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凤吟挺欣赏这个人,非但是因为三魁与老猫猴的交情,也为裴秋实一路为朋友报仇的义气,还有方才这些大丈夫行事的气魄。而袁凤吟也察觉到,裴秋实内心有一种无尽的孤独感。
老猫猴为人交流,能让人忘记他的为人,就是因为他善于察觉人的这丝孤独感。一旦拨开面纱,直入人心,就是知己了。所谓,士为知己者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青面对这场比试有了另一层的见解,他没有去关心谁发挥到几成,哪一拳有哪个奥妙,有何异同,如何借鉴,他压根就没去在意,他不会也没打算去学。他想的是这些人什么没发挥出来,为什么没发挥出来,怎么能让他们发挥不出来,让他们白练得那么辛苦,他是想得这个。
这场比试引起了青面很深长的思考,青面一直在找寻一条机动有效的搏击方式,尽可能地适用于多种场合,而且不惜大天赋大悟性,也不必苦练就能形成的一种简单技法。
后来青面果然就跨着各种流派的门槛,进退自如,左右灵便。这也是后来的事情了。
台上的人搭把手将几条半死的尸体抬了下去,由各家亲属自行安置。
不觉已经是黄昏时分了,落日将天空染得血红。微微有风吹动旗帜,让人不觉生出深深的悲壮与忧伤。在场的人似乎同时失了神,呆呆傻傻地等待着,自己都不知道在等待什么。
人。
这一天就过去了。也有少数的人在为马登科惋惜。想马登科兄弟只是路过,而且非常开心地在他乡遇到了老朋友。本该找一处温暖的去处喝茶叙旧,吃上两碟当地小吃。没想到却被老朋友打死打伤,顷刻毙命。
没说那一车货怎么处置,死人怎么安置,活人又怎么安置。只是好奇地观摩一下江湖聚会,只是一时技痒口快,一天不到,事情就已经天翻地覆。命运啊。
传说马登科真得就没有报仇,按照通常镖师或商人的脾气品行,耽搁了货物交接时期,影响了生意是要以死谢罪的。马登科当天就离开了雁门关,之后再没怎么听过他的消息。但是后来却又一位南国的武士,千里迢迢到了北漠,那就是后来的事情了。
也不知道谁喊了句什么,台下人流开始涌动,人们开始混混沌沌跟着晃。
时光,人群,思绪,都流动起来。
(最近有朋友反映这段时间写得挺顺畅,很高兴,希望继续保持风格。
我也感慨几句,从现在开始,我会循序渐进地讲解一些动作,以及它的内涵。
这也是火候到了,改这么写了。国术,由玄如简,由简入深,这样可以真正学习到,并且进入一个境界。就是布局,然后揭秘,然后心中有数,从一而三。
而不是糊里糊涂乱砍精神,吹那些牛逼,过后感叹自己功力不行。
功力这个事情,也不是什么俯卧撑基本功,夹着屁眼深呼吸就能有的,痴人说梦那是。
所以如果是想从国术小说中学到真东西的朋友,一定要有点脑子,夹着屁眼深呼吸真得没用。
现在多少人学传统拳,不是见到自己的老师多厉害,而是听到了前辈的故事才感兴趣的。
那那位老师忽悠你你就信了?多少人在幻想着前辈的高深境界,功力功力的,在小说中热血沸腾,妄想自己是个天才,可以顺着故事或者拳谱,感悟出自己的体系。
而实际上期望越高,失望越大,最后真的只是一个梦了。而且梦里充满埋怨与无奈。
搜集了那么多资料,发现什么不是,总结成一句。就是发六合整体力,最后心意自然。到底是怎么回事,其他再不知道了。只能寄托于民间有高人脱颖而出,又怀疑高人经不起考验。
读本书的,我想除了我非常渴望的那部分是读文学的,读入道的朋友,但部分是对传统拳报着一些愿望的。
所以,也希望有真正想学点拳的,支持铁某一下。您就是喊个“好”,这也够了,我也知道该讲多细致了。
因为咱写的是真东西,不是拿前辈拿拳做噱头。
说点体外的,就前阵被炒得沸沸扬扬的薛颠。在心目中地位不低了吧,看来那么多书,看出什么来了。长进了吗?
不瞒各位,我书里都有,不过标题跟他没关系,而且是逐步深入的,因为我也不想被人抄袭。
薛颠的师弟,去年去世的,老先生也是高寿了。我跟他们关系一直不错。现在这么多人薛颠这薛颠那的,很负责任的说,就是因网络而起,过去真不知道这人。
而薛颠的功夫到底神不神,能不能学到,是有其他途径知道的。
都说半步崩拳厉害,到底是开半步,还是跟半步,这个恐怕很多人都没弄清楚。光知道威力无边,幻想跟咏春寸劲一样,能一样么。
就郭云深之后李豹的后人真传也在,这些都是没出头露面的。太多太多了。
铁某跟很多人都有接触,也是打过的,所以文中才能出来那种感受。
我得到了专业多门前辈的支持,作为小说,也需要各位支持,所以我会更多的考虑到读者的心态。
这在我,不再各位。
但就拳上要说的是,文字愉悦自有其优美之处,但一定要辩证思维,不能幻想高深,而一旦受点挫折或者质疑,就大谈前辈,或者怀疑前辈。关键是弄明白了再说话。
所以,负责任地说一句,下半部几乎是个新开始,因为布气的部分已经渐渐散开了,下半部就是揭底真面目。
我写书含蓄,但为人毫不含糊,直言一句,“踏踏实实的,别着急,结束夹着屁眼深呼吸的幻想岁月。”
铁某自会娓娓道来。先拜谢了。
铁某拉下脸来吆喝个场子了,没钱的捧个人场吧。特别嚷嚷着国术没落的朋友们,多嚷嚷两句吧。)
第二十三章 夜来幽梦忽还乡
第二十三章夜来幽梦忽还乡
落叶归根,人死还乡。传说因意外而死的人,灵魂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而是四处游荡,而且特别想家。
所以灵柩都要发回原籍,这是对死者的尊重,不然灵魂一夜还乡,便找不到了身体,就直接成了殃,碰着就伤人,而且也落不得个轮回。
曾经有个故事,是一个临刑之人,因为听家人说,已经买通了行刑者等人,刀起之时,只管奋勇一闯,人就可以逃离,后边不再追求。
后来这人果然就在临行一刀,奋勇挣脱,然后逃离了刑场。这人没敢回家,而是在外地改姓换名做起了生意。
实际家人只是为了安慰他,在他挣脱之时,已经人头落地。后来家里安葬的时间,殃就没有回来认过,一直在外地游荡。
他最怕有人问及他的家乡。终于一次,他遇见了一个老乡,二人开始谈的非常好,可后来那老乡还是问了一句:“你不是已经死了么?”
此人突然感觉莫名的伤心,很疼很疼,瞬间魂飞湮灭。
这只是个小故事,当不得真。但是家乡,就是埋葬着祖先的地方。过去多少人苟且偷生,理由并非贪生,而是留住血脉,将来可以祭祀祖宗。
这就是传统思想。
也很少有人想过,一夜之间魂归家乡,是怎么样一个清醒。留在家乡的人是幸福。每当节日,商人的家人会在河里点上招魂船灯,引领着迷失在茫茫大漠的亲人回家。而他们的尸骨,永远地留在了“义地”。
都是看热闹的,没几个真上心的。不就死了个人么。淹死水手,打死教头,吃的就是这碗饭。望眼的的习以为常了,当行的更习以为常了。
大家很快就适应过来,吃饭的时候就开始眉飞色舞的感叹。有的死活不让孩子习武了,有点狠劲逼着孩子练功,什么样的也有。
袁凤吟请古有力出面,将裴秋实请下来,晚上一起用了饭。吃完饭安大弓他们就准备要回去了,安大弓道回去也安排安排,很可能马上就要往北走了,也让凤吟准备着。
吃罢了晚饭竟然破天荒的下起雨来,那夜挺清冷的。袁凤吟由青面陪同,跟裴秋实心平气和地谈论往事。
青面很不喜欢这个人,总感觉他挺假的,虽然脾气暴躁,但不似真性情,好像就是被环境逼迫,或者刻意伪装的,反正让人感觉不真实。青面一直不喜欢太聪明但假装不聪明或者脾气急的人,打心眼里烦。反正误会解了,就是一句话,他也在找孙麟。其实解开误会有时就是这么简单,就是说开来就没事了,但是很多人就爱憋着,藏着,但一定要相信长辈教导,不要任性。
青面眯眯洋洋,再没怎么插言。他最近因为身子不好,开始练习一些内练的功夫调养,发现很有效用,也渐渐沉静下来,不再那么急躁。
通过老猫猴苏任达,凤吟就跟裴秋实攀上了关系。裴秋实一听袁凤吟就是那位铁扇仙的后人,道:“哎,早听我徒弟说起他交了个好兄弟,并说功夫不在我之下,我当时就不爱听了,我还就不信了。这个事情一直憋了好几年,也没能认识这位风liu教师。后来听说雁门关有打擂的,我就想了,那袁教师一准会来,可我万万没有想到,立擂的就是袁教师,哈哈哈!”
然后裴秋实也说了实话:“我其实跟古有力早就认识,他是我长辈。早先我也多次败给过他,但在较量中,也让我感受到了不少东西。如今再战,他还真不一定能像当年那么威风。”
袁凤吟实际都不了解古有力,对古有力的功夫水平他也没有分数,也就只是应付着称“是”。
说着,裴秋实眼珠一转,道:“铁扇仙师傅哪里去了?莫不是又风liu快活去了?”
挺风趣的一句话,说完裴秋实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可一转脸看到袁凤吟面无表情。
裴秋实道:“呵,兄弟勿怪,只道是铁扇仙师傅在我心中分量太重,呵呵。”
凤吟当然不怪他了,对裴秋实道:“我三叔已经不在人世了。”
实际每当想起袁三魁,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袁三魁那傲气的一笑一动,而是出殡的时候,他三婶给他叔打着幡的那个清醒。他三婶是坚强的,宁可无后也不让他接幡,那个劲头袁凤吟一辈子也不能忘。在过去,人死之后由谁打幡是非常讲究的。
当时在场那么多人,很多是来看三魁热闹的,虽然见了那场面之后生出了了无限的原始同情与伤悲,但那都是人性里美好的一面,替代不了三魁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
那个女人在最后的时候,为三魁维护了这一丝形象,也让很多女人为此而难过。
所以三魁死后第一年,就有风liu冢。不知道是些什么人在坟前给三魁烧纸,烧花,那花一看就是亲手叠的。除了女人,没有别的。
一想起三魁来,凤吟先生想到这些,因为这是个大遗憾,就是三魁到死也不知道,自己在人心中的分量。没享着这福,也没看清自己。
练拳之道,似砺剑攻玉。先求其势,锤炼雕琢清其杂疵,后显其型进而磨砺,敛其精神显其光华,此为内外之道拳之同归。
三魁身上那些毛病,就是玉石上依形而琢,当剔除的那些瑕疵。如果这些瑕疵不剔除,自己就会成为一块瑕疵而追中被大流剔除。
三魁的魅力,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些瑕疵,所以是一个完美的遗憾。
凤吟一直引以为戒,少了很多毛病。一遇见事情就会想到他三叔,这个谜题不破开,一直会是一块阴影。
凤吟虽然谨慎而豁达,但他没有三魁的洒脱,三魁过了就过了,不去在想得失因果。而凤吟不然,所以在后一部书,他因为一个错觉的判断,覆灭了一支驼队。
“啊!”裴秋实脸上现出惊愕之色,沉默了一会道:“因何?”
凤吟道:“意外。”
袁凤吟说意外的时间,裴秋实并没想到遭人暗算一事,在他印象中是沙漠里遭遇大流沙啊,大河里遭遇洪流啊,或者暴雨天被雷劈了这些,他没想到裴秋实能被人暗算。所以只是沉默,并想到了自己,难道这就是命运,或是报应?于是情不自禁道:“运也。”
虽然不经意的一句,袁凤吟也想到了很多,难道真是天命如此。按说自己一直是跟着三叔的,就那两次没有跟随,结果就出了事情,断了线索。
袁凤吟本来想打听些老猫猴那边的线索,但是见裴秋实这副表情,料裴秋实知道的也不多,也就不再多问。没想到裴秋实却问起一件事情来:“恕我冒昧多一句嘴,三叔可有家室?有无儿女?”
袁凤吟被问糊涂了,感觉这裴秋实毫无道理,这是打的什么注意,但还是如实道:“早已成家,遗有一对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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