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靠着他爹的势力。我有能耐,我本身就是御封的二品将军,我父亲是大名鼎鼎的白
玉堂,我乃开封府的红人叫白芸瑞。’”“啊!儿媳,此事非同儿戏,他真是这么说
的?”“这我还敢胡说吗?他说了不只一遍,我记得清清楚楚。”
屋里屋外上上下下的人都听见了,闹了半天凶手是白芸瑞!谁不知白芸瑞是白玉堂
之子,前些日子进京,万岁在龙楼亲自接见,一句话加封二品将军之职,在开封府效力
当差,在光禄寺大排盛宴,皇上亲自给他洗尘。白芸瑞还代表开封府来祝贺呢,方才太
师还给他敬了酒,怎么一刹那之间就成了凶手?竟敢搅弄新房杀死三国舅?简直不敢想
象!人们全被惊呆了!这个消息也传到房书安耳朵里了。听说新房出了事他要看个究竟,
在人们扑向新房的时候他也去了,他看得清清楚楚,一瞅三国舅庞虎果然死得凄惨,那
一刀从后腰扎进去前边露出尖,肠子都出来了,满地是血。新娘子披头散发被调戏的样
也看见了,他还挺生气,心说:这凶手也太残忍了,如果这案子报到开封府,我一定带
头把他抓住,他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新娘子说那人是白芸瑞,方才述说的五官相貌还真
像白芸瑞。房书安这脑袋本来就大,听见这个消息“嗡”的一声比原来又大了三圈。房
书安在院里直拉鼻儿,心中暗想:老叔啊,难道这事真是你干的?哎哟我的娘,画龙画
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瞅你一本正经,闹了半天你是个贪淫好色的无耻之徒!你
未曾做这事之前你考虑过没有,你们老白家是什么人?你爹是什么人?你这样做缺德不
缺德,犯法不犯法?你豁得出去豁不出去是小事,你给你的三亲六故想过没有?你做出
这种事简直猪狗不如,是个畜生!气死我也!房书安头脑清醒清醒仔细一琢磨,不对!
我哪能这么想?这不是人云亦云,犯了大错了吗?有道是人品素常,我跟白芸瑞虽没深
交,但从接触的这段时间来看,白芸瑞走得正行得端,正大光明,根本没有奸盗邪淫那
一套,如果他是贪淫好色之辈,就不可能有今天这么大的能耐,也没有这种进取心。退
一步说,他若是贪淫好色在女孩儿身上下功夫,不有的是吗?车拉船载要多少好媳妇没
有?他们家要钱有钱,要势有势,要漂亮劲有漂亮劲,娶媳妇实在不成问题,而且我老
叔练的是童子真功,根本不近女色,这是尽人皆知的,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干这种事呢?
哎呀房书安,别人这么想行,你怎么也这么想呢?真是糊涂之极,差一点上了当!但房
书安不明白究竟那个凶手是谁?为什么要用借刀杀人的办法?另外,事情相当复杂,新
娘一口咬定是我老叔,太师爷也坚信不疑,要人证有人证,要物证有物证,我老叔就是
浑身是嘴也难以分辩,这场官司恐怕不好打。哎呀老叔,你命运太不济了,怎么刚当官
儿就遇上这事,看来今天这喜事不应该参加。可我老叔为什么一走就不回来了呢?上哪
去了呢?谁找你有事呢?房书安心里七上八下胡思乱想。
正在这时就听太师庞吉把桌子一拍,“白芸瑞欺我太甚,我指名点姓把你请到太师
府待如上宾,为什么?我觉得想当初我跟你爹之间有不睦之处,如今我愿意从我这开始
把咱们两家的宿怨解除,没想到你小子是野兽,竟敢干出这惨无人道的事,老朽岂能容
你!来呀!外边给我顺轿!我要赶奔八宝金殿去奏明天子!”说话间天已放亮,众人不
欢而散,房书安也回了开封府。
单说太师庞吉哭得眼睛都肿了,坐八抬大轿,带着李玉秋赶奔八宝金殿。李家的人
也得着信儿了,户部尚书李天祥也坐轿赶到。人们凑到一起赶奔朝房。等进了午门来到
朝房下轿,太师庞吉往里头一走,三班文官、四班武将都过来贺喜:“太师大喜了!”
老太师唉叹一声,没话可回。人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日出卯时,天子升殿,文官武将参拜已毕,分立两厢。还没等皇上说话,太师庞吉
撩袍出班跪倒:“吾皇万岁,万万岁,替老臣报仇哇!”皇帝仁宗大吃一惊,心里很不
高兴,心说:国丈啊,你身为掌朝太师,位极人臣,官居一品,你怎么能这么失礼,还
没等朕说话,你就先说了?按律你犯的是大不敬的罪,应当要你的脑袋。但是,仁宗是
个明白人,他发现太师有些失常,可见受了很大刺激,所以也没怪罪于他,反而安慰他:
“太师休要难过,有什么委屈尽管奏来。”“多谢陛下。陛下知道,昨天是三国舅喜庆
佳期娶亲的日子,哪知晚上有人大闹洞房把他给杀了!”仁宗颜色一变,半天才说出话:
“太师,你可知那凶手他是何人?”“凶手现在仍在逍遥法外。据我所知他……”“尽
管奏来,他是谁?”“他、他就是新任的将军,开封府的白芸瑞!”“啊?”仁宗闻听
脑袋嗡地一声,龙颜更变沉默不语。仁宗的心像猫爪子掏了一下,心说:这怎么可能呢?
简直是笑话!但看太师说的那么肯定,不是没有根据,沉默多时他又问:“太师,事关
重大,说话可得有分寸,你说白芸瑞是凶手,可有凭有据吗?”“陛下圣明,像这等大
事臣有天大胆子也不敢信口胡说,现有人证有物证,就是那白芸瑞所为。”“证据何在?
谁是人证?”“我儿媳亲眼目睹,她就是人证。”“来呀,把你儿媳宣上金殿。”按规
定皇上的八宝金殿是议国事之所,像这种事根本不能在这儿问。另外,皇上也没必要见
太师的儿媳,但因事情特殊,为维护国法的尊严,为弄清事非,所以仁宗决定亲自问一
问。
太师谢恩站起来迈步下了金殿,来到朝房,他儿媳李玉秋正等着。庞吉说“儿媳,
万岁升殿正问此事,让我前来带你,到了殿上不要害怕,要据实禀明皇上。”“是。”
李玉秋低着头来到八宝金殿,跪下往上叩头不敢仰视。仁宗往下看了看,轻声问道:
“下跪何人?”“小女子李玉秋。”“你父是何人?”“回陛下,我爹就是户部尚书李
天祥。”“原来是李爱卿之女。玉秋姑娘,你把昨夜洞房发生的事情据实奏来。”
“是!”庞吉也紧安慰:“孩子,别害怕别忘词,有什么你就快说。”玉秋闻听所言,
往上叩头:“万岁,我有天大的冤屈,请万岁做主,那凶手就是玉面小达摩白芸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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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回 包青天奉旨审命案 白芸瑞公堂诉曲直
第六十四回 包青天奉旨审命案 白芸瑞公堂诉曲直
仁宗听李玉秋说三国舅就是白芸瑞杀死的,心情十分沉重。他问李玉秋:“你怎知
凶手就是白芸瑞?”李玉秋往上叩头:“陛下圣明,那是凶手自己说的,我不认识白芸
瑞。”“噢!此人长得什么模样?”李玉秋一说,仁宗一想:长相可差不多少,年岁也
相符。又细问她洞房的经过,李玉秋开始有点害臊,又一想:不实说不行啊,就这么吞
吞吐吐把经过如实讲述了一遍。另外,她把两只胳膊伸出来,再看胳膊上全是紫色的伤
痕,首饰都被那个人给撸走了。仁宗听明白之后,一皱眉:“下殿去吧。”李玉秋下殿。
皇上想这事怎么办呢?捉拿白芸瑞?现在看来事实还不那么充分,另外也没见着白
芸瑞的面,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心中说话白芸瑞呀,要果真是你,休怪孤家对你无情了,
又一想:这个案子最好交给包拯去审问,因为第一,白芸瑞是开封府的人;第二,东京
地面的安全都归开封府管辖;第三,皇上也想赏包大人一个面子,如果让别的衙门过问,
似乎于包大人脸上无光。于是,打定主意:“来呀,宣包拯上殿!”
单说包大人从早晨起来就得到了这个消息,但是内情究竟是怎样他一无所知。天亮
之后包大人上朝陪王伴驾,就见文武百官议论纷纷,包大人也不便寻问,正在此时,皇
上旨意下来。包大人整冠抖袍,迈大步走上八宝金殿,叩见皇上:“臣包拯参见吾皇万
岁,万万岁。”“包卿,你可知京中发生了案件?那三国舅在新房之中被人所杀,有一
人自称叫白芸瑞,抢走新娘的首饰二十一件,堪称罪大恶极!包卿,朕命你奉旨查办此
案,务必审清问明。切记不能放掉坏人,也不能屈枉好人!”“臣遵旨!”
包大人十分为难,心说:皇上的意思我明白:这是对我信任,赏给我脸,但是也难
免有考验自己的成分在内,白芸瑞是我的人,我是否一碗水端平,能从公处置这件事?
大家都瞅着我,三班文官四班武将都盯着我,庞吉、李天祥对我更得注意。本来我们之
间就不睦,再有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当就要引起非议。
包大人领旨下殿回归开封府,到了书房里长吁短叹。为了慎重起见,他把房书安叫
进来。大脑袋给相爷施完礼垂手往旁边一站,包大人细问了他跟白芸瑞到太师府赴宴的
经过。房书安知道事情特大,不敢有半字虚假,据实回禀了。当他说到白芸瑞在看戏的
时候,被一个人给叫走了,打那一去就没回来,包大人听完就是一愣:这是为什么?
“房书安!”“大人。”“那个人你可认识?”“不认识,是哪儿的我都不知道。”
“白芸瑞究竟到何处去了?你可知道?”“回大人,我一点都不知道,方才我在府里还
打听,他到现在也没回来,真叫人难猜难解。”包大人一想,现在就得升堂审问,如果
白芸瑞再不回来就得撒飞签火票追捕于他。想到这包大人刚要升堂,张龙进来:“回相
爷,太师庞吉,户部尚书李天样,还有他女儿李玉秋奉旨前来听堂。”“现在何处?”
“府门外等候。”“迎接。”包大人列队迎接,把庞吉、李天祥、李玉秋接进书房,仆
人献茶。太师庞吉一拱手:“包相爷,老夫是奉旨前来听堂的,我儿死得太惨,望相爷
公断。”包大人赶紧还礼:“老太师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不使坏人漏网!”“多谢包
相爷!”李天祥也说:“包大人,都知道你清似水明如镜,请包大人务必给死者报仇,
以正王纲!”包大人点点头:“你就放心吧,只要有人证物证,审清问明,不管是什么
人必定以王法从事,本阁决不徇私!”包大人明白,他们两个人这是拿话敲自己,言外
之意是说如果凶手就是白芸瑞,你可要从公处置,别包庇你的人!包大人让他们坐了一
会儿,吩咐一声:“来呀,击鼓升堂。”“是!”值日的差人站在外面高声喊喝,“包
相爷堂谕点鼓升堂!”“点鼓升堂喽!”“咚、咚!”堂鼓响如爆豆,“吱呀呀”三道
衙门大开,开封府的校尉、护尉、差官、八班六房、刑名师爷,全部出动。另外,在大
堂公案的旁边设了两套桌椅,上首给太师,下首给李天祥,在屏风的后面准备一把椅子,
给受害人李玉秋。众人先请太师和李尚书归座,又安置被害人坐在屏风后面。其他的人
各就各班全都站好。
就见堂口的上首站的是翻江鼠蒋平,下首南侠御猫展熊飞,左边站立小五义,右边
站立小七杰,下边站日月飞行小太保钟林、小侠龙天彪、圣手秀士冯渊、震八方雷英、
蒋昭蒋小义、张龙、赵虎、王朝、马汉、董平、薛霸、李贵、娄青、耿春、杜顺、蒋番,
再往下就是勇金刚张豹、双刀将马龙、开路鬼乔宾等人,一个个威风凛凛,相貌堂堂,
各佩腰刀伺立两旁。在堂口的下边站着一百二十名站堂军,一个个金盔金甲、银盔银甲、
铜盔铜甲、铁盔铁甲,手中擎着大刀长枪,一个个好不威严。在堂上陈列着三口铜铡:
龙头铡、虎头铡、狗头铡。三口铡刀之外摆着各式各样的刑具,让人望而生畏,毛骨悚
然。因为开封府是倒坐南衙不见阳光,就是白天升堂也得点着蜡灯,大堂左右点着十八
支胳膊那么粗的大蜡,堂口两边是对对气死风灯,让人一看真好比五帝阎罗殿一般。
就见这时二十名站堂差员往两旁一闪,包大人满身官服,咳嗽一声升坐公位。一刹
那间大堂上鸦雀无声。包大人刚坐好,赵虎从下边上来,急冲冲来到包大人身边,趴在
包大人的耳朵上说:“回相爷,白芸瑞回来了。”“哦?现在何处?”“回屋更换官服
去了。”“好吧,既然如此,暂叫他归班伺候。”“哎!”包大人心里想:天到这般时
候白芸瑞才回来,你上哪去了?我还以为你畏罪潜逃了呢。赵虎下去了,时间不大,包
大人往下一看,就见白芸瑞身穿二品副将的衣着,挎着宝剑走上大堂,意思想要见包大
人。就见包大人冲他一摆手,那意思先别说话,白芸瑞心领神会,一句话没说,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