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他谷优何时尝过被女人漠视的感受?就数外头那个邋里邋遢的女人是第一个,首先对他视而不见,然后把他的话当耳边风,最后甚至于出声斥喝他!开玩笑,要不是因为他一向习惯对女人温柔体贴,轻声细语的话,那个“目衘给蛤蜊肉糊到”的邋遢女早被他轰出门去了,哪里还能让她留在此地嚣张?竟然对他斥喝!
不过算了,好男不与女斗,她就留给絥炽去烦恼吧!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有女人陪他作伴是何乐而不为呢?就可惜……呵呵……想到那个邋遢女的德行,谷优的嘴角就抑制不住地往上扬起,脸上缓缓露出一抹恶作剧的笑容。
谁不知道絥炽对女人的挑剔几乎已经夸张到“鸡蛋里挑骨头”的程度,太高、太矮、太胖、太瘦也就罢了,他连人家穿什么颜色、讲什么话、头发是长是短都能挑剔,真是个大怪胎!今天刚好被他碰到了个免费教材,做兄弟的自己就乘机教他了解一些基本常识,让他知道所谓真正的骨头有多大,免得“鸡蛋里挑骨头”的他老是动不动就嘲笑自己“饥不择食”,真是无礼!
想着外头那对他无礼的邋遢女可能已被絥炽批评得一文不值时,谷优一边忙碌着,一边就这么乐不可支的吹起了口哨。
絥炽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了一眼没入厨房的谷优,不了解他今天怎会如此上道,自动自发地走进厨房,尤其店内还坐了一个女人的时候,那小子不是一向最爱和女人打情骂俏吗?怎么这回突然改过向善了?
当初他们由邾松婕那儿知道自己被邑城中那几个老狐狸耍了以后,他们便有志一同的决定暂时失踪一阵子,好让那几个老狐狸紧张一下。所以当他们强制那些星宿放假,并因缘际会的跑到夜市来混口饭吃时,第一个举双手双脚抗议的便是?
优那小子,结果赶鸭子上架的他却在第一天尝到被女人围绕的快感后,便立刻变节到举双手双脚赞成的地步,真是比女人还善变。
也因此,他实在不该为谷优这回怪异的举动感到茫然才是,不过他却无法不对眼前背对自己的女人感到好奇了,毕竟能让对女人“饥不择食”的谷优退避三舍的女人至今他还未见过,而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有多丑呢?他抑制不住好奇的走上前去,直到他站定在那女人面前才停住。
“小姐。”他开口叫道,试图让她抬头,以利自己看清她真实的面目,可惜对方完全无任何反应。
“小姐。”絥炽加大加重了声音再叫一次,然而她依然垂头不语。
难道她是残障人士,听不到?絥炽怀疑地轻扬眉头,嘴角稍稍露出一抹笑容,也许他已经找到谷优那小子退缩的原因了,毕竟有“手”难言呀!因为那小子什么都会就是独独不会手语,这也就难怪?优会打退堂鼓了。
疑问有了答案之后,絥炽便不再如此想看眼前女人的长相了,因为依他欣赏女人的标准而言,眼前这个女人没有一点合格的。
他喜欢洁净白皙的女人,眼前的女人他虽看不到脸,但头上那如鸟窝般的乱发已让这点幻灭;他喜欢穿着整洁自然,而且一定要穿裙装的女人,可是眼前的她却穿着绉巴巴的上衣与一件泛白的牛仔裤,虽然说包裹在那件牛仔裤下的曲线美不胜收,却依然挽救不了他对她恶评,尤其她没穿袜子便套上鞋子的不雅型态,简直要让他忍不住倒退了好几步。
啧,好个宇宙第一世界级的邋遢女!
他摇摇头退居柜台,决定不再理这个邋遢的女人。
张皊蠧从头到尾都没发现身前站了一个男人,现在的她全心全意皆放在桌面纸张上的数字里,企图从里头揪出几组能让她赚大钱的数字来,直到——
“铛…铛…铛……”
室内墙上的时钟突然响起,惊醒了一直埋头苦干的她,只见她抬起头来看了时钟一眼,顿时站起来。
“该死,时间怎么过这么快,竟然六点了!我要赶快打电话给阿财才行,要不然慢了可就不能签牌……”
她低声诅咒着抓起桌面上写满数字组的纸张,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快速往门口处的公共电话方向冲,却在意外地发觉店门的铁门不知何时关了起来而突然住口。
“去他的,是谁把铁门放下来的?”
只见她在诅咒中慌张地转头四顾,深怕耽误了签六合彩的时间,还好立刻让她发现柜台中有人在,“喂,开门啦,我要出去打电话。”她朝他叫道。
闲极无聊坐在柜台内翻书的絥炽突然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瞠目结舌地瞪着眼前的邋遢女。他还以为聋子就该是哑巴,毕竟人家不都说聋哑、聋哑的吗?怎知这个女人听不到却会讲话,真是让他吓了一跳。
“喂,你是聋子呀,我在跟你讲话你有没有听到呀?开门啦,我要出去打电话。”十分火急的张皊蠧见他没反应,怒不可遏地朝他大吼。
絥炽直觉反应的朝她点点头,听不见的她该看得到他……等一等,她刚刚说了什么?要出去打电话?聋子要怎么讲电话?!
“你不是聋子?”他讶然地冲出口。
“你才是聋子啦!”张皊蠧愣了一下,恶狠狠的瞪他一眼叫道,“你到底开不开门让我出去打电话呀?如果我今天来不及签牌而损失一笔钱的话,看你怎么赔给我?开门啦!”
絥炽脸一沉,不置一言的按下铁门的开关,铁卷门在戛然声中缓缓向上升起,而那女人竟迫不及待地在铁门未及腰高处便已弯腰钻了出去,这个宇宙第一世界级的邋遢女!
“喂,阿财呀,我是皊蠧啦,还可不可以签牌呀?我要签……”
门外传来她既粗鲁又大嗓门的叫声,让絥炽不知何时蹙起来的眉头更紧了。而此时,因听到开市铁门声响起从内门走出来的“青龙”郇风与“白虎”荋轩则好奇地寻着他紧皱的视线看到门边那个邋遢女。
“她是谁?”郇风好奇地拍了絥炽肩膀一下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絥炽转头看他一眼。
“若不认识她,你干么猛盯着人家看,害我以为你的品味什么时候改了,竟然对这么一个……呃,特殊的女人感兴趣。”郇风含蓄地说。
“我对她感兴趣?!”絥炽瞠目结舌地瞪着他,脸上一副你杀了我吧的表情,“是什么样的错觉让你说出这种话来?”
“你的目光。通常你在看上一个女人的时候,就是这样盯着人家不放,难道不是吗?刚刚你就是露出那种紧盯着人家不放的目光看她。你也有看到不是吗?”他最后一句是对荋轩说的,而荋轩则轻扯一下唇角,来回在絥炽与门外那名女人之间多看了两眼。
“我不知道你何时吃到优的口水,竟被他传染到饥不择食……”
“该死!你这种话最好别让我听到第二次,否则……”絥炽咬牙低道,一束焰火在荋轩面前飘了飘。
“太阳还没下山,你的鬼火别大白天跑出来吓人行吗?”郇风警戒的瞟了门外一眼,警告地说。
眼前那束焰火瞬间消失无踪,絥炽恨恨地哼了一声。
“老实说外头那女的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竟能如此吸引你的目光。”他忍不住多看了外头那个女人几眼问道,很怀疑完美眼中容不下一粒沙的絥炽,这回眼中竟容得下这么一大颗老鼠屎……呃,不,该说一个特殊的女人。
“喂,你们三个欺人太甚了吧?竟将我一个人丢在水深火热的厨房里,连慰问一声都没有就径自在这儿聊天。”?优从里头走了出来,打断了他们三人的对话,他一把搭上郇风的肩膀,“你们不会在说我坏话,想设计我什么吧?”
“你耳朵真尖,我们正在讨论外头那个可怕的女人可能会穷极一生都嫁不出去,所以打算日行一善挽救她的后半生幸福,将她托配给你当老婆。”絥炽扬起笑脸揶揄地笑道。
“什么?!”谷优大叫,郇风和荋轩却不约而同地为絥炽的话语笑了起来,“你们真的在设计我跟那个……那个……”他不可置信地将目光由门外那个邋遢女身上收回来,瞪着他们。
“那个什么呀?”絥炽笑得不怀好意,“你不是只要女人就行了吗?‘饥不择食’的大情圣!
“Shit!”谷优诅咒一声,“你自己爱在鸡蛋里挑骨头就算了,干么老是说我饥不择食?而且就算我真的那么饥不择食好了,至少我还分得出什么可以吃什么不可以吃吧?外头那个……我害怕我若把外头那个吃下去的话,没死也会去掉半条命,所以多谢了。至于你们三个若要做善事的话,何不自己委屈一下?别扯上我。”他一脸敬谢不敏的表情翻着白眼。
“原来世界上真有你不喜欢的女人呀!”郇风也揶揄地笑道。
“对,就是外面那一个。”谷优一点也不介意被人揶揄,只要外头那个视他如无物的女人别再次打击他的自信心就行了。
“你不是一向最尊重女性的吗?没想到还会明白的表示不喜欢外头那个女人呀,真是没想到。”荋轩浅笑道,“不过我很好奇,她到底是哪点不入你眼?毕竟比她难看的女人你又不是没见过,还不是照常对她们有说有笑的,她到底有哪一点惹你嫌呀?”
“我又不是他,哪里会以貌取人。”谷优用下巴指了絥炽一下,“至于她哪一点不入我眼,惹我嫌的问题,请问大哥们可不可以让小弟保有一点隐私不回答呢?”
“什么隐私不隐私的,你就直接说她邋里邋遢、土里土气、粗手粗脚、嗓门大、没气质、没礼貌,长得又是一副很抱歉的丑八怪样子,让你一看到就想吐,也没人会怪你。”絥炽瞟他一眼,不以为忤地笑道。
“言者心之声呀,这么恶毒的话也只有你说得出口,你就不必费心嫁祸给我了,反正大家对你的恶毒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也没人会怪你。”谷优耸肩笑道,反将了他一军,“好了,废话少说,里头都就绪了,桌椅排一排我们可以开工了。”
“等一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荋轩拉住转身要回厨房的他说道。
“那女的哪点惹我嫌是不是?”谷优瞟了一眼刚挂上电话,正转身走进店门的女人对荋轩说,“你不觉得要我说,不如自己去找答案比较有趣?不过我好心给你个提示,对女人的外表我绝对没有炽这么吹毛求疵,所以绝对不是外表的问题,也就是说即使她变得再漂亮、再美丽,我不会喜欢上她的事实还是不会改变。”他可不想一辈子活在被漠视的眼光下。
“是吗?”絥炽的声音故意拖得很长,“你真清高。”
“你不相信?”谷优挑眉转头看他。
絥炽脸上的表情回答了他的问题,举目望及走回座位坐下的邋遢女,他突然说道:“要不要赌一赌?”
“赌什么?”谷优愣了一下。“一个月内,我能让你将你刚刚说的话吞回肚内,喜欢上她,更或者爱上她。”
谷优随着他的目光看到那个视他如无物的邋遢女人,不相信地叫道:“你说她?开玩笑!”他哼道。
“他们两人做见证,我跟你打赌能在一个月内让你爱上她。”絥炽明明白白地再说一次,脸上挑高的眉宇之间尽是挑衅。
“赌注是什么?”虽然很不想和那个邋遢女扯上关系,但谷优还是不甘示弱。
“工作,用我两个月站柜台的纳凉工作来赌。”
开玩笑,这么好康的事他怎么可以放过!但是他依然讨价道:“三个月。”
絥炽沉思了一下点头,“好,就三个月。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谷优接道,“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从明天开始一个月,我扫榻以待地等你来挑战。”
叫他爱上一个将他视若敝屣的邋遢女,而且在一个月之内?开玩笑,他脑筋又没秀逗,眼睛也没给蛤蜊肉糊到,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事嘛!看来一个月之后,他将有一段为时不短的休闲日可过,远离他最讨厌的厨房,嘿嘿,真是太爽了!
“你们两个还真是哥俩好一对宝耶!现在你打算怎么办?”看着谷优带着一脸誓在必得的笑脸走回厨房后,郇风好奇地问絥炽。
“那小子都已经说明他不会喜欢她了,你还跟他打赌他会无法自拔地爱上她,你没问题吧?”荋轩也挑着眉看絥炽。
“山人自有妙计,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吧。”絥炽的双眼瞧着在前方不远处的那个邋遢女身上,心中的计划蓝图已慢慢显现。
他要改造她!
“嗨。”
一声“嗨”引起的反应比絥炽想象中还严重,只见店中在座女人有一半重重地倒抽了一口气,有一半手中的刀叉掉了地,引起一连串尴尬的响声,而她们全部都有志一同的瞪向他这个方向,以淬毒的眸光狠狠地投射在他眼前那个店中唯一没听到他的“嗨”声,而低头狼吞虎咽猛吃的女人身上。
絥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