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闻小兄弟勇气甚嘉,任何事皆不愿他人助拳,可是,这件事关系本帮声誉甚大,本帮绝不能袖手不管。
况且今日铁盆谷中,的确不亚龙潭虎穴,小兄弟单人只剑,确实过于冒险,万望小兄弟莫逞一时之勇,还是与本帮门人同时行动为佳。”
祝玉琪听他说得十分有理,再算计了一下日程,点点头道:“好,就依老哥哥吩咐,到时小弟在铁盆谷外候齐。”
怪乞路衍感激地一笑,立起身形道:“咱们一言为定,老哥哥我还得赶路布署一番,铁盆谷见!”
说罢不待祝玉琪回话,飘然而去。
第一天,祝玉琪乘着灵鹤,直往独孤峰飞去。
灵鹤飞行甚速,不到两个时辰,即已飞达独孤峰顶,再一眨眼,己然飞下百丈深壑,霎时停在古洞突出的岩石上。
这时,洞口大开,两只人猿有如放啃似地守在洞口两边。
二猿一见祝玉琪来到,喜得吱吱大叫,状极喜悦地迎了上去。
祝玉琪拍了拍这两只人猿的粗大毛手,道:“辛苦你们了!”
二猿一听,随即朝祝玉琪摇摇手,又指了指自己地比划了一阵,并且口中吱吱叫个不停。祝玉琪和它们相处年余,早对它们的手势有透澈的了解。
二猿此划的意思,是说并不辛苦,主人吩咐当属份内的事。
就在祝玉琪话毕与二猿此划之间,杨小环已首先出现洞口。
它本是探头出来张望,忽见祝玉琪与雪儿,不禁喜不自胜,连蹦带跳地一踪而出,却向祝玉琪身上扑去。
同时口中叫道:“快来呀!玉琪哥哥来啦!”
祝玉琪抚摸了她一下头顶,笑道;“环妹妹,这里住得可好?”
这时,圣手赛华陀杨少华、邱慧琳、罗依华、史莉玉同时闻声而出。
杨小环依在祝玉琪身边,扭捏道:“还说好呢!闷都闷死了,一天到晚就困在这洞里,连洞口站都不准站一下,你要再不来,我可就要跳崖了!”
祝玉琪朝杨大侠等人施了一礼,问了声好,低头对杨小环道:“那我倒真来得不是时候了……”
众人听他说得莫名其妙,连杨少华俱也一时体会不出他的话意,是以一个个睁大着眼,以诧异的眼光凝视着他。
紧接着又听祝玉琪道:“早知道我就隔上一天半天再来,等你跳了崖后来就好了,倒可以少掉一个淘气姑娘。”说罢哈哈笑个不停。
杨少华和三位姑娘这才懂了他的意思,不由也都笑了起来。
杨小环见祝玉琪有心打趣她,急得直嚷道:“琪哥哥坏,我不来了!”边说边在祝玉琪胸前捶个不停。
圣手赛华陀杨少华轻轻喝道:“环儿不得如此,还不让你琪哥哥进内休息休息?”
杨小环见老父责备,心甚不甘,噘着嘴道:“好,有爹爹护着你,让你得意,等甚么时候爹爹不在身边的时候,再找你算账!”
众人进入洞中,杨少华问起近日外面情形,视玉琪叹了口气道:“老化子哥哥就在你们来此的当天,被青衣帮人擒去了!”
接着他把这两天的经过情形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却瞒着青衣帮约他十日以内前往铁盆谷之事没说。
他只是怕一旦说出,必会引起众人挂心,尤其是罗邱两姑娘,必然吵着要跟随前去,自己无法应付。
但罗依华姑娘舆老化子情逾父女,加之追风客罗方一死,无形中老化子成了她最亲近的一人。
更使罗依华感激的是,神乞路衡为了成全她,居然违犯丐帮规戒,破格传授了她丐门秘学,并且不惜千里跋涉,找到峨嵋掌门修凡大师讨来峨嵋派秘制的灵丹“大神丸”,帮助她打通周身奇经八脉。
这种恩情,胜过父子师徒,是以罗依华一听祝玉琪说出神乞路衡被擒,当时忍不住一阵悲从中来,双眼一红,泪即顺颊而流。
众人皆知她与老化子之间的一段恩情,可是又找不到适当的话来安慰,只好默默地陪坐一旁伤感。
祝玉琪一眼瞥及,忙道:“华姐姐不必为老化子哥哥担心,昨夜无意中得遇怪乞路衍,闻说他正发动丐帮全部人马,准备日内大举攻往铁盆谷,相信老哥哥定能出险!”
罗依华叹了口气道:“但不知届时琪弟是否亦打算前往青衣帮一行?如果你另有要事,不克抽身的话,那么请让雪儿送我一程……”
她话未说完,杨小环抢着道:“华姐姐,救化子叔叔我也去!”
不但环姑娘争着要去,邱慧琳与史莉玉俱也不甘示弱,齐都声明要去。
只有圣手赛华陀一旁低头沉思,没有表示意见。
祝玉琪见四位姑娘吵闹不休,忙道:“大家这种精神实在可佩,不过,我已经与怪乞路衍商量妥当,一切行动计划都极周密,相信人手定够。
此刻如果让大家参加,势须临时变更计划,时间上恐已不及,这样一来,不但于事无补,反会误事,相信杨大侠必同意我这见解!”
圣手赛华陀本在考虑此一问题,忽听祝玉琪问,便道:“既然有祝小侠与丐帮中人会同前往,相信老化子必能安然出险,祝小侠说的一点不错,有些事的膑人多反而误事。”
杨少华这样一说,四位姑娘自然不便坚持。
祝玉琪见四位姑娘俱都面现不快之色,忽见石桌上一盘鲜艳的果子,联想起饿了数日,后得怪乞夜中赠鸡的一段有趣之事,遂将这段趣事说出,博取四位姑娘一笑。
祝玉琪在洞中陪伴四位姑娘天南地北聊了一夜,第二天便要离去,环姑娘临行时拉着祝玉琪袖子道:“到底我们甚么时候才能出洞啊!呆在这里好像此出家还难过嘛!”
祝玉琪心中盘算了一下,道:“多则半月,少则十日,只要你不跳崖,总有出洞的一天!”最后的两句话,又引起众人大笑。
祝玉琪怕环姑娘缠着不休,在众人大笑声中,急急跨上鹤背,冲天而去。
去到荆山荒谷,找到追凤客罗方断魂之处,跃下鹤背,不由他暗吃一惊。
原来不知何时何人,已在追凤客罗方昔日伤重而亡的那一块地上,筑起一座石墓,碑石上右刻墓中人去世年月日,当中刻着追凤客罗方之墓几个大字,当祝玉琪眼光扫过碑石左列一行小字时,不由眉头深锁。
只见那一行小字写着:“终南白雪如代立”
武林中人路见骨骸暴露日下,代为收拾埋葬的事本不稀奇,但代为竖碑,而又冠上自己姓名的却极为少有。
祝玉琪大惑不解的也就在此。
这时的他,的确感到有点左右为难,因为他不知那署名终南白雪的为人,究竟与追风客罗方有否沾亲搭故?
若是立碑者舆追风客罗方之间有所关系,自己当不便胡乱作主,替人迁葬,但迁葬之事,巳然征得罗依华姑娘同意,不迁似又不便交待,也许因此会引起罗姑娘误会,以为自己对岳丈的事不挂在心他将此事考虑了一下,最后决定还是等告知罗姑娘以后再作打算。
既然此事可暂搁置,日前唯一的只是庐山之行了。
次日便是中秋月圆之夜,事到临头,依理来说,他应当高兴才是,但此刻他的脑中,反而思潮起伏,既担心这,又担心那。
他担心黑飞狐江兆坤是否会依约前往,他又担心以自己一人之力,是否能索还父母血海深仇。万一到时不敌而败,索还不了父母之仇又该怎么办,今后尚有何面目混迹江湖!
他正想得入神,忽然,耳中突传扑击之声,似是雪儿与人博斗。
待他惊醒四下一瞥,果然雪儿不知何时离开他的身旁,顿时心中一惊,连忙循声踪去。
不过两个起落,已见雪儿大发雄威,正与一个肥头大耳的老和尚在缠战不休。
但祝玉琪一眼便已看出,老和尚功深力厚,雪儿不但无法取胜,且随时有危险发生。幸而那老和尚没存杀伤之心,否则恐怕雪儿早巳落败。
祝玉琪见状,连忙大喝一声道:“雪儿休得无理,还不快快退下!”
雪儿数度扑击无功,忽闻主人喝叫,一声低鸣,飞到祝玉琪身旁落下,嘴里仍然叫个不停,似要主人替它出头裁决。
肥头大耳老僧见状哈哈大笑,步上前来,面对祝玉琪道:“老衲一见白鹤,就猜知小施主必在附近。
施主这只灵鹤,果然名不虚传,若非老衲多有两年修为,咱不早就伤在它的爪下了!”
祝玉琪听他自说自话,察言观色,对方又不似邪恶之辈,但苦不知对方究是何许人物,只得双手一拱,道:“大师是……”
他故意把是字拖了很长,目的乃希望对方会意,接着表明身份。
肥头大耳和尚倒也知趣,接着微微笑道:“老衲法号修凡……”
祝玉琪闻言顿悟,心中一喜,却忘了应有礼节,欢声插话道:“原来大师就是峨嵋掌门人,化子老哥哥的六颗“大神丸”不就是大师你所赠的么?
孽畜不知,得罪大师处请多原谅!但不知大师今日路过荒谷则甚?”
修凡大师眉目一敛,笑意顿消,道:“老衲本己收手不再过问武林中事,但近日江湖传说纷纷,青衣帮因为施主再三与他们作对,刻已将丐帮长老,神乞路衡绑囚铁盆谷中,限施主十日之内亲往青衣帮总坛向帮主认错赔罪,否则即对神乞路衡不利!
这种作为,未免欺人太甚,丐帮虽缺能人高手,相信仗义而出的必不乏人,神乞与老衲数十年之交,老衲总不能坐视而不顾,足以下山四处找寻施主,意欲商讨一下如何援救神乞之事。想不到今日如此巧合,竟在荒谷相遇,看来神乞鸿运高照,命不该绝了!”
祝玉琪听罢,遂将与怪乞路衍约定之期说出,最后又道:“大师不如与丐帮取得联络,一同采取行动!”
正说话时,陡然,雪儿一声急鸣,混身羽毛一振,两爪轻轻一点,电射般竟向一颗参天古木踪去。
修凡人师双目随着雪儿去势转动,口中却道:“看来灵鹤又发现甚么了!”祝玉琪也目下转睛地盯着雪儿,答道:“定有原故!”
只见雪ㄦ电射般窜上树梢,仅一眨眼,随即发生扑击之声。
这时,树摇枝摆,落叶断枝,如雪片飞落,可见树梢博斗之烈。
修凡大师见祝玉琪不加阻止,甚异道:“施主难道不怕白鹤不敌负伤么?”
祝玉琪本在注视树梢动静,闻言回头一笑道:“如在平地,晚辈不敢保险雪儿一定能胜,但在树上,我敢说纵然一流以上的高手,也难敌鹤儿一嘴双爪。
因为鹤儿占有地利,而人在树上,即使轻功再妙,到底不如飞禽灵活,这是人不如禽的地方,所以晚辈绝对放心!”
“至少施主得防备它误伤好人!”
祝玉琪又微微一笑道:“大师莫看它是只禽兽,可是它双眼却锐利不过,黑白善恶,它可能比人还分得清楚,是好人,就是你叫它去把人弄伤,它也不去,要是恶人,即使我也阻止它不了。
人有时候还懂得虚伪做作,禽兽却与人不同,善即善,恶即恶,它们分得极为清楚,也看得十分认真。
我还胆敢说句笑话,有时候人真不如畜牲,譬如说:青衣帮主得势以后,望风投奔的多如过江之鲫,他们趋炎附势,毫无羞耻之心。
相反地禽兽绝不如此,它们除了忠于主人,听命主人的差遣以外,对于善恶好坏,分辨清楚,却绝不假以颜色……”
正说话声中,忽听“叭!”的一声,一个人影掉落于地,满身血迹模糊,似已断气死去。
祝玉琪一眼扫过,指着那尸体又道:“大师你看,这人一身青衣,显然属于青衣帮无疑!”
修凡大师朗朗宣了声佛号,道:“施主有此灵鹤相助,真可谓得天独厚也!”雪儿扑下,将那尸体衔起飞往深山扔了。
祝玉琪待雪儿回转,与修凡大师互道了珍重,两下便即分手。
祝玉琪有生以来,从没与人约斗过,是以在时间上无从把握。
他虽约黑飞狐江兆坤是在中伙之夜,但又怕传话的人听错,把八月十五日中秋之夜误传为中秋之日。
若是玉免东奔升,方上庐山,又怕对方不能久候,反被别人耻笑自己不敢赴约。冈此,他在次日天刚露白,即已跑到庐山等侯。
且说青衣帮自擒获神乞路衡后,为了怕重蹈罗依华被盗的覆辙,加派人手,设下暗桩,日夜加紧巡逻。
神乞路衡为帮主发交玉旗坛主玉面夜叉负责看守,玉面夜叉将他囚于玉旗坛的地下室中,分派内外两班轮流看守,每班两人,俱属一流香主。
青衣帮主认为如此可保万无一失,第一,神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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