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三仙观呢。爹爹,如今女儿已经是开封府的人了,白芸瑞是我未来的丈夫,您就是他
未来的老泰山。我知道您疼女儿,女儿也尊敬您,但有几句话,还是要奉劝爹爹。您投
奔三仙观,就是一误,现在跟着夏遂良和肖道成反抗官府,这是再误,结果没什么好啊!
我劝您赶快脱离苦海,和三仙观分道扬镳,帮助开封府,也就是帮助您的姑爷,大破三
仙观,到那时为国立功,对您,对您的姑爷,都有光彩……”“呸!别说了,气死我
也!”
串地金蛇真生气了,没料到亲生女儿会反叛自己呀!居然要嫁给杀夫的仇人,帮着
他去破三仙观,看来你不是我的女儿,乃是冤家对头啊!张道远七星剑一摆,指着张笑
影骂道:“冤家,我真把你给惯坏了,没想到到头来会反我的三仙观,还要做仇人的妻
子!你这是不忠不孝,寡廉鲜耻啊!要你这丫头有何用,拿命来——”张道远气急败坏,
挥宝剑往上就砍,张笑影左躲右闪,没有还手。张道远一连砍了七八剑,剑剑落空。后
来张笑影往地上一跪,举双手抓住了爹爹的手腕:“爹爹,您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为啥
这样无情无义呢!当初您硬把我许配给丑鬼齐霸天,可知你女儿每日都是用泪水洗脸哪!
真像一朵鲜花插在了臭狗屎堆上,女儿是度日如年哪!现在那丑鬼已经死了,我不能误
了终身,自己找个如意郎君,有什么不好,怎么就成寡廉鲜耻了呢?爹爹,您纵然不为
女儿着想,也不念我那早死的母亲之情吗?请您老念在父女情面之上,就高高手饶女儿
这一回吧。”张笑影一边说着,一边痛哭不止。张道远那颗心一点都没软:“你给我撒
手,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老夫只知道有三仙观,不知有什么开封府!白芸瑞、徐良,
还有那个丑鬼房书安,都是什么东西,我恨不能抓住他们扒皮抽筋点天灯!要我投奔开
封府,那是痴心妄想!你既然要倒反三仙观,就是我的仇敌,今天若不杀你,难平胸中
之气。”
张道远说到这儿一边用力夺剑,一边飞起右脚,直踢张笑影的心口窝。这一脚要让
踢上,张笑影当时就得命归阴府。张笑影一看爹爹动了狠心,急忙撒手松剑,一个倒滚
翻,躲过了张道远这一脚。张道远跟上去就是一剑,张笑影就地十八滚躲在一旁,一纵
身站立当地,拽出肋下佩剑,一边迎击张道远的进攻,一边说道:“爹爹,是您逼得女
儿无奈,才不得不还手。您要注意了。”张道远更不说话,父女俩各挥长剑,战在一处。
随着张道远来的那伙人,半道上已经听说张笑影放了白芸瑞,要倒反三仙观,现在
一看,他们父女俩打上了,谁也不好过来帮忙,只是站在一旁观看。
白芸瑞一见张道远要杀张笑影,就有点急了,想要过去帮助,被房书安给拉住了。
现在一看,父女俩打得不可开交,虽然张笑影身法剑法都很快,但明显不是张道远的对
手,不出十招,输赢必见分晓。白芸瑞一急,拉宝刀又想往上闯,再次被房书安拉住不
放,白芸瑞和房书安各有各的想法。芸瑞以为既然张笑影帮着我们倒反三仙观,就是开
封府的人,怎么能见死不救呢?房书安则认为:这一对父女,打得越紧张越好,无论哪
一个被杀,对我们都有好处。张道远被杀了,三仙观少个恶人;张笑影被杀了,日后没
人纠缠白芸瑞,也少给我找点麻烦。所以他死拉住白芸瑞不让上前。方宽、方宝哪见过
这样的场面啊,就瞪着眼在一旁观看。
张笑影和张道远走了五六个照面,张笑影就不行了。她心中暗想:爹爹你可是一错
再错呀,难道还想让我为那个丑鬼守寡不成?无论向你怎么解释,你都不答应,打斗我
还不是你的对手,干脆,我用变光球打你一下得了,先把你给迷倒,等以后有了机会,
再向你慢慢解释。张笑影想到这儿就掏出了变光球。
前文书说过,这变光球还是张道远为女儿打造的,当然知道它的厉害,一见女儿拿
出了变光球,说声不好,没等张笑影把球扔出去,他双脚点地向后便退。也是这老道该
着倒霉,不料身后是绝壁悬崖,张道远一脚踏空,大叫一声,就落入了深谷。张笑影一
见,惊得几乎跌倒,跪在悬崖边上,放声痛哭。随张道远来的十几个人,也不是无能之
辈呀,一见三观主被逼下了悬崖,发一声喊,各拽兵刃便扑向张笑影。房书安急忙喊了
一声“上”,白芸瑞、方宽、方宝各拽兵刃就杀上来了。张笑影一看,现在不是哭的时
候,杀吧,杀的越多越好,这样我才能主动,白芸瑞才会更加喜欢我。这五个人配合到
一块儿,三仙观的人哪儿是对手啊,一会儿便被打倒四五个。
正在这时,只见对面又来了二十几个人,到这儿就加入了战团。房书安闪目一看,
新来这伙人领头的乃是三教堂的二堂主詹明奇。老房那脑袋“嗡”的一声:“不好,快
撤!”扭头往回便跑。白芸瑞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都抽身形跳出圈子,跟着房
书安往回跑。张笑影一看,我一个人还打什么,也跑吧。五个人顺原路跑进了迷仙洞。
詹明奇还没有弄清楚开封府来的都是谁,对手就跑完了,他带着人随后就追。追到
迷仙洞这儿就犯疑了,谁也不敢往里进。因为他们对洞里的地形不熟,张笑影又帮了开
封府,哪个要进迷仙洞,不是白白送命吗?这伙人在洞外站了一会儿,只好垂头丧气地
回了三仙观。
白芸瑞等人进了迷仙洞,由于张笑影在前边领路,所以很顺利地就脱离了险地,众
人俱都累得呼呼直喘。他们来到一片树林找了块平地,停下来歇脚。白芸瑞道:“我们
这一趟算徒劳往返,白耽误了时间,没有一点收获。”房书安道:“老叔,话不能这么
说,世上哪有不打败仗的将军!何况咱们没打败仗,这一次趟趟路,摸摸底儿,为下次
作准备,这就行了嘛。就凭咱爷儿们几个,能走到这一步,可以说是干了番惊天动地的
事业呀!老叔,别说这个了,先找个地方歇歇脚儿,吃点东西,再说下一步怎么办。”
白芸瑞心想:到哪儿歇脚?二圣祠?不行,离三仙观太近,危险性大;对,还回集
贤村招商店去。他站起身刚要想走,一扭脸,发现张笑影正满含深情地望着他,他那心
也跟着乱跳,觉得特别别扭。自打离开迷仙洞那个险地之后,白芸瑞就发现,张笑影总
想往自己身边靠,走路的时候,不是紧挨,就是并肩;打仗的时候,也总在身前身后。
芸瑞几次甩开她,她都又赶上来。芸瑞心想:我们这是出门在外,带着个青年女子,算
什么事啊!虽然说张笑影帮我们破了迷仙洞,立下一功,可将来怎么办呢?想到这儿他
就抬手招呼房书安。
房书安见白芸瑞看了张笑影一眼,便紧皱眉头,心中已明白八分,本想躲开不管,
又怕白芸瑞吵闹,见芸瑞叫他,只好来到近前:“老叔,你有事?”“书安,这个女人
怎么办?老跟着我们,也不是个事啊。”“老叔,您怎么变卦了?在迷仙洞不是你亲口
答应人家的吗?”“答应什么了?”“答应她投降开封府,帮助我们去破三仙观哪。”
“嗯,是这么回事。不过,我们四个男子,带她一个女人,总不那么方便,你去和她商
量一下,到了招商店,让她在那儿等着,下次不用再来了。”“好好,我去给她说。”
房书安一想:你那些话现在不需要讲,等到了近前再说,眼下的事情还办不完呢,
哪能顾得了下次!书安来到张笑影身边,嘿嘿一笑道:“老婶,您真有两下子啊,宝剑
耍得风雨不透,您这次同我老叔出生入死,并肩作战,是一对患难夫妻啊,可钦,可敬,
可佩!老婶,天不早了,我们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吧。”张笑影脸色一沉,问道:“房老
爷,那件事你对白芸瑞讲清楚了没有?”房书安故作不知:“什么事啊?”“我们俩的
婚姻之事。”“当然讲清楚了。我老叔当面向你作过保证,你怎么又怀疑了呢?”“书
安,我看白将军和我非常疏远,一点亲热劲儿都没有,甚至我靠近他的身边,他都不高
兴。我怕一旦到了开封,他再变卦呀。”“哪能呢!只要有我房书安在,他就不能变卦,
再说婚姻大事,能开玩笑吗?老婶你就放心吧。走,找地方歇脚去。”
白芸瑞发现房书安在那边说话,不但言语很轻,而且不时回头朝他这边看,就知道
又在耍坏,说不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于是点头招呼:“书安,到这边来。”“哎,
来了。什么事?”“你刚才和她谈些什么?”“没什么呀,只不过安慰她几句。”
诙谐童子方宽听力好,和张笑影距离也近,断断续续听见了几句,便道:“师兄,
不对吧,我怎么听到你称那个女子为老婶,还说什么患难夫妻,并肩作战,这都是怎么
回事?”白芸瑞一听两眼当时就鼓起来了:“书安,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必须对我说实
话,如若不然,就休怪我不客气!讲!”白芸瑞这儿一嚷嚷,张笑影就注意上了,往这
边挪了挪,侧耳细听他们的对话。房书安道:“老叔,这也是权宜之计,不得已而为之,
不那样做,我们能出得了迷仙洞吗?老叔您就忍一忍吧。”“书安,到底是什么事?”
“哎呀,你何必要刨根究底呀!好,既然瞒不住了,我给你说了吧,不过你可别生气,
是这么回事。”
房书安就把在迷仙洞时同张笑影达成的协议,说了一遍。还没等他说完呢,“啪!”
挨了重重一个耳光,把房书安打得就地转三圈。白芸瑞往前一纵,伸手抓住了房书安的
衣领:“房书安,你不是个人哪!什么样的事都办得出来。谁让你背着我干这种事?为
什么不对我说实话?”“我,我,我也是没法子啊!要不那样干,我们还能活得了吗?
咱们出不了迷仙洞,还怎么去打三仙观?”“你也该替我想想啊,这件事让我怎么处
理?”“老叔,你的心眼也太死了,遇到这种事,睁只眼闭只眼得了,哪能说那么齐!
再说朝里那些老爷,除了我们大人,哪一位不是妻妾成群?乡间的恶霸地主,即使抢夺,
也要弄个三妻四妾。人家张笑影上赶着跟你,你有什么不乐意!要是我,在迷仙洞就和
她成亲了!”“行啊,你不是光棍儿一条吗?就让她跟你吧。”“老叔,我要有你那个
模样,还用发愁吗?这面孔不好,人家不喜欢。老叔,别这样说了,你暂且忍耐一时,
等把仗打完了,再说这件事,怎么样?”“不行,现在就得讲明白,她帮助我们脱离迷
仙洞,去打三仙观,这些我都很感激,将来禀明大人,对她必有重谢。关于她的终身大
事,也要尽力帮助,使她有个好的归宿。至于你们两个的交易,现在就宣布作废,让她
不要再存丝毫幻想!”房书安踌躇道:“老叔,咱们先找个地方住下,等吃饱喝足了,
我再给她说明,行不行?”“不行!你现在就对她讲清楚,说不清咱谁也别想离开这片
树林!”房书安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来到张笑影面前。
他们两个的对话,张笑影也听见了几句,只气得粉颈变色,杏限圆翻,一见房书安
便问:“房书安,告诉我,你和白芸瑞吵闹些什么?”老房一看她那面色,就吓了一跳,
知道再想遮掩是不行了,只好厚着脸皮说道:“小姐,您不要生气,听我慢慢告诉你。
在迷仙洞那会儿,我确实没向白芸瑞说清楚,只说了你愿意倒反三仙观,没说要与他结
亲。我是想当时情况紧急,这种事需要慢慢地来,打算仗打完了,再从中撮合。现在白
芸瑞问到了,我不得不如实告诉他。”张笑影已经预感到自己受骗了,但还抱有一丝希
望,现在从房书安口中得到了证实,只气得她浑身打战,摇摇晃晃,几乎跌倒。她靠着
一棵大树,喘息了一会儿,问道:“房书安,他,他怎么说?”“白芸瑞说,你帮我们
打三仙观,我们可以在包大人面前为你请功,将来也让你有个好的归宿,但与他的婚姻
之事,万万不能,让你尽早打消这个念头。”“姓房的,这不怪白芸瑞,全怪你呀!你
可把我坑苦了。本姑娘岂能与你善罢干休!”
张笑影牙一咬,挥剑直刺房书安,房书安不敢同她交手,吓得围着大树来回转圈。
他知道白芸瑞不会帮他,便招呼方宽、方宝:“师弟,快,快来给我解围!”两个小孩
儿看着他直乐:“师兄,这是你自个儿挑起来的,我们怎好插手呢,有你一人足了。”
白芸瑞一看,房书安越跑越慢,张笑影的剑尖儿几次划着他的衣服边儿,再过一会
儿,书安非得把命丢在这儿不可。怎么办,我过去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