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谢恩。”皇上又传旨,处决王顺之后,于光禄寺盛排筵宴,给各位英雄洗尘。
众人下了殿,皇上回了内宫。
单说各位英雄,到了开封府相互祝贺,人人脸上都放出光彩。包大人到了书房,把
公孙策找来,拟定王顺的罪状。第二天把王顺从死牢里提出来,扒光了膀子,五花大绑,
就带到跨院的灵堂。开封府的跨院,纸幡高挑,挽联高挂,一个个身披重孝,包大人也
系了根白带子,在正中央一坐,吩咐一声,把王顺开膛摘心,给死者祭灵,由徐良亲自
掌刀,结果了王顺的性命。人头砍下,挂在大街示众,张贴布告。一时之间,京城震动,
家喻户晓。
灵已经祭完,目的达到,就准备把棺材运回原籍。徐良、卢珍、韩天锦三人面见包
大人,提出请假的要求,要护送灵柩回原籍安葬。包大人一听,这在情理之中,不能阻
拦。因此,大笔一挥,给每个人百日的假期,回家安葬。到了第二天,三人告辞起身,
用车拉着棺材,奔不同的方向。包大人命公孙策率领老少英雄到外边相送,白芸瑞手拉
着徐良道:“三哥,小弟有公务在身,不能远送,望三哥一路保重。”徐良拍拍白芸瑞
的肩膀说道:“兄弟,我离开开封府,千斤重担就落在你身上了,你要好好伺候包青天,
注意开封府的安全。”“三哥,您放心,全包在我身上,我们就等着您回来。”“好,
咱们回头再见吧。”徐良上了马,护送着灵柩,回山西太原府;韩天锦、卢珍护送车辆
赶奔松江府陷空岛。
第二天,光禄寺大排筵宴,给众人贺功。又忙乱了三天,过后,一切恢复正常,众
人按部就班地到开封府任职。白芸瑞第一次穿上官衣,觉得挺拘束。闲着没事,在校尉
所坐着跟大家闲谈。房书安在旁边坐着,用手摸着官服,看着绿裤子,腰刀,一边看,
一边乐,他这一笑把大家也逗乐了。正在这时,值班的差人走进校尉所,冲白芸瑞一抱
拳:“白将军,有人送来一份请帖,请白将军过目。”芸瑞接过来一看是一份大红烫金
的请帖,展开一看,是太师府来的,太师庞吉的三儿子叫庞虎,明日要完婚,特请二品
将军白芸瑞出席。白芸瑞一愣,心想:我初到京师,跟各官府没什么走动,怎么单请我
参加呢?芸瑞是犹豫不决啊。蒋平一看,说道:“孩子,看来树大招风啊!这也没什么
奇怪的,如今满园的花果数你红啊,你爹又有名声,因此,你就显着格外引人注目,所
以人家才请你参加。”“四爷,您说我是去好,还是不去好?”蒋平说道:“孩子,这
事我也拿不准主意,咱们跟庞吉是面和心不和呀,别看同殿称臣,他是卖官求荣的货,
跟咱们包大人不对头,要从这方面说呢,还是不去为妙。但话又说回来了,既然人家搭
了个请字,要不去吗,显见得却之不恭,要从这方面说还是去好。我看这样吧,请示请
示相爷,然后再说。”“好。”白芸瑞拿着这份请帖,赶奔内宅见包大人。包大人听完
之后,看了看请帖,沉吟不语。心想:这庞吉罢官三年以后,皇上念其女儿陪王伴驾有
功,又将他官复原职。自从他复职之后,跟当初已经不一样了,气焰也收敛多了。但是
这个人究竟想什么,很难猜透,如今请芸瑞赴席,这究竟是为什么呢?不去吧,从礼字
上讲不通,况且,开封府与太师府一向不和,包大人思前想后,打定主意说道:“芸瑞
啊,我看你还是去吧,到那以后,见机行事,早去早回,送上一份厚礼,也就是了。”
“遵命。”芸瑞一听包大人同意了,不敢不去。回到校尉所,见大家,把经过一说,房
书安过来说道:“嗯,老叔啊,我说这么办得了,您一个人去怪孤单的,我陪您去。别
看他没请我,那也没关系,您是堂堂的二品将军,哪能不带个跟班呢?我就是您的跟班,
暗地之中帮您参谋参谋,您看怎样?”芸瑞一听挺好,他知道房书安足智多谋,多一个
人总比少一个人灵活得多,“好吧,那就一言为定,明天咱俩一块儿去。”
第二天,白芸瑞没穿官服,跟房书安从账房支了二百两纹银,又买了不少礼物,让
仆人们拎着,赶奔太师府。这座太师府在棋盘大街的最南头,一拐弯儿就是。那太师府
金碧辉煌,今天是张灯结彩,鼓乐喧天。门前围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府两边车马盈门,
喧喧闹闹。芸瑞领着房书安挤过人群,来到府门前。再看府门外头,搭着两溜凉棚,凉
棚下边有账桌,十几个先生在这儿收礼,芸瑞和房书安也挤过去,把名片往上一递,二
百两银子和礼物往上一献,这记账先生赶紧站起来连声说道:“多谢,多谢,您是?”
芸瑞一指这名片,“哎哟,您就是白大将军,失敬,失敬,众位,这就是白大将军——
白芸瑞。”众人一听深感惊奇,纷纷跟白芸瑞打招呼,就连各府派来的人,也都伸着脖
子,看着芸瑞,一个个交头接耳。
单说这位账房先生,把礼物收下,登记在册,亲自陪着芸瑞和房书安进了太师府。
进府里一看,里面熙熙攘攘全是人,大多是紫袍金带,个个咬文嚼字,道貌岸然,威风
凛凛。账房先生领着芸瑞和房书安径直赶奔书斋,干什么呢?要先见见太师庞吉。按礼
说用不着,其实你是来贺喜的,等一会儿开席,就行了。为什么这个先生独出心裁,非
这么办呢?原来太师庞吉吩咐过,如果开封府的白大将军来了,要领他见我,我就在小
书斋等候。因此,这位账房先生一直把芸瑞、房书安让到书斋的门外说道:“白大将军,
您留步,容小的到里头打个招呼。”说着话,一挑帘他进去了,时间不大,转身出来说:
“白大将军,太师爷听说您来了,非常高兴,让您里边见。”说着高高挑起帘子,白芸
瑞整冠抖袍,跟房书安走进书斋。一看,这书斋虽然不大,却富丽堂皇。对面的椅子上
坐着一位老者。再看这老头儿,又胖又大,头上戴着金翅象雕,身穿紫缎蟒袍,腰束金
带,带子上镶的全是宝珠。面如铜盆,大抹子眉,三角眼,狮子鼻子,菱角口,花白须
髯撒满前心,大概是爵位的关系,显得那么威风和气派。芸瑞知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太
师庞吉,心中暗想:他的女儿庞赛花身为西宫贵人,陪王伴驾。他有个儿子叫庞煜,想
当年做过扫北元帅安乐侯,听说被包大人用铡刀铡了。从那以后,庞吉与包大人是面和
心不和。庞吉曾经设毒计三番五次陷害包大人,结果包大人都能化险为夷,识破了他的
诡计。为此,皇上大怒,把他的官职一撸到底,削职为民,后来他又官复原职。芸瑞想
到这儿,本能地产生了反感,但是又一想:包大人曾经吩咐过,要礼貌一些。白芸瑞想
罢多时,撩衣服跪倒说道:“太师在上,卑职白芸瑞给太师爷问安。”房书安也在后面
跪下了,说:“太师爷在上,卑职有礼了!”老庞吉亲自站起来:“哎呀,白将军免礼
平身,快请起请起,哈,哈。”他拉着白芸瑞,满面是笑,看了半天说道:“芸瑞啊,
当年你爹在世的时候,跟我可不错呀,光阴似箭,一晃你都这么大了,见着你,我就想
起你爹来了,孩儿啊!你能到我老庞家来,我是非常的高兴啊,来来来,坐下谈话,看
座,献茶。”他虽然是一品太师,可对白芸瑞这么热情,真是出乎白芸瑞的意料。芸瑞
坐好,老太师又说:“芸瑞啊,咱爷儿俩没相处过,大概你也听说过,想当初,我跟开
封府的包大人发生点不睦,归根结底,不怪人家包相爷,全怪我不对,到现在想起来,
追悔莫及。你呢,可别在心里去,你这一进京,我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咱们大宋朝又多
了一根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你要有什么事情,只管找我,我尽力帮忙。”芸瑞一
听,这无非是客气话罢了,芸瑞急忙站起来,一抱拳:“多谢太师爷。”“哈哈,那位
姓什么呢?”房书安站起来自我介绍:“嗯,在下姓房,叫房书安,也是新到开封府的,
万岁加封五品带刀御前校尉。”“噢!原来是房将军,欢迎,欢迎。”老太师又陪着说
了会儿话。芸瑞一想:人家身为太师,那多忙啊,我别久留,芸瑞急忙站起来说道:
“太师爷,您忙着,晚辈告退。”“好,好,我不送了,有了机会,咱们再做长谈,来
呀,送客,到外面好好安排。”“是。”有人把白芸瑞、房书安引出书斋,让到大客厅
里头,找了两张座让他们坐下,芸瑞一边喝着水,一边往两旁看,来的除了文官就是武
将,大家是欢声笑语。芸瑞不想多说话,因此低着头喝茶。房书安怀着好奇心,晃着大
脑袋,往这边看看,往那边瞅瞅,觉得什么都新鲜。他长这么大,也没到过这种地方,
被眼前这富丽堂皇的景色迷住了。房书安心中暗想:人家可结婚了,我还没尝过结婚的
滋味呢,这回当了官了,最好多攒几个钱,往后也娶个媳妇,尝尝拜天地的滋味。房书
安光想美事了,哪知道乐极生悲,眼前就是一场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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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回 乐极生悲国舅被杀 冒名顶替忠良受辱
第六十三回 乐极生悲国舅被杀 冒名顶替忠良受辱
白芸瑞应太师庞吉的邀请,到太师府来参加婚礼,受到热情的接待。婚礼还没有举
行,芸瑞只好耐着性子在这儿等着,和房书安一边品茶一边观赏大厅里的摆设。好不容
易盼到时候,新郎和新娘在伴郎和伴娘的陪同下出现在众人面前,刹那间鼓乐喧天,大
厅里就开了锅,白芸瑞和房书安站起来也挤在人群里伸着脖子看热闹。
新郎官就是太师庞吉的三儿子庞虎,人称三国舅。庞虎长得像他爹似的,大块头,
身高一丈挂零,膀阔腰圆,一张大脸好像铜锣,浓眉毛铜铃眼,狮子鼻火盆嘴,黄黄的
连鬓络腮胡须。今年他已经三十一岁。怎么才结婚?算卦的说他命硬,原来已娶过了三
房夫人,结果一个个夭亡,这是第四房,是户部尚书李天祥的三姑娘,名叫李玉秋。这
姑娘人样很拿得出,庞吉跟李天祥交情莫逆,就这样结上儿女亲家。庞虎帽插红花十字
披红,身穿箭袖袍褂,腰横玉带,神采奕奕,满脸的笑容。李玉秋因为头顶盖头,什么
模样大伙看不清,头戴凤冠,身披龙凤裙,光彩夺目,新人拜了天地,又给两方面老人、
媒人、中证人见过礼,又酬谢过来宾,在掌声中婚礼结束。新娘被伴娘搀到新房去坐床,
新郎开始酬谢来宾。有人高喊:“酒宴开始,请诸位入席。”手下人出来进去张张罗罗,
大厅里一片沸腾,这时太师府的总管叫庞福的亲自来到芸瑞面前:“白将军、房大老爷
请这边坐。”把芸瑞、房书安让到上席。这上席在正厅里边,芸瑞他们坐下一看,在这
张桌上都是京城的武官,最小的是九城兵马司,除了人家之外顶数芸瑞、房书安的官职
低。时间不大罗列杯盘摆上酒席,书安提鼻一闻,心里说:真丰盛,还得说是太师府啊!
很多菜自己从来都没见过,更不知叫什么名字,反正吃着非常好吃。白芸瑞也不例外,
一边看着一边皱眉,心说:这一盘菜就值几十两、上百两银子,太师府哪来的钱?还不
是搜刮百姓的血汗把他给养肥的?想到这就吃不下去了,无非在这应酬着,准备喝两杯
酒就告辞回开封府。正这时候就听有人喊“太师和新郎给各位来宾敬酒啦!”“哗!”
众人全站起来了。不大会儿庞吉让到白芸瑞这张桌。庞吉手里提着一把银壶,后边仆人
们端着托盘,上头放着银杯,新郎倌儿庞虎在他爹身后站着。就见太师腆着大肚子,手
捻须髯,满脸带笑,冲着大家一抱拳:“各位,欢迎!欢迎各位赏脸,老夫非常高兴。
来!我每位敬酒一杯。”说着亲自给大家敬酒,然后转过脸来盯着白芸瑞:“白将军,
你可得多喝点。别人我敬一杯,唯独是你我要敬三杯!”芸瑞赶紧施礼:“大师爷,我
酒量不大,实在不敢当。”“咦,人常说英雄海量,你哪会不能喝?再说今天是我儿大
喜的日子,你能喝也得喝,不能喝也得喝!难道说你还驳老夫的面子吗?”众人都说:
“白将军,太师爷敬酒你可不能推辞!”芸瑞一想:可不是吗,当着这么多人驳了太师
的面子实在说不下去,没办法接过头一杯,一扬脖一饮而尽。庞吉大喜,接连又满了两
次,白芸瑞一咬牙都喝了。庞吉拍拍芸瑞的肩头:“行,你算瞧得起老夫。白将军,咱
们往后还得多亲近点。”说完他往旁边一闪,新郎倌儿过来了:“白将军,我看得出你
跟我爹投缘,你这一来我爹格外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