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这厮说什么?”陈长生听不懂妖兽之语,只能向苏苏询问。
“尊主,这五彩锦鲤说。你和了凡斗吧,它先回洞府去歇会才回来看戏。”
“哼哼,想要看戏还是留下来吧。”陈长生冷哼一声,一边弹指如飞,将一道道水行灵元打入水面之下,一边沉声道:“和尚,你看看你,若非你逞强又岂会让它给跑了,哼,放走了这渭河水灾的元凶,你的罪孽不”
“小僧”了凡嘴巴一动,网想辩解。
陈长生却压根不理他的话头,摆了摆手道:“罢了,好歹咱们是相识一场,大不了我就受点累,替你擦屁股便是。”
了凡自幼出家,平素所见都是些有德高僧,而后入世修行,遇到的无论是凡夫俗子还是修士,知道他是普渡寺的弟子后也都以齐匕相待,何曾听到过这等粗俗不堪的话语,还擦屁股,谁用你擦来着。
此时了凡涨红了脸,想要说话,却实在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措词,平素里和寺中师长辩经义、打机锋时的机灵劲全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讷讷的竟是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陈长生见他这样也是大乐,自打认识了凡一来,自己和他斗嘴就没赢过一次,这回见他被自己一句话就说的哑口无言,心中美的就跟大热天吃了个冰凌块一样,浑身上下的三万六千个汗毛孔都敞开来,从里到外都冒着凉气,舒坦。
“和尚,别说了,咱们大老爷们之间,说的太多就没劲了,把你想要谢我的话都收起来吧,别推辞,这个忙我是帮定你了。”
陈长生根本不容了凡拒绝,直接就是一句大包大揽的话给他堵了回去,而后右手一提,将连缀在指尖之上的水行灵元骤然一提。
哗哗。
浪花翻动,早先陈长生撒落的水网骤然一合,将根本就没有来得及逃出多远的五彩锦鲤再度给兜住。
五彩锦鲤暗骂一声狡诈,身子一动就一头撞了过去,口中水箭狂喷,鱼鳍划动,想要将其生生撕裂开个口子逃走。
只是陈长生既然有心抓它,又岂会没有提防它起了凶性会玩个鱼死网破的把戏,因此上早有防备,这罗网尽数由水行灵元编织而成,且交错连缀,真可谓是牵一动万,波动之间就能将袭来的力道尽数化解,就如同妹网一般,任是再怎么凶狠的飞虫,只要被妹丝粘住,想要逃离就比登天还难。
五彩锦鲤又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奥妙,只是凭着一股子蛮劲就冲撞了过去,等到它明白过来时却已然晚了,半边身子,连着鱼头都粘在了水网之上,任它怎么疯狂的挣扎都是没用,甚至越是挣扎,四周的水网就越贴的紧,身上被粘挂住的地方就越多。
这一下五彩锦鲤却是不敢乱动了,可是要它就这么乖乖就擒却也不甘不愿,好歹方才还和那个妖僧打了个你死我活,虽是输了,倒也痛快,可这个家伙一过来随手撒了个网就把自己捉去,就算是被杀了也是憋屈。
不行,不行,万不能就这么算了,只要能逃的出去,往这八千里水域中一躲,他俩就是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休想找到自己。
想到这,五彩锦鲤瞥了一眼粘住自己的水网,见那网眼不仅稀疏而且巨大,足有四五尺见方,自己现下导形太大自然会被网住,若是变的话”,
一有了主意,那五彩锦鲤的嘴角一撩。张口喷出了个水泡,暗道:想要抓我,这次就让你们空欢喜一场。
身子一晃,开始急剧收缩,本来长有五十丈的身子在转眼之间就缩小到了只有七八尺长,虽说依然不可是钻过网眼却是已经足够了。
陈长生手拎着水网,嘴里诣酒不绝的好了凡的话都堵了回来,灵识却一直都在窥视着网中五彩锦鲤的一举一动,见它缩小了身形,暗赞这小鱼倒也机灵时却也不由得轻笑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该你留下的又岂能走的了。”
话音虽轻,飘飘悠悠传入水中,从四面八方一起响起,更添威势。
五彩锦鲤听了却只当是耳旁风,鱼鳍一戈,就要钻过网眼逃之天夭。
可是就在它将走未走之时,那水网微微一抖,唰的一声,也随之缩紧,不但网子变小了不少,网眼更是变得细密非常,别说是现在的它了,就算是条小泥鳅都休想逃走。
更要命的是那些集本粘在它身上的水网非但没有松脱,反到缠的更紧,里三层外三层,转眼之间就把它捆成了个鱼形的粽子。
此时此刻,五彩锦鲤真的是有些欲哭无泪了,拼着耗损妖力缩小了身子,只盼着能逃出生天,没成想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非但没有逃走,反倒是被捆的更紧了,更糟糕的是连个拼个鱼死网破的念头都没了。
“和尚,俗话说,上天有好生之德,这鱼若是逃……少不得就会被炼制成木鱼,天天拿着木槌敲来敲去厕得安宁,不如还是我自己留着吧,好歹是个活物,日后我挖个池子,种点莲花,让它有吃有喝,想必就不会再跑出来兴风作浪了。”
陈长生一边说,一边将水网拎了起来。
了凡一直被他杂七乱八的话堵的作声不得,此时总算是瞅准了空当,插嘴道:“施主错了,小僧本意也是将其收服,待会普渡寺教化,日日授以佛法,洗去其妖性,说不定日后还可成就天龙果个,岂不比被施主养在池中当个玩物要好的多?”
“和尚,我看错了的是你才对。”陈长生笑吟吟的看着缠在网中,吧嗒吧嗒张着嘴吐水泡的五彩锦鲤,微笑道:“你又不是鱼,又怎么知道它不乐意被我养在池中呢?说不定天天在莲花池里游来游去,上蹿下跳才是它天性,你口口声声要洗去它的妖性,和尚,这鱼没了本性就算成就了那什么天龙果个,可它还是它吗?”
了凡眉头一皱,沉声道:“小僧素知施主心志坚毅,非是一言两语便能说动,若是施主肯将此孽障赐予小僧。不仅是小僧乃至普渡寺都心怀感激,若是施主一意孤行,不肯割爱,少不得就只能做过一场,谁错谁错,且看彼此的手段了。”
“呦,和尚,说不过就要抢,还抢的这么理直气壮,倒好像是我欠了你什么似的,这可有点太蛮不讲理了,莫非你们普渡寺都是这样的做派?”陈长生撇嘴一笑,语含嘲讽。
了凡嘴角一抽,心里恨不得咬上陈长生两口:要不是你不要面皮跑来横插一竿子,自己已经是手到擒来,何苦这样跟你撕破脸皮。
陈长生见他不接自己的话头,面沉如水,也觉得自己这回似乎把和尚给逼的太紧了,便宜占尽看似风光,少不得回头就要吃个大亏。但是任由到嘴的肥肉拱手让人,陈长生又实在有些舍不得。
想来想去,陈长生笑道:“和尚,既然你也想要,我也想要,不如这样吧,让这鱼自己拿主意好了,总好过咱俩为它争得头破血流,反让它看了笑话要好吧?”
“如此到也行。”若非迫不得已,了凡也不想跟陈长生斗个你死,我活。
一来是俩人交手一二十回,哪一次都是旗鼓相当,再打下去很可能就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智者不为也。
二来,纵水为患的孽障虽除,但是余下的琐事尚有不少,他佛法虽精,但终究是鼓掌难免,还有许多地方要陈长生相助。
三来,他也看出来陈长生此人虽然对敌时出手狠辣,不过心地还算善良,和他交朋友总好过做敌人,若是真的闹翻了脸,自己又不能将其一举击杀,说不定他就会阴魂不散的处处跟自己捣乱。
不过了凡又实在有些不相信陈长生的人品,遂道:“不过你不能暗动手脚,要不然的话小僧就只好得罪了。”
“和尚,你这话未免太过伤人了,莫非在你心中我就是那种为贪便宜不择手段的小人吗?”陈长生怒喝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了凡装聋作哑,压根不接他这话头心里却道:瞎子都能看得出来,你就是。
陈长生也不过就是装个样子。并没真在意了凡怎么看自己,只要得了好处,别人怎么看是他们的事,再说了,自己恶名昭著,还少这一桩吗?
不过陈长生这次也没真想动什么手脚,毕竟了凡那天眼也不是假的,与其被他抓个正着,倒不如摆出个高姿态,就算那鱼真归了他,起码自己还能赚个人情,里外里自己都不亏。
想到这,他冷声道:“既然你信不过我,不妨就由你来问吧。”
了凡一笑,手一挥,凌空虚画了个圈子,一道金光闪烁而过,半空之中顿时现出了一汪清澈见底的清水,四周金光漫卷,将池水笼罩其中。
“请施主将其放入水中,小僧与施主各占一边,何去何从,尽有它自行决定,岂不公允?”
陈长生见他到底还是防着自己,也懒得计较。水网一抖,就将五彩锦鲤掷入了这池清水之内。
“施主,请了。”了凡一摆手,双手合什念诵经文,头顶之上金光绽放,而后无数光彩频频闪现,演化出诸天佛国、极乐净土等等景观。梵音高唱声送入池中,引诱五彩锦鲤皈依佛门。
喃了个咪的,这和尚到是真够光棍的,不让我玩阴的他却是来明的,不要脸到了这个地步也着实让人防不胜防。
陈长生此时方才知道了凡在打什么主意,就那些虚头八脑的玩意一亮出来,别说是条未曾化形的妖兽了,就是个意志不坚的修士说不定也会当场跪到在地,弃道从佛。
“尊主,佛门惯会此等盅惑人心之法,了凡这贼和尚能被普掳寺派出来入世修行,更是此中翘楚。若是尊主再不想个法子,只怕就真的没有胜算了。”苏苏急道。
陈长生眼瞅着那原本活蹦乱跳的五彩锦鲤此时跟丢了魂似的,虽说起初有些迟疑,但到底还是慢悠悠的朝着了凡那边游了过去,见它离着自己越来越远,陈长生心里也跟着了火似的。
只不过他的《混元五行经》虽然玄妙。可是其中却没有这种迷惑人心的法术,更别说像那了凡似的,随便念上几句经文,脑袋瓜子后面就金光闪烁,各种让人目眩神迷的幻象更是层出不穷,勾人至极。
不过陈长生也不是轻言放弃之人,此时此刻在他看来已经不是一条鱼的归属之争,而是他和了凡之间的再一次斗法,正所谓输人不输阵,不管成败如何,决然没有未曾开打就先认输的道理。
嗯,有了,我玩不了他那些鬼花样,但是可以搅了他的局。
陈长生眼前灵光一闪,脸上闪过一抹得意的笑容。
了凡口中念经,目光却时时注视着陈长生,本来见他愁眉苦脸,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了凡心中尚是暗暗欣喜,只觉得这一次总算是胜了这个狡诈的陈长生一次,让他尝了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滋味。
可是没等了凡高兴太久,就瞅见他笑了起来,没来由的心神一跳,脊梁骨上冒出了一股子凉意,隐隐觉得这一回怕是又要糟糕。
果不其然,陈长生站在流光梭上,右手屈指,竟是学着大势至菩萨的样子捏了个法印,而后朗声道:“嗡,巴扎,嘿,嗡,巴扎,詹扎,摩河噜卡呐件嘿。”
一开始陈长生念这拗口的咒语还有些费劲,一不小心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不过念过两一是越来越顺,并且不自觉的竟是引动佛力。将其纳“口中,更添威势,一字一句,滚滚荡荡,宛如惊雷,惊天动地。
原本悬在神庭之中命魂之上的宝瓶不知何时也闪现而出,瓶口向下,丝丝缕缕的智慧之光垂落下来,随着咒语送入五彩锦鲤的耳中。
“大势至菩萨咒!”了凡一听到他念出的咒语,心神一跳,差点从木鱼上摔下水去,这可是普渡寺乃至整个佛门都从来都密不外传的咒法,这个粗野之徒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换成旁人,兴许是看不出什么来,可走了凡自幼出家,修行多年,焉能分辨不出陈长生这诵念的大势至菩萨咒的好坏,虽说他还未曾到“声如雷霆,震荡天地;言出法随,动摇乾坤”的地步。
可是字句之中蕴含着的丰沛佛力和智慧却绝非是假的,可是。这怎么可能?即便是许多苦修多年,佛法精湛的高僧都未必能够如此,他一个从不曾读过经、念过佛的修士又是如何做到的?
了凡一时间心乱如麻,若非是多年苦修,念诵经文已经如吃饭喝水一样自然,只怕当场就会念错经文、乱了章法,饶是如此,随着他心神荡漾,原本他头顶之上显现出来的幻象也随之一一幻灭。
而陈长生的大势至菩萨咒更显得声势浩大,如当头棒喝,如醒瑚灌顶。振聋发聩,启迪智慧,令闻者心旷神怡。烦恼尽去。
被混杂了智慧之光的大势至菩萨咒一冲,原本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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