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猛把大铲“咔!”扎到地里有半尺多深。芸瑞这阵在空中,人往下一落双手捧刀奔和
尚脑袋就来了。佛禅使了个横担铁门栓。芸瑞不敢碰人家的兵刃,手腕一翻刀尖一滚直
奔佛禅的颈嗓。佛禅使了个大闪身,芸瑞一刀刺空,二人跳出圈外。
蒋平手提蛾眉刺押着囚车,和老少英雄静静在这儿观战,他的心就像揣着二十五个
小耗子百爪挠心,眼珠滴溜乱转,狗油胡嘣嘣直跳,四爷心中暗想:哎哟,今天可太危
险了,小良子、芸瑞,你们哥俩可卖点力气,你们哥俩要倒了台咱们可就都耍不转喽:
“孩子,加油!”蒋平想到这,不禁喊出声来,他一喊,韩天锦、鲁世杰也喊上了:
“加油!使点劲!”徐良、白芸瑞力战朱亮、金掌佛禅,四个人打成两对,杀了个天昏
地暗不分胜败,一百多个回合过去了,还没分出输赢。
正在这紧要关头,树林里有铴锣响,出来一个瞎老头儿,一边敲铴锣嘴里一边叨咕
“当当!算灵卦算灵卦,大流运卦未卜先知,哪位算卦?借光借光。”翻着两个大白眼
珠手拿明杖就奔战场来了,正好走到左昆左少良身后,左昆一回头把眼珠子就瞪起来了,
心说:瞎鬼,就没听这儿正打仗吗?谁还有心思算卦?想到这把无尾三节棍一晃说:
“瞎子,滚!那边去!这是战场打仗呢,谁有工夫听你白话,我告诉你,你往前一凑合,
把你碰着我们不管!”这个瞎老头儿一听,站到那不动了,两个大白眼珠直翻:“我说
你是谁?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横?有理讲理,你干什么吵吵喊喊的,你看我都这把年纪,
还是个残疾人,你干什么在我面前发威?”左昆火往上撞,心说:这瞎子还挺横,哪有
工夫跟你辩解,他往前一凑把三节棍横着一推,意思是我推你个跟头,你见横就走。哪
知左昆连推了三下,那老头儿纹丝没动。左昆心说:难道说他脚底生根长在地上了?就
见盲人把竹杆拿起来拨拉左昆,正好打在左昆肩胛穴上,左昆像触电似的,就觉着从头
顶上麻到脚后跟,穴眼给点住了,心里明白动不了地方。他身后那些庄客一看:“瞎子,
你这是什么着?”“打他!”庄客说着往上一围,再看这瞎子拿竹杆瞎拨拉,“啪!”
“别动!”拨拉到谁身上谁就动不了地方,一个个龇着牙瞪着眼,嘴吐白沫,跟木雕泥
塑一般。那十几个庄客不敢过来了,光在旁边咋唬。这瞎子也没理这帮人,直接赶奔朱
亮、金掌佛禅,来到这他还直劝仗呢:“是打仗吗?别打了,别打了,你看怎么越劝越
来劲,要激怒了瞎子我可也伸手了,到时我瞎拨拉,拨拉到谁可怨你们倒霉啊!”说着
他就真过来了,他这棍还挺有准,不拨拉徐良和芸瑞,专门拨拉朱亮和佛禅,头一下拨
拉到朱亮后脑勺上,把他吓得一缩脖子,虚晃一着跳出圈外,扭回头来定睛瞧看,“什
么人?”第二下正拨拉到金掌佛禅那秃脑袋上,佛禅就觉得后脖子冒凉风,“阿弥陀
佛!”他倒提大铲跳出圈外扭项回头观瞧。白芸瑞、徐良也不打了,两个人不知怎么回
事也跳出圈外,各拉宝刀定睛瞧看,才知道来了一个瞎子。
艾虎、卢珍、韩天锦、白云生、房书安这几个人,正提着兵刃在后头护着囚车,一
看这个盲人都乐坏了,艾虎提起宝刀跑过来说:“三哥、芸瑞,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
人不认识一家人了。这位老先生可帮了咱大忙,在少华山他要不帮咱的忙都活不了,咱
也捉不着王顺。我不是跟您说了吗?有位高人帮忙,就是这位!”大家这才知道是怎么
回事。徐良把大环刀插入刀鞘,冲盲老人一抱拳:“老人家,听我兄弟这么一说我全明
白了。在我们离开少华山的时候还找您来着,结果一点影子也没找到,没想到今天在此
相遇,老人家一向可好?我徐良这厢有礼了。”白芸瑞也一抱拳:“老先生,白某这厢
谢过了。”蒋平晃着小脑袋也说:“老爷子,您真是心好积德,我代表差官队向您施礼
了。”“哎哟,不敢当。各位差官老爷别客气了,我是瞎帮忙,我连看都看不见顶什么
用啊,你们何必如此客气呢?”房书安把大脑袋晃着也过来了:“老爷子,您究竟是哪
一位?赶快通报名姓让我们也知道知道,将来好报答您老的恩情。您何必装瞎,这叫人
瞅着多难受呢?”盲老人闻听手捻山羊胡一阵狂笑:“哈哈哈!房书安,我本身就是个
盲人,你叫我怎么睁眼?你别看我眼瞎心可不瞎,谁是谁非,谁对谁不对,我都听得清
清楚楚!你们大伙儿先在旁边歇会儿,把这个朱亮、佛禅交给我这个瞎子了。”
说着他扭回身来到朱亮、佛禅的面前:“你们两个说吧,今儿应该怎么办?是让我
把你们抓住呢,还是你俩自动入网呢?”朱亮气得紧咬牙:“呸!你是谁赶紧通报名姓,
如若不然,我一拐杖可把你砸个粉身碎骨!”“是嘛!你朱亮够狠的,你想要砸我这瞎
老头儿,你说你有多缺德。话又说回来了,咱俩不定谁砸谁呢!”朱亮不容分说往前一
纵,抡拐杖就揍,连着二十几下也没砸着这瞎老头儿。佛禅急了往上一纵晃动大铲,铲
了半天也没铲着。你别看瞎老头儿,左躲右闪左晃右晃就是砸不着他。瞎老者乐了:
“二位,你们两个人四只眼欺负一个没有眼的太不够人物了!算了!你们二位先别动手,
听我说几句。你们俩人的心意我很理解,你们现在是火上房恨不得一下救了紫面金刚王
顺对不对?可是,王顺你们救不了,从公开来讲有开封府的官人押送,有徐良、白芸瑞
这俩小伙子在这,谁能劫得了囚车?从暗地之中来讲有我瞎老头儿帮忙,除我之外还有
不少高人。因此,王顺算完了!你们就别枉费心机。要听我良言规劝,金掌佛禅快回天
竺寺修行去,好好念经,安度晚年何乐不为呢?朱亮虽然做过不少坏事,但是一把胡子
这般年纪,八九十岁的人了,你这是何苦来呢?要依我良言相劝,远走高飞找个没人的
地方买所房,往房里一呆,闭门思过吸取教训,将来寿终正寝,落个全尸那有多好。可
你们两个人执意不听,非要大干一场,这叫以卵击石,势必碰个头破血流,后果不堪设
想。你们二位能听我劝吗?”“好哇瞎子!你是满嘴胡言乱语,开封府给了你什么好处?
你竟敢跑到这儿帮他们,今天我们也不救王顺了,就跟你算账!”说着话两个人过来又
要伸手,瞎子往后一退把脑瓜一扑棱:“等等!好良言难劝该死鬼,忠言逆耳你们听不
进去,好哇,要跟我这瞎子伸手不难,不过你们俩不配!我练手绝活让你们看看,你们
两个能练上来,这事我不管,转身就走;如果你们两个练不上来,今儿咱完不了。”朱
亮一听他还会练绝艺:“老朋友,那你就练练,我们开开眼。”“我练完你们得练,你
们要练不上来就不是我的对手,今儿就不准在这儿捣乱。”“可以。”
就见瞎老头儿一不慌二不忙,把破大衫撩起来往腰里头一掖,把破草鞋蹬了蹬,帽
子按了按,铴锣放在地上,手中拿着轻竹杆,就是他那条明杖,往后退两步把场子亮开,
跟朱亮他们说:“看见没?我手中是竹杆,把它扔到空中,我在竹杆上还要走八步,先
下来再把竹杆接住,这功夫你们弄得了吗?”朱亮心说:你别胡说八道,你能有那本领
吗?“好!我要开开眼,老先生你练练,你要真练得跟你说的一样,今儿我们就不要王
顺了,就按你说的话去办。”“好嘞!说练就练。”就见这位盲人把竹杆平着往空中一
扔,“你们上眼瞧!”这竹杆平着起到空中能有一丈三尺多高,盲老人一甩竹杆跟着脚
尖点地身子就纵起来了,竹杆刚到空中的时候,老头脚踩竹杆“啪啪啪”往前走了八步,
从这头走到那头,竹杆往下一落人先下来了,一伸手把竹杆接住:“怎么样?你们俩能
练得上来吗?”
金掌佛禅大吃一惊,闹了半天这瞎老头儿练的是八步蹬空的本领,我们真是望尘莫
及,究竟这老头儿是谁呢?功夫怎么那么高?我们非要弄个水落石出。想到这他双掌合
十:“阿弥陀佛,请问老人家尊姓大名,只要把名字赏下来我们二话不说,就按您的主
意办,王顺我们不管了,我跟朱老剑客转身就走,你看如何?”朱亮也是这么想:这种
绝招自己练不了,可见功夫比人家差得多,别找亏吃,但也想知道是谁,今天算罢了,
早晚还找他算账呢。所以朱亮也说:“老人家,您是哪位?能不能把姓名赏下来,让我
们知道知道。”
其实蒋平、徐良、艾虎、房书安老少英雄也有此想法,都想知道这老者究竟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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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回 凯旋归金銮殿封官 扬美名太师府贺喜
第六十二回 凯旋归金銮殿封官 扬美名太师府贺喜
失目的老人一听朱亮、佛禅非追问他的名姓,不由得付之一笑:“哈,哈,好吧,
既然二位如此关心,不妨我就把名姓告诉你们。我有名有姓,有家乡,有住处,如果你
们不服气,将来就找我算账去,要问老朽,家住在冰川北极岛。我有位大师兄,叫长发
道人雪竹莲,我是他的亲师弟,人送绰号一声锣响震乾坤、诙谐剑客邹化昌。”这一报
通名姓,把朱亮和金掌佛禅吓得打了个冷战,二话没说,转身就跑,时间不大,连影子
都没了,这是为什么呢?原来这邹化昌并非等闲之人。那长发道人雪竹莲久居冰山北极
岛,雪竹莲和八十一门总门长普渡是亲师兄弟。这个邹化昌是雪竹莲的师弟。要论名誉
和功夫,那是望尘莫及。朱亮和佛禅早就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但是,没见过。今天一看
他练绝艺,再一报通名姓,那是毫无疑问了。故此二人不吃眼前亏,这才逃命。他们逃
到哪儿去了,咱们后文再说。
单说邹化昌,一看他们跑了,也没有追,伸手拿起铴锣,奔树林就走。徐良和白芸
瑞赶紧追上来,“扑通”跪倒在地:“老人家,原来您就是诙谐剑客,久闻大名,今幸
得见。老前辈!您不能这么急着走,您得跟我们到开封府,我们要好好报答您。”邹化
昌一笑:“孩子,休要客气,咱们都是一家人,我帮忙是应该的,我这个人,无拘无束,
闷踏三山,闲走五岳,天是王大,我是王二,一生之中,我就爱管不平之事,何况咱是
本门本户的呢,嗯?孩子,往后见到你们的师父、师爷,多替我问好,我还有事,告辞
了。你们往前走,不必担心,据我所知,不会出什么麻烦,一定能顺利到达京都,希望
你们指日高升,将来如有用我之处,到冰川北极岛前去找我。”说完话,扭身就走,两
人再追进树林,邹化昌是踪迹全无。像他这种人,来无踪,去无影,神龙见首不见尾,
施恩不图报,也就是说,我办了好事,不希望你报答,如果你要报答,我也许不干,这
就是侠义道的本色。至于邹化昌为什么离开冰川北极岛,将来还有交待。他因为办一件
特殊的事情,路过少华山,无意之中,给徐良他们帮了大忙。
单表徐良和白芸瑞,扭转回身,来到大道上,看看自己的人,都没受伤,王顺也没
被抢走,再抬头看前面的那一伙人,龇着牙,咧着嘴,都动不了了,白芸瑞明白,这是
中了点穴法了,过来一脚一个,这一踢,血脉一流通,都缓过这口气了。那左少良,等
他明白过来就知道大事不好,跪到地上请罪:“各位上差饶命,不怪我,全怪朱亮,他
在我面前说三道四,叫我给他帮帮忙,我一时糊涂,才做了错事,望求各位手下超生,
就饶了我吧。”徐良用手指着他说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左昆左少良,人送绰
号神棍无敌将。”“呸!我看你就别叫神棍无敌将了,干脆叫你屎蛋大将军得了。五六
十岁的人了,你就分不出好坏吗?他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吗?难道你就不知道劫囚
车是犯死罪的吗?”“我现在后悔了,三将军饶命。”徐良跟蒋平一商议,算了,好在
把王顺抓住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不必计较了,能容人且容人,把他感化过来比
把他处置了强得多,所以徐良规劝一番,把左昆以及他手下的恶奴全都放了。左昆感激
得不得了,把徐良等众人接进大柳屯,在自己的家中设宴款待,百般殷勤。大家在大柳
屯住了一晚上,次日天光见亮,用罢早饭,左昆亲自派人护送,把徐良众人送出三十多
里地,这才告辞。临行之时,左昆眼泪掉下来了:“徐三将军,蒋四老爷,受人点水之
恩,必须涌泉答报,过去我白活了,今天我才知道谁好谁坏,你们把我饶了