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头。谁知八王三言两语,皇上的主意就变了。缚虎容易纵虎难,能让徐良他们走吗?
梅贵妃一急,这才露面。
且说梅贵妃离开卧室,来到仁宗面前,双膝跪地:“万岁,臣妾有本上奏。”仁宗
一看是梅贵妃,心中有点不高兴,暗道: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就没看看这是谁?是朕的
皇叔,八王千岁呀,孤尚且让他三分,你若言语有错,惹他老人家动怒,他手中那金锏
可敢打你呀!皇上心里这么想,嘴上还不敢斥责梅妃,问道:“爱卿有何本奏?”“万
岁明鉴。白芸瑞目无君王,调戏臣妾,袒腹御床;徐良等夜入皇宫,持械行凶,这都是
万岁亲眼所见呀,有什么查实的?他们犯的都是不赦之罪呀!求万岁速颁圣旨,将这群
叛臣开刀问斩,以打击叛逆势力,挫挫他们的嚣张气焰,切不可放他们出宫。这样的事
情如果不严加惩处,就会滋长他们的气焰,养痈遗患,噬脐莫及呀。”
八王一看就知道这位是梅贵妃,他那气便不打一处来。前些天文颜博一度被皇上免
职的事,八王也听说了,当时就想进宫找皇帝质问,因为身体有病,没来成。现在这个
梅贵妃又跳出来了,公开与他作对,八王能咽下这口气吗?他没等皇上开口,便怒冲冲
问道:“陛下,出面干涉朝政的这位女子,她是何人?”皇上一听脑袋就是一晃:好厉
害,开口就是干涉朝政,这老头子的气可不小哇,朕还是小心为妙。皇上笑道:“皇叔
有所不知,这是孤新纳的梅贵妃。”“哼,身为贵妃,难道不懂得祖宗的法度?后宫为
何要干预朝政?依律就该凌迟处死!”皇上一听,也有点慌了,忙打圆场:“皇叔息怒。
梅妃原是天竺国人,进宫时间不长,失礼之处,怪朕没有说到。梅爱卿,还不快向皇叔
见礼!”皇上的意思,让梅贵妃赔个不是,这事就算过去了。谁知梅贵妃倒顶上了,不
但不向八王见礼,反而说道:“万岁,恕臣妾不能奉旨。臣妾身为贵妃,哪有向下臣见
礼的道理?真要给下臣见礼,岂不有损皇家的尊严?什么八王七王的,我不管。”梅妃
说着话,也不等皇上开口,便站起身子,气咻咻立在一旁。
八王千岁闻听此言只气得胡子挑起来多高,把金锏一举,怒喝道:“好个达达梅尔,
竟敢轻视本王,我要不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大宋的王法。”八王爷说着话站起身躯,
往前走动,要打梅贵妃。房书安道:“王爷,您那金锏可别照头上打呀,打头上可是怪
疼的。”皇上瞪了房书安一眼,赶快举手架住了八王的手腕:“皇叔息怒,皇叔息怒啊,
劳动您的身体,可不是玩儿的。您坐下休息休息,孤一定重重处罚梅妃就是。”皇上架
着八王的手腕,扭过脸对梅贵妃道:“快回卧室去,站在这儿干什么!”梅贵妃已经看
出来了,这个八王千岁政治上的权力特别大,她不得不暂时忍让一下,狠狠地叹了一声,
转身走了。
皇上怕八王再提梅贵妃的事,先开口道:“皇叔,朕就照你刚才说的办。来人,传
朕的口旨,把徐良、艾虎、韩天锦、卢珍、白芸生五人放了!”有人答应一声,出外传
旨,时候不大,五个人都回来了,先叩见皇上,谢过不斩之恩,又拜见了八王千岁,然
后立在一旁。皇上又道:“对白芸瑞的事,朕也主张查实一下,才宣孙立进宫审问,没
料到孙爱卿动用酷刑,引起徐良等人的不满,刚才经您一提,朕便赦免了徐良等人的罪
行……”“谢主龙恩。万岁真是圣明之君,臣还要忠心耿耿地保您。”房书安不等皇上
把话说完,先跪下磕了个头,又站立一边。
皇上一看,这个房书安真能钻空子,今天晚上谁也没你折腾得厉害,我还要打算重
处你呢,这倒好,你先谢恩了。算了,让你捡个便宜吧。皇上接着道:“皇叔,您看把
白芸瑞交到哪里审问为好呢?”“理应交刑部审问才是。”“这个……”皇上有点犹豫。
房书安一看就明白了,皇上不想把这件事传出去呀。他眼珠一转,对八王说道:“王爷,
卑职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有什么话你就讲吧。”“谢王爷。依卑职看来,白芸
瑞这件事不论是真是假,都涉及到皇家的声誉,应该尽量保密,外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您是国家的八王,又是万岁的叔叔,最好您受点累,亲自审问,把供词直接送给皇上。”
仁宗一听,觉得正合自己的心意,他对房书安也不那么恨了。
八王想了想道:“不行,不行。本王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倘若审问不明,岂不有
负圣望?”八王说这话,实际上是试探皇上的口气。仁宗一心想让八王审问,怕他真的
推辞,便道:“皇叔,房爱卿所言,有一定道理,您就受点累吧。”“既然陛下这么安
排,臣领旨。”
房书安、艾虎亲自到东屋去领白芸瑞。到那一看,大理寺正卿孙立坐在一旁,正难
受呢。老房嘿嘿一笑:“孙官儿,对不起,我们把白芸瑞带走了,回头见啊。”孙立恶
狠狠看了他一眼,一句话没说。白芸瑞已经知道刚才发生的变化,站起身同着房书安和
艾虎出来了。八王千岁拜别皇上,带着徐良、白芸瑞等转回了南清宫。
此时东方已经发亮,别人折腾一夜困不困没有关系,八王可受不了,因为他身体本
来就不好哇。他安慰白芸瑞几句,把他交给王府的卫队,自己回屋休息去了。徐良等人
安慰了一下白芸瑞,也回了开封府。这一白天平安度过。
天快黑的时候,八王把白芸瑞叫去了,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白芸瑞含着眼泪,把
前后经过,一五一十讲了一遍。八王听罢频频点头,知道肯定是梅贵妃捣的鬼,有意陷
害白芸瑞。她刚到皇宫,为啥要害白芸瑞呢?芸瑞就把南薰门外发生的事情又学说了一
遍。末了道:“王爷,依臣看来,这个梅贵妃到中原来,必有特殊的使命,弄不好就会
颠覆大宋的江山,日后还会出更大的乱子呢。”“芸瑞,你的话有一定道理,但咱没有
确切的根据,不可乱说,说了皇上也不信呀!你这一个时期就住在我的南清宫,本王不
会难为你。平时可以不戴刑具,在院里自由些,但在公开场合,刑具还得戴上,以免皇
上知道了,孤不好说话。”“王爷,您的话臣全明白。”这一天白芸瑞吃喝、休息得都
挺好。他知道在八王这儿不会受什么委屈,另外八王还会帮他辨明冤枉。
天黑之后,八王给开封府蒋平送了封信,说是夜审白芸瑞,要他们派人旁听。蒋平
和展昭等人商量了一下,派小五义、小七杰和房书安等到南清宫,旁听对白芸瑞的审问。
这天晚上天气比较闷热,八王传话,把公堂设在花园赏花亭。宫里人役把一切都准备好
了,请八王升位。八王千岁赵德芳,在左右人役陪伴下,来到花园赏花亭,升坐公位。
白芸瑞手脚戴着镣铐,跪在堂下。徐良、房书安、艾虎和小七杰等人站立一旁。八王爷
一本正经,宣布夜审开始。他指着白芸瑞说道:“白芸瑞,你吃着大宋的俸禄,穿着大
宋的官服,皇上对你又特别宠爱,为何胆大妄为,夜入皇宫,行为不端?本王奉圣命审
你这一案,你必须如实招来,免得皮肉受苦。讲!”“威——武——!”站堂军喊着堂
威,显得一片肃穆。“王爷,微臣冤枉啊——”“这件事乃圣上亲眼所见,你还冤枉什
么,难道说敢要欺骗孤王不成!”“王爷容禀,微臣确实冤枉,您要问我为何夜入皇宫,
听为臣从头讲来。”
白芸瑞刚开始讲说事情的经过,南清宫的一个门军过来了,对徐良道:“三将军,
门外有人找您。”徐良来到南清宫门口,闪目一看,站着个听班模样的人,没等徐良开
口,他就喊上了:“三将军,是小人叫您呢。”“你找我?有什么事?”“三将军,我
是给您送信儿的,四老爷和展老爷让您赶快回去,说有要事相商。”徐良一听,不知道
发生了什么事,便骑马奔开封府而去。他想着这儿是京城,白芸瑞又在八王的宫里,不
会出什么事,因此也就没告诉房书安,便走了。徐良回到开封府,到值班室一回,蒋平
和展昭都不在,徐良就有点纳闷儿:他们既然找我,为啥又不在这儿呢?等找到蒋平再
问,蒋四爷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他压根儿不知道这回事。徐良脑袋“嗡”的一声,
一拍大腿说道:“糟糕,我中了什么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了。四叔,我先回南清官,您快
带点人前去接应。”蒋平也吃了一惊,两人分头办事而去。
徐良说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之计,是这样吗?确实不错。这件事还得往前再追叙一
笔,八王千岁赵德芳夜闯皇宫,怒斥梅贵妃,救走徐良、白芸瑞之后,梅贵妃那心里很
不是滋味,没想到这个回合失败得这样惨,八王把白芸瑞要去了,那个老头子必定不肯
为难白芸瑞,倘若将真情向皇上奏报,皇上对我产生怀疑怎么办?梅贵妃绞尽脑汁,最
后想出一条釜底抽薪的毒计。次日五鼓仁宗上朝之后,她立即展开白纸,写了几句话,
交给一个心腹宫女,又对她耳语几句,宫女点点头,揣好信笺,出宫而去。
徐良刚离开南清官,东面的围墙上便显出了人影,黑影一晃,蹿进三个胖大的和尚,
每人掌中一条独脚娃娃架,随着这三个大和尚,又跳过来七八个人,每人掌中一把鬼头
刀!房书安一见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刚要开口问话,忽听周围声音乱响,西墙、北墙那
儿,俱都跳过来不少人,这些人合在一块儿,能有一百多位,大部分是和尚,也有头陀,
他们一个个持枪舞刀,面带杀气,包围了赏花亭。
今天在这儿陪着八王夜审的,除了文官、书办和站堂军之外,就是开封府的小五义、
小七杰,还有三十名王府卫兵。这些人“呼啦”地往起一站,就把八王和白芸瑞围在了
中间。王府花园发生了变故,值班的敲响了报警锣,十二名护院教师、一百名卫士,除
了留下少数看守大门外,全都拥到了花园。无论多么珍贵的名花异草,也顾不得了,被
踩得一塌糊涂。来的这些贼寇,领头的就是那三个大和尚:一个身穿黄袍,一个穿红袍,
一个穿青袍。他们对着八王和白芸瑞一阵怪叫。可以看得出,这些人袭击的目标,就是
赵德芳和小达摩。
在小五义、小七杰当中,除了徐良,能耐最大的,数着义侠太保刘士杰。刘士杰压
单刀往上一纵,手指大和尚高声断喝:“呔!哪里来的狂徒,莫非吃了熊心咽了豹胆,
竟敢夜闯南清宫,难道要造反不成!有你家诸位爷爷在此,看哪个敢来行凶!”身披黄
袈裟的大和尚往前一进,高声喝道:“小辈,你是何人?”“爷爷乃义侠太保刘士杰是
也。大和尚,你是何人?”“刘士杰,你不必多问,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今天晚上我们
要血洗南清宫,把这个宫院里的所有人,不论男女老幼,要刀刀斩尽,人人诛绝!包括
尔等,也活不了!”大和尚刚说到这儿,由他身后跳过来一人:“师父何必同他费口舌,
把这小子交给我了!”这大汉端着一根勾连枪,如下山猛虎,直扑刘士杰,双手一抖,
分心便刺。刘士杰见此人出手凌厉,没敢小瞧,摆单刀与他战在一处。虽然这位使枪的
身法极快,但还不是刘士杰的对手。两人战到七八个回合,刘士杰人随刀转刀随人走,
一招拦腰锁玉带,红光一闪,使枪的大汉被挥为两段!当时就是一阵大乱。有个使刀的
和尚见了大叫一声跳到刘士杰面前,不由分说,摆刀就砍。刘士杰不慌不忙,挥刀相迎,
两个人一来一往,还没够八个照面,再看这个和尚,脑袋和身子已经分了家。大和尚一
看可气坏了,抡独脚娃娃槊奔向刘士杰。
小元霸鲁世杰见大哥赢了两阵,心里直痒痒,拎镔铁轧油锤就过来了:“大哥,你
先歇息一会儿,把这个大和尚交给我了。”这位穿黄袍的和尚,可不是等闲之辈呀,手
中娃娃槊重有一百二十斤,抡开了像个车轮似地,勇不可当!鲁世杰不知道和尚的厉害,
双锤一并喝道:“呀——呔!和尚休得逞强,可知鲁爷锤头的厉害!”和尚一看,对面
这位身材瘦小枯干,却掂着一对大锤,少说也在百斤以上。和尚心想:咱们先较一下气
力吧!他把娃娃槊抡开了,挂定风声,劈头盖脑往下便砸。鲁世杰绰号小元霸,也是气
力过人,喜欢与人较劲儿,一看架下来了,不躲不闪,举双锤往上便迎,娃娃槊正砸在
锤头上,耳轮中就听得一声响,娃娃槊被颠起二三尺高。再看鲁世杰,“噔噔噔”退出
去一丈多远,身子栽两栽晃两晃几乎跌倒,两只胳膊酸疼,虎口发麻,心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