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合大拳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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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合大拳师-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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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猫猴表情辛酸地看了看四下,对袁三魁道:“前堂用饭吧,不用管他,小孩子脾气。”



这话说的袁三魁一阵酸楚又一阵温暖,不知道要怎么感激的好,第一次有了深深的愧疚之感。



“有事你去柜上问!这是掌柜的家宅,不是镖局!有业务请到分号外柜。”



门口听到刘大勇没好气地又是一阵嚷。



老猫猴与袁三魁对看一眼,一起就匆匆赶出去。



到了门口,见门外站着两人,个子都不是太高。一位有点瘦弱,衣着光鲜,年纪不算太大,却也两鬓见霜。但精神高涨,一双小眼睛满是精明,娃娃脸儿,八字拉耷眼,小鼻子小嘴的,透着不清不楚的笑意。



边上一位年纪要稍稍小一些,高眉弓,高颧骨,方圆脸儿,丹凤眼儿,四方大口,浑身的健子肉将衣服顶得鼓鼓的。用方言讲,那胳膊腿儿蹬蹬的。



见老猫猴这么快就出来了,这二位还是稍稍惊诧了一下,那瘦的就一抱拳,壮的侍立一旁,这就看出来尊卑了。



刘大勇见师父出来了,退一步也不说话。老猫猴道:“朋友有何贵干?”



那人道:“找点事干。”说的是平常话,腔儿是南方口音。



这唇点就开始对上了。老猫猴问:“朋友吃的哪家饭?”



“吃百家饭,穿百家衣,要饭。”那人还挺懂行,答得很溜:“当家的吃的是哪家饭,穿的是哪家衣?”



“你不说我也不问,我吃的朋友的饭,穿的朋友的衣。”



“行了,朋友来了。”接了这话儿这二人就硬进了门。



“里边请吧,二位远道而来,辛苦了。”



“我心不苦,命苦。没别的,想回家回不去了。”



“朋友不必担忧,既然到了地方,地方一定也会尽力。”



“你有多大力?”



“那得看二位多大分量了。”



“呵呵哈哈。”边上那矮壮的汉子一眼瞧见边上挂着一个大沙包,他摇摇摆摆地走过去,用手拍了拍,然后取了个古怪的姿势,后腿微曲,前脚尖虚脚点地,身子似崩开一张弓,那手臂贴着身子,指尖触在沙包上。看他这架势,倒像一只猫。



却见他后脚跟一提一拧,身子就给送出一点,顺着这一送腰胯一换劲前脚跟猛然一顿,脚跟塌实,那胳膊犹如撞锤一般捅了出去。动作不大,但似乎又看得到身子一拱,那劲力然后顺着肩肘腕传出去,拳头猛然一紧,那沙包“嘣”一声闷响,荡了开来,就在被拳头击中的位置,不大不小凹下一个拳窝儿。



厉害,能在一寸之间将力量汇聚于一点发出,这也不是一般的功夫了。



有了这层功夫,那小小的身子就能发出超出常人的破坏力。



小汉子一脸轻蔑地转过身,看都没看那沙袋,夸张地点点头,瞧着墙根。



墙跟正幢着一条石条子,这是块碑形条石,但是要短要厚,两边各凿了一道抓口。这条石是过去练科考项目中练所谓刀弓石马步箭的基础用的,重量不等,这一条侧面凿有三个字“二百斤”。



袁三魁不练这个,到底是不是二百斤他不会估量,但这条石个头却也不小了,墩墩的应该有那分量,个头不够的话都不容易提抓。



过去科考是必须有膀子力气的,也看个头儿,不够个儿的就少了些机会。那刀都是功刀,论斤上档次,分一百二十斤,一百斤,八十三斤等。这条石后来很多人以为是练功时扎马压腿用的,实际压在腿上那是歇息,需要抓起来再身前翻个个儿“献印”,二百斤是小号的,还有三百斤的。当然是斤了那时不讲公斤。



后来关于这个还有个耍大刀脱手得榜眼的故事,那个后讲。



半路闹了这么一出戏,不知道这小子想干什么。



第二十九章 怀抱顽石箭窜把



 第二十九章怀抱顽石箭窜把



那汉子过去也不用手搬,顺着大石条的底子用脚一勾,“噗滕”一下就将那石条拖倒了,倒是倒了,那脚趾正勾在侧面的抓手凹窝里。见汉子单腿一蹲一提,再将那石条一勾而起,石条给提起来一掀,汉子那脚就顺着石条底面“嚓”一下就划到了另一头,而那位置垫得却非常到位,偏一点这石块也会歪滑落地。又一勾一提硬将石条掀立起来,只提着腿用小腿膝盖一贴,那石条就翻了个身儿又砸下来。



不待那石条落地,汉子单腿轻轻一跳,勾提那腿也不落地,顺着这一条自石条上摆过去只一回,赶好在石条落地前又用脚勾住,将那脚趾插到侧面抓手凹窝里。



这一颠倒,那石条就从墙根到了院子,那汉子又一勾一提一滑,重复了一遍,那脚又垫在另一端。



这石条不但厚重,而且那抓手也并不宽大,能将这石头的份量通过脚尖穿过来撑住,就那脚筋的力量也可见一斑。出腿的劲儿在腰腿展胯,但勾腿的劲儿就得用上胯腹部分了,胯跟没劲大腿一实力,把胯眼拉开都提不起来。又能将这石条用脚玩得比用手搬起来都顺溜,这份灵活也是少有了,不是一般的腿功。



却见这汉子将石条又一挑而起,这次却是往后轻跳,这一跳的瞬间那石条正呈立直欲倒的状态,却见那汉子一送胯,一腿就踹出去了,这重心把握的,正踹在得力之处,那石条“噌”一下就被踹出去了。



这石蒂子却也宽厚,说踹碎了那不可能,除非穿着铁鞋。



这已经很厉害了,能在这一勾之间掂量出石块的分量重点,在一瞬间正好踹在那个点上,实属不易。但凡一偏,这石条也不是向这边倒就是向那边倒,根本不会被蹬出去。



这个玩法院里这几位都没练过,也没想过,眼看那石条本着当间老猫猴每日喝茶那桌椅就去了,虽然起得不高,势头也不远,但是沉重有力,碰上那桌子就碎了。



虽然是来砸场子的,但这一手用出来也是赏心悦目,几人都等着拍手叫好,可没想到就这当空,一道白影一掠而过,就底面一抄,硬将这石条给抱住了。



却见袁三魁两手抱住石条,却取了个盘步蹲伏于地,就像一条蓄势待发的大蛇,一旋就把力接住了。见袁三魁也没换步,就身子又一旋而起,那麻花盘步的腿就转开了,身子也换了方向,瞬间一扣步,一蹬一起,双把一扑,那石头就给抛推而起,朝着方才那衣着光鲜的瘦子就砸了过来。



“呀!”院里人不多,但都惊叫起来,那汉子下意识就双手遮面往侧里避闪。



空气一瞬间定格凝聚,再看定处,袁三魁鬼魅一般地抱着石头自那客人面前走过,轻轻又竖在墙角幢住。竟然是在一抛之后又一步赶上来接住的。



腿勾提踹虽然有本事,但却是力大活儿熟,外行也看得出来。但袁三魁这一蹿一盘,再抛起来,却不是一般的力气活儿了,又能不动声色地接住,谈何容易。谁都看出来了,中间丝毫没有断续,就似凭空发力,但又都知道,这很难做到,就这身手,莫说抱接顽石,就是凭空走一趟都难。



实际这个东西三魁小时候老练,不过石头没这大分量,那个时间年纪小,不适合练易筋易骨的功法,就走点力气的,当时是半夜跳坟头,看见能让他吓死。



后来就不让练了,不是吓唬人不让练了,是本来就不让练带器械的功法,那样不容易体会劲力,还把人练死了。弟子不长进,或者检验一下,实在不行了才用这些法子,但这个玩意儿三魁没忘。



实际空手一走就是心意六合怀抱顽石把,这一把裹践为基,束展发力,又瞬间裹住,鹰捉上把直打虎扑,不是一般的造诣了。这手一出,都服,刘大勇是没脸吵吵了。



这就算是给镖局接了招,解了围,功夫大家都看到了,也就省去了一场比斗。



那瘦客人也显出了好脸儿,道:“其实有求于苏当家。”



“敢问贵姓?”



“跟着哥哥,家里姓洪”,这人虽然客气,但言语依然沉稳大方,透着那么点霸气,“外边姓天。”



在场都是什么人,当时就明白了,老猫猴斜眼看着这个人,并没让步,那瘦子在这目光下,微微偏一偏头,露出一点羞愧难堪之色,似自言自语道“几近丧家。”



到了这儿袁三魁也就不打算久留了,大清早请辞,老猫猴也知道留不住,就道有事务在身,一副烂摊子要处理,就不能陪兄弟去了,还草草写了封书信,道是到了盐山,去找裴喜庆师傅,去体验一下上一辈的东西。



袁三魁知道“烂摊子”是什么意思,又一阵内疚。道说赶紧的吧,再不走赶不上去深州喝豆浆了。



老猫猴道,你就是大马狂奔,你也得到晌才到,喝中午茶吧你。



嘻哈了两句袁三魁就把牛牛跟百禄的事情托付给老猫猴了,临走老猫猴打趣道:



“贤弟,不带条哨棒了?”



袁三魁道:“你行了吧,等回头到我那喝酒。”



这一走袁三魁却再也没有跟老猫猴再喝酒,虽然他后来跟朋友,跟凤吟都讲过老猫猴仗义大度的故事,并以此告诫小弟,凡事不能道听途说,意气用事。



但说来说来也就这么点故事,再没有下文了。



袁三魁走后没几年,也就前后脚吧,老猫猴也不在了。袁三魁走得痛快,在自己最得意的招数之下把自己打死了,也算是个交代。



老猫猴却是在大狱里被折磨了好几年才死去的。



而且死得很冤很惨,到不是说挨多少磨难,而是心愿未了,含恨而死。



那阵他都没心气骂弟子畜生了,天天嚷着:“贤弟小心。”袁三魁粗枝大叶,哪里感受得到这些。



老猫猴接了这生意,想法送这位封王要员过了江,后来也由这层关系通了南北路线,着实也小赚了几笔。



但也就是那一年,太平军势头一衰再衰,内部一乱再乱,这位潜伏要员以及其他几位同事带回去的消息,并没起到多大作用。



没出几年,换了国号。就在凤吟读账册这一年,天国幼主六月继位,七月出逃,十月被俘,冬月被剐。一些个王爷也都早早晚晚或内或外地死于非命了。



这段就与整个故事关联不大了,只是老猫猴接了这生意,袁三魁就打法走了袁百禄跟牛牛儿,自己去了深州。



后来老猫猴又行了几桩“义事”,彻底让刘大勇犯了恶性。



孙青麟后来却是到过豫东的,结果碰了一鼻子灰。后来他与人商议算计袁三魁这事情被老猫猴知道了,孙青麟挑拨刘大勇报复老猫猴,也就有了这把柄。



第三十章 鳞晰一翼皆能飞



 第三十章鳞晰一翼皆能飞



初日如卵黄,田野披薄雾。偶尔有三两瘦树孤塔,远远近近地立在地里。



远山被雾气包裹,只能看到山顶一线,远远望去犹如腾蛇在田上蜿蜒起伏。



袁三魁没走大路,踏着薄雾径直穿过田野,朝着深州一路向北。他没有吃早饭,他跟老猫猴打赌比脚力,说是到了深州吃早饭还赶趟,他要到深州去喝一口豆浆。



正定府的房子与德州相仿,只是有更多古朴厚重的老宅,青砖青瓦,端正大方。



被水雾一浸更显得清新刚实,就像此地拳风,这让袁三魁还没找见郭氏就已经兴奋起来。



路途果然不远,吃早点的店面儿刚开始收摊,袁三魁就已经到了深州繁华地面。实际到了以后也顾不得游玩,也没喝豆浆,逢人便打听郭云深。



果然是声名显赫,一打听就打听到了。但是路人告诉袁三魁,郭云深喜好江河湖海的云游四方,并不一定在家。且亏得不在家,像慕名而来的武林中人多了去了,来得多也是败北而归。如果是为求教而来,不如去寻郭老师的师哥刘奇兰。刘奇兰常年隐居乡野,喜好研习武艺,培养人才。



袁三魁道,你哪这么多废话,赶紧指路。



就这样辗转曲折,一路打听,果然就寻到了马庄村。



等到了马庄,袁三魁感觉有点心酸,也就是平平常常一个小破烂村庄,光秃秃的枯树枝枝丫丫地守在修了又修的破院墙外边,干枯的木柴零零散散地垛在墙根。



反复使用的青砖在岁月里已经没了棱角,多了些脏兮兮的蜂洞,和着草泥支撑着一片家业。



偶尔会见到三两只颜色花乱的母鸡,咯咯叫着翻着草堆,刨一阵儿,啄一阵儿。



碎石下面,枯草中间,老树的枝杈间,已隐隐露出嫩绿的细芽儿,阳光透着点清凉破开了雾气。一切懒懒散散却又充满生机。



街面上偶尔有几个乡邻出门搬点柴火又进了院儿,袁三魁也不打听,就凭着感觉转悠。



来时袁三魁一直以为,这郭云深肯定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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