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料事如神,“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我要你…辈子留在我身边,不准你踏出卫家一步,也不准你回家去看你娘,就连你死了,也要葬在我们卫家!”
晓星听得毛骨悚然,想到无法回到五块村,无法见到娘,忍不住激动起来,“你可恶!我讨厌你!我一定逃走给你看,我才不要留在这里,我要回家!”她举起拳向他挥去,完全忘了他是个病人。
“打我?你疯了不成!”他闪过几关,向一旁躲开,但是晓星抓住他的衣袖不放,两人拉拉扯扯之间,居然一起跌向了书柜。
于是“轰!”的一声,所有书本都纷纷掉落,压倒两人身上,少说也有上千本的书,一下子全部砸下来,威力可真是惊人。
晓星还没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阵阵尘烟让她无法呼吸,闭上眼睛,忍不住剧烈咳嗽了起来。
一个低吟的声音让她睁开眼,那是皱头的君豪,他正压在她身上,神情像是忍受着什么极端的痛苦。
“你别压在我身上,好重!”她试着挣扎了一下。
君豪咳嗽了…声才说:“笨蛋!你以为我愿意啊?是书把我们压住了!”
“啊?”她环顾四周,真的都是书呢!黄皮的、蓝皮的、黑皮的、白皮的,好多好多哦! “真好玩,哈哈!”她孩子心性一起,笑得不可开交。
“唉!”他显然当她是疯了,“又哭又笑又闹,没看过你这种呆子。”
“真的很好玩嘛!”她嘻嘻笑着,早就忘了刚才他们的争执,“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开始看书吗?”
“我可没这个兴致。”他右手一推,原本是想要站起来,却弄得更多书本掉下来,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晓星见状咯咯笑了,他瞪了她一跟,“笑什么?现在我们出不去了,你还笑得出来?”
她用他刚才的话回答:“就算死,我也要葬在卫家嘛!有个书本做的坟墓也不错啊!”
君豪却没这份幽默,“我可不想和你葬在一起!”
他往上一挺,一本厚重的字典却掉下来,刚好砸到他的额头。
晓星看了大叫,“哎呀!你流血了!”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他紧皱眉头,血液已经流到了他的鼻梁。
她连想都没想,就拉下了他的颈子,用舌头舔洗他额上的伤口。
“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君豪的声音无比惊讶的。
“伤口要弄干净才行,这是我娘教我的。”说着她用牙齿咬下自己的一段袖子,赶紧替他缠好额头上的伤口,以免血液不断流下。
他双眼发直地瞪着她,“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
“这有什么好问的?”她真不明白,“我们家的狗啊、马啊、还有牛啊!只要受伤了,我都会帮它们治疗的。”
“什么!你拿我跟些畜生比?”他抓住她的手臂,眼光变寒。
“你很无聊耶!我又不是这意思。”晓星撇起嘴,“狗会看家,马会驾车,牛会犁田,你什么都不会,怎么跟畜生比啊?”
“你……说什么?”他睁大眼,不相信她居然说出这种话。
晓星原本以为她又要被罚了,连忙低声认错,“好啦,算我说错话了,你可别再‘教训’我了!”
但出乎意料之外的,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嘴角微扬,轻轻笑出声音,“你真是个怪胎,算我服了你。”
晓星的眼睛睁得大得不能再大了,他这一笑不知道产生了多少魔力,让他看起来可爱了十倍,英俊了二十倍,他迷人了三十倍!
“你发什么呆?”他点了一下她的鼻子。
她赶忙摇头,舌头却差点打结了,“没……没有啊!”要她说出她是被他的笑容所迷惑,还不如拿本书砸昏她好了。
“傻瓜。”他收拾起微笑,神色又恢复了静默,仿佛刚才那都只是她自己幻觉。
最后,两人决定合力推开书堆,终于得以站了起来,但满室已经是遍地凌乱,几乎没有站立的地方。
君豪因为这激烈的剧动,显得很是疲惫,直接躺上了床。“去找欧管家,他会派人来清理的。”
“噢,我这就去。”她还因为刚才那个微笑的魅力,感到有些头昏目眩呢!
“等一等,你先过来。”
“嗯?”她呆呆地走了过去,没想到他会突然拉下她,在她两颊上各印下了一个吻,轻轻柔柔的,仿佛和风滑过。
“说错了话,还是要罚的!”他箱个青天大老爷那样说。
“哪有这样的?讨厌!。”她羞红了脸,还想多说什么,看他却已经闭上眼休息,只好扯扯衣袖说:“下次我再也不帮你疗伤了,哼!”
听到这话,君豪的嘴角又扬起了。
第五章
一出榕园,晓星就开心了,因为她在那屋里老是呼吸不过来,不知道是因为太闷了,还是因为太接近少爷了,反正她总觉得心跳不正常。
唉!她一定是生了什么重病,恐怕要活不长了。
她在大厅找到了欧管家,交代了少爷的吩咐,但对于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则含糊带过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欧管家一脸不置信,书柜居然会自己倒下?“我不知道啦,拜托你就找人去清理嘛,我要去洗衣服了!”
“晓星,等一下!”
但是她已经急忙跑到洗衣场去,他相信一做事她就会有精神了。
丫环们一看到晓星都跟她打招呼,要知道晓星现在是卫夫人最宠爱的丫头,所以大家也不敢怠慢这声称呼。
倒是何采桦,偏偏看也不看她一眼,低着头猛洗衣。一起进来的丫环,就属她最漂亮了,却被派来洗衣服,工作份量还因为晓星去伺候少爷而增多,所以她就是不喜欢晓星那股好运当头的模样!
一贯亲切的玫君向晓星说:“你现在不是还要帮少爷做饭吗?怎么不休息一下,还来帮我们洗衣服?”
晓星爽朗地说:“有啥关系?反正少爷在午睡,我待在那屋里也没事,闷都闷坏了,还不如来洗衣服,动动筋骨嘛!”
何采桦瞪了晓星一眼,你当然得要来洗衣服,这本就是你的工作,“现在都推到我们头上来了!”
“别担心!我这不是就在洗了吗?”
于是,晓星使劲搓洗衣服,不一会儿就出汗了,这让她觉得很舒畅,可以暂时忘记少爷那双奇特的眼睛。
将近黄昏时,吕姥姥过来巡视了一下就离开了,晓星把洗好的衣服堆到篮子里,就要起身准备去烧饭了。
“等等!”
“做啥?”晓星回头一看,是何采桦叫住她的。
“你衣服还没洗完呢!”
“可是我得去做饭了!”
何采桦指着晓星洗过的那篮衣服,“我们平常冼的是这些的五倍,你才洗了这一点,怎么可以把剩下的那些都赖到我们头上来?”
怪哉,“我只有下午这段时间,不然你要叫我怎么办?”
“哼,那是你自己的问题。”何采桦翻翻白眼,“反正是你现在得夫人疼罗!可以把自己的工作都推给别人,就凭你仗着自己好运气,仗着有少爷撑腰是不是?真是不公平呀,同样是丫头,有人就闲得要命,有人就做得要命!”
“我才没有仗着别人呢!”晓星被她的激将法法惹毛了,向来牛脾气的她,最不喜欢人家说她这种话了!
“好,我就洗给你看,证明说我和所有的丫头都是一样的,谁也没给谁撑腰!”
“你说到就要做到!”
玫君却有点担心,拉拉晓星说:“我帮你洗好了,你还得做饭呢!”
“不用,我一定要把这些衣服洗完!”她也是够倔的,硬是要自己动手做完。
哼,怎么可以让别人说她靠谁撑腰呢?姓最讨厌人家这么说了!
她使出浑身解数,把这些衣服当敌人一样地搓洗着,完全忘了时间这档事。
不知过了多久,她身后的阳光消失了,她只想到大概是天黑的关系,没想到突然传来一个冰冷异常的声音:“你在这儿做什么?”
她转头一看,君豪少爷正神色凝重地站在她背后,眼里闪着可怕的怒气。
“少爷,你吓了我一跳!”瞧他还喘着气呢!
“啊,是少爷!”其他的丫头都是第一次看到他,而少爷又是一脸阴沉,不禁让她们惊吓地放下手中的活,全都站到一边低下头去。
“怎么了?”瞧他那阴阳怪气的样子,真古怪!
吕姥姥这时也赶来了,“少爷,您怎么出来也没披件外衣,万一着凉了怎么办?”她可担当不起这个罪名。
他像是忍无可忍,盯着晓星问:“谁叫你跑来这儿的?”
“我来洗衣服啊!”这都不行吗?他终于吼出来:“你的工作是伺候我,不是洗衣服!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不去给我做饭,还敢在这儿蘑菇!”
接着他又对吕姥姥说:“你们谁叫她来洗衣服的,不把伺候少爷我当一回事吗?江晓星是我的丫头,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叫我的人来干这种活儿,你们现在就给我滚出卫家!”
吕姥姥可慌了,“少爷息怒,我们怎么敢不当少爷回事呢?实在是因为这原本是晓星的工作,现在推到别的丫头身上,所以让她在您午睡时,来帮忙洗点衣服而已。少爷您别发脾气啊,我们以后绝对不敢了!”
“请少爷原谅!”丫头们听到自己要被辞退,无一不慌张失措君豪却铁了心,坚决道:“我要你们立刻消失!”
“我是自愿洗衣服的,你怎么可以辞掉她们!”晓星可就看不下去了。
“你说什么?”他眯起眼睛,不信地说:“你是说这些衣服,比伺候我还重要?你这丫头居然敢忤逆我!”
晓星无惧地抬高了下巴,“反正要怪就怪我,你别把别人扯进来就是!我走可以,你不要怪罪无辜的人! ”
“你……你……”他看来快气炸了,脸色死白,“你真的宁可洗这些衣服,也不愿服侍我?”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他这个人真是别扭,晓星跟他扯不清了,“反正我一定要把这些衣服洗完,而且你不可以辞掉她们!”
“你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你……不肯服侍我话,我就叫她们统统滚!”
“晓星,你听少爷的话,我求求你!”吕姥姥拉着晓星的手说。
“晓星!”其他丫头也跟着求情。
晓星看看四周,觉得大家简直没药可医了,真是受不了!“好,我跟你回去就是了,你别吓死这些人啦!”
君豪扯着她的手,硬要她走,“跟我来,你这不知好歹的丫头,我非得要好好……教训你一顿!”
看他那种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她也不好意思再做挣扎,便让他拉着手离开,一边还不忘回头挥手:我先走一步!“
“晓星那丫头,当真是不知死活了。”吕姥姥摇摇头说。
一进榕园,君豪就坐到椅子上歇息。“你……给我跪下!”
“我看还是先倒杯茶给你吧!”她端了一杯茉莉香片,递到他面前,看他疲惫的样子,想一想就决定喂他喝下,这种事她也不是第一次做了,而且看他气这样子太可怜了嘛!
他慢慢吞了几口水,才擦着嘴说:“你这丫头,三天两头给我气受,我非……怕怕你不可!”
晓星才不在乎这个,“等等再说吧!我先去做晚餐来,等我们吃完以后,随便你要杀要剐都行!”不管怎样,吃饭最大!
不等他回答,她就一溜烟地跑出榕园了。
“江晓星!”
背后君豪少爷的叫声,她只当作没听见。
+ +晓星把饭莱端到桌上,看君豪还坐在窗口前,一副怒气未平的模样。
他可真像个小孩子,她哄着说:“少爷,别气坏了,先吃晚饭,等会儿你要怎么整治我都好。”
他瞪了她一眼,“我不吃。”
“不吃?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处罚我?”
“你真以为我不会打你?”他被激得立刻举起手,“你!我现在就打给你看!”
好吧,看他这么火大,就让他打打也好,反正他也没什么力气的样子。于是晓星闭上眼睛,决定任他宰割。
但是等了好久,还是没有动静,她忍不住睁开眼,“你怎么又不打了?”反而用那双漂亮过分的跟睛,直愣愣地盯着她呢?他也不回答,就那样看进她的双眼,晓星心头突然…阵窒闷,又来了,怎么会这样?他又觉得自己生病了,难以动弹、难以呼吸、难以思考!
不行,这样下去她会死掉的!她恐慌地转移视线,低下头说:“少爷,你不生气啦?”
叹口气,他走到餐桌前,“吃饭吧!”
晓星向来是和他一块用餐的,两人照例不说话,她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但今天她居然食不知味,这是十七年来,她第一次完全地失去胃口,以前也会有比较意兴阑珊的时候,但现在却好像在吃干草一样,嚼了几十下还吞不下去。
君豪显然也是如此,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