
三天之后,佟童打包好了自己所有的东西,准备搬出去。
“沙发,还有这些家具,我过后会找人来搬走!”佟童说着,脸上露出淡淡的红晕,像是想起了过往的点滴,又掩饰不住微微的歉意。
凌浩欲言又止了几次,终究拉住了佟童的手,声音沉闷:“你,等脚好利索了再走不行吗?”
佟童轻轻的拉开那只手,微微的笑着:“已经能走了!”
咸食在大大小小的纸箱间窜来窜去,搞不懂惯常活络的气氛,为什么忽然之间变得很压抑。
那天凌浩买了好多菜回家,佟童说了,多做几个菜,就算是以后前后楼住着,也没什么机会一起吃饭了。
手底下忙不迭的切着菜,嘴上絮絮叨叨的嘱咐着凌浩。
以后吃饭不能就和,一个人也得吃的舒舒坦坦。晚上不要在外面晃得太晚,虽说是男人,也不是尽数的安全。睡觉的时候别总是翻腾,踢了被子,没人帮着盖……
似乎还有许多要说,只是忽然想起凌浩上次吻他的时候,摩挲着他的嘴唇,轻笑着问他,有没有人说过他话很多。
戛然而止,厨房里只有案板接触刀刃的“笃笃”声。
“你这么不放心我为什么不留下来!”凌浩终于忍无可忍的把住那双肩膀,佟童依然不抬头,闷着声的切菜:“我该走的!”
“我操!”凌浩气恼的甩下瘦削的肩膀,一路冲回卧室,狠狠的摔上了门。
听着那震天价响,佟童冲着脚下眼巴巴看着他的咸食撇了撇嘴:“以后要好好照顾你爸爸!”
咸食怏怏的窝在佟童脚边,俩前爪扒在一起,耷拉着眼角,一脸的爱莫能助。
凌浩看着满桌子菜,就是一筷子也下不去,总觉得有那么点儿最后的晚餐的意思。
可不是最后的晚餐么!
凌浩甩下手里的筷子,阴着脸抱住双臂,深深的叹出一口气:“我吃不下去!你和咸食吃吧!我回屋里睡会儿!”
急急的站起身推开椅子,却忽然有股温暖包裹住自己的手掌。回身,就看见佟童仰着脸,定定的看着自己:“别!和我说说话也好!”
彻底颓废了,凌浩对那种祈求的眼神本来就缺乏免疫力,更何况现在这表情是出现在佟童的脸上。
“来!满上!”佟童说着,给闷着头坐在椅子上的凌浩杯里满满的倒上了酒,又是一如既往的清澈醇香。
“你那脚,能喝吗?”凌浩有些担心的看着佟童依旧微微青肿的脚踝。
“没事儿的!再说,薄饮,舒筋活血!”佟童说着动了动脚踝,抬头,笑容里的温暖,不再是最初得体的疏离。
恍惚了,那也就是两个月前的事情。
“来!干一杯!”佟童说着举杯,却见凌浩缠绕过自己的臂弯,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干了!”
佟童脸上微赧,这明显的,交杯酒,这让自己怎么喝。
“看不见了,摸不着了,你总得容我想想吧,要是连想都不准想了,不是生生的要把人逼死吗!”
轻轻的贴近那红透的耳根,凌浩带着气声呵呵的笑出苦涩。虽然没有醉意,眼神却早已迷离。
佟童轻咬着下唇,最后缠绕着那只胳膊,一仰脖,整杯酒一滴不剩的灌进了肚子里。
两人都沉默不语,连在一边吃饭的咸食都尽量不出声音,小脑袋耷拉着埋进碗里。
“你说!你那时候怎么就那么坏呢!”凌浩忽然笑得浑身直抖,看着佟童疑惑的脸,轻轻的贴近:“现在想想,真他妈的有意思!”
俩人就这么想起了第一次抢卫生间的事。
你一言,我一语,菜不见动,那瓶酒却喝得见了底。俩人从椅子上,慢慢的溜到了地板上,最后靠着墙,满脸微醺的红晕。
酒过三巡,窗外早已月朗星稀。
佟童摇晃着脑袋,轻轻的叹出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塞在凌浩的手里。
摊开掌心,是和佟童手机上那条一摸一样的水晶链子。
凌浩知道,那是秦子钊送的,是一对儿。
佟童上次在林子里,忽然就想起了这条链子,叹着气说没带来。
站起身,佟童轻轻的掸了掸衣服:“不早了!收拾收拾!我,明天得早起!”
回身,忽然一股力量从背后重重的撞上自己,温暖的臂弯紧紧的桎梏着,身后委屈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潮气。
求你,别走,我舍不得你走。
凌浩的一句话,像是一根钢针,狠狠的刺进了佟童的心脏。
“凌浩!别这样!慢慢的,总会习惯,我不在,你不是更自在!”自嘲的笑笑,却被那双手揽得更紧。
“不自在!再也自在不了了!”执拗的如同孩子一般,狠狠扭转那倔强的身体,将自己泪湿的脸庞埋进那温暖的胸膛里。
佟童难受,可是双手却不知道该不该揽住怀里的凌浩,悬空着,左右为难。
“咸食也舍不得你!求你!别走!别走!”愈发的任性,凌浩抬起迷离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皱着眉的佟童。
咸食很是配合,从饭碗里抬起脑袋,“汪汪”了两声。
佟童回身看着眼睛湿漉漉的咸食,又看看满脸泪痕的凌浩,刚要张嘴,却被狠狠的堵住。
“别走!别走!”凌浩轻轻的撕扯着那温软的唇,齿间含糊的喃喃:“我离不开你!真的离不开你!”
“呃……我……”佟童微微的喘息,轻轻的捧起那固执的脸。看着眼前一脸的憔悴,闭着眼睛,狠狠的吻了上去。
在墙壁间相互挤压,唇齿相依,躯体摩擦。不知道到底是谁占了上风,只知道那吻越来越强烈,肌肤越来越炽热。
咸食在那凌乱的脚步间来回的躲闪,生怕断送了自己的尾巴。
“我!我……要在上面!”佟童断断续续的轻喘,手下不停歇的拉扯着凌浩的T恤下摆,在腰间来回的摩挲。
凌浩退却泪痕的脸上忽然露出邪肆的笑意,唇角轻挑着魅惑:“想都别想!我要当年下!”说着一把揪住佟童衬衫的领子,狠狠的撕扯。
轻轻的一带,“碰”的一声,两人被关进了卧室里。
咸食正跟的紧,差点儿被那忽然关上的房门拍个鼻青脸肿。愤慨的挠着门,最后扯开嗓子狂叫,依然没得到丝毫的关注。
愤愤的转身跑到窝边狠狠的撕扯着漂亮的屋顶。
刚才要不是它挺身而出,这俩能这么快峰回路转么?这叫什么?过河拆桥!用狗朝前不用狗朝后!
人类啊!你的名字叫虚伪!
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洞房花烛
洞房花烛,图的就是一个新鲜。
人是新鲜的,要做的事情也是新鲜的。
因为生涩,所以分外美好。
“凌浩!别!”佟童微微的皱眉,整个人仰面被凌浩压在了床上,那只还有些青肿的脚踝在挤压间开始泛出疼痛。
凌浩微微的抬起身子,两手撑在佟童的头侧,轻轻的拧着眉毛。那屋子里没开灯,就着窗外流泻进来的月色看着眼前的人,竟是说不尽的魅惑。
好吧,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
“疼了?”凌浩俯下身子,在那红泽的薄唇上亲了亲。伸手撑起佟童左边的大腿,轻轻的用唇磨蹭着那只脚踝,透出无尽的宠溺与爱怜。
撕扯间,两人的衣衫早已凌乱不堪,此时胸膛贴着胸膛,居然觉得对方的心脏是跳脱在自己胸臆里的。
我和你,即将成为一体,永不分离。
“你……”凌浩看着一条腿仍然架在自己臂弯里的佟童,忽然猛地一个翻身,将自己压在身下,惊奇又无奈。
“兵不厌诈!”佟童笑得狡黠,满脸写尽了赤子般的愉悦。
无知所以无畏吗,还是早已经无畏了,所以知与不知,都已无关紧要了。
“亲爱的!你这可是自己送上门的!”说着凌浩伸手扯开佟童腰间的皮带扣,探进手去。
握住那满满的炽热,感受着手中的硬挺,唇角勾起邪肆的笑:“真精神!迫不及待了?”
佟童猝不及防,惊喘着想要挣脱,奈何一条大腿还在人家臂弯里夹着。徒劳的扭动,只是让彼此更加的蓄势待发。
“操!”凌浩手下动作不停,却早已经气息紊乱,轻咒出声:“童双双!你他妈的再给老子扭,我可没那个定力等着给你服务完喽!”
“你……呃……”像是缺氧一般,佟童涨红着脸颊,双手撑在凌浩的胸前,狠狠的仰起头,张着嘴。眼神迷离着,像是愉悦的呻 吟,又似无奈的叹息:“放手!”
“你就不能诚实点儿么!”凌浩狠狠的咬牙,脸上早已汗水密布。一手紧紧的掐住佟童颤抖的腰,另一只手使坏的轻轻用力,果不其然听见佟童低低的惊叫。
“啊!”像是疼痛,却早已经脱离了疼痛的形态。带着灭顶的快感,顺着脊柱,一路流窜,狠狠侵蚀着佟童的大脑。
“瞧!”凌浩咬着牙,狠狠的笑:“这、才是正常反应!”
天知道,面对着如此的秀色可餐,他是依靠怎样的定力,才没让自己瞬间脱离了身为高等动物的理智。
“别……呃……凌、浩、停……啊!”双手紧紧的抓住那宽厚的双肩,指尖因为用力而深深的陷进皮肉间。佟童痉挛着,压抑着尖叫的冲动,释放在凌浩的掌心。
白色的浓浊沾染上黑色的布料,带出深厚的淫 靡。
凌浩将瘫软的佟童推放在床上,将指尖明晃晃的白色,带着笑意举到那羞恼的眼前:“宝贝儿!舒服吗!”
说着将指尖轻轻的在佟童的胸膛上刮蹭,最后慢慢放进唇间。
佟童闭上眼睛,脑子里电光火石的流窜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又想起刚才闭眼前看见自己身上的那条黑色长裤。
弄脏了,可是自己还有脸洗吗!
双腿忽然被用力抬起,还没来得及喘气,就感觉下身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