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因为想对你说才说的,如果不把心愿告诉一块儿许愿的人,那就不灵了。”
“别废话了,赶快收衣服吧。”
“大叔,你也得把你的愿望告诉我,这样才灵验的。”
阳顺收完衣服,对基泰说。
“衣服收完了吗?”
基泰冷冷地说完,然后毫不迟疑地往楼梯走去。阳顺觉得他有些奇怪,但还是跟着他走了。
阳顺双手拿着两包衣服,跟着基泰回家。上楼梯的时候,阳顺的后脚跟疼得厉害,于是她把包袱放在楼梯上,一屁股坐了下去。阳顺皱着眉头脱掉了皮鞋。
“真是个村姑!”
基泰气鼓鼓地说完,拿过阳顺放在楼梯上的两包衣服,自己先上了楼梯。基泰的行动让阳顺感到意外,她用新奇的目光静静地注视着他。真是罕见。
“那些衣服我明天再叠,行吗?”
阳顺站起来,手里提着两只皮鞋,光着脚走在楼梯上,一边走,一边冲着前面的基泰喊。突然,她看见娜姬正站在门口等着基泰。
“你回来这么晚?”
娜姬不快地看了看这两个人,骄傲地问道。
“你在这儿干什么?”
刚刚和娜姬在活动现场见过面,现在她又找到家里来。基泰好像并不怎么欢迎娜姬,闷闷不乐地问道。
“我有话要对你说,顺便当作散步,就到你这里来了。等了一会儿我就烦了,现在正准备回去呢。”
“是吗?我今天太累了,明天再说吧。”
基泰还像平时一样,无精打采地对娜姬说。
“是啊,你一定很累,你刚才干什么去了,怎么才回来?”
娜姬心里很失落,挖苦他说。
“你在说什么呀?”
看着娜姬的表情,她好像以为自己和阳顺去哪里幽会了似的。基泰很气愤,大喊起来。
“不是的,明天再说吧,哥哥。我走了,阳顺你不走吗?”
娜姬瞪了阳顺一眼,下了楼。
“你也走吧。”
基泰把对娜姬的愤怒转移到阳顺身上,气呼呼地对她说。
“从明天开始,你要在七点之前吃完早饭,别忘了。”
阳顺冲着推门回家的基泰急匆匆地说完,跟在娜姬身后。娜姬看不惯阳顺,没有给她好脸色。阳顺脚疼,手里提着皮鞋,光着脚丫向文社长家走去。
“喂,早饭在七点钟之前吃完是什么意思?”
娜姬走在前面几步,猛地转过身来,像审讯似的质问阳顺。 “最晚也要在六点三十分吃早饭。这样一来,我收拾完之后再上学,就不会迟到了。”
“你的意思是说,就因为你上学,基泰哥每天六点三十分吃早饭?”
娜姬难以相信,于是问了一句。阳顺点了点头,回答说:“是的。” “就凭基泰哥那种性格,他会同意吗?他每天都是九点钟吃早饭,他同意每天六点三十分吃饭了吗?”
“是的,姐姐。”
娜姬怎么也不相信。那么一个我行我素的人,有时候连长辈都不放在眼里,他怎么会听家庭保姆的话呢?这个狐狸精到底耍了什么诡计,竟然让基泰哥哥对她言听计从呢?我是他未来的妻子,可是他连我的话都不听,又怎么会为了保姆而放弃睡懒觉呢?到底是为什么呢?
“姐姐?真可笑。我怎么会是你的姐姐?不要叫我姐姐,我听起来心情不好。你还要继续把皮鞋拿在手上吗,让人看着怪不顺眼的。你不是笑星,光着脚干什么?真脏!”
虽然基泰和娜姬有婚约,但他从来没有这样对娜姬,想不到他竟然给阳顺买皮鞋和衣服。阳顺只不过是化了化妆罢了,又没做整形手术,竟然像换了个人似的。这一切都让娜姬气愤不已,心里始终别扭着,怎么也顺不过来。
“我第一次穿,所以脚后跟磨破了。”
“要不要我告诉你为什么这样?你很无知,所以我就简单地跟你说吧,也许你能听懂。因为它不适合你,懂吗?你只适合运动服和运动鞋,另外还有一点,你是保姆,你是我们家的保姆!”
娜姬双目圆睁,极力嘲讽阳顺。如果阳顺竟敢不知深浅,对基泰怀有野心,那么娜姬恨不得变成一条凶狠而可怜的狗,在鸡身后穷追不舍。所以,必须从开始就把祸根彻底排除,或者将她死死地践踏在脚下。
娜姬无缘无故找茬,阳顺的心情也很不悦。她为什么要挑我的刺呢?谁都无法预知自己的命运,不能轻视年轻人。娜姬的性格太奇怪了。阳顺对娜姬的冷嘲热讽气愤至极,但是她咬咬牙忍了,什么也没说。娜姬似乎还不解气,故意撞了一下阳顺的肩膀,从她身边走过去了。阳顺拿在手里的皮鞋被娜姬撞到了地上。
天色微亮,阳顺大步穿过灰蒙蒙的清晨小巷,向基泰家走去。他家里所有的地方都开着灯。刚刚走进基泰家,甚至感觉有些耀眼。当当当,阳顺在菜板上切菜。
当当当当……
楼下传来断断续续的切菜声,基泰从睡梦中醒来。他用手挑起沉重的眼皮,看了看床头的表,早晨六点钟。
“哎呀,我要疯了!”
基泰把被子拉到头顶,想继续睡觉,可是怎么也睡不着了。他索性放弃了继续睡觉的念头,跌跌撞撞地推开房门,来到外面。基泰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当当当”的切菜声听上去更响亮,更贴近了。基泰闭着眼睛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冲着厨房里的阳顺喊道:
“喂,喂!”
“你起床了吗?赶快洗漱,下楼吃早饭。”
阳顺从厨房里探出她那张圆圆的脸,笑眯眯地跟基泰打招呼。
“我不用吃早饭,你走吧,上学去吧。”
基泰困极了,眼睛睁不开,像喝醉了酒似的挥挥手,他真想重新回到卧室。
“大叔,你去哪儿?赶快下楼吧。”
“我就当做吃完早饭了,你赶快走吧,去上学。”
基泰又困又烦,快要疯掉了。我没找对保姆,现在要受这份洋罪!他大声地叹着气。
“大叔,你不是写过保证书了吗?说话要算数的。”
阳顺心里想着“活该”,嘴上故意这么说。这种感觉太美了,你也受受我的气吧。哈哈哈!
“啊,我不是说了吗,就当我吃过早饭了。”
基泰张开大嘴打了个呵欠,大声喊道。
“保证书上的内容是,‘早晨七点钟之前吃完早饭’。不是就当做吃过早饭了,而是真的吃早饭。赶快洗漱,下楼吃饭。”
阳顺说完,又回到了厨房。基泰蒙了。我到底怎么了,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最后,他终于下楼来到厨房,不停地打着呵欠,一个劲儿往面包上抹果酱。阳顺用托盘端来果汁和咖啡,看着基泰把面包放在嘴边,似吃非吃的样子。为了叫醒基泰,阳顺拿不锈钢托盘重重地敲打着桌子角,然后走到灶台前面。基泰被金属声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睛。阳顺在心里偷偷地笑了。
收拾完厨房和客厅,阳顺又给鱼缸里的鱼喂了食。
“从今往后,你们也必须赶在七点之前吃完早饭。”
阳顺好像对鱼儿说话似的,自言自语地唠叨着。基泰从厨房出来,一头倒在沙发上。他看了看墙上的钟,早晨六点五十五分。他突然感到莫名的愤怒。这个时间他本应该睡得正香,现在受的是哪门子苦啊。基泰越想越窝火,猛地站起来对阳顺喊道:
“喂!”
“大叔今天要吩咐我做什么事啊?”
“你今天几点放学?”
“今天只有半天课。”
“只有半天课?为什么?难道今天是民防卫训练日吗?”
“今天星期六,一点钟放学。”
“那么一点钟我给你打电话,告诉你今天要做的事,所以你回家来接电话。” “我一点钟才放学,怎么能在一点钟接电话呢?”
基泰没有回答,表情僵硬,毫不犹豫地向二楼走去,阳顺冲着他的背影大喊。这人的性格也实在太糟糕了!
“太不讲道理了,想起来就痛苦!”
阳顺冲着二楼直翻白眼。基泰假装没听见阳顺说话,回到二楼卧室,关上门,痛快地哈哈大笑。报了一箭之仇,现在他心里舒畅极了。阳顺啊,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从多世代住宅中走出来的锡久和妹妹宝贝边走边聊天。锡久要去上班,宝贝要去上学。
“今天一下课,你就得去见朱秀峰老师,知道吧?”
“哎呀,真是的,只要听他说话,我心里就烦。”
听见朱秀峰这几个字,宝贝很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宝贝曾经是个胡作非为的少女,朱秀峰参加社会服务活动,碰巧帮助教育过宝贝。
“如果没有朱秀峰老师,你现在早就进少年院了。要是没有他,我们也不可能这样生活在一起。”
锡久严厉地责怪宝贝。
“这个我知道,可是我的教育时间已经结束了。”
宝贝对哥哥的话有同感,所以稍微收敛了一些,但她还是闷闷不乐地顶嘴。
“我看你还差得远呢,最近老毛病又犯了吧?”
“啊,好了。”
宝贝不想听锡久的唠叨,打断了他的话。
“你今年必须毕业了。”
“我知道,哥哥,给我15万块自习费。”
“15万?自习费怎么这么贵?你又想用在别的地方吧?你看着我,是真的吗?”
“你不给就算了,我知道了,我不学习了。”
宝贝撒了谎,因为心怀内疚而不敢正视锡久的眼睛,她发了一通神经,毫不迟疑地走了。大清早地就惹妹妹不高兴,锡久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哥哥现在不上我的当了,不上当了。”
到了学校,宝贝和露比一起等候阳顺。
“姐姐,你说15万,实在是太多了。姐姐,阳顺来了。”
顺着露比手指的方向看去,阳顺背着书包正蹦蹦跳跳地朝这边跑过来。
“喂,喂,你过来。”
看到阳顺,宝贝把手插进裙子口袋,流里流气地冲阳顺摆了摆手。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
阳顺不耐烦地说。
“你的包不错啊。昨天你就那么走了,花坛都是我一个人收拾的!”
“谢谢。”
阳顺笑呵呵地说。
“喂,露比呀,你给我放好风。”
宝贝一下令,露比立刻答应道:“是,姐姐。”然后跑到旁边巡视周围的状况。
“我们的账还没算清呢,现在你拿出二十万,我们之间就此了结。”
宝贝把阳顺推到大树后面,伸手要钱。阳顺实在难以理解宝贝。她真的那么没钱吗?为什么要抢别人的钱呢?
“哎呀,我要是有钱的话,还真想给你点儿。”
“这是什么话!”
看到阳顺反抗,宝贝把手举起来,做出打人的架势。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锡久的声音。
“宋宝贝!”
就那么看着宝贝转身离去,锡久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于是他就跟随宝贝来到学校,想给她自习费。看见妹妹正在抢其他学生的钱,锡久气愤地喊了一声。宝贝和阳顺同时看着锡久,两个人都大吃一惊。宝贝高高举起的手悄悄地放了下来。
“哥哥。”
“大叔。”
阳顺和宝贝晕头转向地望着对方。
“宝贝呀,你在干什么呀?你现在还抢其他同学的钱吗?”
锡久气愤地责怪宝贝。
“哥哥,不是这样的……”
宝贝知道自己死定了,支支吾吾地说。
“她是不是找茬要你的钱?”
锡久紧张地望着阳顺问道。但是,阳顺觉得不能让宝贝挨训,于是拉过宝贝的肩膀。
“不是的,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是的,哥哥。”
看到阳顺出人意料的举动,宝贝也稀里糊涂地用力拉过阳顺的肩膀。
“可你们两个又是什么关系呢?”
“她是我的亲妹妹。”
锡久回答了阳顺的问题。这时,宝贝又问道:
“那你们又是什么关系呢?”
“她是我们社长家的保姆。”
听了锡久的回答,宝贝有些不知所措。
“保姆?我的好朋友,赶快去上课吧。”
宝贝虽然感觉有些意外,但她对阳顺还是很满意,于是赶紧拉过她的手,两个人手拉手往教学楼跑去。
“喂,你不是说要交自习费吗?”
宝贝好像没听见锡久说话,拉着阳顺的手往前跑。看着她们的背影,锡久露出欣慰的笑容。
公司走廊的僻静处,吴专务和俊泰阴险地彼此对视,悄悄地说着什么,好像是在讨论什么阴谋诡计。
“基泰的心情怎么样?”
“昨天的活动顺利结束,他的心情好像非常愉快。”
听了吴专务的问话,俊泰心情不太高兴,他无精打采地回答。
“基泰知道这里面有你的功劳吗?”
俊泰的表情显得很凄凉,什么话也没说。吴专务看出儿子已经虚脱了,于是他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