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差点就要透了。那麻子点不像得病生的,倒像是摔倒了蹭的,或者被油还是什么爆的,看着就不是善茬子。
“乱党议事”一经出来,马马队一散就靠上一队人马,就是端着毛瑟枪那队。
凤吟一脸无辜道:“统领,周年这事还能有假?谁愿意往自己身上揽啊。”
“休要乱叫!”
“长官明察。”凤吟改了口。
那人也没下马,就溜着马在院子里一桌一桌地转悠。
童安祺呵呵笑着迎上来,碰了凤吟一下,凤吟赶紧又追上那位带队的,给挽住马缰绳,手里托出一个小包挂在马鞍上:“大人,这是我们周年的规矩,大人理解一下。”
“哈哈哈,竟然有这样的规矩。”
“不都是个义气么。”
“哈哈哈。”
凤吟拉着马小声对这人道:“大人,今日真是我家叔周年,这事绝对不敢撒谎,我哥也在你们军中效力,知道各位官爷公务在身,所以也就没通知我哥。”
“哦?你哥是?”
“可能军中人多,大人不一定能认识,但绝对不敢撒谎,我大哥叫袁奉尧。”
就见马上那人身子猛然伏了一下,这就要下马,凤吟赶忙把人扶住,道:“大人认得?”
“操!他才是统领。行了行了,我告诉你啊,我还真不能告诉你,这么着吧,此事非同小可,谅你不敢骗我,我也就不惊动大叔了,记着,若有乱党定要报官!”说完拨马回头。
一个副手上来,二人一阵耳语,见另一个还颇有愠色,狠狠瞪了凤吟几眼,又往四下搜寻一番,这才恨恨地离去。
凤吟赶忙跑其他两个院看,却已经有人到了西院,凤吟追上去嚷嚷:“大人,莫惊了马匹!”
这一嚷嚷头前那麻子脸从队伍中跟回来,随凤吟一起去了西院,童安祺又跟过来,暗地给了凤吟一包银子,凤吟顺手又给麻脸搭上,还没开口,那麻脸就道:“兄弟放心。”然后冲那边嚷嚷:“问问清楚了再说话!掌柜的在这呢!”
那边带队的转回来:“我明明看见往这里来了!”
“围起来!”那麻脸指挥那人就没往马厩那继续赶,而是让人分散开来,一边指挥一边对凤吟道:“兄弟,你不是……”
凤吟道:“不瞒大人,我知道你说的事情,一队人马前些日子就扎营在此,且挖了我家所有的银子,锁了家父,我恨不得活扒了他们的皮,但草民不敢用死刑,这才求我大哥帮忙,但绝对不敢存私心,知道他们到了大人手里也不会好过!”
“可是*?”
“不是。”
“哦。”那人说完又独自奔马在西院跑了一圈。
凤吟真是有点担心,生怕那些人忍耐不住出来拼命。马厩里的马不同这些军马见过真实,早被惊的躁乱嘶鸣起来。那人奔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就奔出来,到了先前那头目面前小声嘀咕了一阵,越说声越高,后来好像吵起来了。
这时另一边又喊叫起来,这几位又奔马赶回先前的院里。
凤吟又赶忙往后跑,这光景就大不相同了,碟子碗的砸了一地。见有人锁着几个回回正往外走,凤吟跑过去喊着问:“这是做什么啊!这是我家客人!”
那边喊道:“你家?一并锁了!”这一队兵却是步兵,刀枪对着,抓出了十多个回回客人,这几个可不是当地的,有济南的,有成都的,好像也有甘肃的,凤吟心想完了,不想招惹官兵就是他们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就怕事情乱,就怕死的冤。
凤吟死赖着拖住那位长官,这时才感觉到,功夫好也有很多事情办不了。先前那麻脸也跳下马来,对这一位也是点头哈腰唯唯诺诺,小声商量着,那人喊道:“少来这一套!”弄得麻脸很尴尬。也就听清了这一句。
凤吟一见此也是官服花翎,不敢小觑,只能随着走了,这把火玩不好,之后真就名声扫地再也别想混起来了。真是天有不测风云,怎么能突发这一出。
这时寨里另处有人放枪,那步兵头领吩咐麻脸过去照应,麻脸悻悻离开,临走对那人道:“徐统领,这人千万杀不得,这是袁统领的弟弟。”然后对凤吟一抱拳:“兄弟保重。”
那人眯缝着眼睛看了看凤吟,张手就是一巴掌,凤吟不说话。
待人大队马陆续离,那人又返回身对那人道:“徐统领稍等,我通知袁统领来见你!”
那统领大骂着,让绿林好汉墙根站着,又唤自己兄弟分拨吃喝。
刚吃着,墙上蹦下一队人来,个个提着朴刀,也有端着枪的,青面头前一位,将桌子一掀隐身上步,凤吟慌忙一声惨叫:“大人小心!”张手向前一挡,却不知为何那大人骂一声“闪开”踉跄一下差点摔倒,待站稳看清时,脖子已被刀刃逼住。
青面挟持着这位统领,兄弟又将院子围住,两下对峙起来,却听青面带那队人马道:“错啦错啦!不要开枪,我们是预备团练,自己人,自己人。”
“你好大胆子!”那统领恶狠狠道,刚说着感觉脖子一凉。青面将刀子一逼他就住了话。
“飞贼!安敢挟持大人!”凤吟骂道:“不要开枪!不要开枪。”
凤吟又冲着那预备团练道:“各位兄弟,千万不要妄动,将来你们也是要跟着大人混的。”
“我们是来捉贼的!误会,误会。”说话的凤吟认出来了,是杨振辉。
杨振辉带头将刀扔下了。
清兵本来余下也不多,又要看押住那几个*汉子,四下一望这满院子的好汉,心里也犯怵,双方都在想着办法。
此时外面一阵嘈杂,听那麻子脸道:“袁统领到!”这人真不错,估计是怕这位徐统领做出傻事来。
但是听到“袁统领”三字,青面抓着那徐统领的脑袋猛摇起来,一阵旋转往前一腿,撒腿就冲出院子。
那徐统领身子往前栽,但步子乱转转,腿都拧成麻花了,转了好几圈才摔倒在地。青面连滚带蹦出了门。
迎面正是袁奉尧,青面嚷道:“袁大人!是我!是我!赶紧的吧,徐统领不行了!”
然后就正大光明地从袁奉尧眼皮地下溜了。
可恨,可恨,这一真嘈杂暴乱,院里这几位拳师侠客的都傻眼了,这是干嘛这是?这是武林人士的作为么?唱的哪一出这是,这都谁是谁这是,哪是好帮哪是坏帮?可恨这个,兵不厌诈我厌诈,要不不爱当兵,这不合道德这个。
“开玩笑么?”也不知道是哪位好汉埋怨了一句,听口音是济南口音,这音调在这严肃的氛围下竟然惹得众好汉哈哈大笑起来。
第八十一章 三寸之舌胜似刀
第八十一章三寸之舌胜似刀
凤吟感觉不对,这些好汉虽然显得轻松异常,但这种轻松是临危不惧的轻松,却预示着一触即发。此时一旦谁起哄,或者谁的枪走火,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能排上百匹马的大院显得拥挤异常,人与人之间的空隙似乎都被怒火填满,只要一丁点活性就会引爆。
凤吟也没遇到这种阵势,这是真正的“火机一发”。不是怕死,是真出了乱子,自己可承担不起。还好这些好汉都知轻重,不怕死,但怕枉死。这时因为意气用事,不明不明让人打死了,那就冤枉大发了。所以虽然一直再观察着,想着末计,但都没有妄动的。
心思各异,有想着怎么突围的,有想着自己犯过什么事的,有想儿子媳妇的,有想想好的,有想那私藏的银子的,也有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有人搞鬼的。
凤吟知道青面搞这出是什么用意,就是拖延时间将人拦住。一旦这些人将回回带走了,再想要回来就难了,随便按个罪过,甚至不用罪过就能整死他们,在之后这误会就说不清了。
人家知道消息后是会到凤吟这要人的,没完没了。
袁奉尧来了,就有机会将事情按下,因为袁奉尧知道当地的情况。
袁奉尧奔跑着进来了,他的人呼啦又围了一圈,后边还押着几好几个人,一个个血淋淋的。
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吵吵嚷嚷,有的喊着“干你娘的!有种杀了我!”,话音未落让人一刀柄将嘴打烂了。
“大人!”袁奉尧三步并作两步感到那位徐统领面前。统领就是一营之长了,可以说就是大帅下边的人,这职务不低了。即便营团人再少,军法森严,等级分明。这正副之间差别也很大。
袁奉尧在此人面前也是低声下去。
杨振辉这几个就是协同搜捕,但是被青面一说情来舍命演戏的。见袁奉尧来了这位将刀一丢,直接就跪倒在地,还是扎了个武将的单腿跪姿:“大人!大人救命!”
没等袁奉尧问话,那杨振辉就开始掰扯了:“我等乃地方预备乡勇,负责地面安定。所谓好狗护三村。”说道这的时间又趴一步朝那位徐大人一抱拳:“在此等候大人招募。方才恰逢追赶飞贼至此,不知道大人依然布下罗网,我等误打误撞,坏了大人计谋,惊了大人威严,死罪死罪!但容情大人法外开恩,我等继续追捕飞贼;免留后患!”
其他人不明白,奉尧、凤吟肯定猜出来怎么回事了,心想“真他妈能胡诌,这才是真正的临危不乱,还出气了还转了好人。
奉尧本来有些犹豫,但朝凤吟一看,凤吟也正看他,一对眼明白怎么回事了。心道:凤吟,你好大胆子。
“我认得你,你是河西杨……杨振辉。”袁奉尧护在那位徐大人身边。
“正是小民,正是小民;这下好了,”松了一口气,挺了挺腰:“二位大人明鉴,我等兄弟苦练一秋,单等大人招募,我等皆不怕死,只因走脱的贼人,心中不甘……”
袁奉尧看看凤吟,凤吟上前抱拳:“大人,确实如此,这些人都是在下的至朋,绝无贼人。而今正值家叔忌日,众朋友汇聚一堂,谈到如今贼匪横行,也都气愤填膺,我正在劝说大家能投身军营,报效国家,我等皆为良民,大人明察。”
凤吟又指着那几个回回道:“大人也是本地人,素知此道*众人,虽然勇猛,但守法度,人不欺我,我不欺人,且自早回汉通好,逐渐融合,其他各处有起义响应,独我中原无事。左宗棠大人也有言,‘无论回汉,只分良匪’,大人秉公执法,必得感恩回报。若中原得安,四夷宾服。”
“你还挺能‘嘚啵’啊?刁民!”那徐大人大喝一声:“一并带走!”
那些好汉都不说话,做好了准备,等着官兵行动。
袁凤吟正色对袁奉尧道:“大哥,是你说奉了张大人的命,让我帮助团练招募丙丁的,你得帮我说句话啊。且今日正是三叔忌日,大哥不会如此无情吧。”
袁奉尧看看众人脸色,又看看袁凤吟,向那位徐大人恭恭敬敬抱拳:“徐大人,此人确是卑职小弟,今日确实是家叔忌日。”
那位徐大人翻一翻眼皮,上下牙轻咬着磨蹭了几下:“袁大人,一码归一码,没有这个机会,也逮不到这些乱党,你立了大功了。”
袁奉尧没什么话说,那位徐大人又道:“且带回去,若是乱党定不轻容,若是良民,放回来也就是了。”
袁奉尧走进凤吟悄悄道:“大弟,何不借我之手除去异己?”
凤吟道:“大哥,好汉因三叔与小弟而来,若因我被捕,我背负不起这个罪过,也毁了三叔英名。若真是如此,将我带走好了。”
“带走你有什么用!”袁奉尧吵了一句:“大人!卑职愿为此众人担保!此众人皆为我地方良民,相安无事直至今日。”
“你担保,你担当得起!?相安无事,你是怀疑我的办事能力?怀疑军法?”
“卑职不敢!”
“带走!”
没想到这时伯芳却上来了:“二位大人!我读古书知道勇必赏良必赞,大人竟将如此勇武贤良之人视为贼子,却放走了真正挟持大人的飞贼,若天下做父母者皆如大人,我不知还有何人敢投入大人部下。大人既是剿匪,那边匪徒也抓了,这边又招募了乡勇,二位大人各立大功,又何必让死去者不得安生呢?”
“贼子!你是何人,口出狂言,教训起本大人来了!”
“三爷生时,我曾虽三爷见过袁保庆大人,马新贻大人,袁大人与马大人关系甚好,马大人也是*,却英勇杀贼受朝廷赏识,足见我等不能有种族之见,否则越隔越深。其中袁大人也说道‘只论良匪’,这才换来金兰友谊。而今我两族兄弟一桌共席,其乐融融,大人带兵闯入,不容分说,非论断我等是贼匪。
小人知道大人剿匪心切,为我地方百姓求安心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